还有其他的配套措施,其实封建王朝一向是鼓励生育的,而韦的奏折呢,亮点在于解决钱的问题。
生育多有物质奖励,建设妇婴保健院也要钱,还有减税,钱从何来?驸马爷给出了多条解决之道:一是发展经济,提升税收;二是户部的贵金贵勘探队加强在国内寻找;三是从外国抢,尤其是倭国,计划做到一年三百万两银子的收入,这可是真金白银。为此,他提出了将礼部尚书韦待价派往倭国,督办此事。
韦待价是韦系统的重要人物,他派驻倭国表明出朝廷对此事的关注。
韦在奏折上指出只有正式落籍的唐人才可以享受这样的好处,非唐人没得享受,唐人优先!
“驸马,是能臣啊!朕的那些臣子们,说到用度,就要宫里削减开支,为天下人表率,嘿,朕就知道他们吃得比朕还要好!”皇帝脸上浮出一丝冷笑道:“驸马做事,都给出解决之道,不用朕来操心。”
论起来,其实皇帝够省俭了!
须知皇帝到了统治的后期,身边女人几乎就武后一人,女人少,因此后宫用度已经到了最省减的地步,而那些大臣还要他减少宫里用度!
“朕这辈子,家里做过的好事,一是娶了你媚娘,二是让太平嫁了个好驸马!”在病中,听着武后亲自给他念的奏折,高宗皇帝感慨地道。
“准了!”于是这份奏折成为了明发上谕,向国家颁布。
但这项生气勃勃的政策并未能挽回高宗皇帝的性命,皇帝病体沉重,日甚一日,十二月初九(比起平行空间史上多了五天),皇帝下诏,改元为弘道元年(原为永淳二年),同时大赦天下,皇帝想亲自上到则天门楼宣布赦令,无奈气喘吁吁,无力行动,只能够在贞观殿歇息。
王公大臣们惊恐不安,尽在殿外侯着。
见到牛寺人从殿内匆忙出来,一拥而上,围定牛寺人,七嘴八舌地问起皇帝情况。
“圣人叫唤百姓到殿前宣布赦令!”牛寺人说道。
“快去吧,莫让圣人等待。”
所谓百姓,其实是乡老、乡绅等既得利益者,他们对朝廷最为恭顺,被召来百余人,就在殿前山呼万岁,领受赦令。
皇帝昏昏沉沉,听到外面的声音,问起内侍道:“百姓们都接受了圣旨吗?”
“回圣人的话,百姓们都接受了圣旨。”
“他们高兴吗?”皇帝又问道。
“回圣人的话,百姓们很高兴,都称陛下乃尧舜之君也!”
“那就好,那就好!”高宗喃喃地道:旋即他稍稍精神,叫道:“唤驸马和公主来!”
韦与太平公主给传到殿上,夫妇俩含泪跪在他病榻前,武后则坐在他的榻边。
“驸马,朕欲大行,去天上见太宗皇帝了!”高宗皇帝轻声道。
事已至此,韦再不能够说出什么其他话,只能够不停地叩头。
“朕见到太宗皇帝,无愧于是他的儿子!”高宗皇帝提高音量道:“破突厥、灭高句丽、亡吐蕃,朕,做到矣!别看突厥人造反猖獗,实属藓芥之疾,朕有驸马,驸马领兵一出,当可平定,朕没说错吧!”
听着高宗皇帝的话,无论是武后还是太平公主,心中都是震骇:“驸马,当不会是预知到皇帝意欲大行,方才不大动干戈吧!”
“陛下圣明,儿臣早有方略,若儿臣出兵,突厥即平!”韦傲然地道,旋即恭维皇帝道:“儿臣敢言,虽高祖、太宗皇帝,兵威之盛,亦未如陛下也!”
“这都是有了象驸马你这样的好将军!”高宗皇帝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语重心长地道:“驸马,你是个好将军,但杀心过重,杀人盈野,露尸千里,当体恤天心,有白起之能,无有白起之患也!”
“儿臣谨遵陛下圣谕!”韦重重叩头道:“今后诸族万民苍生,皆因陛下之言而得生也!”
“好,好!”高宗皇帝欣慰地道。
“皇儿!”他望向太平公主道。
“父皇!”太平公主悲声道。
“你在家当得做个好妻子、好母亲,遇事多想想,勿使小孩子脾气。”
“不可多妒,驸马在外有外室,你作为正室,当有气度,不让他们骨肉分离。”听得高宗皇帝的话,韦马上给他点赞了,只有他才能说这样话教训太平公主。
而太平公主不愧刁蛮,委屈地道:“臣女哪有啊,驸马过节前去外地与他们相会,我是同意的,还有他与上官婉儿乱搞,我也没反对啊!”
韦汗哪,这妞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乱讲,武后即时干预道:“皇儿,你父皇说什么,你应就是了!”
