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过了四平路这条小小的街道，吃食方面的不算多，多数都是卖一些米面粮食普通布匹的商户，还有个不大不小的菜市场，因着天色已然不算早的缘故，大部分的人都收了摊，虽然也有零散的几个，却都是卖一些鱼虾之类的摊档。
别以为邻水的地方水产类的产品就便宜，其实不然。
这里的鱼类个头都很大，价格却是跟其它地方相差不多，七文钱的市价，唯一的好处是市价一般波动不大。
当然，这里还有一种鱼很便宜，四文钱一斤，类似草鱼的一种鱼，肉质还行，就是土味很浓，影响了口感，一般而言买的人虽然不少，可也只有家境不太好的人才会买。
听到这种鱼的缺点时，凤天羽便看到了商机。
没有不好的食材，只有会否处理的厨师。
这种名为土黄鱼，形似草鱼却更加硕大，一条最小六斤的大块头鱼，凤天羽直接买了一条个头十斤的份量带回去，今晚亲自下厨试试这土黄鱼的味道。
郭东手拎着那条硕大的土黄鱼，眉头却是微微皱着，只觉得凤天羽这是在浪费钱。
这鱼他以前也吃过，一下锅之后，别说汤，就是肉里头都有股黄土的味道，虽然能够下咽，可味道确实不怎样。
再加之这种鱼打捞上来后，放上十天半月不喂食也死不了，若非如此，这样的市场里怎么可能会有人卖？
郭东拎着鱼跟着凤天羽在市场里转了一下，买了点姜蒜醋酒辣椒花椒之类的佐料，还真别说，这碧浪城不愧是有小京城之称的大都市，这些佐料很容易就能够买到，算不得稀罕物。
价格也较之刘镇那处便宜些许。
顺手买了点鸡蛋回去，顺便做点蛋羹给两个孩子。
当然，凤天羽也不忘将被褥草席买好，直接让人送到自己家里，不然住在铺子小间的阿大跟阿三今晚恐怕就没地方睡了。
买好东西回到家里，铺子里头也在阿大五兄弟的清理下，整洁了许多，顺带将一些边角处墙壁上发霉长块的地方清理干净，地面也好好的清理了一番，变得整洁而干净。
“夫人！”见到凤天羽回来，阿大兄弟几个忙停下手中的动作行礼打了招呼。
“不必那么客气，收拾妥当之后，直接将铺门关上回院子来，那时晚饭也差不多可以吃了。”
“诺。”五兄弟应道，满是汗水的脸上漾着满足的笑容。
有地方住，有活干，有饭吃，只要这些，他们就觉得很满足了。
凤天羽笑了笑，回了院子，刚一进门就已经闻到了饭香，再看看院子中三儿正逗着璞儿玩耍，两个丫鬟站在一侧笑得开心，那是青竹与墨菊，在四个新丫鬟中最小的两个十二岁孩子。
“夫人。”墨菊见凤天羽回来，忙扯了扯青竹的衣襟，二人朝她行礼，却是收了脸上的笑意，露出一丝惬意。
“娘亲！”三儿立马扑上前来，抱着凤天羽的大腿，仰着头笑着邀功道：“娘亲，三儿有陪璞儿玩哦。”
“是吗？这么乖呀，那璞儿可有乖乖呢？”凤天羽笑着蹲下了身子，抽出了帕子为他擦了擦鼻头上的汗水。
“嗯，璞儿也很怪，没有哭哦。”
“那三儿再好好陪着璞儿好吗？娘亲去给璞儿还有三儿准备好吃的蛋羹，可好？”
“太好了，三儿最喜欢吃蛋羹了。不过，娘亲能不能弄多点蛋羹呀，我想让更多的人都知道娘亲做的蛋羹好吃。”三儿一脸渴望的望着凤天羽问道。
“好哇，那就按着三儿的意思，今晚全部人都有蛋羹吃。”
“谢谢娘亲，娘亲最好了。”三儿搂着凤天羽的脖子，笑得眉飞色舞的。
“那是，那是……”凤天羽抿唇笑着点了点头，随后起了身拍了拍三儿的头后，让青竹跟墨菊陪着，自己却是去了厨房。
到了厨房后，怡翠三人正在忙碌着，却是一个熬粥一个蒸着米饭，只是这米饭不多，也就足够三个人吃，反倒是粥熬了不少，一锅的粥，水多米少。
厨房里的青菜已经洗好放在一旁，腊肉与肉已经片好用瓷碗装了两碗放在灶台上，只等着饭好了之后，便可以下锅炒了。
“夫人！”怡翠忙上前行礼，红梅与白兰赶紧起了身，默默站在怡翠的身后，低着头保持距离。
“怡翠，为什么煮了那么大一锅粥？”凤天羽走到粥锅旁，拿了勺子搅了搅，米粒真少，粥水也显得清淡的白。
“回禀夫人，这锅粥是给蛮人们吃的。他们食量不小，喝粥最适合。以往伺候的家里也曾买过这类蛮人，都是按着这个标准供给的。我们几个的饭量也不大，便也随着一同，就煮了这么大一锅。”怡翠轻声应道，并不觉得这有何不妥。
