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娘吃着惠娘打趣,只恨不得有个地缝儿钻了进去方才罢了。
见蕊娘这般情形,惠娘也忙打住笑道:“罢了,罢了,不说这些闲话,如今却又正经的事情商议呢,要拿个主意出来!”
“姐姐自拿主意就是,蕊娘哪里有甚么意见?况且蕊娘除却识得几个字,又不动营生,姐姐素来这面是好手,自然是由姐姐做主!”蕊娘忙推脱道。
“不是这般营生的勾当!”
“却是何事?”蕊娘也诧异了,看着惠娘,只等她说话。
惠娘点头道:“等绿珠来了,便一齐商议。”
蕊娘见她说得郑重,便不开玩笑。忙使绿钏端了茶水出来吃。绿钏方出去,便见得绿珠匆匆赶了过来,见了惠娘并蕊娘,行了礼,笑道:“方才从老师那里出来,姐姐这般急着唤来,想必是有紧要的事儿罢!却不知何事?”
惠娘见三人都齐全了,便轻咳了一声道:“如今只得自家三人一起说话,不好传扬出去的。可晓得了么?”
“知道,姐姐只管说!”
蕊娘并绿钏齐齐点头道。
“官人昨日离别之前,与我说了这般的话儿!”惠娘顿了一顿,便将昨日与郑屠对话说了出来,道,“听官人言语,日后便可前往京师去得。”
“这个官人曾提过一回,只是当时只当是说笑话儿,并不以为意,却不想原来真有此打算!”蕊娘不由高兴起来,斜着眼看了看惠娘的神色,见她也点头微笑,便越发的将欢欣表意出来。
“好也,好也!”绿珠拍手笑道,“终究可以去京城里看看了,听闻那里繁华热闹,不下于渭城十倍,可要见识了!”
惠娘摇头而笑道:“只是官人若是去了京师,一时半会不能立住脚,如此,全家迁去,倒是有些难得,先前必得有人随了官人一起前去,务必要照顾的妥帖一些。”
绿珠并蕊娘相顾而视,又看向惠娘道:“姐姐只管做主,谁去却也是一般儿的。”
惠娘点头笑道:“那姐姐便擅自做主了。官人不去则罢,若是去时,蕊娘也是要去的。这里西北风沙之地,妹妹身子弱,受不得苦楚,自然随了官人一起去!”
那绿珠听了,撇了撇嘴,似要落泪珠儿一般。
惠娘不由好笑,瞪了她一眼道:“自然还要有人虽官人打理生活,盘点生意的。此去京师,却也是我等生意扩展时机,绿珠在这里也学得一些手段了,不妨随着官人一起去,一来照料起居,二来,将此处绯肠、火腿一并带了去,想必京城人多,必有丰厚利润!”
第一百二十章 说来历武曲临凡
第一百二十章说来历武曲临凡
郑屠并李响二人,早起出门,自己依旧与李响骑马并行,那偃月刀也不曾带得出来,只叫大牛提了朴刀跟随。【全文字阅读】这大牛本想此次扛起偃月刀炫耀一番的。
“成忠郎那偃月刀重百斤,哪个提得起?”大牛并五六军汉跟随大车之后,吹嘘起来,越发的得意,“这郑家兵里,除了那些将军,也只得俺拿的动了!”
“乖乖,那百十斤的刀,舞动起来,恁地是无有物件一般,莫非是天上巨灵神转世?”一名军汉吐着舌头道。
大牛嗤笑一声道:“那巨灵神算得甚么?”说罢忽地压低声音道,“俺也听闻那吴先生说的,你们晓得的,那吴先生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他的说的话可是没得错儿的!”
“甚么话?只管说,熬得俺心痒!”一名军汉忍耐不得,忙催促道。
“那吴先生说了,成忠郎乃是天上武曲星转世的。”大牛嘿然笑道。
“原来是这般!”众军汉都吸了一口冷气,却又疑惑看着那大牛道,“吴先生真是这般说来的?”
大牛不由冷笑道:“说与你们,还要疑惑么?那吴先生说了,这天降武曲星,乃是辅佐帝王的,那武曲星原本是周朝时武王上了天庭之后掌任的。后来转世下凡,投落在汉末,化身关云长,使得刘备得了蜀汉。便是本朝狄武襄公,传闻也是武曲星下凡的,不也是起于这西北之地?”
“莫非便是真的?”一名军汉忙点头道,“这西北之地,那个不晓得狄武襄公的大名?当年是杀的那西夏元昊披发而逃,震慑许多年。莫非这西北之地真又要出个武曲星了?”
“那是自然!”大牛见这些军汉眼中甚是神往畏惧,不由傲然一笑道,“你也不看一看成忠郎使得甚么兵刃,那是偃月刀。如今这大宋也好,夏人也好,还是辽国人,哪个将军是使得动这偃月刀的?当年关云长也是使得这般的兵刃。”
“正是!”一名军汉忽地叫道,“关云长便是使的青龙偃月刀,与咱家成忠郎使得一般模样的兵刃,只是少了一条青龙!”
