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美人- 第21部分

　　　　唐菲也分外珍惜这份亲情。

　　　　听得唐芸那次失控之下所说的话，唐庭虽然变了心，但也并不是对顾氏全然无情。

　　　　所以虽然顾氏娘家没落，府中戚氏当家，这种情况下还能在侯府生活的安稳无忧。

　　　　这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顾氏出嫁时本身带来的嫁妆，另一方面想来也是唐庭暗中照拂，所以让旁人不敢轻举妄动。

第四十六章　端午盛会

　　　　只是唐菲担心的却是，这次选秀，自己与唐芸竞争进宫名额成功，而唐芸分明对入宫一事极为偏执。

　　　　此次唐芸不能入宫，却是不知道会不会将怒火发泄在顾氏的身上。这让唐菲甚为担心。

　　　　不过好在顾氏虽然性子绵软，但是身边还有一个得力的翠姑相伴。

　　　　而且说起来顾氏已经深居简出，和唐芸不能经常接触，所以想来唐芸就算想对顾氏不利，却也应该没有什么机会才是。

　　　　再过几日便是端午节了，而过了端午节，也就是唐菲入宫的日子了。

　　　　在这大云国，平日里女子都是礼法森严，不能轻易外出的，但只有几个节日，却是可以放松一二。

　　　　其一便是这端午节，这大云国虽然没有屈原这个人，自然也没有什么关于屈原的传说，但是端午节却还是有的。

　　　　这大云国的端午节却是因袭对恶日的禁忌，以保健，避疫为主要原则。《大云风俗通》记载，“五月五，日以五彩线系臂，名长命缕，一名续命缕，一名辟僧缕，一名五色缕，一名朱索，癖兵及鬼，命人不病瘟。”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在五月五端午节的那天，人们要手臂系着五色的彩线，以此来抵御那些疾病，以及看不见的鬼魅。

　　　　端午节这天，整个大云国都会举行盛大的庆祝活动。

　　　　街道上到处张灯结彩，花车游行，各种歌舞表演也是应有尽有。

　　　　不但男子可以纵情玩闹，端午节这天，就是未出阁的女子都可以上街欣赏花灯，欣赏歌舞表演。但是当然是要带着帷帽的，除了已经结婚的少妇，或者是中年妇女，未婚的小姐是不能随便抛头露面的。

　　　　当然这些活动在以前确实没有的，大云国以前被战乱所困，人民的生活困苦，饭都吃不饱，又哪里有精力来庆祝什么节日呢？只是从武昌帝开始，到当今陛下，百姓的生活是越来越富裕，所以这端午节的庆祝仪式，庆祝活动也是越来越盛大了。

　　　　据说有好几次，陛下都亲临街市，与民同乐。当真是天下盛世。

　　　　还有几个女子可以自由外出的节日，一个便是七夕节，大云国又叫乞巧节，还有便是中秋节和除夕了。

　　　　初此之外，女子想要外出也就只有一些赏花宴会或者是去庙里上香了。

　　　　当然这其他节日都还早着呢。只是作为唐菲入宫之前的最后一个端午节，顾氏却是格外的上心，一心想为唐菲的闺阁生涯留下一点美好的回忆。

　　　　端午节那日一大早，顾氏便早早起来，来了唐菲的雨香阁，只上心的帮唐菲准备要穿的衣物等等。

　　　　“让娘看看，我们菲儿穿什么呢？这次是你入宫之前最后一个端午节了，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

　　　　唐菲还有点没有睡醒，被顾氏拉着。顾氏的手温软润滑，暖意顺着手掌直传到唐菲的身上。

　　　　许是没有睡醒的缘故，让唐菲整个人也变得懒散娇憨起来：“娘，今年端午你也陪菲儿去吧，好不好？以后菲儿进了宫，却是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顾氏自从独居到那个小院以后，却是再也没有出过侯府的大门了。就是上香礼佛之类，也只是在自己的而小院建了一个小佛堂。是以唐菲非常希望顾氏能趁着端午节出去走走。

　　　　“娘老啦，陪你们挤不动了。就留在家里等你回来就好啦。”顾氏从青梅手里接过一件象牙白秀豆绿牡丹含银蕊的宽袖褙子来，展开对着阳光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件倒是不错，配什么裙子好呢？”

　　　　青梅极有眼色的又递过来一条六福翡翠群和一条雪白的轻容纱披帛。

　　　　顾氏不由极为满意：“对对，这个不错，就是这样，我记得上次给你一对蝴蝶纹金翘，就插那个好了，喜庆一点。”

