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妈妈点了点头,得给世子爷说一声,对渁竞天不能像对京里贵女一般套路。得来硬的。
童妈妈还不知道,卫同已经成功来了次硬的。
渁竞天躺回床上,渁朝儿迷糊着问:“娘亲,谁呀?”
“你伯伯来了。”
能让渁朝儿直接喊一声“伯伯”的,只有黎铁华。
渁朝儿一喜:“伯伯接咱回家?”
“嗯,接咱回家。”渁竞天搂着小人儿:“咱先带伯伯玩几天,再回家。伯伯还没来过京城呢。”
渁朝儿便笑了:“好,我带伯伯去玩。”
说完,美美又睡了。
这一日,众人走路都是绕开杜仪娘房间的。过了好久好久,俩人也没出来。
眼红了单身的汉子们。
秀恩爱,凑表脸。
黎铁华并不是单独一人进的京,他来没多久,便有几个水匪找上了门。
一个个挤眉弄眼:“二当家在城门外守了一晚,准是第一个进的城。咱可是睡得饱饱的才来。”
还伸长脖子往里头瞧。
渁竞天带着他们找了间离着远的屋,省得听那悉悉索索的动静。
“怎么来的这么快?”
“还不是那董其成闹的。”
上京来的水匪一脸脸鄙夷瞧不起。
原来董其成那日落水吹了小风,本不是大病,吃了药休息休息就好。
但耐不住身边俩各怀肚肠的啊。
他本就觉得冷,一回去就让客栈老板给生火炉,十个!那房间还不得热得跟三伏天似的?好歹他暖过来自己也知道不妥,撤一半下去。饶是如此,那屋里也跟夏天有得一比。
偏被黎铁华找来伺候他的小寡妇,存了别样心思。她自守寡,便日渐知晓没了男人不比天塌了好过。早就存了离去心思,不过是还没选好人待价而沽罢了。偶遇董其成,电光火石交视那一眼,她便知晓,机会来了。果然顺利勾搭上了,董其成的身份还那么尊贵。小寡妇便是拼死也要跟他一起走,不然能不顾别人戳脊梁骨也要把小姑子拉上?
只是没想到小姑会求到黎铁华面前。苍牙山的水匪岂是好相与的?得罪了他们,便是整个淦州都留不得她。没了后路的小寡妇只能跟着董其成。
见董其成遭罪,她比自己生病了还心疼,炭火烧得旺旺的,门窗关的死死的,对董其成无微不至有求必应,夜夜**颠龙倒凤。又哭泣董其成的病总也不见起色,话里话外都要他回京治病。
废话,才着了大寒,又大热,屋里捂得密不透风那股诡异味道挥之不去的,董其成一边喝着药一边流失着精华。能好得来才怪。
小寡妇耳旁子风下,董其成动了心。
还有那随从,昏昏沉沉醒来,或许是觉得自己不妙,对淦州起了恐惧心理,再不敢停留。
挣扎着劝董其成:“大人,他们这是摆明了要咱的命啊。大人示之以诚,只带了小的一人来淦州。他们本来便是不讲理不惜命的水匪,若是对大人起了加害之心,小的势单力薄,也护不住大人了。不若先回京请皇上为大人做主,大人的病情还需太医诊治,以免落了病根毁了仕途。再不及,大人带齐了人马再来才保得性命啊。”
说完又烧过去了,小寡妇及时哭泣:“怎么大人与他的病情都未见好转,莫不是…”
董其成一个哆嗦,这里的大夫莫不是也是苍牙山的人?
这样想的董其成哪里还敢再留,兼之他整日昏昏沉沉,脑袋都不太清醒,更是吓怕了。当即没通知黎铁华就要收拾东西走。
黎铁华正好来看他,听他说什么久病不愈回京诊治的屁话,不由无语,才三天,把火炉撤下去,不跟女人厮混,好好的吃饭喝药早好了。偏他自己折腾自己不说,还吓自己。
“大夫说,不过是普通风寒,大人好生养着便是。咱兄弟们守着呢。”
董其成听的便是,他们看着他,跑不了他。
“等大人好了,还要再看练兵呢。这次,弄条大船给大人安生坐着。”
这话到了董其成耳,便是讥讽他没用,再威胁他下次还要他命了。
董其成坚持己见,非得马上走。
黎铁华很为难:“可,大人不是还没见到咱水兵营的战力吗?”
董其成心道,说给皇帝听的,未必要亲眼所见。说了几句好话糊弄,便要启程。
黎铁华无奈,只好道:“既然大人坚持要走,那我喊几个兄弟送大人回京吧。”
天知道,他想媳妇想的被子都被揉搓烂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义不容辞
董其成待要拒绝,忽然想到自己只带了一个随从来。
当初,他是用着轻车简行的借口只要了一个随从,其实不过是为了方便他那些花花心思。如今才后悔,该点一队兵来的。
如今,随从病得起不了身,小寡妇又只是一个无法打点外务的无知妇人,总不能他照顾着两人回京吧。
又想,若要黎铁华送,他不放心。若不让他送…董其成暗暗打了个寒颤。黎铁华再三留他,他都没应,会不会恼羞成怒,趁着自己不在场让水匪偷偷把他沉渁水里去?
