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又道:“若那宋景轩做出的承诺,可信度还是很高的。”
花袭人很认可宋景轩的人品。
宋景轩那般骄傲之人,绝对是守诺之人。他若是承诺,必然就会恪守,这也是为什么花袭人没有得到他的承诺会失望的原因——他不肯承诺,就是他自己也觉得,将来的他,不可能只有一个妻子而没有别的女人。
想到此。花袭人又有些怅然。
花芽体会到花袭人心神变化,不禁恼了:“真想跳起来敲你几下!白痴白痴白痴!”
“你管他承诺不承诺!”
“难道你花袭人还弄不过其他女人!你若是弄不过,我替你弄!”
“但若是他将来真的移情别恋了,我守着他的人也不嫌没用?”花袭人下意识反驳道:“这个时代,离婚很难的。”
花芽倒抽了一口气,像是气急恼急恨铁不成钢,张口不能成言,最后才如放弃一般,怏怏道:“我不想同你说话了。”
“不要这样嘛。”花袭人道:“我们这不是正在探讨么?”
“哎。其实是你自己很喜欢宋美人,所以才这么不遗余力地劝我是不是?”
花袭人说了好几句,只得到花芽一声冷哼,就再没其他回应了。花袭人自言自语了半晌。最后只能放弃,不再找花芽说话了。
枫树林中,有一面石桌和几只石凳。擦拭的很干净。
花袭人顺便坐下来,一手托腮。一手划拉着桌面上的形状很好看的枫叶,重新琢磨着关于宋景轩的问题。这一琢磨。便琢磨的出了神。
再回头说,清和郡主和任少容在听到同喜禀告的时候,都是微微愣了一愣,望向风上亭时,正好就看见花袭人和宋景轩先后往园子深处离开的背景。
“那就烦劳你家公子照顾小女了。”清和郡主很快回神,对同喜微笑道。
同喜应下,礼貌地离开了。
再往外走的时候,任少容虽然在跟着清和郡主,神色之间,满是游离之色,甚至下阶梯的时候,差点儿一脚踏空了。
清和郡主心中微叹,上马车时候,开口对任少容道:“容儿,你同娘一起坐吧。”
任少容短暂回神,摇摇头,道:“娘,我感觉有些累,想要自己坐。”
“那好吧。”清和郡主只能放弃,对蝉儿和蝶儿吩咐道:“照顾好县主。”
两个婢女连忙应下不提。
清和郡主目送任少容上了马车后,才要乘车离开,却见郭夫人盈盈含笑走了过来,打了一声招呼寒暄两句之后,郭夫人突然开口问道:“似乎府上的乡君还在园子中?”
清和郡主微怔,不解郭夫人为何会问及花袭人,又因两家并未相熟到什么都能谈论的地步,倒不好明说是宋景轩留下了花袭人培养感情,只能客气地微笑道:“袭儿另外有点小事,倒叫夫人挂念了。”
这话里的意思,就差没明着问郭夫人:你凭什么问起这个来?
郭夫人笑了笑,道:“实话同郡主说,我平生没有女儿,一直十分遗憾。前两日一见乡君,便觉一见如故有缘的很,所以难免就多留意她一些。因而今日见她不曾出来,似乎府上也没有替她留车留人的意思,才不禁过来问一问。”
“冒犯之处,还请郡主见谅。”
口中说的歉意,但郭夫人面上笑盈盈的,目光灼灼盯住清和郡主,哪里有一点道歉的意思,倒是更像来质问的。
而郭夫人的确是来质问的。
她关心花袭人,当然看到花袭人到了园子之后,后来就一直同宋景轩在一起。而耿贵妃出事之后,她也有留意到,那宋景轩的随从找清和郡主说话,也看到花袭人同宋景轩前后往园子深处去了。
但花袭人身边,却只有一个柔弱的婢女,再无其他人。
这还勉强能解释是在给两个年轻人培养感情的空间,还能赞清和郡主为开明长辈,而身边跟着太多人了,就难免太引人注意了,那样就不好……但如今眼看着清和郡主连车和护卫都不给花袭人留下好护送她回家!
宋景轩和花袭人又没有真正定亲!
如此行事……若将花袭人换成是任少容,清和郡主还会如此放心她在没有确定名义的情况下与其他男子相会,会一点保护手段都没有吗?
显然不会!
或者说,若是将来花袭人和宋景轩之间亲事不成,那今日同宋景轩之间就是私会,就会成为花袭人身上的一个严重的污点!
