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梅来不及答应九竹的要求,就被他把岳华伤她归结于他的剑不长眼的事惹得哈哈大笑。
“哈哈…。”
不过笑了几声后,江梅就笑不动了,因为笑得太用力而牵动了伤口。若雪和九竹见状急急扶住她。
江梅笑完后,对着飞廉和连城安正色道:“你们俩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整顿兵马,明日一早南下!”她严肃地扫视了他们一眼,找回了她大小姐的威严和尊严。
然而屋内的人不知道的是,屋外有一个人靠着墙壁在那黯然神伤,云昭倚在门外听到了里面的一切,为了不让人注意,她悄悄地从屋后出去了,她随意走动,嘴角还挂着深深的苦笑。
这是她第一次见九竹动怒,绝无仅有的一次。自她在梅花谷与九竹相识以来,九竹对一切都很是淡漠,他几乎不会主动去关怀或者询问。似乎对一切都不在意,而只是专心地做大小姐的护卫。可刚刚那一幕,让云昭意识到,他的心里眼里从来都只有小姐的影子,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关心,什么人也不在意。
“云昭,你怎么了?”从旁边进来的若雪见她一脸落寞和伤心的模样,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云昭听到身旁传来的声音,立即抹掉眼泪,强颜欢笑道:“我没事,只是想着你们要离开,有些伤心而已。”
她刚刚收到主事的传信,让她照顾好江梅,等江梅养好伤再让她离开竟陵。云昭于是愁容满面,因为她知道要劝服江梅比登天还难。
是夜,一屋子围在江梅的身旁,商讨出兵夏口的事了。
“还是那句话,竟陵有慕大哥在我一点都不担心,再有飞廉在旁协助,我可以高枕无忧!”江梅看着二人笑道。
“你就放心地养伤吧!等身子好了,我们再商议如何夺回襄阳!”一提起襄阳,慕白眼中伤痛和希望并存。
江梅摇了摇头,看着慕白严肃道:“慕大哥,恕我不能在竟陵偷闲,明日一早我便随城安前往夏口。”
她话音一落,除了若雪和云昭外的所有人都直视她,眼中尽是不答应、不允许,甚至还有一丝薄怒。云昭这几日一直在尽心准备江梅所需的药材和药丸,以让江梅尽快的恢复体力,所以她和若雪是最早知道实情的人。
这几日的相处,众人均已看出慕白在江梅心中的分量,因而大家纷纷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希望他能说服自家这不要命的主子。于是他们纷纷第二眼就瞅上了慕白,慕白立即明白众人的意思。
于是他端出一副兄长的样子,严肃且恳切地说道:“菡儿,你难道要拖着半条命去战场吗?你不在乎自己的身子,可你想过这些关心你,甚至把你的命看得比自己还重的人的感受吗?”
慕白就是慕白,果然不负众望地说出了大家的心声,在慕白说出这句话时,其他人因被他搓中心中的软肋,均偏头不看江梅。
江梅点了点头,安慰地笑了笑,她清楚眼下的时局却是不容她在此养伤,如果没有更重要的事情,谁会去冒着生命危险呢?
江梅继续说道:“慕大哥,难道我们眼睁睁地看着裴岩顶着个太傅的名声安稳死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〇九章 腹背受敌
慕白闻言神色一动,他闭了闭眼,十四年的等待,怎么在这一刻松懈,可是看着江梅那娇弱的身躯,他又怎能放得了心。
江梅见他已经动容于是安慰道:“你们都放心吧!我坐船去夏口,躺在榻上跟在这里没区别,再者我只是跟着城安的大军前行,不该我做的事我绝不插手。”前面半句大家还能勉强能赞同,可后面一句说出来谁都不信。飞廉听了鼓着腮帮子,显然还是不答应。
不过江梅却是选择继续说服慕白,“慕大哥,我只是去见裴岩一面,打仗是他们的事,如果三方进军,还拿不下一个夏口,那裴蕴和沐世子可是有负盛名。”
慕白在沉默半晌后,终于点头答应她。江梅展颜一笑,脸上笑开了花。其他人均是一脸失落。只有九竹和若雪依旧一派淡定。这样的场面他们已司空见惯,向来只有小姐说服别人的份,能说服他们大小姐的,估计还没从出生呢!
江梅笑后,也不出声,渐渐地,气氛变得有些凝重,明天大家就要分离了,更何况荆州事一了,她就要回京城。
飞廉低着头喝了一口酒,虽然看不到面具后面的神色,却能感觉到他的伤感。其他几个也都好不到哪去。
江梅察觉到了众人的离别情绪,淡淡一笑:“相信我,我很快就回来,等我一起进攻襄阳!”
寥寥数字道出了心中无限的情绪。
随后众人豪气干云地举杯相祝,为故人的重逢。为竟陵的回归,为明日的分离,为理想的迫近!