“怡翠，往后记住了，入了我家的门就是我家的人，只要我还没到揭不开锅的时候，我吃什么，你们就吃什么，蛮人、丫鬟、仆人在我眼里只是人，只是帮我做事的人。能吃那是你们的本事，只要我还有一口饭吃，就断不会少了你们的。当然，吃里爬外这种人我也不会轻饶了去，所以这种区别对待的事情以后别让我看到了，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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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味道如何？
怡翠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却还能保持镇定，反倒是红梅跟白兰两个小丫头却是止不住的红了眼眶，应得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多少是穷人家的孩子，能有粥喝对她们已经是不错的待遇，能偶尔吃到白米饭那已然是主人家最大的恩赐了，更何况以后都是这样，如何不让她们动容。
“过来，帮我将米捞起来，再洗了米过来，若是不够到我这里拿了银子去外面买了米回来，拿不动就让阿大几个帮忙去扛回来。”
“诺。”三人应了声，连忙分工合作将锅里的米粒捞了起来，也将洗好的一盆糙米端了过来。
看着凤天羽将米倒入锅里头，让她们添了柴伙，等到锅里的粥水都沸腾了之后，再让人拿了一个底部有漏水孔的大木桶，铺了纱布，将米倒了进去，整整一大桶的份量，足够十几个人的饭量了。
米汤凤天羽也没浪费，用干净的木桶装好，待会也能弄点素菜米汤，有营养味道也不错。
锅里米饭在蒸着，凤天羽将怡翠三个叫到门口，教她们如何处理买回来的土黄鱼。
将鱼敲晕脑袋之后开膛破肚，很快就找到了鱼身上的土线，将之清理干净，随后让人取了盐来，抹在鱼的身上搓洗了一番之后冲洗干净，将鱼尾跟鱼头剁好，身上的肉片成鱼片洒了盐裹了淀粉装盘，鱼骨肉跟鱼头鱼尾放在一起。
先让白兰去问问大家的口味，是否能吃辣，再选择口味。
不过得到的答案是一点点可以，太辣的吃不了。
如此一来，川味的鱼在碧浪城的销路暂时难说，毕竟现在还是夏天，吃麻辣味道的东西，也不太适合。
既然麻辣味不适合，那就先弄点红烧、糖醋之类的口味试试，对了鱼头跟鱼尾，加点豆腐又有现成的米汤，另外弄一份鱼头豆腐汤，还能够祛除肉质里头剩余的一点土味。
说干就干，待得饭蒸的差不多了，阿大他们收拾铺子也忙完，这会也回各自房间收拾开了，顺带帮着其他人的房间也整理一番。
三间房很快就收拾妥当，而凤天羽这边的菜也烧得差不多，正好赶上饭熟了，最后一味蛋羹也出了锅，洒上一些剁碎的葱花少许酱油，端上了院子里按着凤天羽的意思拼在一起的两张八仙桌。
菜烧得份量十足，每种菜色都被分成同样份量的三碗摆上桌子，不担心会有人吃不到菜。
蛋羹更是一人一碗摆在面前，嫩黄色中一点绿，带着一丝酱油的红色，甚是诱人。
院子里早已点了灯，围在桌子附近，也算是亮如白昼了。
众人落座，怡翠跟郭东两人倒是还好，反倒是阿大一家子还有红梅、白兰、墨菊、青竹四个小丫头有些正襟危坐，俨然很紧张的样子。
不过，相较于四个小丫鬟的紧张，阿大几个的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那一大桶散发着香气的米饭，总会不由自主的吞着口水，虽然几不可闻，可那双飘到饭桶所在的眼神却泄露了他们的心思。
“怡翠、红梅、白兰，你们三个去给大家添饭。”
“诺！”三人依言开始添饭，怡翠专门给凤天羽添饭，那饭是另外一个砂锅煮好的，不是糙米，而是上等的大白米，口感上佳，价格也是糙米的十倍有余，在仓库的米缸里，这类米虽然也有些，却也不算多，不超过二十斤。糙米反倒是多些，足足两百多斤。
对于这点差别对待凤天羽倒是没说什么，毕竟，全部都吃大白米，负责那么一大家子的伙食，在还未有任何收入之前，她也是不敢乱来的。
比较便宜的糙米却是还负担得起。
红梅与白兰二人给其他人添饭都添好饭之后，凤天羽说了声开饭，各自都吃开了，不过，摆放在凤天羽面前的那一份菜却是分毫未动，动了筷子的是另外两份饭菜。
郭东是知道今日的饭菜都是凤天羽亲自下厨，那鱼肉也是买得土黄鱼，可入了口之后，他却意外的发现，土黄鱼的土味没了，肉质也变得爽滑可口了，再加之米汤的清甜与鱼肉的香味还有豆腐的嫩滑糅合在一起的口感，还真别说，那味道甚是特别，清香可口，令人胃口大开。
