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挖的茅坑里了。想到此处,段重的肠子都给悔青了。
却听廖叙林冷冷哼了一声:“我早便知道你人面兽心,我栽在你手里便也罢了,怎么能让我妹妹也落入你手中。”
廖叙林此话说得极为直白,直接便挑明了两人的敌对关系,可谓没有给段重留一丝面子。段重自然只有吐苦水的份,却听廖老夫人一字一句道:“听说,我家叙林落得如此下场,都是拜段公子所赐了?”
段重一听心顿时慌了,妈了个巴子,这廖叙林脑子进水了还是怎么滴,怎么什么话都敢讲。你老子都不敢随便讲的话,今个倒是全给抖了出来。这笔账段重自然是要算的。不过眼前的场景自然是要先熬过去。毕竟深更半夜的闯入人家女孩子家的闺房可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情,若是廖家报了案,自己还得被当成采花大盗给抓起来,若是在别有用心之人的可以渲染之下,文渊伯的名声自然是毁了,这南梁,也没有必要呆下去了。
所以段重只能憋出一脸的笑意道:“老夫人这是说笑了,段重何德何能,能跟这天大的事情扯上关系?我看是廖公子说笑了吧。”
廖夫人老脸一横:“好,这件事暂且不论。不过文渊伯总要解释一下今晚为何会出现在小女房中这一事吧。不然这事情传了出去,小女的清白还要不要。若是此事解释不清楚,老妇便是拼着老命,也要上衙门告上一状。”
段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知这老夫人是跟自己杠上了。本来春情荡漾的流进了屋子,却落得这样的下场,实在是有些难堪。用余光瞥了一眼廖佳佳,却见她面目通红的向着自己眨着眼睛,显然是在暗示着什么。
段重心领神会,正了正身子笑道:“我来廖佳佳小姐的闺房,实际上是应佳佳小姐之邀,前来讲故事的。”
“讲故事?”老夫人闻言顿时一愣,显然没有明白段重此话的意思。
段重急忙解释道:“老夫人也是知道的。段重初来南梁的时候,跟大殿下在贵府上住过一些时日。而住着的这些时日,廖佳佳姑娘最爱的便是听段重讲故事,这一点想必廖兄可以证实的。”
廖叙林闻言一愣,这段重此言确实飞虚,只能点了点头。
段重叹了口气,继续道:“今日段重来此,廖佳佳姑娘闻之以后,思念故事心切,只是因为廖兄回家,兄妹总有许多衷肠要述,白日里没有时间,便跟段重约好了晚上来讲个故事催眠。”
“催眠?”老夫人极为疑惑的看了一眼廖佳佳,却听廖佳佳急忙道:“对对对,就是这样。段公子是我约来讲故事的。”
老夫人又看了一眼段重:“讲的是什么故事?”
段重急忙道:“这故事的名字叫做《西厢记》,我来杭州的时候便跟廖兄有讲过。之前在杭州的时候我给佳佳姑娘开了个头,后来一直没有机会讲完。所以趁着今夜,便想将故事给讲完了。”段重这话的确是说了一半的时候,这《西厢记》的故事段重的的确确是给廖佳佳姑娘讲过的,不过却是在上一次段重偷偷来杭州,趁着夜色将廖佳佳从府上拐出来玩了一夜的时候讲的。
廖佳佳闻言连忙点头,还顺带说出了一些《西厢记》里的情节,而廖叙林一听,的的确确是段重白日里讲的故事,而今日除了吃饭,段重并没有机会接近廖佳佳,更不用提讲故事了,如此看来,倒是有几分可信度。
听了段重和廖佳佳的一唱一和,廖老夫人的面色红一阵白一阵,这廖叙林虽然一直在煽风点火,但是心知此事段重便会这么糊弄过去了,若是自己揪着不放的话,事后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所以只能选择了沉默。
廖夫人无奈长叹一声,对着自己女儿训斥道:“你也老大不小了,半夜三更的让一个男子跑到自己屋子之中来讲故事,这像个什么样子?若是传了出去,外面人还以为你是个水性杨花的性子,你不要这脸皮,我们廖府还是要这脸皮的。以后若是再发生这等事情,看我不把你扫出家门!”说着冷哼一声,甩了甩袖子站起身来便要往外走。
廖老夫人这一番话说的语气极重,廖佳佳自由当着公主一般宠着,哪里受到过如此严肃的苛责,再加上又牵扯上了女孩子家的贞洁问题,顿时间泪水如同雨水一般洒了下来,好一个雨打梨花。
段重看的是心疼不已,直想冲上去将廖佳佳搂在怀里好生安慰一番,只是这廖叙林一直坐在旁边扶着廖佳佳,段重自然是无法上前的。
最为重要的是,廖老夫人出房门走过段重身侧的时候,段重分明听到了一声极其低微但有极其清晰的怒骂:“你这个狗东西!”
