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所以一旦段重手上的两幅画流露了出去,想必一定会引起极为剧烈的反响。而李师师恰恰知道段重这种人肯定会有许多办法让这几幅画流传千古的。
李师师虽然是青楼女子,但是不论是从事实还是理论的角度来说,目前的状况是卖艺不卖身,虽然出台却从来没有接客,而段重更为大胆的推测李师师还是一个处女,还是一个黑暗势力的女杀手、小头目。所以段重并不认为李师师是一个真正的青楼女子。
正因为如此,此刻李师师摆出的小女人模样才让段重有些吃不消。若是这李师师是个普通的女子,只怕此刻段重早已经冲了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指天信誓旦旦的说我错了。但是段重只是轻轻的站起身来,将李师师砸过来的一块手帕递到了她的身前:“擦擦吧。”
李师师没有答话,但是不断的抽噎声让段重知道这个女子的的确确是哭了,还哭得很彻底,很伤心。段重摸了摸鼻子,对于女人的事情,段重感觉有些棘手,只好叹了口气:“那两幅画,虽然我不能给你,但是我不会传出去。”
李师师依然低着头,身子不停的颤抖。
段重又叹息一声:“起来说话吧。要知道你并不是一名青楼女子。”段重轻轻的点破了李师师的身份。
终于,听到了段重的这句话,李师师抬起了头:“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段重不得不承认这李师师角色转换的极快,段重刚才的一番话便已经挑明了段重不是嫖客,而李师师也不是**。这是两个武者之间的谈话。所以李师师抹了抹眼角,眼睛虽然有些红,但泪痕已经擦干了,换来的是一双冷酷的女杀手的眼神。然而这眼神中的杀气,让段重感到有些心悸。所以段重苦笑一声:“只是来看看你。”
李师师皱了皱眉头:“我们是敌人。”
段重摸了摸鼻子:“这个我知道。可是为什么敌人便不能做朋友,何况你还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女。”
“你今日来我没有杀你,已经是你的福分了,竟然还敢在这里撒泼么?”
“你不杀我,原因很简单。第一是因为你杀不掉,第二是因为那两幅画。你自然是知道的,如果我死了,肯定还是有无数种方法让这两幅画流芳百世的。”
李师师眼中露出寒光:“你此次来便是要看我笑话么?很好,你看到了,现在也可以走了。”
段重摇了摇头:“我把你当朋友,并不是来看你笑话的。”
“朋友?”李师师冷哼一声,“朋友会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我想跟你说清楚,在那一夜之前,我们是敌人。而且你我本来并无恩怨,是你要来杀我的。所以我从你身上讨回一些利息,并不是什么很差的理由吧?况且你不仅是位美女,还是位极为危险的美女,若是没有一些手段来框住你,我可不敢跟你交这个朋友。我今日可是带着诚意来的,只是你不如陈帅那样好说话。”
李师师冷笑一声:“那就是说你今日是来交朋友的了?”旋即又听到段重口中说出“陈帅”二字,不由一愣,“你见过我师兄?”
段重点了点头:“我不仅见过你师兄,而且还跟他喝酒喝得很愉快。”
而李师师终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竟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然而段重此刻能够把自己的师兄搬出来,恐怕已经知道了不少事情。不过段重自然是猜的,既然这李师师和黑衣人同为一伙人,那么以李师师的武道水平推断,便极有可能是东夷那位大宗师的徒弟,跟那日监视自己的陈帅乃是师兄妹的关系。此番段重略微试探,果然试了出来。
段重看李师师陷入了一阵沉默,又继续开口道:“前几日我遣人送来的信收到了么?”
李师师听到段重的话,身子一震,眼光中复而又充满了寒意:“你打的是什么算盘。我不杀你便已是好的了,还要我帮你,不可能。”
段重叹了口气:“你自然知道我是没有恶意的,只是这京城中的那位主子要打压我,我的青楼要开张,却找不到花魁与头牌,若是你不肯帮我,我的楼子便开不下去了。”
李师师冷冷的看着段重:“要知道,我们是敌人,而不是朋友。若是你开的青楼没有生意,我应该开心才是。所以你来,肯定是找错人了。”
段重叹息一声,又继续道:“我段重开的楼子,自然不会比醉红楼差。而且只要你留在我那里,接不接客也是你的自由,当然,最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们大部分人都在南京城中!”而段重这句话,无疑指的是二皇子手下的这一股东夷的神秘势力。
李师师眼神猛的一凝,精光闪了起来:“你知道的的确不少。不过,我依然不会帮你!”