要知道,若要出淦州,必是要走渁水的。
董其成便犹豫了,再三考虑,决定让黎铁华送。送归送,却一面使了银子让客栈老板火速给他买了几个下人来。
董其成呵呵向黎铁华解释:“我身边没有得用的人,哪好劳烦黎大人亲自动手。”
黎铁华知道他这是借别人的眼来监视自己,防备自己,只是笑笑。
喊了几个兄弟收拾了简单行囊,便一路送着董其成上京来了。
才出了淦州,那随从病重不治死了,董其成才放下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啊。
终于,大年三十夜里到了京城外。
说话的水匪啧啧不停:“特么就喝了几口水,比小娘们儿还娇气。不滚床单,早好了。就小寡妇那姿色,真特么也就他——”
“咳,”渁竞天重重咳了声,见孩子没在旁边,瞪眼水匪才问道:“昨个儿晚上到的?在驿站住了一晚?董其成也是?”
“嗤,每次投宿,董其成都离得咱远远的。他早让他的人快马进了京,他家人就在城外候着呢。接了人,叫开城门人就回家过年了。跟狼撵着一样。”
他们可不是狼一样。
渁竞天听得皱眉:“他进了城?怎么你们在外头过的夜?二当家还守着城门没合眼?”
几个水匪气咻咻。
“他娘的,姓董的恩将仇报,咱护着他一路上好吃好喝过来,跟家里接上头就翻脸不认人了。当时走的时候,二当家跟他打招呼,那孙子落了脸一句话不说就走。咱也想跟着进城,被守城门的拦住了,说咱们没什么令牌什么什么贴的。他娘的,那董其成就在前头几步远,也没回头说句话。”
啪——,渁竞天脸如寒霜,真是给脸不要脸。董其成,下次千万别犯老子手里。
见渁竞天动怒,一个水匪忙安慰:“不进来也没什么。都大半夜了,进来也找不着客栈,我看寨主这里也不大,哪住的下。”
是不大,但塞几个人也不是难事。
另一个便混笑道:“赶了一路,兄弟们倒头就睡。也就二当家心急,对着城门抓耳挠腮的,恨不得穿过去搂嫂子。”
众人哈哈大笑,渁竞天也笑。当初听不得的浑说,如今听着却格外亲近格外温暖。
黎铁华和杜仪娘这离情诉的有点儿久,黎小泽几次要往里头冲都被水匪拦住了。
“小泽啊,叔跟你说,你现在要是冲进去,等以后你爹就不给你娶媳妇了。”
另一个推开他,严肃道:“你爹肯定给你娶个漂亮媳妇,然后让你只能看不能吃。”
黎小泽茫然了:“我又不吃人。”
水匪相视贱贱一笑:“媳妇可好吃了。”
渁竞天一脚踹过去:“都是闲的是吧。”
他们这样教坏小孩子,不知道这熊孩子身边唯一的女娃就是你们少寨主吗?
水匪们捂着屁股去院里对练了。
渁竞天也想走,没走成,被黎小泽拉住了衣角。
小小男人震惊又怀疑:“我爹吃我娘?”
渁竞天头疼,蹲下看着他:“咱是光荣的水匪,不吃人。”
“那方才叔叔说媳妇好吃。”
渁竞天觉得自己身为一寨之主,要做众人的精神领袖,要当孩子们的指引明灯。
“叔叔是说媳妇好香,那个——小泽不是也喜欢吃香的嘛,但,人是不能吃的。媳妇呢,小泽以后要对媳妇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呃,也不是,你们要有商有量好好在一起。像你爹娘一样,对,就是那样。”
渁竞天说完,额头冒汗。实在是对着一个不是自己生的,还是一个与自己孩子不同性别的男娃,不知该咋说。站在丈母娘的角度上,她当然希望自己女儿说什么,未来女婿就听什么。但这话要是传到杜仪娘耳朵里,她保准跟自己疯。
干脆,孩子,向你爹娘学吧。将来惹你娘生气那一天,她总会顾虑到你是她生的,还是她教的。
渁竞天笑意森森,摸摸黎小泽的头走了,还说了句:“本寨主命令你不准进屋找你爹。”
黎小泽满头雾水,到底是吃还是香呢?只是媳妇什么的,他才不要,他有娘。
半天,杜仪娘才出来,扒拉下跳着要越过她往里瞧的渁竞天,嫣然一笑:“你大哥睡了。”
渁竞天咋舌:“可不得睡。这巴巴赶了几日几夜的路,都没合眼啊,不就为了浇灌——”
杜仪娘一巴掌扫过去,嗔怒:“这脸皮还真是越来越厚了。”
渁竞天哈哈笑着躲着,继续说道:“嫂子面皮薄厚我不晓得,不过我看着这人比花娇,一瞅十七八,可不得把我大哥给累趴下。”
杜仪娘骂了句:“闭上你的嘴。”抚了抚脸,往厨下走。
渁竞天跟着一道走:“瞧瞧,瞧瞧,这小腰扭的,小别是新婚啊。故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多少天没见了。大哥那老腰——”
“渁竞天!”杜仪娘咬牙,忽然又捂嘴娇笑。
笑得渁竞天汗毛倒竖。
“呀呀呀,这酸溜溜的怨妇样儿。寨主,不然,咱今晚儿就去卧儿胡同走一遭?”
