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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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荼-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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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瑾儿欣喜不已,朝着印心傲视一眼,准备随兰英而去时,季翔叫住了她。

    “瑾儿…”季翔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踱步至案几后坐下。

    “大人有何吩咐?”瑾儿见他唤自己,立即止住脚步,走至堂前,盈盈问道。她心知季翔是府内第二人,甚至府内府外事情都多决于他,所以万万不可得罪。

    “你留下,我有话要说!”季翔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又偏过头对着印心道:“姜夫人,你请坐!”

    印心虽犹豫一下,但见他神色颇有些严肃,也不推辞,便坐了下来。

    季翔扫了一眼堂内的婆子和丫头们,她们也还算识眼色,立即低着头,乖乖地站于堂下。

    季翔先不急着做声,反倒是缓缓地喝起热茶来,印心一直静静地坐着,眼神柔和,容色宁静。而其他站着的婆子丫头们,均被这沉默地气氛镇得有些紧张,她们悄悄地看了看对方,内心均有些躁动不安,可季翔一直不开腔,她们也不该出声。

    就连一向胆大的瑾儿也在这沉闷的气氛中有些焦灼不安,她瞅了瞅安然坐着的印心,心中突生一种不祥的感觉。最后她暗暗地瞧着季翔,嘴唇也有些微微发颤。

    季翔先是瞧了瞧印心,见她泰然安坐,神色宁和,心里暗暗叹道:真不愧是江梅的人。

    季翔随后抬眉,正看到了瑾儿额头紧张的细汗,心里一阵发笑,遂将茶杯放下,缓缓开口道:“姜夫人是主,各位是伺候的丫头和婆子,如今夫人怀有身孕,你们不悉心照料反倒处处为难,权当我不知道呢!”季翔越说语气越严肃。一时堂下的丫头们都噤若寒蝉,不敢吱声。(未完待续。。)

    ps:  明日小江出京。。。突然有点伤感

第一百七十七章 云过无痕

    季翔随后忽的站起身来,森然道:“如若再看到府上有人以下犯上,不管是谁,即可逐出侯府!绝不留情!”

    “遵命!”一众丫头婆子均齐齐应着,连瑾儿也只得忍下这口气,乖乖附和。

    季翔环视一眼,对着立在旁侧的管家道:“樊棹,我让你给姜夫人安排的两名丫头的呢?”

    樊棹闻言,立即走上前来,躬身答道:“是樊棹办事不力,夫人不肯接纳!”

    这时印心也徐徐起身,道:“大人,樊伯早已说过此事,是印心不习惯被人伺候,所以推脱不要,请大人勿要生气!”

    季翔在京城长袖挥舞了多少年,哪里没看出印心的习性,知她性子和善老实,心里受委屈也绝不多言,可自己一直忙着府外的事,一直忽略了府内的管辖,季翔已多年阅人的经验来看,印心的主子江梅绝不简单,而她偏偏又与世子交好,对沐府也是百般相助,既然印心曾是她的人,那么自己决不能让她在府上受委屈。

    季翔思索了一会后,便对着印心和缓道:“夫人,就算夫人不为自己,也请为腹中的胎儿着想,端茶倒水的事以后万万不能再做!”

    “印心谨记大人之言!”印心福了福身,心里已生一股浓浓暖意,再而想起前些日子所受的委屈,一时忍不住而掉下眼泪来。为了不让季翔看到,急忙拭去。

    季翔见她应允,遂对着管家吩咐道:“樊棹。即刻去选几名聪明伶俐的丫头,送至夫人的住处,等膳后让夫人挑选!”

    “是!”樊棹应到,说罢便带着一众丫头婆子离开了堂内。

    不久之后,沐箫和便携着裴兰英与华缨一道出来用膳,华缨在府内是个性冷之人,再加之,她有事没事跑一趟峥乐台,府内平日的事情不太管,所以她听说事情始末之后。也没说什么。

    午膳过后。裴兰英回屋歇息,华缨又准备去一趟峥乐台,而沐箫和一贯让印心服侍自己午歇,遂进了印心的屋子。

    箫和踏入屋内后。并不见印心的人影。两个丫头见他进来。急忙行礼,“世子!”

    这时,印心闻声急忙从里屋走了出来。轻笑道:“世子…”

    沐箫和温温地看着她,揽着她的身走了进去。

    沐箫和仔细瞧着,却发现印心脸上有泪痕,心里一紧,待坐上榻后,便搂着她柔柔问道:“怎么了?可是受委屈了?今日之事我知晓不是你的错,司马也管束了众人,你可还难受?”

    沐箫和性子和善并不想去痛斥这些下人,遂把兰英带走,临走时看了一眼季翔,季翔自然明白他的心意。于是便有了后边为印心正名之事。

    印心连连摇头,柔柔哽咽道:“我不是…不是因为那些事…。印心也不觉得委屈,只是…”她一下子哭得更凶了,“只是想着小姐要离开京城…。我…。。”印心已是抽泣不能言。当然,她不单是想念江梅,也因与江府的轻松惬意相比,侯府实在是太多勾心斗角了,她觉得好累,真的好累。

    沐箫和闻言,叹了一口气,心里也跟着伤感起来,他遂将印心拥入怀中,温柔地安慰道:“我知道,她也知道,她府上的容与,平阳医馆、晓月楼的人都没走呢!”