　　　　定下了衣装后，青梅，青杏忙去隔壁准备热水，毛巾等物，准备帮唐菲梳洗打扮。

　　　　只是唐菲却仍是没有放弃想让顾氏陪自己一同去这端午的盛会，便坐在床上，抱着顾氏的腰，直撒着娇。

　　　　顾氏疼爱唐菲，到底拗不过，最后还是无奈答应了。

　　　　说起来，这还是顾氏十几年来第一次出门呢，不知为何，一时却竟然还有一些紧张。

　　　　待吃过早饭，顾氏便带着唐菲，及翠姑，青梅，青杏，一行人欢欢喜喜的除了门。

　　　　因为这侯府没有老夫人，顾氏又不管事，戚氏虽然是掌家夫人，却毕竟是个平妻，平日里也管不到顾氏的事，反正顾氏向来像个隐形人一般，老实的紧。

　　　　是以这侯府却是没什么规矩。唐庭许是对顾氏有些愧疚，平日里只按时送了用度来，也不管顾氏平日都做些什么。

　　　　顾氏一行人出门，竟也不需要和什么人报备。

　　　　虽然上次去赏花宴出过一次门，看时当时毕竟是在马车里，与这次端午节盛宴不同。

　　　　端午盛宴却是包下了一条大街，整条街马车不准通行，说起来便如同我们现代的步行街似的。

　　　　一整天整条街上便是张灯结彩，人们都载歌载舞。

　　　　而且听说到了晚上，还会燃放礼花，甚至陛下会亲临，到时候设下流水宴席，表演歌舞，杂技，全民同乐。

　　　　听说护城河那边还有龙舟比赛，但是实在人山人海，唐菲却是不想去了。

　　　　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入这条街道的，毕竟皇上也已亲临，所以这安全检查的工作也是十分之严格。

　　　　入街口，站着检查的官兵。

　　　　顾氏带着唐菲几人过去，出示了身份牌，翠姑依着惯例送了几角银子，就被客客气气的请了进去。

　　　　这些都是例行的检查，以防一些不法之徒混了进去。

　　　　到了主街，随处可见的便是那些五成兵马司的官兵，甚至还有虎贲卫。

　　　　如果有什么暴乱，或者是争执，甚至有男人趁机对这些妙龄女子做些什么，这些官兵是不会客气的。

　　　　因为实在是人多，顾氏并唐菲几人都小心的带着帷帽，翠姑，青梅，青杏几人个更是小心的将唐菲护在中间。

　　　　卫无疾虽然已经是威武大将军，这种场合，按理来说是轮不到他出场的。

第四十七章　偶遇唐庭

　　　　只是因为晚上皇上要在街上举行歌舞晚宴，虎贲卫也派了人手来进行肃清工作，所以一时放心不下，卫无疾还是早早就来到这街上监督虎贲卫的肃查工作。

　　　　那么多人中，他却是一眼就看到了唐菲。

　　　　虽然唐菲还带着帷帽，并看不清脸。但是就那么远远的一看，卫无疾便知道那女子就是唐菲。

　　　　说来也是奇怪，他们两个总共见面才不过两次呢。

　　　　“难道是她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吗？”卫无疾暗暗的想着。

　　　　想起那晚夜探侯府，唐菲的拒绝，卫无疾并不想上前去与唐菲搭话。

　　　　但是一双眼睛，却不知为何，怎么都难以从唐菲的身上移开。

　　　　“她那么漂亮，又那么引人注目，不会遇到什么登徒子之类吧。”

　　　　卫无疾暗暗的为自己找着借口，还是像一只长着巨大翅膀的雄鹰，偷偷的跟在唐菲一行人的身后。

　　　　但唐菲却不知这些。

　　　　第一次出门的唐菲完全被这古代繁华的街道所迷住了。

　　　　整个街道由青石板铺成，铺了足有两丈宽，街边都是一些卖着各种香袋，五彩线，面具等端午节用品的店铺，俱都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

　　　　街道两边栽种着两行高大的银杏，叶子一片片如小扇子一样，格外好看。

　　　　银杏树一个接着一科，叶子繁密茂盛，烈烈的阳光就都被割裂成细细碎碎的光点落在青石地面上，带来一路的阴凉。

　　　　走在街上，人们都是三五成群，摩肩接踵，满大街的人。

　　　　待几人行至街道东侧之时，早已听得喧嚣漫天，却是前面正有一些歌舞团队在进行歌舞杂技表演。围观的人群便是里三层外三层，更有那膀大腰圆的汉子仗着自己威武，便直往里挤，弄得一片哀声载道。

　　　　唐菲见杂技虽精彩，但却是人员杂乱，便不欲挤上前去。

　　　　几人便绕过人群继续向前逛。

　　　　正走着，却见前面戚氏和唐庭正带着唐芸，唐灵，还有戚氏所出的世子唐狄，以及侍妾李氏生的唐杰，由着几个家丁护着，正迎面过来了。

　　　　那唐庭小心护着着戚氏，两人不时低声交谈。身后唐芸几个孩子也是言笑晏晏，不时看到一些新奇玩意便指指点点，高声惊呼。一家人看起来其乐融融。

　　　　顾氏远远的看到他们，便忙转移了目光，低下了头，拉着唐菲，便要转身躲开，显是不欲与之面对。

　　　　然这边戚氏却已看到顾氏，便拉着唐庭，带着唐芸，唐灵，直直朝着顾氏过来了。

　　　　“姐姐今日倒是好兴致。”