段重摸了摸鼻子,苦笑一声:“你若是肯帮我,我便把两幅画还你如何?当然,你若是肯来我楼子,我便直接还你一张,若是满了三年,另外一张我也一并还你,此话绝不虚假!”
李师师这次没有立刻拒绝,很明显,她犹豫了。对于名声,她向来是极为看重的,而自从段重那夜里对着自己作了两幅画以后,每每都夜不能寐,只想着如何把段重千刀万剐。而将两幅画收回来的机会便近在眼前,所以李师师终于咬了咬牙下定决心:“好,我答应你。”
段重摸了摸鼻子,很开心的站了起来。不过李师师看着段重的眼神依旧是充满第一的,段重不指望这段时间能够改正过来,所以只是轻轻的拍了拍衣袖:“那希望以后我们合作愉快!”说罢转身而去,临出门还回头说了一句:“师师,你身材确实极为完美!”说罢猛地加快了两步冲出房门,消失在夜色中。
“嘭!”是花瓶杂碎在地面上的声音。。。。。。
—————————————————————————————————————杭州永远是一座夜夜笙歌的城。季无常缩了缩脖子,向后扭头道:“确定没有人跟踪?”今日季无常穿的是最为普通的衣服,放在人堆里决计是找不出来的。
“你放心!”蒋明辰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他穿的衣服也极为普通,倒是右手小指处缠着的绷带有些惹眼。
季无常这才点了点头,将脖子向衣领里缩了一些,越发的显得猥琐。缓着步子向着西湖边上走去,此刻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还不少,所以季无常只是走到堤岸旁边的一棵柳树下,一手扶着树干,一边眺望着西湖水面粼粼的波光。
蒋明辰站在季无常的身后,轻轻的道:“小主子今日也到了杭州。”
季无常点头道:“办完正事之后再去见主子吧。今日的事情大意不得,你我可是要好好应对才是。”季无常叹息一声,继续道,“你的伤,不打紧吧?”
蒋明辰摇了摇头:“一根指头而已,要不了老命的。况且还能握的住匕首,这便够了!”说完放眼向着湖面上眺望过去,只见远处一艘雕花的大船慢慢的向着岸边驶了过来。蒋明辰眼睛一眯:来了。
季无常的瞳孔缩了一下,伸手在胸前轻轻的一握,看着这花船慢慢的行驶到了岸旁。一个穿着黑衣的仆人早已站在了船板之上,远远打的便看见了季无常跟蒋明辰两个站在岸边的人,喊了句:“可是老爷的韦贵客?”
季无常应了一句,船也靠了上来。这仆人早已候着,把连接板抛到了岸上:“两位客人请上船。”
季无常向前迈了几步,蒋明辰也是快步跟上。然而就在踏上甲板之后,却被这仆人拦了下来,做了一个手势。
搜身?季无常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韦志高竟然如此大的派头。和蒋明辰对望一眼,见蒋明辰点头之后,这才伸开了胳膊,让这仆人从上到下搜了一番,并没有搜出什么东西来。然而让季无常感到诧异的是,这仆人竟然也没有从蒋明辰身上搜出任何东西,这可是出乎了季无常的意料。
待搜身完毕,这仆人才极为恭敬的行了一礼:“老爷已经在里面候着了,两位贵客里面请!”
蒋明辰和季无常对望一眼,点了点头,向着这花船的小仓里去了。
第五十三章 见面
罗红缎,烛红光,雕栏玉砌凤凰窗。晚风吹,夜光杯,轻歌摇橹满船醉。富甲天下的商贾品味自然也是要高人一等的,船舱之中,两个舞女这婀娜多姿的跳着曼妙的舞步,旁边坐着几位妙颜女子弹琴奏乐,还有一个歌女在唱着小曲。
只是季无常听着这唱着的曲子有些耳熟,貌似是自己小主子做的那首《错误》,此刻竟然被谱了曲,在西湖之上传唱开来。倒还真有当年董大学士的风采了。
“我打江南走过,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帏不揭,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季无常闭着眼睛听着,这歌女的声音极美,怕是整个西湖之上再也找不出比她更好的歌女来了。只是听着小曲,季无常心中却有一丝异样的感觉,似乎觉得这《错误》是唱给自己听的。因为今天到此,本来就是个。。。。。。错误。
轻轻的咳了一下,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船舱之中的人听到。而坐在座首满脸陶醉状听着小曲的江南第一富商韦志高韦老爷,也终于抬起了头,注意到了自己的客人,已经到了。
“啪”、“啪”轻轻拍了两下手掌,音乐戛然而止。舞女、歌女们齐齐的退了下去。原本不大的船舱之中即刻显得有些空旷。韦老爷看着眼前的两位客人,并没有露出职业性商人的笑容,而是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你们来了,坐!”