“是!”太平公主垂首领旨。
高宗皇帝交代完毕,挥手让他们出去。
在殿外侯着的诸臣们以羡慕的目光看着他们,就连太子也都没有得到特殊照顾呢。
……
是夜,高宗召裴炎入宫,接受遗诏,着其辅佐朝政,高宗在遗诏中命令太子在他灵柩前即帝位,军国大事有不能决断的,兼请天后处置。
嗣后,帝崩于贞观殿!
第五五五节 新朝伊始
皇帝大行,举国服哀,长城内外,大江南北,尽是素缟。
在皇帝灵前,武后、太子与王公大臣们恸哭,一片哭声。
王公大臣们在哭,哭这位好皇帝,其军功之盛,力盖高祖和太宗。
破突厥、灭高句丽、亡吐蕃,虽高祖和太宗,亦不如也。
唐代的版图,至此胜过高祖和太宗,东起朝鲜半岛,西临咸海,北包贝加尔湖,南至越南横山。
高宗皇帝勤政,登基之初,即把太宗皇帝三日一朝制度改为一日一朝,勤勉执政。
有知人之明,所用文臣武将皆为大唐栋梁,尤其是驸马韦,更是得意之作!
高宗皇帝爱民,鼓励农桑,发展经济,努力使百姓过得好,其执法状况宽平公正,犯罪率较低,有一次,大理寺卿唐临向李治报告说:“监狱中在押的犯人只有五十多个,其中只有两人需要判死刑。”
他宽仁到什么程度呢?有次他从长安到东都洛阳,听说车匪路霸打劫厉害(但不杀人),就从监狱里提取角头老大一位,坐在车上先行开路,以避免官军与匪冲突!(当然这么做也有迂腐之处,武后临朝后就改弦易辙了)
武后痛哭,她与高宗皇帝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深厚,她是爱他的,而他也是爱她的!
在皇帝序列中,李治皇帝所生的孩子数量不算多八儿四女,其中后面的四子二女为武则天所生,高宗皇帝一往情深,从武则天开始为他生孩子,唐宫内不再有其她女人能够得到李治的宠爱,几十年只与一个女人生孩子,可见其用情之专。
武则天呢,始终尊重李治,还压下了她的邪性,不行篡位,虽有争执,但一路走过,且行且珍惜。
太平公主痛哭,痛失了她的好父亲,这位父亲对她极好,宠她爱她,在婚姻之事上给她自决,任她选择了一个小贩出身的夫婿,嫁得顺心。在她出嫁时,甚至破坏了体制,对她的赏赐超乎普通公主的规格,风光无比。
今天他去了,那个最痛爱她的父皇不在了。
韦痛哭,他在忏悔,高宗皇帝对他是不错的,有知遇之恩,把毫无根基的他提拨为大将军,权倾朝野,还把最宠爱的女儿嫁给他,而他呢,却对高宗的病情不深入介入,坐视不理。
高宗皇帝得的是高血压之类的慢性病,韦作为现代人过来的,还是有些治疗方法可以提供,例如韦的太极拳!
太极拳一直没有外传,别人问起来时,他甚至用“广播体操”来搪塞。
太极拳当然治疗不得高血压,但对于辅助治疗有好处是毋庸置疑的,高血压需要的是平心静气,太极拳给的就是平心静气,或许可以助高宗皇帝延命,活久一点!
还有其它的什么偏方、土方,他也依稀记得一些,但是不说。
韦一直坐视不理高宗皇帝的病情(当然门面功夫少不了,例如进献什么老山参啊),他是有愧于皇帝的!
人家对你那么好,你是怎么回报人家的?
所以他痛哭流涕,难以自持。
群臣们带眼睇人,大家都在哭,太平公主和韦哭得那个稀里哗啦的,夫妻俩抱头痛哭,谁人都比不上他们。
大家心中暗赞,不愧皇帝疼爱他们!
太子李显把头深深地低下,掩饰住自己喜色:终于轮到了本太子出头了,皇位在坐,天下我有,哇哈哈哈!
但是这么一来,显得他哭得不怎么悲痛了,一些大臣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
皇帝大行,但朝政不可空转,辅佐大臣,中书令裴炎上奏说太子尚未即帝位,不宜由他直接发布诏令,有急需处理的重要事情,希望发布天后的命令由中书省、门下省施行。
听得李显恼火无比:还不快快把花花江山交来,你马的,欺负我小啊?
