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袅微微垂下头,不再说话,王爷的脾气秉性他最了解,即便做错了也不会承认,反而能将白的说成黑的,此刻,他多说无益啊。
“难道你是想说,她憎恨本王,无论怎样,都不会再将金灵宫宝藏的秘密给本王,是吗”?半响,南宫煜转头看了眼青袅问道。
“王爷既然知晓,又何必如此呢”?
南宫煜轻哼一声,不再看青袅,转过头来沉声说道:“哼,本王若要这天下,岂能光凭一个女人?即便将来坐拥江山,本王也不会心安理得的”。
“可,那十万担米粮依旧下落不明,魔宫之地至今未能查到,而魔宫的人也神秘无踪,眼下筹集米粮之事越来越紧张,南宫翎派兵看守各个官粮进出口,恐怕,时日无多了”,青袅缓缓抬起头,满脸担忧之色,焦急道。
南宫煜微微蹙眉,黑眸里的忧虑全无,隐约透着一抹渗人的寒意,周身的煞气再次环绕起来,在这烈日炎炎下,竟令四周的气氛有些悚然。
“即便本王善待她,又能如何?别忘了,她与南宫翎合谋之事,只怕本王一个不小心,便会让她查到些什么,眼下情势危急,万万不可掉以轻心,那十万担米粮的事情,还需尽快追查,另外,本王已写了书信给鲁昌郡藩王萧恬,你立刻派人快马加鞭送去,并让明堂堂主也赶去,若萧恬同意本王在鲁昌郡秘密征粮,便让明堂堂主在鲁昌郡周旋”。
青袅一怔,随后凝眉问道:“王爷的意思是,怕萧恬表面同意,私下。。。。。”。
南宫煜点点头,声音冷了几分道:“此人虽与本王有兄弟之情,但,毕竟本王与他多年未见,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征粮之事也算是个大胆的试探吧,若他与本王异心,也好让明堂堂主替本王割断与萧恬的兄弟之情”。
“青袅明白了”,青袅微微点头,不再说话,王爷心里的想法他是明白的,不到万不得已之际,绝不会心狠手辣,无论对任何人,除了楚太后与南宫翎,王爷对他二人的恨意足以有着毁天灭地之心。
话说,水涟月四人回到陶然居,她立刻从箱底拿出玉雪风散膏为三人涂抹上,上次师父前来,又给她带了一瓶,如今,算是派上用场了,她望着手中精致的白瓷瓶,讽刺的一笑。
秋叶虽涂抹了玉雪风散膏,但仍然昏迷不醒,气息紊乱,水涟月清楚的知道,南宫煜既然打了她们三人,就断不会再为了这三个婢女去请大夫,索性,她盘膝坐在床上,将秋叶扶好坐稳,用内力为她打通血脉,不稍片刻,她的额头便香汗淋漓,而秋叶的气息也渐渐调和,脸上也有了血色。
由于临去汀兰轩时,四人连饭食也没吃,如今,三人都趴在床上养伤,做饭的事情就落在水涟月身上,红缨本想起身帮忙,却被她喝住,乖乖的趴回床上。
生火做饭这等小事,还难不倒水涟月,以前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野外生存,困兽之斗,情妇,主妇,卧底,她什么没做过?
只是,昨天才将小厨房整理好,除了茶米油盐面外,再无其他,本想着今日出去采购,却不想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无奈之下,水涟月只好做了些清淡的面条,原本一顿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煮面条,到了冬雪面前,却把她惊呆住了,那哪里是煮的面条,分明是粉丝,根根晶莹剔透,入口顺滑,比她吃过的任何美味都要可口。
就在大家刚刚吃完面条,贺管家便领着两名相貌清秀的女子来到陶然居,水涟月打量着那两名女子,步伐轻盈,目光机敏,举止有度,不禁微微蹙眉,看样子,南宫煜还真的不肯善罢甘休。
“启禀王妃,王爷吩咐,陶然居的婢女伺候不当,所以,便亲自挑选了王府里机灵的两个丫鬟前来服侍王妃”,贺管家垂着头恭敬的说道。
水涟月点点头,并未理会贺管家,凤眸凝视着两名女子,半响才轻启朱唇淡淡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两名女子年龄不过十六七,听到王妃问话,缓缓上前行礼,举止有度道:“回王妃话,奴婢清兰,奴婢清雨”。
“恩,既然在本王妃这里伺候,那么,便要遵守本王妃这陶然居里的规矩,没有本王妃的允许,不得踏进正屋半步,没有本王妃的允许,不得私自踏出陶然居半步,本王妃的婢女虽然伺候不当,但,本王妃也习惯了她们伺候,日后经过本王妃的允许,你们才能近身伺候,否则,别怪本王妃不念及王爷的情面,责罚你们,你们,可听明白了”?水涟月款款而语,说了一大串,最后淡然的看向这两名女子,言语间带着一抹摄人的威严说道。
两名女子虽经过训练,但也不免为水涟月这些话说得有些无措,明明一个不受宠的王妃,如今竟好大的架子啊。
身旁的贺管家身子微微一僵,见清兰与清雨丝毫没反应,便知失了态,赶忙替二人遮掩,用力戳了戳二人的后背,大声喝道:“王妃说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还不赶快领命,想受责罚是吗”?