次日一早,江梅、若雪、九竹、东成便和连城安一道领着一万五千的兵马,分陆路和水路双线进发夏口。为了不引起沐箫和的怀疑,江梅依旧把东成带在身边。
夏口的袁楷府内,一众军将在焦急地等待袁楷的到来。一些青年将士个个眉头紧皱,三三两两地在堂中两边窃窃私语,一看他们的模样便知都在为眼下的战事心急。
荣捷与邢允文则坐在一旁轻声交谈,包智之一人独坐在另一旁沉思。只是时不时抿一口酒。并不言语。
“荣将军,夏口如今三面遭敌,您看如何是好啊…。。”邢允文不住的摇头叹气,自他从鄂城败归后。心里一直很受打击。对袁军的信心也不如先前那么足。
荣捷神情凝重。布满皱纹的脸上藏着一丝微微的惋惜,不过,作为袁楷的老将。他懂得如何把持住自己的情绪,“允文啊,这个时候不要去想为什么会这样,而是想办法面对这样的危局!”他语气虽和缓,但是透着一股坚定。
邢允文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急躁,急忙道:“是…是…”
“江夏被沐世子和凌恒所攻破,那竟陵呢?是何人所得?”荣捷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他最难接受的就是竟陵居然被人悄无声息地夺去了,是何人有这样的本事?
“听闻被义阳的一位守将占领,想来也与沐世子有关,他设计引开许将军,再让人乘机夺得竟陵!”邢允文回道。
荣捷摇了摇头,“能兵不血刃地拿下竟陵,肯定在沐世子来荆州之前便已经潜在竟陵了。”
“那极有可能是随郡的邱少平!”邢允文坚定道。
荣捷微微点头,心中想到也只有这种可能,不过这件事实在是太蹊跷了。荣捷沉思的片刻,袁楷一步一步沉稳地踏进大堂。
众人见他进来,立即止住讨论,起身整齐地列在两旁。
袁楷边走至堂上,边扫视了众人一眼,众人立即低头不敢迎视,袁楷见他们表情凝重,心知他们忧虑目前的战局。
他走至主位后,转身展眉高声道:“列位将军,你们随我征战多年,北至大燕,西到川蜀,川蜀粮草用尽时,我们曾置之死地而后生,被大燕三十万铁骑围困时,我们也曾杀出一条血路,如今难道还怕了裴蕴这十万兵力不成!”
袁楷果不愧是为帅多年的老将,知道在这个时候最需要做的就是给部下信心,只是有一点他没想明白的是,无论是川蜀还是大燕,那都是为了守僵护国而战,而如今却是因为内部权力之争而骨肉相残。因而整个袁军最缺乏的不是优秀的将领、不是兵士、不是粮草而是那种奋勇杀敌的气概!
但尽管如此,底下的将领因受到袁楷的鼓舞,脸色稍霁。
这时包智之站出来,拱手说道:“将军,如今竟陵、江夏和裴蕴三方的兵马来夹击夏口,不知将军将作何部署?”
袁楷慢慢坐了下来,一想起竟陵和江夏失守,袁楷就甚为头疼,沐箫和的出现让他颇为意外,可真正让他心惊的是竟陵的失守。他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袁桢经营了十几年的竟陵居然被人唾手夺得。
他没有回答包智之的问题,反倒出声问了大家,“竟陵的情况打听清楚了吗?”
包智之回道:“只知道许将军死在营救江夏的途中,而竟陵则被义阳的一位年轻将军所占据,想来城中的剩余兵马已经被他们所控制。”
袁楷眼神直射前方,默不作声,他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怒气,竟陵一失,夏口门户洞开,如果他们攻下鲁山,那自己真是退无可退。所以一定要守住鲁山。
他抬头直视荣捷,想必荣捷跟自己一样早已明白江夏的处境,更明白该往何处使力。
荣捷见袁楷看着自己,两人目光交错,几十年的出生入死让他们只需视线交会便可明白对方的心思,
荣捷随即起身拱手说道:“大将军,让老将前去把守鲁山吧!我倒想看看是什么人能吞没竟陵!”他体格威猛,说话时那昂首挺胸的气势,震慑住了在场的年轻将领,即便是老将也不减当年风采。
袁楷赞许得点了点头,荣捷与潘常在是他不可或缺的左右手,潘常在沉稳老道善守城,而荣捷则不但能领兵打仗还能给袁楷出谋划策,是袁楷手下第一智囊。只要有荣捷在,鲁山便能保住,他相信大桓还没有人用兵胜过荣捷。
袁楷起身对着众将高呼道:“好!那鲁山便交给荣将军了,其他将军则随我攻打裴蕴,定让裴蕴有来无回!”
