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芝龙感觉自己傻站在一边也不是办法,干脆鼓起勇气来找皇上聊天,反正找皇上聊天皇上最多不理你,如果他敢去找皇上的老妈或者未来的老婆聊天,一个不好皇上就会砍了你!
郑芝龙凑到皇上跟前一看,哎呀,坏了,皇上这好像有点不高兴啊!但他人都过来了,也不好掉头就走,只得小心翼翼的问道:“皇上为何事烦恼,不知微臣可有荣幸为皇上分忧?”
朱慈炅撇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朕想收复东番,你可有什么办法不让荷兰人来找麻烦?”
郑芝龙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完蛋鸟,荷兰人是那么好惹的吗,要好惹他早把东番占了当土皇帝了,他想了半天,实在是没什么好办法,只得吞吞吐吐的说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这个,这个,现在海上能跟荷兰人一战的也就佛郎机了,要是能让他们打起来,或许大明还能渔翁得利。”
朱慈炅知道这货说的佛郎机指的是西班牙,但是现在这佛郎机已经日落西山,自保都快成问题了,怎么可能去跟荷兰斗呢。他只能无奈的叹息道:“今时不同往日,佛郎机已经快不行了,他们是不会主动去招惹荷兰的。”
郑芝龙又不能像朱慈炅一样未卜先知,他当然不知道西班牙即将没落,不过皇上都这样说了,他怎敢反驳,只得悻悻的道:“只是让他们缠住荷兰人而已,又不是让他们跟荷兰人拼命,应该不难吧?”
西班牙现在倒是勉强能缠住荷兰,但人家又不是吃多了,为什么要去招惹荷兰啊。朱慈炅没好气的问道:“他们又不是傻子,现在荷兰人不去收拾他们就不错了,他们会去招惹荷兰人吗?”
朱慈炅这点倒是说的很对,现在正是势力逆转的时候,西班牙正在没落,英国还没起来,荷兰人才是现今海上的霸主,再过几年荷兰就会开始横扫西班牙、葡萄牙和英国在南洋的势力了,只是现在欧洲的三十年战争正打的如火如荼,神圣罗马帝国和西班牙帝国的联军正占据上风,而荷兰支持的新教联盟正处于劣势,荷兰暂时还不想惹西班牙而已。
郑芝龙也不知道这些,但是他有个点子能让荷兰和西班牙打起来,这点子嘛,有点贱,他贱笑道:“荷兰人不是喜欢玩海盗吗,我们也可以培养海盗啊,把荷兰的商船全劫了,所有货物都放到马尼拉去卖,把西班牙的商船也全劫了,所有货物放到东番去卖,他们不打起来才怪呢!”
朱慈炅闻言,怔怔的看着郑芝龙,这货果然不愧海盗出身,这么毒的办法都能想出来,不过貌似这货已经从良很久了吧,上那找海盗去啊?他吸了口气,怕怕的问道:“你不会是想让朕的大明水师去假扮海盗吧?人家又不是傻子,万一发现了岂不自找麻烦吗!”
说起这海盗郑芝龙就来精神了,他得意的道:“怎么敢劳烦皇上和大明水师的弟兄呢,微臣倒还有几个兄弟在做这个营生,让他们去就行了。”
朱慈炅闻言,不由微怒道:“好啊,朕都让你当镇南王了,你竟然还在养海盗!”
郑芝龙马上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装逼过头,漏了馅,他吓的冷汗的冒出来了,慌忙解释道:“皇上,不是这样的,微臣没有养海盗,只是当初微臣的手下不光有汉人,还有东瀛人、朝鲜人、吕宋人,甚至还有昆仑奴,这些人微臣自然不敢带到大明来,只能让几个兄弟带着他们在苏禄海一带混营生了。”
朱慈炅没想到还有这出,自己倒是错怪他了,这些人的确不能带到大明来,只是人家混营生混的好好的,郑芝龙为什么要让他们去招惹荷兰人和西班牙人呢,一不小心可就要全军覆没的,郑芝龙对兄弟没这么毒吧?他好奇的问道:“这种事情风险可是很大的,你就不怕你那帮兄弟被人一网打尽吗?”
郑芝龙有些无奈的叹息道:“唉,他们现在也混的很不如意,那帮红毛鬼子的商船都是武装商船,火力比他们的还猛,他们只能做做小生意,顺便劫掠一下当地的土著而已,微臣是想给他们买点佛郎机炮或者荷兰人的大炮,然后把大船开到东大营改造一下,再把淘汰下来的那些鸟铳和土炮全给他们,让他们能做点大买卖。所谓富贵险中求,做这行的没危险是不可能的,他们都是老手了,全军覆没应该还不至于,有些许损伤那是避免不了的。”
搞了半天这货原来是想打东大营船厂和那批废旧武器的主意啊,把武器给他们,帮他们改造福船这些都不是问题,主要问题是养海盗实在是有点太缺德了,而且以后大明真的称霸海上了这些海盗就显得有点多余了,怎么处置?难道把他们全杀了!
朱慈炅不由有点担心的道:“武器和船只改造这些都不是问题,但是以后怎么办?要整个南洋都是大明的天下了,他们岂不是显得多余?”
这点郑芝龙倒是早就有对策了,他闻言立马回道:“这个皇上无需担心,南洋那么多海岛,当大明不需要他们的时候可以让他们占几个海岛,建个大明的藩属国,安心养老就行了,毕竟当海盗也不是一辈子的营生,他们应该也期待着金盆洗手的那一天吧。”
朱慈炅闻言,微微点头道:“这样处理倒了不错,不过他们要是不乖乖的金盆洗手呢,那岂不是麻烦大了?”