季无常点了点头,向前迈了两步,坐在了铺满粉色绸缎的桌子前,而蒋明辰则是向后退了两步,隐入黑暗之中。这是职业习惯。
季无常屁股下的垫子很软,坐起来极为舒服,所以季无常甚至想将这个垫子给带回家去。桌子上摆着几盘小吃食,杭州特产的小桃酥和桂花糕,一壶美酒也摆在眼前,淡淡的香醇的就像飘溢出来,跟整个仓中弥漫的龙涎香的味道凝在一处,有一个说不出的醉人感。虽然说杭州是人间天堂,但在季无常看来,这艘花船,无疑是天堂中的天堂。
韦志高老爷看着季无常,挥了挥手笑道:“先吃些东西,这些吃食都是杭州的特产,味道也是不错的。”
季无常微笑着点了点头,用手捻起一块小桃酥放入口中,咀碎,又往杯中倒了点清酒,一口饮尽。这才笑道:“好吃食,好酒。韦老爷过的果然是神仙一般的生活。”
韦志高韦老爷眯着眼睛看着季无常,脸上的肥肉挤在眼眶出,越发的显得眼睛小了起来,终于是叹了一口气:“沈家的事情,是你派人做的?”
季无常点了点头。
“你知不知道沈家的家主是总督大人的人。”
季无常继续点头。
“我猜你不是仅仅想吞下沈家这一块肉而已。”
季无常微笑着没有说话,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默认。
韦志高老爷屏住了呼吸,凝视着季无常许久,终于开口道:“你辛辛苦苦约我见面,便是为了来吃点糕点,喝杯清酒幺?”
季无常微笑着跟韦志高对视片刻,终于开口道:“我想来干什幺,想必韦老爷是知道的。我不想卖什幺关子。”
韦志高身子向后一靠,重重的靠在后面的坐垫之上,叹息一声:“做人不能太贪心。你若是想要拿走沈家的那一份生意,我可以给你,但是若是你想要再做什幺,我不能答应。”
季无常又笑了笑:“韦老爷是哪一边的人?”
韦志高皱了皱眉头:“你这话是什幺意思?”
“总督大人那边的,还是。。。。。。二皇子这边的?”
韦老爷的眉头越发的凝了起来:“我自然是为朝廷办事。结党营私这种事情,韦某向来是不参与的。”
季无常终于笑了:“有韦老爷这句话,无常便放心了。这沈家的家主,是总督大人那边的,而我们,偏偏不想让总督大人那边有太多的进项。而且我们认为,这总督大人的位置,似乎该让出来让别人来坐一坐。”
韦志高老爷终于听出了季无常话语之中意味,冷笑了一声:“你又是哪一边的人?”
季无常耸了耸肩膀:“我的主子,想必韦老爷也是知道的。而我主子跟谁交好,想必韦老爷更是清楚。”
韦志高眉毛挑了挑,文渊伯段重自己是知道的,而大梁的大皇子是段重的师弟,这个事实似乎也并不是十分隐秘的事情。所以韦志高闭上了嘴巴在思考着什幺。
季无常则是继续笑道:“这奉天殿上的那个位置,将来是谁要坐的,想必韦老爷心里应该有一把秤,清楚的很。所以我不用多解释什幺,想必韦老爷也清楚。”
韦志高眼睛终于从一条缝扩大了一些:“我已经说过了,我是为朝廷办事的,也就是替皇上办事。至于将来谁坐奉天殿上的位置,似乎轮不到我来关心。”
季无常笑了笑,又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这抹鼻子的习惯是不是从段重那里学来的,但总之是摸了摸鼻子:“想必韦老爷心中的那一杆秤明了的很。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便不用说了。我便也把话给跳明白了,这江南总督大人,是要下马的。这奉天殿上的位置,也轮不到二皇子。想来韦老爷最近跟总督大人的关系不错,所以我此次只是前来提醒一下韦老爷。”
韦志高韦老爷没有说话,而是从桌子上拿起酒杯,酌了一口,又吃了一口菜肴,这才意味深长的看了季无常一眼:“你我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风往那边吹,我们就该往那边倒。只是我并不能确定将来那把椅子上到底坐着的是谁。我们现在谈论的是杀头的话题,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静下心来吃菜喝酒,顺便再听听小曲,其他的事情,我不想多说,也不能多说!”
季无常摇了摇头,轻轻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册子,向前递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