清和郡主如此的不上心,让郭夫人不禁出来替花袭人说话了。
清和郡主自然也察觉出来郭夫人的质问之意,不禁十分不舒服,又不好发作,回答道:“不老夫人关心,小女琐事,自然有人操心的。”
清和郡主语气生硬,面容微冷,道:“郭夫人若是没有其他事,那就请恕我不便,要先离开了。”连解释也不想有了。
郭家不怕武阳侯府,武阳侯府更不会弱于郭家,清和郡主当然敢向郭夫人表示不悦。
郭夫人却是仿若未觉,听到清和郡主如此说,眉角微微抬起,笑意加深,道:“不知郡主可否载我一程?刚刚下人说我家的马车内出现了点意外,再继续乘坐恐要难受不说,甚至会出意外的。”
这分明就是在睁眼说瞎话。
如此清和郡主心中的怒意倒是平静了些。这位郭夫人,今日为何如此奇怪?她为花袭人而来?又是为什么?
清和郡主冷静了,心中冒出了许多疑问。她平静地同郭夫人对视片刻,抿了抿唇,最后退后半步,做出一个邀请的动作,道:“夫人,请。”
她倒要弄弄清楚,这位郭家的当家主母,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清和郡主心道。
暗香来。
今日是太子妃娘娘主持的赏秋宴,京中够资格得到邀请的闺秀们无不到了百花园,而其他的闺秀们幻想着今日赏秋会上的种种情景,幻想着太子殿下的英俊威威,幻想着那家的闺秀受到青睐飞上了枝头,如此等等,也一样没有心思出门。
暗香来自然就门面冷清,没了客人。(未完待续。。)
287 有缘人
冷焰这一日并未进学,待在院中练武。
九阳老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冷焰立即警觉,左手心中扣住了一团跳动的白色火苗。
“你是谁。”冷焰问道。
九阳老人目光落在他的左手上,神色间露出一些惊叹,又有些感慨,心中暗道:造化当真奇妙,竟有如此异人……
“你会控火?”九阳老人出声问道。
冷焰皱眉,手心中的火焰揉成了一个小小的火球,散出白色危险的气息,再次问道:“你是谁。”
“老夫人称九阳老人,不知你可听说过这个名号?”九阳老人微笑着摸了一把美髯,察觉到那个火球居然有让他受伤的危险,不禁震惊万分。
眼前这个,明明还是个小孩子。
若是待他长大,会成长到什么模样!
九阳老人又回想起冷焰刚刚练武时候的情况:这小孩子的内功心法居然也有小成了!以他七八岁的年龄,绝对是奇才!
或许,他会是自己要找的传人。
九阳老人的神态和蔼又高深莫测,看着冷焰。
冷焰再次皱眉,似乎想了片刻九阳老人其人,片刻之后看样子应该是想到了,但他的眉头却没有松开,态度也依旧冷酷,问道:“您有什么事?”
敌意弱了一些,称呼也换成了“您”。
但九阳老人却留意到,他手心中那个小小的火球一直都在。
九阳老人笑道:“不请老夫坐下么?”
冷焰默默转身,引九阳老人在院中靠墙边的石桌边坐下。冷焰不喜婢女服侍。他这小院子里,很安静少有人来。显然此时。他也没有热情招待九阳老人的意思。
哪怕九阳老人名头很大。
或许说,在冷焰心中。九阳老人属于世外之人,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老者说不定是个骗子。
九阳老人见状,只好说道:“是你义姐让我来的,就是武阳侯府的乡君。”
冷焰微怔,神态缓和了些,起身走开了。不多时,他端了一杯茶,给了九阳老人。同时,九阳老人也发现。他手心中那枚火球终于没了。
但估计,能端一杯茶,不再抱有敌意警惕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别再指望他能主动出声招呼了。九阳老人抿了一口茶,居然生了些欣慰难得之意,同冷焰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他的来意。
虽然冷焰才七八岁,但这种小孩子,已经不能将其当做同龄小孩子对待的。
“您是说,我姐姐她本不是这世上之人?”
九阳老人解说了好片刻。冷焰却当先关注起这个。
九阳老人微微点头,道:“天道莫测,魂魄转世并不少见。至少老夫这些年,便见过好几例。其中并无甚特殊之人。令姊还是最特殊的一个。只可惜,也同老夫这份传承无缘。”
若不然,以其能借助草木精气的能力。或许这条“仙路”能比自己走的更顺利一些。九阳老人心中也极为惋惜。
冷焰面无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而且又不开口了。
九阳老人无奈,便只能主动将那张不知什么材质的薄纸拿出来。示意冷焰观看。
冷焰却盯着那纸张半晌没有动,冷酷地开口道:“不知您还能活多少年?”