　　　　戚氏一身鲜艳的绯色褙子，梳着飞天髻，端是明艳逼人，与唐芸站在一起，倒不像母女，更像一对姐妹。说起话来却是一副温婉端庄的样子。

　　　　唐庭见了顾氏也是一副略有些尴尬的样子，算起来，自从他娶了戚氏，开始还常常去顾氏的院子，后来见顾氏每日只是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拔，对自己也多有埋怨，便渐渐的不常去了。

　　　　相爱时有着长辈的多方阻挠，便觉得对方直是自己的唯一，决不能放弃的真爱，待到真的娶到了房里，便也由心口的朱砂痣慢慢变成了一抹墙上的蚊子血。

　　　　只是两人到底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快乐时光，所以对于唐庭来说，顾氏总是还是不同的。

　　　　就像一个男人的初恋，无论初恋变成了什么难以忍受的样子，但是想起来却总还有一份最初的悸动。

　　　　只是这份不同在戚氏和唐芸看起来便分外的刺眼。

　　　　虽然不至于要除之而后快的境地，但是心里也像扎了一根刺一般，总是有些不舒服。

　　　　顾氏一向性情软弱，加上没有娘家撑腰，所以在戚氏面前也一向抬不起头来。

　　　　见戚氏向她说话，却是显出一丝惊慌失措来，低着头，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只是唐菲知道，母亲握着自己的手却是一下子变得冰凉，且微微颤抖起来。

　　　　眼见母亲难堪，唐菲忙接过话头，状做不经意的样子，向着戚氏唐庭娇俏的一笑“父亲，二夫人，我和母亲正从南面过来呢，那里却在举行一些歌舞表演，甚是精彩，还有姑娘在表演杂技，转着十几个盘子，却是一个都不会掉下来。”

　　　　这边唐灵，唐狄年纪小，听着唐菲说的有趣，便都吵着要去看杂技。

　　　　唐庭看了一眼顾氏，顾氏正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是以唐庭也只能看到她的发顶，仔细看去，堆成云一般的发髻中竟然隐隐的能看到一两缕白丝。

　　　　想起以前和顾氏浓情蜜意的时候，自己最是喜欢抚摸她的一头秀发，也曾赞过“鬓发如漆，其光可鉴。”

　　　　现如今岁月飞逝，物是人非。一时唐庭不由的也是感慨万千，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缠绕在胸口，想说些什么，但是又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唐庭定定看着顾氏半晌，最后也只道：“玉珍，既然出来了，便好好逛逛吧。”

　　　　这玉珍却是顾氏的闺名了，想来唐菲一直叫顾氏母亲，府里下人也只叫其夫人，能唤其玉珍的人除了唐庭便只有自己那获罪充军的兄长了。

　　　　玉珍这名，说起来竟也是十几年没有人再叫过了，就连顾氏，都似乎忘记了自己还有着这样一个鲜活，娇艳的名字。

　　　　此时唐庭将这玉珍一叫出来，两人俱是一愣。

　　　　顾氏已是低着头，只觉眼泪似已在眼圈打转。

　　　　这边戚氏见这两人又似乎沉浸于往事，心中不由不悦。

　　　　戚氏能成功取代顾氏，一是凭借其与唐庭年少青梅竹马的情谊，再也就是凭借其惯会装腔作势的本领了。

　　　　顾氏在府中失宠那么多年，戚氏却是从来不曾刻意针对顾氏什么。

　　　　有人或许觉得匪夷所思，道是宅斗不就应该是你死我活，勾心斗角的么？但是实际上却不是这样。

　　　　戚氏已经在潜移默化之下逐渐取得了唐庭的真心，而顾氏也已经和唐庭渐行渐远，正所谓覆水难收，破镜难圆，既然自己已经的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又何必再去做那令人恶毒的事情凭白惹得一身骚，让人厌烦呢？

　　　　要知道，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天衣无缝的阴谋，所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女人总以为后宅是女人的天下，男人都是傻瓜，其实这么想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傻瓜。

第四十八章　花车游行

　　　　要知道，在这古代，男人享有比女人更多的特权和资源，如果女人做了什么，一个男人想要查清楚，又怎么会查不出来呢？

　　　　若是一个男人真的被女人蒙蔽，那也只能是他过于相信你，或者是他根本完全不上心吧。

　　　　其实这些也是戚氏从血的教训中才学习到的经验。

　　　　在唐庭和顾氏没有成亲的时候，自己也是天之骄女，年轻气盛，所以做了不少陷害，诽谤，阻碍，的蠢事。

　　　　然而呢？自己就如同现代电视里的恶毒女配一样，所做的一切都被拆破，而所有的努力却成了推动唐庭和顾氏感情发展的推动剂。

　　　　当自己嫁为唐庭平妻以后，什么都不做，只一味装懂事，扮贤淑，曾经难舍难分的一对有情人，反而渐行渐远，直成了现在的这个模样。

　　　　“老爷，狄儿吵着要去看杂耍，咱们这便去吧。”戚氏不愿唐庭与顾氏多说，便扯出唐狄，找了个借口要往前去。

　　　　只是这戚氏向来会说话，便又假装真切的向顾氏劝道：“难得今日一家人在一起，姐姐便同我们一道去吧，让孩子也高兴高兴。”

　　　　这话说得，顾氏去了孩子又怎么会高兴，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