    印心立即从他怀里挣出来,高兴道:“真的吗?”

    “傻丫头,我骗过你吗?再说了,你不是还有我吗?”他微微地靠近她的额头,轻轻一吻,宠溺地看着她。沐箫和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更喜欢待在印心这里,除了印心会照顾人之外,还因在这里轻松惬意,印心总能让他什么不都不想,只是安心的休憩。再者,他总会在这里想起江梅,想起她们主仆俩,他会蓦然觉得舒心闲适。

    印心遂痴痴地望着他,眼中满是浓浓的爱恋,是的,只要在他身边,府内什么委屈都可以承受,只要他待她如初。就如自己答应小姐那般,照顾他一辈子。

    沐箫和有丝沙哑道:“好了,过些日子,让你江府的丫头来陪你住一阵子,今日,先陪我休息一会好吗?”声音低沉而有带着磁性。

    印心脸上红云片片,遂服侍他上床榻歇息。

    江梅出沐府后,直接坐着马车前往宣陵寺,她明上提着个药箱去给她探病。江梅在九竹的携带下,很快便到了裴风晚的院子前。江梅照旧让九竹守着,自己则轻步进屋。

    “玥儿…。”裴风晚听见声响,赶忙出里屋来看,见是江梅则立即上前握住她的手,颤颤道:“是他…。真的是他,一定是他,我的孩子,我和径舟的孩子…。”裴风晚一把抱住江梅,大声地哭了起来。哭得肝肠寸断,哭得江梅满目凄然。

    江梅慢慢将她扶至里屋的榻上,劝道:“嫂子,你放心,总有一日我会让他亲口叫你一声娘,你信我…”江梅目光炽烈地看着她,帮她拂去额尖的乱丝。

    裴风晚点点头,“嗯,我知道,我只要他好好地,我就放心!”

    江梅随即神色黯然道:“嫂子,我要走了,要离开一阵子!”

    裴风晚募得收住眼泪,急忙问道:“去哪?去多久?远吗?安全吗?有人跟你一起吗?”裴风晚一时心急担忧不已,一口气问了五个问题,让江梅苦笑不已。

    “嫂子,放心吧,我又不是小丫头,嫂子就别问那么多了,再者,我怕云晏在京不安全,所以我会带他一起走!”江梅微笑道。

    裴风晚闻言张着嘴,一脸不可置信,“真的吗?沐府的人答应吗?”

    “好啦,好啦。嫂子,你只要记住我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其他的都不要问,也不要操心,好吗?”江梅哪里有那么时间去给她解释那么多事情,将来有机会再跟她细讲吧。

    “嗯嗯,我知道了!”裴风晚连连应道,眼前这个丫头总是什么事都不让人操心,一方面开心。另一方面也心疼她。

    “那你好好照顾自己。带着晏儿平安回来就好!”裴风晚终于破泣为笑。

    突然她想起什么般,急忙从口袋掏出一枚玉佩,郑重地递给江梅道:“这是我父亲昨日找来给我的玉佩,他说那个孩子身上也有一枚。你先拿着。他日与他相认便可用上!”裴风晚满是留恋的摸着那玉佩。似乎那是她孩子一般。

    “江梅轻轻将玉佩收入囊中,温温道:“好,嫂子我不能多留。明日我便要离京,从今往后,还是先前平阳医馆的灵枢来照顾你的身体,嫂子记住,除非他告诉你什么,其他任何人说的话都不要信,不要听,明白吗?”

    “恩恩,好的,我只信他!”裴风晚坚定道。

    江梅遂没有多留,说完便走了,而这次,裴风晚走至院子外,一直目送她走过大殿,直到再也不能瞧见她,才回自己的屋中。

    大桓景熙十五年正月十九日,江梅带上若云、茹蕙和九竹踏上了离京之旅,而容与、素问和灵枢则一路将他们送至石头津渡口。

    几人候了半刻钟后,沐箫和便带着无陵和东成,亲自送了云晏来渡口。当然他实则是来送江梅的。

    “世子!”

    “梅儿!”

    江梅不知从何时起,沐箫和与萧墨珩一道都随着萧墨琤称呼自己为“梅儿”或“小梅”,不过这样的称呼却让她觉得暖暖的。

    沐箫和瞧了瞧江上千帆竞发,萧然笑道:“送君千日,终于一别,此去经年,也不知何时能再见,但愿你念着云晏是从我府上出去的,还能有机会与我再会!”沐箫和以为江梅此去便又要云游天下,行踪不定,遂伤怀不已

    江梅早知自己还会回京,所以没有那么多伤感情绪,躬身笑道:“再见终有期,江梅还有产业在京城,肯定还得记挂着,世子但凡有任何需要,可以去平阳医馆找容与!”随即江梅瞧了一眼容与,容与立即上前拱手道:“今后世子但有吩咐,容与一定尽心尽力!”