你这个狗东西!
这一句话自然是说给段重听的。所以一听到这话,顿时就愣住了。段重在这一世活了十余年,还真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骂自己。不过看在对方是自己未来丈母娘的份上,段重摸了摸鼻子咬了咬嘴唇,他*妈*的咱忍了!
段重向来还是比较有自嘲精神的,所以听到了廖夫人的怒骂,段重突然觉得还有一些庆幸,起码自己还是个狗东西,还没有到猪狗不如的地步。。。。。。那便还。。。。。。有救。
正在段重自嘲的时候,一个声音冷冷的穿了过来:“怎么?段公子还想呆在这屋子中不成?”这说话的人自然是廖叙林。
段重也意识到这是非之地自己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又用歉意的眼光看向了脸色惨白的廖佳佳,这才转身出了房门。毕竟今晚这麻烦,是自己惹出来的。
当真是。。。。。。郁闷啊!
第一百零八章 正经人
偷香不成反被抓,这是一件十分郁闷的事情。这种尴尬而悲惨的事情,偏偏还让段重给遇上了,若不是段重嘴皮子上还有几分功夫,胡编了理由给糊弄了过去,这日子还就真的不好过了。
这一夜段重自然是睡不好的,或者说压根便没有睡。一大清早便从床上滚了起来,吩咐着下人们去收拾东西准备开路,便是连早餐也没有吃,便匆匆的出了府,连廖老夫人的面都不敢去见一次。最让段重无语的,自然是此行只见了廖佳佳两次,一次是在餐桌之上,一次是在廖佳佳的闺房之中,还被捉了现行。
段重先将廖叙林留在了廖府中,因为廖叙林第一没有地方可跑,第二他也没有必要逃跑。而段重今日自然是要先去见一见江南的总督陈唯一大人,了解一下情况,也好见机行事。
马车是由粽子赶着的,所以蒋明辰此刻正坐在车厢之中,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小主子一张极为隐晦的脸。而段重自然是知道,昨天晚上那一幕,肯定是一点不漏的落入了这个黑夜之中的影子眼中。对于这种看主子笑话的行为,段重是深恶痛绝的,但似乎对于自己的这个侍卫,还真没有什么办法。。。。。。所以段重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靠着炉子烤火。
廖府离总督府并不是很远,这自然是因为廖樟晋大人为了办公方便而特意选的宅子。所以只用了片刻时间马车便到了总督府的门口。段重要来,陈唯一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一下马车,便有衙役迎上前来禀报:“文渊伯,老爷此刻正在后堂会见贵客,吩咐若是文渊伯到了,直接进去便是。”
贵客?段重一愣,这一大清早的,会有什么贵客?陈唯一的贵客,又会是谁?猜自然是猜不出来的,所以段重只能摸了摸鼻子,随着衙役进了衙门。衙役将段重引到内堂门口边退了下去。推开内堂的门走了进去,却见两个人正在相谈甚欢。而这两个人看到段重进来,都急忙站起了身子。
这两个人,其中一位自然是新任的江南总督陈唯一,而另一位却有些出乎段重的意料,竟然是全天下最为富裕的盐商巨贾韦志高。这是一个什么情况?
陈唯一急忙迎了上来:“文渊伯来到,陈某有失远迎,倒是失礼了,还请文渊伯随意就做。”段重点头在一旁的空凳子上坐了下来。而韦志高则是站了起来微微对段重拱了拱身子:“见过文渊伯。”便也微笑着坐了下来。
段重看着二人,摸着鼻子笑道:“我倒是没有想到,这大清早的韦老爷竟然会出现在此处呢。”
韦志高笑了笑道:“陈大人乃是新任的江南总督大人,之前一直没有时间拜会,这是韦某的不是。所以今日就赶了个早,前来拜会一下。”
陈唯一笑道:“正是,陈某上任,对这江南之事还是颇不熟悉,以后还有许多事情要想韦大老爷请教帮忙,到时候韦老爷还望不要推脱才是。”
段重拍手道:“两位老爷以后都是要在江南做事情的,自然要相互多担待一些。”说罢又向陈唯一抛了一个眼神。在这里,段重的身份和地位有很多话不适合说,所以自然要陈唯一来开口。
陈唯一看了段重的眼神,心领神会,笑着站起身来开口道:“韦老爷,想必你也知道,我陈唯一新官上任,对江南的事情多有不熟悉。才来不过一个多月,这税银便比原来少了三成,如此下去,陈某也只好打道回府了。韦老爷乃是江南商贾领袖,众商家都唯韦老爷的马首是瞻,所以这一次,还请韦老爷帮一帮忙,推陈某一把。”
陈唯一这话说的极为恭敬,而韦志高的身价也着实对得起陈唯一这个态度。毕竟这个江南盐商对于朝廷的重要性,可是比陈唯一的要重要的多。