他声音铿锵有力,余音回荡在大堂中,有种荡气回肠之势。(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绝世少将
正当袁楷与属下在制定作战方针时,裴蕴也在大营中与众将议事。比之袁军气氛的沉重,裴蕴中军大营里倒是欢声笑语一片。
“裴相,如今袁楷已经是叫苦不迭了!”刘机坐在裴蕴下首,边喝酒边笑道。
“正是,高将军在巴陵切断了他的粮草来源,沐世子在上游拿下了江夏和竟陵,想必袁楷现在恨得牙痒痒,哈哈……”郝战威大笑道,想着高炽在后方还能截了袁楷的粮草他就痛快。
裴蕴也难得的一脸笑意,他举起酒杯向众将贺道:“这都是各位将军同心协力的战果,来,列位将军,本将军敬各位一杯,愿我们尽早拿下夏口!”
“好,敬将军!”众将起身举杯齐声相和。
裴蕴仰头饮尽,随即放下酒杯,道:“沐世子已经来信,他准备顺流而下从上游攻破夏口,而我们则在夏口东边与袁楷正面交锋。”
他举起再次满好的酒杯,眼含笑意高声说道:“我裴蕴在此立言,众将无论何人,只要第一个冲进夏口城,他便是宁朔将军!”
众将闻言立即眼冒精光,大受鼓舞,堂下众人除了刘机是三品带兵刺史外,其他都是四品以下的将军,而宁朔将军为品级最高的四品将军,显然裴蕴这个奖励很吸引人。
眼见众将跃跃欲试,裴蕴心中的目的已经达到,打仗贵在士气,士气足,一人抵三人。他要的便是一帮愿意不顾生死而冲锋陷阵的将士。
“所有兵士凡立功者,赐爵一等!”裴蕴继续说道。这些奖励则给带兵将领下的士兵。上下一心才能以一当十。裴蕴虽不是常年带兵,但是深谙为帅之道。能出将入相已是为臣者最高的荣耀。
“多谢将军!”营中的将士齐声拱手应道。
如今裴军士气正盛,再加上上游两路兵马不日便会到达夏口,因而裴蕴准备明日一早便出兵夏口,与沐箫和等夹击袁楷。
行了一天船的江梅有些累了,老是躺在榻上闷得慌,江梅便让若雪扶她起身去舱外看看。好在现在天气偏冷,因而伤口好的较快,她已经能够起身慢慢行走。
“小姐,明日一早我们便可到达夏口。”见江梅出舱来。连城安赶紧过去扶她,边说道。若雪见有他在,便回舱去为江梅准备吃食了。
此时的汉水两岸,树叶已渐渐发黄,凉风一吹,几片枯黄的树叶飘飘入江,入目则萧瑟不堪。
“城安,你已经想好怎么攻打鲁山了吗?”江梅身子微微靠着连城安,声音依旧虚弱无力。
“小姐。袁楷定会让荣捷老将军镇守鲁山,荣捷是袁楷麾下第一谋将,不好对付,我还在思索怎么对付他!”连城安眉头微锁。虽说自己已经历练了不少。可是比起战场经验丰富的荣捷,还差得远,因而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反倒是谨小慎微起来。
江梅瞅了瞅他,无力地笑了笑。心里已明白他的顾虑,不过兵无常道。水无常形,江山代有才人出,她不认为连城安打不过荣捷,她担心的是连城安心有怯意,她想要让他放开手脚去战,那样才有机会击败荣捷。
江梅思忖了片刻,缓缓道:“城安,我跟你讲一个故事……。”
城安闻言转过头来,看着她,却见江梅面庞隐隐浮起一丝怅惘之意。
“五十年前,大燕屯兵五十万,将列千员,龙骧虎视,平吞荆襄,我朝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将军,身骑烈马,带甲数万,只身领兵前往襄阳应战;他身先士卒,不惧燕狄铁骑,采取突袭的战术,焚烧粮草,左右夹攻,出奇制胜,最后以少胜多,守卫了大桓的西北边疆。从此,年少成名,封侯拜相,冠盖满京华!”江梅语气清冽,神思肃穆,一股豪情顿生胸臆间,久久不能平复。
连城安听闻后更是无比激动,他不知道大桓居然曾有这样一位将军,眼神炽烈地问道:“小姐,他是谁?我怎么从来都没听人讲过这个故事。”
江梅低头淡笑,面上藏着苦涩,语气飘忽中夹着伤感,道:“他惊才艳艳,赫赫威名,终遭人嫉恨,死后九年,他战功累累的儿子也被人算计,整个家族惨遭覆灭,十几年过去了,他们的功绩已经被历史遗忘,空留叛逆的骂名…。。”
说道最后几个字时,江梅的声音已经虚不可闻,她迷离的眼神望着满目的萧瑟,心中的凄楚已经麻木,嘴角带着忽有忽无的叹息。
江梅说的不是别人,正是云凌波的父亲,当年以司空之尊,废明帝立今上的云仓舒。
连城安终于明白她说的是谁,只是现在除了惋惜就是痛惜,“只可惜我们都没有机会效力在云将军的帐下,不然我一定为将军充当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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