“早晚要显露出来的!”大牛嘿然笑道,“说你等见识浅薄,还不自知呢。那吴先生说了,这偃月刀沾染的血多了,那青龙便现于刀上,当年关云长那青龙也不是刻上去的,也是杀得人多,便出了青龙,这才叫做青龙偃月刀!”
“果然如此!”众军汉忙点头,却不再质疑。
如此看那郑屠的眼色也与先前不同了,先前还有敬畏,如今却是膜拜。
郑屠自然不知那大牛已然将自己神化了,一路与李响并辔而行,谈起这沿途风俗人情,又说一回如何拜会如何与童贯结交的事。
如此行了两日,这天天色已晚,怕错过了宿头,便使大牛与一军汉前去探路,但有野店,将息一晚,也好弄些酒食来吃。
不多时,那大牛并军汉回来,大牛上前禀道:“成忠郎,前面倒是有加野店,不过三两里路程!”
郑屠点点头,忽地对那大牛道:“如今出门在外,不以成忠郎相称,只呼大官人便是!”
大牛憨然笑道:“叫得惯了,改口却难!”
“只管改了就是,叫错了一回,便罚你少吃一回酒!”郑屠不由微微一笑,见那大牛憨厚,便也玩笑一回。
大牛连忙摇手道:“成忠郎要罚我别的甚么都使得,只是这不叫吃酒,难受的紧,若是又只能瞧着人家吃酒,更是难受得紧。”
“哈哈!”郑屠不由大笑起来道,“你这厮倒是要挑拣起来了。也罢若是犯错,日后俺那偃月刀也不叫你扛了!”
“使不得,使不得!”大牛慌忙摇手道,“情愿不吃酒!”
“哦?”郑屠不由笑道,“为何这般爱扛俺的那刀?”
大牛不由嘿然笑道:“大官人乃是武曲星君下凡,那刀定然也不是凡物,此大好时机,恁地可让与他人?”
“甚么?”郑屠不由瞪大眼睛,看着那大牛,回首看了一眼李响,那李响却好似理所当然一般,不由叫道,“你这厮,哪里听得这般言语?甚么武曲星君?却是谁说与你听得?”
大牛搔头道:“俺也是听闻吴先生说的!”
“胡说,胡说!”郑屠不由摇头,笑骂道,“你这厮倒会生事,不得轻易传语他人!”
“俺知晓了!”
“去罢!”郑屠哭笑不得,将大牛赶到车后,转头对那李响苦笑道,“吴先生甚么都好,便是喜欢虚妄之事,往往夸大其词。”
李响却道:“俺却琢磨着,这吴先生所言甚是有理。便是武曲星下凡,也是当得的。”
“恁地你也这般说话?”郑屠不由讶然。
李响笑道:“俺先前也曾琢磨着,哥哥恁地如此的武艺、手段。且不说先前的那番,只说当日状元桥与鲁哥哥争斗之后,便性情大变。莫不是非常人,岂能这般的变化?且哥哥使得那般兵刃,放眼大宋好汉里,哪个如哥哥这般,举若无物?”
“如此,你也这般想过?”
“正是!”李响点头,理所当然的模样道,“俺百思不得其解,便心中暗想,莫不是天上星宿下凡么?若不是如此,难能说的明白?”
“你也胡说起来了!”郑屠笑骂。
“俺也曾听闻吴先生说起这事,只道是星君下凡,哥哥便是武曲星,如今只怕信得人也多。本朝西北名将狄武襄公,也道是武曲星下凡,与那文曲星龙图阁直学士包孝肃公乃是同下凡辅佐我大宋河山不叫外族窥探的。哥哥武不输于狄公,如何便不是了?”李响说起这事,振振有词。
郑屠不由沉吟起来,也不再驳斥李响所言。
又行了二三里路,果然前面有家野店,在官道旁近不远。一行人便上前去,大牛先行进店,店里只得一个小二并个掌柜。小二正打瞌睡,掌柜无有实事,只在哪里看一本书。
大牛上前道:“店家,可有酒菜招待?”
那掌柜立时就回过神来,忙陪笑道:“不知道客官几位?酒菜是有的。”一面说,一面上前,一脚踹在那小二身上,喝骂道:“你这懒皮懒骨的,还不与客官们看座,捡好的茶水来上!”
“有住的地方么?”
“有三间房!”
“够了!”大牛正要说话,身后传来了郑屠的声音,他正跨进小店的门,对着掌柜道,“我们有两辆大车,挑拣个地方停好!好生照料我们的马匹。”
“是,是!”那掌柜笑着,冲着里屋喝道,“浑家,出来招呼客人!”
一句话落下,但见从里间转出一个浑厚的女子,莫约三十许年纪,比那掌柜的高大许多,她嘴里嘀咕着,不满的走了出来,抬眼看了看郑屠一行人,对掌柜道:“甚么事?喊魂儿啊,老娘正睡觉呢!“
“替客官们将马车停好!将马匹牵到后面,挑拣好的草料照应着。”掌柜的喝道,“懒婆娘,却要吃打才动么?”