卧儿胡同,也是一条有名的青楼花街,不过里头多的是——小倌儿。
渁竞天瞠目:“嫂子,连这你都知道,你变坏了,我要跟大哥告状。”
杜仪娘手指翻了个花,欣赏着不长的指甲:“我可是为你才打听的。”说完凑上来,闪着水汪汪的凤眼:“我跟你说,里头有家叫什么青竹馆的,那个头牌,长得真不差,还是个雏儿。虽然叫价高了点儿,但咱又不稀罕钱,买个乐子也平平你这怨气。”
渁竞天差点儿被口水噎死:“你,你竟然还去看了?”
杜仪娘反问:“我不能去看的?”
“…”好吧,你强。
忽然一道幽怨声音响起:“你们俩,都没看见我?”
两人一哆嗦,同时转身:“童妈妈?”
她怎么在?
童妈妈目光复杂,她方才不过是转到柜子那边,就听了这么一出闺蜜谈。
望向杜仪娘:“小杜啊,妈妈待你不错啊。你说说,谁家头牌有我家世子爷那样样样出色?”
呵,呵呵,呵呵呵。
饶是杜仪娘心里强大,这会儿也捂脸逃了。
渁竞天掂着脚尖儿也要溜。
被童妈妈一把拉住:“阴阳失调是大事,卫同他义不容辞。”
我勒个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求认账
渁竞天抱头鼠窜,童妈妈一把将身上围衣扯下摔在面板上。
这都要去找小倌儿都不要世子爷的。她家世子爷是多差劲儿啊。
童妈妈换了鞋子就出去了,这事,必须得立马回报。万一今晚她们就去胡闹呢?带个头牌回来当小妾?她家世子爷可不是大度的。
才走出这条街,就见卫同跨在马上往这边来。
童妈妈诧异:“世子爷没进宫?”
按惯例,今个儿一天,卫同都该在宫里的。不然,她怎么这么着急呢。
卫同笑道:“我来看看渁大人,给她拜年。”说着下了马,到得童妈妈跟前,压低嗓子道:“昨晚,宫宴,那几个闹起来了,皇上看着…不太好,后来还宣了太医…今天的事就取消了。”
童妈妈微微点头,忙道:“这事你说给渁大人去听吧。”
催着他赶紧去。
卫同纳闷,他是要说给渁竞天听的,就几步路功夫,童妈妈怎么这么急?
童妈妈推着他,心急得不行:“哎哟,你别磨叽了,你再磨磨唧唧,人家就要去南风馆了。”
“什么?!”
卫同跳脚,马都不要了,运起轻功往那头奔,到得门旁一纵身,翻墙进了去。
后头童妈妈见他进了去,脸上再不见一丝焦急,云淡风轻起来。哪怕是变了性子,她也相信渁竞天不会去做那种荒唐事。
手下在她面前说句稍出格的话,她都怕孩子听见的,她自己能去做更过分的事?
不过,世子爷该急急才行。豆腐就要趁热吃!
渁竞天正在院里看水匪们对练呢。
卫同气势汹汹从天而降且向着她奔来,脸上表情说不出的扭曲。
别人倒也罢了,早看惯卫同的脑缺样儿,知道他不会伤渁竞天。才到的那几个却是心中一凛,手里钢刀一转方向。第一时间奔着卫同去了。
渁竞天一吓,抬手要喊,见卫同已经招架住,忙收回手,下意识看了看左右,所幸,众人被卫同吸引了注意力,没人看她。
她想喊:莫伤了他。
太影响兄弟情义了。
渁竞天紧紧抿了嘴。
二十汉子和渁竞天抱着胳膊看两方对战。卫同战斗力他们都是看过的,此时也不免心惊。
汉子们恍然:擦,这小子之前一直藏着呢。这身手,比与寨主比武时高了可不止一点两点。
渁竞天黑脸,嗖嗖放着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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