可是他又不敢反对,他老母积威之下,瞪他一眼,他就膝盖发软想下跪,哪怕就要即皇帝位也不例外。
到得十二月初十四日,武后、太子、王公大臣聚于皇帝灵柩前,裴炎宣读大行皇帝遗诏,太子李显即皇帝位,是为唐中宗,尊天后武则天为皇太后,政事全取决于她。
众臣皆唿大行皇帝圣明,处理得当,可惜他已经听不到了。
……
“母后!”李显穿着皇帝服饰,意气风发。
“皇儿!坐吧!”武则天理所当然地道。
“谢母后!”李显给武则天占据主场,他虽然坐在中间,可大臣们看的是御案边的武则天。
中书令裴炎,带着四位同中书门下三品郭待举、岑长倩、郭正一、魏玄同,他们组成了大唐的朝臣中坚。
“第一项事,给大行皇帝上谥号。”裴炎轻声道。
他不愧是顶级文臣,拟定了“天皇大圣大弘孝皇帝”交出来,给武后看了,即时称好。
“皇帝有什么话说吗?”武后问道。
“母后说什么就什么呗!”李显显得无所适从,毫无主见的样子。
“再有,泽州刺史韩王李元嘉(唐高宗第十一子,李显的叔公)等地位尊贵,威望很高,宜给封赏,以示新朝之恩,臣与几位同僚拟了加封李元嘉为太尉、定州刺史,霍王李元轨可进为司徒、出为襄州刺史,另有其他人封赏如下。”裴炎说起第二件事。
李显一听,太尉、司徒在大唐可是“三公”之职,位列一品,地位尊贵,向不轻授,如现在的宰相为同中书门下三品,仅是三品官。
顿时他不乐意了,虽是叔公,但无寸功,怎么能够骤升高位?!三公的位置来批发么?
占了位置,想让他们退出可不容易,皇帝还怎么给新人位置?
不问一声,你裴炎自把自为?!当皇帝是傀儡啊!
“裴卿,这位置,怎么能够轻易给呢?”李显沉声道。
裴炎脸上露出了诧异之色,不过他聪明的没说理由,而是直接道:“此乃太后的意思!”
说出理由,那李显当场没了面子。
太后是在帮他,因为他的两个叔公德高望重,恐怕他们发动变乱,便都给他们加三公等官衔以安定他们的情绪。
听说是太后的意思,李显哦了一声就不敢说什么了。
太后何许人也,谋定而后动,指示裴炎准备人事任命:任命驸马都尉、大将军韦为检校兵部尚书、检校工部尚书,双尚书的帽子盖在他头上。
李显这回不敢问了,裴炎一听就明白,兵部尚书,让韦有了节制天下兵马的权力,检校者,他能管辖,但没有人事权,既是对他的防范,防止他权势过大,又是对他的维护……韦不干实务的。
如果让韦实授,恐怕迎来的是他的辞章,朝廷让他去坐堂?
无论是武则天还是裴炎,都知道他是坐无定性,属于那种有能耐但人懒惰的人,合适当元帅。(勤快的有能耐的人合适当参谋,不勤快又没能耐的人当兵,至于勤快又没能耐的人则拉去杀了)
所以武后知人善用,李显还得慢慢学,只是他太急进了,终究学不来。(未完待续。。)
第五五六节 山陵使
李显开始理政,展示他的皇帝风采。
他下达诏令,以军中宿将刘仁轨为左仆射,刘仁轨资甚老,能够压制裴炎,同时分了韦的军势,刘仁轨是唯一能够压制韦的人。
以刘景先为侍中,同样是分裴炎的权势,原侍中袁公瑜年迈多病,李显让他养老去。
再有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郭正一为国子祭酒,罢政事。
郭正一与裴炎相得,就不让他们同在一起了。
不想,李显这番搞作适得其反,刘仁轨根本不理事,刘景先则为人谦逊,以裴炎乃大行皇帝诏令的辅佐大臣,大权尽归裴炎
依旧例,宰相在门下省议事,称为政事堂,所以长孙无忌任司空,房玄龄任仆射,魏徵任太子太师,都主管门下省政务。等到裴炎升任中书令,才开始将政事堂迁到中书省。
之后,李显又与裴炎顶牛了:山陵使人事安排。
所谓山陵使乃主理皇帝的万年吉地,即皇帝陵修建的主事人,高宗皇帝陵即干陵的修建。
裴炎拟了工部尚书刘审礼为山陵使,而刘审礼见大唐一桩大建设接一桩,长久做下去了?他也知道韦随时准备对突厥用兵,他想回军队打仗,乃奏称不对旨。
李显一看就恼火了,瞧你裴炎选拨的人员,人家不想干,你却让他去干。
裴炎从容奏道:“山陵使兹事体大,朝中最善工程者只有驸马韦与刘审礼,驸马主理军政,不能长久离朝,刘审礼不做,谁人可做!”
照他的想法,刘审礼不想干也得干,打仗以后有得是机会,山陵使可是大事,他有信心说服刘审礼。
李显怒道:“这山陵使缺了刘审礼就不成了么?”
下诏曰:“礼部尚书韦待价执掌大礼仪,该为山陵使!”
然后对于刘审礼的从军申请,竟亦不理,刘审礼只能继续做他的工部尚书,端的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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