其它的青菜火候亦是到位，尤其这所谓的蛋羹更是滑嫩可口，令人回味无穷。
“好吃，真好吃！”阿大几个一个劲的扒饭，嘴里还不忘称赞着，那饭是一碗碗的添着，转眼间这饭桶里的饭就去了大半。
红梅四个小丫头也吃得开心，速度也不慢，就连郭东跟怡翠都有些失态，吃餐饭跟打仗一样，唯一不曾卷入战场的地方，却是靠近凤天羽所在那半张桌子，也算是大家有意识的避开了那处，彰显着凤天羽应有的地位。
一餐饭吃下来，桌上的碗基本都空了，就连木桶里头的米饭也不曾剩下一点。
看着大家吃得这般开心，凤天羽也是很满足的。
“你们觉得这些菜的味道如何？”
阿大一家子咧嘴一笑，忙不迭的点头应道：“好吃。”
怡翠等几个可没有阿大他们坦率，只是随着他们点了点头表示附和。
“郭东，以你在碧浪城待了那么久看来，我这一桌菜的味道如何？”
郭东有那么几分意外之色，没想到凤天羽会问到他，却也稍微想了想便给了答复。
“味道很不错，不比一些有名的饭馆差，尤其这鱼，若是你不说，没人会想到那会是土黄鱼烹饪而成，只当是某种味道鲜美的鱼类。夫人问这些，想来是想在这四平路做饮食方面的生意吧。”
凤天羽抿唇轻笑，“你倒是猜得没错，我确实有这个打算。”
“之前看夫人的行为，小人倒也有所猜测，只是，夫人可想过，为何这四平路这边基本上没什么饭馆，就算有，也不过是小本生意的摊档？我看夫人的打算，应该是想将这个生意做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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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潜有规则
凤天羽并不急着回答郭东这隐喻的询问，反倒是慢条斯理的就着菜吃着白米饭，而郭东也显示出极好的耐心，坐在原来的位置，静静的等到凤天羽手中的一碗饭吃光，如同老僧入定般，不急不躁的端坐着。
“我确实有这个打算。”对这个打算凤天羽倒是不置可否。
郭东并不急着回答，只是望了眼怡翠，见她心领神会的让红梅四个帮着将空了的碗筷收拾妥当，支走了阿大一家子，还让墨菊与青竹抱起两个孩子入了房间，另外给二人备好了两杯绿茶后，随之退下，将诺大的院子留给了郭东与凤天羽二人。
“那夫人可想好，这生意在这四平路做值不值当，会不会亏本？毕竟四平路这边的人都是普通百姓，很多人都宁愿买了菜回家自己烹饪，甚少会有人到外面吃饭的。若想有人气，东西好吃是个关键，但是价格方面也是个不小的问题。贵了，没人吃，便宜了，自己亏了本，这些可都是需要解决的。”
也不知是否因着此刻就剩下二人，一直以来非必要绝不啰嗦的郭东竟是难得的说了这么长一番话，条理清晰，句句说中四平路附近的真实状况。
话不算多，却让人刮目相看之余，也让凤天羽对他车夫的身份多了几分好奇。
“郭东，你真的只是一名车夫？听你这谈吐以及敏锐的观察力，让我很难相信你仅仅只是一个车夫而已，亦或是说，你们墨家的人，哪怕只是一个车夫都有着当生意人的潜质？”凤天羽饶有趣味的问道，对郭东这个墨家的车夫那是毫不掩饰的好奇着。
郭东笑了笑，一改之前不苟言笑的表情，应道：“夫人，小人真的只是墨家船运所属的一名普通车夫，关于这点您毋须质疑，随时都能找人求证。不过有点夫人说的倒是没错，那就是在墨家，哪怕只是一个下人，在主子们的潜移默化下，多多少少都会对生意产生兴趣，然后不知不觉的对一些事情有所了解。小人也只是占着是本城人士的缘故，对城中的一些事情了解的比别人多一些也细致些，方才有此见解，却并无夫人猜想中的那般厉害。”
真的会是这样吗？
凤天羽不置可否。
毕竟，是与不是重要吗？
答案明显是不！
相较于去怀疑郭东的解释，她更想也更乐意知道，司烨然跟墨家那位主子让那位船运管事派来的郭东，能够帮她到怎样的程度，而她又是否能够借着墨家这棵大树占得一丝便宜。
借借墨家的东风，吹吹她这小本生意的火，让它燃得更旺一些。
当然，就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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