第一百四十七章 重要角色
清兰最先反应过来,赶忙垂头恭敬道:“是,奴婢们定当谨遵陶然居的规矩”。
清雨悻悻的白了眼清兰,也垂下头迎合清兰的话,只是,她不情愿的表情太过明显,水涟月看在眼里,只是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淡淡地讥笑,并未理会,心中却道,南宫煜,你别后悔为难我的人,谁让你给我这个机会呢。
“你二人将右侧屋子收拾一下,住在那边吧,本王妃这里无事,你们不必过来伺候了”,随后,水涟月指了指右边的屋子,清兰与清雨向她行了礼,便朝着右侧屋子走过去。
贺管家见人已经安排好了,便寻了个由头行了礼退出陶然居。
水涟月站在正屋门外,望着清兰与清雨的背影,凤眸里快速划过一抹凌厉之色。
清兰与清雨推开右侧屋子的门走进去,刚走两步,地上便扬起些许的灰尘,连房梁上也往下掉土,角落里挂着残破的蜘蛛网,清雨顿时紧皱秀眉掩住口鼻,满眼嫌恶之色,边挥手掸开灰尘边打量着着屋内,小声的嘀咕道:“好歹咱们也是奉了王爷之命来伺候她,她倒好,竟让咱们住这么个破地方,也太不把王爷放在眼里了吧”。
清兰将手中的包裹放在一旁,房门旁放着一把破埽除,她走过去拿起埽除,无奈的看了眼清雨,轻声道:“你啊,把嘴巴闭紧点,小心祸从口出,难道,你要想跟绿竹的下场一样吗?况且,这陶然居本就是王府里最落魄之处,听府里的其他人说,还是王爷成婚当日才打扫出来的呢”。
“绿竹狂妄自大,不知道避讳,那也是她活该,我定不会走她的路”,清雨一听到绿竹的名字,眼里闪过一抹不屑之色。
屋子分为里屋和外屋,外屋放置着几箱杂物,有张破损的方桌,而里屋只有一张床榻,连被褥也没有,清兰微微蹙眉环视着屋内,不由轻叹道:“看来,还要去劳烦贺管家了”。
清雨闻言一挑眉,轻哼道:“别忘了刚刚王妃的话,没有她的允许,咱俩不得私自踏出陶然居半步,难不成你想受责罚啊”?
“可,连被褥也没有,难不成你我要睡这硬床板吗”?
清雨一怔,望着床榻上的床板,秀气的小脸顿生颓废之色,有些不知所措道:“那。。。。。那你说怎么办”?
清兰微微一笑,戳了戳清雨的额头嗔道:“笨蛋,咱们可以去禀报王妃啊,为何要私自出去呢”?
水涟月刚从左侧屋子走出来,迎面便碰到清兰和清雨,水涟月淡漠的看了眼二人,本不想理会,却不料二人先是行了个礼,只听清兰恭敬道:“王妃,右侧屋子少两床被褥,奴婢想出院子去寻贺管家送两床被褥过来,不知可否”?
水涟月微微扬了扬下颚,凤眸闪过一抹寒光,漫不经心道:“王爷派你们来时,没有替你们准备吗”?
清兰顿时一怔,王妃话里有话啊,很快,她稳定心神垂头又道:“王妃说笑了,王爷之尊,奴婢们这等身份低贱之人,不敢绕王爷清静”。
水涟月闻言轻挑眉眼,看来此女子比秋叶还要口齿伶俐,随后,她轻笑一声,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吧,清雨,你也跟着一起去,顺便让厨房送些新鲜的瓜果蔬菜来,记得,一定要是新鲜的”,话音刚落,她迈步绕开清兰与清雨,朝着正屋缓缓走去。
清雨瞪着水涟月的后背,直到她进了屋子,才咬牙道:“什么东西,竟然让我去做这种事情,哼,凭你这等下贱的女子,也配吃新鲜的瓜果蔬菜?