“若无其他突破,便是三五十载吧。”九阳老人道。
“您既然还有那么多年的寿命,为何要找什么传人。”冷焰道:“三五十年,您若不能有所突破,那您这仙缘,也没个意思,不过是多活些年罢了。”
九阳老人哑然,此时才觉得这冷焰果然还是小孩子,尚不明白光阴似箭人生苦短,不知道“多活些年”是世人散尽万金也难以求得的。
“你年纪尚幼……”九阳老人话说出口之后,便立即意识到这样的道理与一个小孩子解释他未必理解赞同,心思一转,便道:“老夫想要一个传人。既然令姊让老夫来找你,你也不用在意其他的,只要知道令姊不会害你,看上一看,听上一听,又如何?”
对付小孩子,还是要借大人的名头。
若是这小子真的能看懂听懂,那他再解说其他的不迟。而若他也无缘,不是他寻找之人,那他又何必在这里浪费心思。
冷焰的目光果然动了一下。
他才要动手去拿那页纸张,却突然听见院门处传来不疾不徐的敲门声。
冷焰怔了一下,走过去拉开院门,正是宋景轩长身而立,站在院门外。
“冷焰。”宋景轩对冷焰点点头算做招呼,目光越过他看向九阳老人,随即才又低头对冷焰道:“我来找九阳老人。”
冷焰面色冷酷,却还是让开了路。
宋景轩走进院中,同九阳老人抱拳行礼,道:“宋景轩见过道长。”
九阳老人有片刻惊讶于宋景轩的容貌神采,但随即又恢复了寻常,倒并未生气,很有涵养地问道:“你找老夫有事?最近老夫行走间觉得有人窥视,应该是你的人吧?”
“是。”宋景轩坦诚点头,道:“景轩有些私事想要询问道长,却无法寻到道长踪迹,迫不得已命人留意,有得罪之处,景轩向道长道歉。”
九阳老人多年修身养性,又怎会与一个小辈计较这个。他依旧一副高人风范,抿了一口茶水,不疾不徐地道:“那请问小友找老夫何事?”
“无他,只想请教道长,当日在品三鲜见侯府乡君,所为何事。”宋景轩道。
九阳老人依旧不恼,却是问道:“不知你与那丫头是何关系?”
“景轩心仪与她,欲娶她为妻。”宋景轩道。
“哦?”
听宋景轩这么说,九阳老人有些好奇了。他打量宋景轩片刻。遂在心中暗暗点头,觉得自己那半个徒儿郭桓并不能敌眼前人的风采……而那丫头却舍了这一位而想要嫁给他那徒儿?
冷焰在旁边听了也是神色微动。再看宋景轩的目光就有些复杂,但神态间却不知不觉缓和了许多——这个人。大约会对姐姐很好吧……
九阳老人久不入世,此番更是有此间事了就翩然而去的意思,又觉花袭人也是有趣的丫头,便生起了一种看戏的心思。他摸了一把美髯,笑道:“你喜欢那丫头?据老夫所知,她貌似并不想接受你。”
“当日在那酒楼,她其实还想让老夫替她保媒来着。”
“果真?”宋景轩眉头微皱,面容冷肃,问道:“是郭家三公子?”
“对。我那徒儿很不错的。”九阳老人含笑道。
宋景轩竟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一脸严肃,像是在认真思考。片刻之后,他像是思考有了结果,对九阳老人抱拳,道:“多谢道长告知。”
九阳老人有些意外,漫不经心地点头。
宋景轩得到答案,便欲离开。但他的目光触及石桌上放着的那张薄纸,在有风吹过的时候也仿佛是被什么压住似的仅仅微微颤动。并不飞走,不禁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就有了一种很古怪的感觉。
“敢问道长,这是什么?”宋景轩看了一眼冷焰。礼貌地问九阳老人道。
九阳老人神思一动。
难道,这宋景轩才是他要找的人?
九阳老人再仔细打量了一眼宋景轩的容貌气质,再次暗赞之后。将那张薄纸往宋景轩身边推了推,淡然地道:“你自己看看便是。”
宋景轩同九阳老人示意之后。拿起那张薄纸之后,心中古怪之感更甚。不知什么时候就坐在了九阳老人对面的石桌上,被那纸张吸引了全部的心神。
冷焰见状,也靠近了宋景轩一些,站在他身后,关注了起来。
九阳老人依旧漫不经心地端着茶,但心中却难掩紧张,视线一直在二人神色上扫视留意。待见二人竟然真像是看进去了些似的久久未回神,九阳老人终于忍不住缓缓激动起来。
这也不怪他。
他活了一百多岁,期间绝大多半的心思都放在了张薄纸上面。尤其是最后几十年,更是一心求“道”,力图堪破这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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