韦志高老爷笑了笑道:“这话倒是总督大人抬举我了。我韦某不过是一个为朝廷卖盐的商人,在江南虽然有几分地位,但是若是说江南的商贾唯我马首是瞻,那倒是过于夸张了。毕竟我韦某不过是盐商,而江南的无数商家巨贾和这盐字根本扯不上关系。况且这每季交给朝廷的银子可是从来没有少过。所以这忙啊,我还真出不了多少力气。”
段重闻言急忙插话道:“韦老爷此言差矣,这天下尽人皆知韦老爷富可敌国,这南梁国库里面一半的银子都要靠韦老爷来支撑,这些江南所谓的巨贾们,只要韦老爷愿意,便是用银子,都能将这些商家砸垮。若是韦老爷肯站出身来登高一呼,必然再也没有人敢在底下打什么小算盘了。”段重之所以将廖叙林从南京拉过来,便是为了让这些商家乖乖听话。只是将希望寄托在自己的仇家身上,变数太多,并不保险,若是多了韦志高这一重,自然便要方便得多。陈唯一是个聪明人,知道去请韦志高,要不然段重依旧是要跑一趟的。只不过依照段重的身份,有些话不好说,不过既然这韦老爷已经在总督府上,事情便要好办许多了。
陈唯一急忙搭腔道:“不错,陈某就是这个意思。若是韦老爷肯出手帮忙的话,这事情自然就好办得多。毕竟我今后要在江南办事,跟韦老爷您的接触自然少不了。”陈唯一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是大家都能从中听出其中的意思。这韦志高虽然富甲天下,未必会把陈唯一放在眼里,但是好歹陈唯一也是一方总督,统筹管理江南事宜,而韦志高贩盐的事务,总是要过问一下的。平时对于韦老爷捞银子的行为,连朝廷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出于放任不管的状态,只要你送进宫里来的银子够数便好。但是陈唯一若是真的豁了出去执意给韦志高使绊子,这绝对不会是一个小麻烦。
所以廖樟晋对韦志高的态度便一直是客客气气的,但是朝廷一方面要从韦志高身上赚出足够的银子,所以要放任一些,另一方面又要对这个巨贾进行掣肘,不能让他的胳膊伸的太长,毕竟光贩盐这一块,已经是天下一等一的油水了。
不过作为商人,敛财的目标自然是越多越好,虽然韦志高富可敌国,但是一直只能在贩盐这个行当做着,确实有些不爽。而陈唯一如今却抛出了一个极为诱人的条件。
“若是有些江南的商户太不听话,等我依国法处置之后,若是找不到好的接替对象,那就烦劳韦老爷代管一下了。”
这无疑是一块肥的流油的肉,陈唯一说出了这等话,已经属于官商勾结的行为,传到皇帝耳朵里可是要杀头的。不过在场的三个人都知道,这商人是只看利益,不看风险的。而陈唯一似乎手中只有这么一块肉,才有打动韦老爷的可能。若是韦志高答应了,这事自然也不会传出去。若是不答应,这种空口无凭的事情,陈唯一倒是也不担心。
韦志高眼珠子骨碌骨碌直转,浑圆的身子不断的起伏着。显然,这是一桩大买卖,答应了,又可以得到新任江南总督的友谊,又可以将自己一直想伸却伸不出去的手给甩出去,而且还能甩的很远。反观陈唯一,反正现在是个光杆子司令,在江南并没有什么势力和得力助手,商户们还想着法子使绊子逃税,所以陈唯一想要稳定下来局面,起码要把自己这个江南总督的位置给捂热活了,自然要舍得一些东西。用段重的话说,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而韦志高老爷在经过一番长久的思考之后,终于是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臃肿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为了我们的友谊,干杯!”
“干杯!”
韦志高这一边定下来,陈唯一在江南的阻力便要小很多,只要段重再领着廖叙林在江南的商家之中耍一耍微风,剩下的便也差不多了。若是这样陈唯一还不能把缺的银子给找回来,段重都会替他觉得不好意思。
送走了韦志高韦老爷,二人终于是长长的嘘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敲定,陈唯一可是要吐出不少血,毕竟有些事情万一出了差错,可是要掉脑袋的事情。而陈唯一可不像前任的江南总督廖樟晋大人,有一个十分聪明乖巧还孝顺的替罪羊儿子。这脑袋可是实打实的,所以行事起来便要万分小心,这可是在刀尖子上讨生活。
所以陈唯一摸了摸额上的汗水问段重道:“师弟,你说我们费了这么大的代价,到底值不值得。我现在已经觉得我的脑袋已经悬在空中,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噗通’一声掉在地上。”
段重笑了笑:“你若是不愿意,现在辞了官回家种田去,不然朝廷还要追究你银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