    沐箫和微微颔首,“谢谢你!”随即又温和地看着江梅道:“梅儿,你总是这般待我,我无以回报!”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样的话她从未跟萧墨琤说过。就算他再粗心,也感受得出江梅对自己的特别之处。

    “呵呵…世子客气…”江梅也意识到自己似乎对他有些过于好了,萧墨琤实则对自己好过沐箫和,可她总是不由自主地事事以沐府为先,为了他身边有个贴心的丫头服侍,江梅将印心许给他,但凡他的府上有任何人生病,江梅也不管早晚,总是急忙前去就诊。

    过年过节,给靖南侯府的礼也最重,只要江梅离京,便一定嘱咐人特别关照沐府。总之,整个京城,沐府似乎永远是她心中最先考虑的地方。而这一切都源自江梅的本能,她只想尽力去照顾好那个曾经将自己视若珍宝的箫和哥哥。

    沐箫和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江梅,道:“这是他让我带给你的,你收下吧!”

    江梅募得眼眸一暗,心中生出一股痛意,她缓缓接过盒子,轻轻打开一看,见是一枚上古暖玉,心中一紧,他居然把这么贵重的物品给她,让她如何能承受得住。

    江梅闭了闭眼,长叹了一口气,正要出声拒绝,便见沐箫和道:“他说,叫你一定收着,此生都不要离身,他说,他只有这一个请求,希望你不要拒绝!”

    江梅眼眶一红,眼睛一酸,胸口居然是万般疼痛,此生欠他的竟是无论如何也还不了。既然如此,这唯一的请求只得答应他,“好,你告诉他,此生我都会带着它!”江梅抬眉定定道,眸中满是伤痛和愧疚。

    “我会带到的!时候不早,安全为重,万事小心!”沐箫和最后眷恋不已道。

    “后会有期!”江梅也朗声笑道,遂看了一眼自己府上的那三人,便带着云晏等一行人踏上了船板。

    沐箫和与容与等人一直立在岸边,久久没有离去,只要那帆船渺小到缩成一个点,消失在茫茫烟海之中,才缓过神来,驾车离去。

    沐箫和并未直接回府,而是径直到了萧墨琤的王府。萧墨琤早就吩咐过,沐箫和进府不需通报,所以沐箫和便直接奔向了萧墨琤最喜待的后院,沐箫和踏入后院,便远远地看到了萧墨琤独自一人依靠在一根柱子旁,对着一河溪水,吹着箫。

    沐箫和越走越近,而那苍凉幽远的箫声则一直萦绕在耳帘。

    萧墨琤似察觉到了身后的脚步声,遂停了下来,低沉道:“你回来啦?”他心知沐箫和一回来,她便是已经走了。

    “东西已经交给她了,她承诺此生都会带着玉佩!”沐箫和悠悠道。

    “呵。。”萧墨琤轻笑了一声,嘴角颇有一丝苦涩,道:“她身子不好,让那暖玉随她护身也是极好的,此外,”他朝着沐箫和凄然一笑,“那是我母妃给我的,她说让我送给我未来的王妃!”

    沐箫和闻言,苦笑了一声,江梅显然已经不可能再做他的王妃,他这么做,只是想将自己的心交给江梅而已。其实萧墨琤这枚玉佩与自己的‘云中揽月’何异?所不同的是,至少萧墨琤还能见着那玉佩的主人。而自己那枚玉佩却已经易主,沐箫和越想满目越凄楚。

    “箫和,我不怪她,只怪我自己太过心急,如果我不急着想娶她,她便不会被父皇逐出京城,而我们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些许,现在我们三人还在峥乐台喝酒听乐呢!”萧墨琤随手将亭子案几上的酒杯拿了起来,一口饮尽,心中竟是痛苦不堪。

    沐箫和不回他,只是凝眉望着他,忧郁的眼神夹杂着丝同病相怜的味道。

    “箫和,我真的很舍不得,真的舍不得…。。我好想她…。我想去看她,可一直控制着自己不去…。。”萧墨琤声色凄厉,募得心似被抽走了般,胸口闷痛不已。他不小心一个踉跄,颓然坐在案几侧边,斜靠着柱子,神色凄苦不堪,萧墨琤干脆直接拿起酒壶,使劲地往口中倒去,那满壶的冷就直直浇在了他的脸上。

    沐箫和始终只是呆呆的看着他,这样的痛苦他也曾有过,所以他明白,他只是静静地随他坐在另一侧,此刻,无声的陪伴是最好的安慰。

    “其实我很嫉妒你,真的…我不是不知道,她对你比对我还好,她总是很关心你府上,若她不是亲手将印心送给你,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喜欢你,她对你总是不一样…。”萧墨琤灌完了酒后,便抱着那酒壶,痴痴道。也就在这样的时刻,他才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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