清兰见状赶忙碰了碰清雨的胳膊,低声道:“你小声点,她可是会功夫的,当心让她听去,有你好受的”。
话说,沧澜国太子与东朔国二皇子一同上路,南宫翎特派出三千精卫护送二人,加上沧澜国与东朔国的几百侍卫,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行,直至黄昏,百里博弈突然提出要分道扬镳,说是从凉城走水路要比行官道近些,而连天焱也没反对,虽然很让精卫统领陈南疑惑,但对百里博弈的话也挑不出任何破绽。
百里博弈拒绝了陈南撇出一千精卫护送的提议,越发的让陈南感到不安,先不说东朔国二皇子带的护卫只有区区几十人,若是在金熙王朝境内遭遇不测,恐怕会对两国之间造成重大影响,再者,二皇子儒弱书生般,多些人保护他,这是在理所当然的了,而他不但不需要,反而说了很多理由驳回了他的提议,真真让人怀疑。
就在百里博弈刚带人离开,陈南立刻派两名精卫快马加鞭返回京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禀告皇上,而他继续带着精卫护送沧澜国太子出境。
南宫翎一得到消息,即可派出暗卫追踪过去,虽说三国一直保持友好关系,但这种友好程度还不足以让一个帝王深信不疑,连天焱这个人他或多或少了解些,为人仗义之极,心胸广阔,做事也光明磊落,到不至于做出卑鄙无耻之事,倒是百里博弈,他一直有些看不透此人。
他总是环绕着令人不断揣测的气息,尤其是他那双眼睛,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因得他生的温文儒雅,所以任何神色表情都让人感到很有亲和力,反而忽略了他危险的存在。
夜幕降临,月光如流水般倾泻大地,清风凉爽,带走了白日的炎热,十几匹快马穿过凉城,奔驰在通向码头的路上,一辆暗红色的马车夹在十几匹快马中,一路颠簸而行。
百里博弈坐在马车里,靠在软枕上,极力忍受着胃里的不适,身前小方桌上的茶杯茶水四溅,顺着桌角流淌下来,他却无心理会。
没想到,此次来到京城,竟比往昔多了很多繁缛的程序,更是将他与连天焱安置在皇宫内,不知是南宫翎故意为之,还是怎地,让他无暇分身,即便偶尔出宫,南宫翎也会派很多人保护他,明里暗里,真真让他的忍耐到了极点。
虽然刚刚他的态度有些强硬,很容易让人生疑,但他也顾不得许多了,否则陈南真的会护送他们出境,到时候,他此次前来京城的计划就全部泡汤了。
黑暗里,百里博弈的眼眸里闪过一抹诡异之色,与他温雅之容显得格格不入,水涟月,你不要怪我,谁让你成为那两个男人之间争斗的重要角色。
第一百四十八章 政权牺牲品
凉城是个鱼米之乡,街头小巷都带有江南气息,因为离着海河很近,这里的百姓大多以鱼肉为主食,凉城西侧是朝廷专门建立的码头,无论大小船只,都要经过这里才能辗转前往各处,相当于朝廷设立的水路关卡。
而距离码头不远处,还有其他几个小码头,是当地的百姓自发建立的,因得朝廷建立的码头程序繁琐,对于大多数出海打鱼经商的百姓们而言,着实不方便,出海的书柬要通过层层的扣章方可通行,等到可通行之时,已经耽误了出海的时机。
大海,对于封建的古代而言,是神秘的象征,它变幻莫测,喜怒无常,也许,这一刻还是艳艳高照,下一刻便会巨浪滔天,吞噬渔船与人们的生命,在百姓眼里,大海是漫无边际的,唯有靠着太阳来识别方向,但,也会有不少人出海打渔再无归来,故此,当地人又把大海称之为海神,并且每年都会举行祭祀大典,以求得海神庇佑,保护家人得以安全归来。
百里博弈一行人并没有去朝廷建立的码头,而是来到一个距离其他码头较远的小码头,这里的生意看似很冷清,码头的海面上只零散的漂浮着两三只小渔船,周围的芦苇丛足有一人多高,在清风的吹拂下左右摇摆不停,一派小木屋也只有一间亮着微弱的烛光。
弯弯的月牙倒映在海面上,随着波纹碎成数片,夜空中隐约几颗繁星点缀,这样的夜晚虽宁静,却也平添了一抹诡异的气氛。
就在百里博弈等人刚刚来到码头,小木屋的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中年男子,他相貌普通,但眉眼间却透着一抹精干,一袭帆布的衣衫,身后背着一顶用芦苇草编制的渔帽,他似乎早就在等待着百里博弈等人的到来,急忙迎了上去,似是恭敬却又像是奉承,走到马车旁作揖鞠躬笑道:“客家,您总算来了,为了等您这笔大买卖,老夫连日来都没敢接任何买卖呢”。
他话音刚落,马车的车窗打开,露出百里博弈那张温雅的面容,他打量了一番中年男子,随后眼睑处不经意的环视四周,那一人高的芦苇丛微微晃动,不似清风拂过,他心中了然,朝着中年男子淡淡一笑道:“客气了,我本是个喜好清静之人,故此才会挑中你这里,不过你不要担心,我说过会付你三倍价钱,自是不会亏待你”。
“哎,哎,敢问客家是打算连夜启程吗?真不好意思,因得昨日晚上才得了客家的消息,昨日下午,大船借了别人,说好是后日还回来,您看,是否耽误了您的行程啊”?中年男子顿时满脸愧疚的说道,眼角却略过马车,目光直射向不远处密林。
百里博弈微微蹙眉,似乎有些犹豫,思索片刻才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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