那婆娘果然有些慌乱,忙忙的出来,唤了一个小厮出来,赶着大车与马匹望后院去了。
“但有好酒好肉,只顾将来!”李响坐定,对着那掌柜的叫道。
“使得,使得!”一面吩咐小二准备酒菜去了。
过不了多时,便见的那小二捧出了酒肉来,笑道:“山野小店,只得一些野味村酒,客官们将就一些,权且用饭!”
“你自去,不够时自来唤你!”李响道。
那小二去了,掌柜依旧在柜台里看书。
李响正要吃酒,却吃郑屠暗自捏了一下,就听得他低声道:“莫吃此酒,只怕有蒙汗药。方才那妇人眼色不对。你我只假装吃酒醉倒,看他如何?”
李响听闻,暗自点头,不动声色,大笑道:“哥哥,来来来,你我同吃一碗!”说罢端起那酒一扬脖子,吃了。低下头来,暗自吐在衣袖里了。
郑屠也大笑道:“同吃!”说罢,也一仰头,吃了。也暗自将酒吐在衣袖中。假意铠了嘴巴笑道:“这村酒恁地无有味道!”抬起头要同那掌柜的说话,却见得那掌柜的看着自己嘿然而笑,嘴里叫道:“倒也,倒也!”
第一百二十一章 行不义夫妻毙命
第一百二十一章行不义夫妻毙命
且说郑屠等假意吃酒,但听得那掌柜的抚掌大笑道:“倒也,倒也!”
果然只听得杯盏盘碟“哗啦”倒地跌碎的声音,那些军汉们并郑屠等一齐倒在桌旁。【阅】就听那掌柜高声叫那小二并两个浑汉将这些人等抬进去。
“今日可是几只肥羊!”只听得门口一个声音咯咯直笑。
那掌柜的看时,却是自己浑家,便道:“可查探的清楚了?”
“清楚!清楚!”那女子咯咯笑道,“那两大马车里都是些金珠宝贝,想必也有十万贯。这厮却是哪里人家,这般富贵!”
掌柜听得此言,不由一愣,忙道:“这般财货也敢上路,莫不是这些人等也有来头?若是俺等做下此事,官府追究起来,哪里去也?”
一言放落下,但听那女子尖声喝骂道:“你遭瘟的贼汉,放得眼前破天的富贵也不要,却还要这般放了蒙汗药,做人肉店的勾当么?你这贼汉做不得,老娘便来做。”说罢对着那几个发愣的浑汉喝道,“还不将这些肉膘子抬进里间去?洗剥干净了,也好开刀!”
那几个浑汉忙先将几个军汉抬进去。那女子自来拖李响。一手搭在李响的腰间,却忽地一个醋钵大的拳头便到了鼻子前,只“嘭”的一声,将那女子的鼻子打破,一跤跌倒在地。
掌柜的看得仔细,惊得跳起来,捡了一把杀猪刀,便要来扯李响。李响哪里容得他近身,腰间的腰刀抽了出来,与那掌柜的斗将起来。
那掌柜倒也有几分本事,李响急切之间,也只斗了个旗鼓。
“你这厮,倒来伤老娘了!”那女子跳起来,从柜台里摸出一把环首刀,就要朝着李响冲过来,脸色愤然,恨不能一刀砍了他的首级。
“小娘子却要去哪里?”忽地那女子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女子转身看时,却是那郑屠立在那里,对着她笑,不由喝道:“你这厮调戏老娘!”一言未毕,一刀就朝着郑屠砍了过来。
那郑屠轻轻避过,正巧那几个浑汉丢了抬着的军汉等,慌张的过来帮忙。却吃郑屠一脚踢了一个,将他踢到店外,呻吟一声,便没了气息,也不知生死如何。又劈掌打翻一个,顿时便寂然无声了。其余浑汉见此,发一声喊,转眼间逃得干干净净。
郑屠也不追赶,只退了几步,斜着眼看着那妇人。
眼见得郑屠露出这般的本事,这一拳一脚便可取人性命,顿时将那妇人唬住了。见郑屠这般看她,不由心下先怯了几分,跳出几步来,冲着那掌柜的喝道:“停手,停手,遇着硬点子了!”
那掌柜吐了一个势,逼得李响后退几步,自己忙跳出圈子,与那妇人站在一处,瞪着郑屠等人道:“你等是哪路的英雄好汉?”
郑屠看了看那掌柜的摇头笑道:“说与你又何妨?俺便是渭州唤作镇关西的郑屠。你又是哪里人?如何做得这勾当的?”
那掌柜一听,顿时大惊,又经不住问道:“你便是那竖起好汉碑,大破夏军的镇关西么?”
“正是!”郑屠嘿然而笑道,“你却是哪个?”
那掌柜慌忙扯了兀自愤愤不已的妇人拜倒道:“小人名唤张保,惯于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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