郑芝龙拍着胸脯保证道:“皇上放心,微臣这几个兄弟绝对听话。”
朱慈炅不由怀疑道:“你就这么肯定,万一他们要是不听话呢?”
郑芝龙闻言,略带伤感却又有些傲然道:“皇上放心,不听话的微臣都灭的差不多了,像李魁奇、钟斌、杨六、杨七,当初也是我十八芝的兄弟,他们就不听我郑家号令,硬要跟大明作对,全被微臣亲手灭掉了。”
朱慈炅没想到郑芝龙有这么心狠手辣,连自己的结拜兄弟都杀,他不由感叹道:“都杀了?”
郑芝龙以为朱慈炅知道了什么呢,连忙解释道:“还有一个刘香,不过他跟微臣从一开始就不怎么对路,并不是微臣的手下,微臣也管不上他,所以。。。。。。。”
一个刘香能掀起什么风浪,既然不听话的都被他杀的差不多了,那么剩下这几个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说到这个十八芝,朱慈炅倒是想起两个人,他淡淡的道:“恩,这个问题朕还要考虑考虑,年后再说吧。朕倒是听说有两个人跟你好像蛮熟的,何斌和郭怀一你认识吧?”
郑芝龙闻言一愣,有点尴尬的道:“这,这,这两人也是十八芝的兄弟,微臣当然认识,不过他们已经金盆洗手了。”
朱慈炅又追问道:“那他们现在在干什么你知道吗?”
郑芝龙闻言,不由叹息道:“微臣听说他们在荷兰人手底下办事,这也不能怪他们,手底下那么多人,不找点事做怎么活的下去啊。”
朱慈炅倒不是想怪罪他们,而是听了锦衣卫密探的汇报,感觉这两个人应该能发展为内应,就是不知道这两个人的为人如何,他继续问道:“这两个人可靠吗?你的话他们还会听吗?”
郑芝龙有些自得的道:“这两人还是蛮听话的,微臣只要写封信过去,他们绝对会乖乖配合。”
写封信就能让人家卖命?怎么感觉这话这么不靠谱呢,朱慈炅不由奇道:“不大可能吧,人家不会模仿你的字迹吗,他们怎么能肯定信是你写的?”
第八卷 第六章 利益之争
这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这不,郑芝龙发现自己一得意又把不该说的说出来了。他扭捏了半天,最后还是将手上的一个金戒指撸下来,递给朱慈炅,然后悻悻的道:“这就是我郑家号令的印章,上面有密纹,别人是仿造不来的,他们一般都不看字迹,只看印章上的密纹。”
朱慈炅接过戒指,好奇的打量了一番,这是个大号的金戒指,正面是个方形印章的样式,上面刻着一个奇奇怪怪的“郑”字,密纹是什么他自然是看不出来的,不过没关系,直接没收就行了。
他往手指头上套了套,发现自己细嫩的手指压根就带不稳这么大个戒指,他不由懊恼的看了郑芝龙一眼,你说你弄个印章就弄个印章,干嘛要做成戒指的样子,让别人怎么带啊?
这时候一边的女人堆里正好传出一阵笑声,原来是郑成功正抱着他弟弟在那卖乖呢,一个小孩抱着另一个小孩看上去倒是挺有意思的,朱慈炅眼珠子一转,马上有了主意,他向远处的曹化淳招了招手,曹化淳自然是立马恭敬的走上前来,听候差遣。
朱慈炅嘿嘿笑道:“曹公公,去找根金链子来,要粗点的。”
曹化淳二话不说,立马领旨告退,不一会儿就端上来一个檀木托盘,上面垫了块红色的绒布,绒布上各式各样的金链子足有十来根!
朱慈炅本待选最粗的那根,但是他抓在手里颠了颠之后还是放弃了,足有一斤多重的链子成天挂一小孩的脖子上实在有些残忍,最后他选了根只有三四两重的,饶有兴致的研究了一下接口处的结构,然后把郑芝龙的金戒指穿了进去。
郑芝龙在一旁莫名其妙的看着朱慈炅,皇上想在脖子上挂根金链子?这个,这个,不像是暴发户,倒像是脑子进水了,当然,他不敢这样说,只能默默的在一旁看着。
朱慈炅的脑子当然没进水,他将金戒指穿好以后,立马站起来,朝曹化淳使了个跟上的眼神,抬脚便往那堆女人中间走去。
他早就跟众人说过了,过年期间免除一切俗礼,所以众人看见他过来也没太大的反应,仍在那继续逗弄郑成功兄弟。
朱慈炅笑呵呵的走上前将金链子往郑成功脖子上一挂,然后叮嘱道:“成功啊,这可是你郑家发号施令的信物,戴好了,别弄丢了。”
郑成功一脸茫然,郑芝龙掩面不忍直视,众女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这金灿灿的挂脖子上也挺漂亮的,只有小七左卫门眼红不已,奶声奶气的嚷嚷道:“我也要,我也要。”
朱慈炅反手从木盘里抓起那根最粗的金链子,往他脖子上一挂,哄道:“这根最大哦,给你了,拿去玩吧。”
小七左卫门抓在手里看了看,然后又瞄了瞄他哥哥脖子上的金链子,发现他脖子上的果然大的多,不由举起来炫耀道:“好看吧,好看吧?”
众女不由连连夸奖道:“真漂亮,我们小七最漂亮了。”
小七?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好遥远的记忆啊,朱慈炅略带着对前世的怀念,缓缓的走回座位。
曹化淳见他坐下了,这才轻声问道:“皇上,这些还要吗?”
朱慈炅看了看金链子,又看了看郑芝龙,捉弄道:“郑爱卿要不要也来一根啊?”
郑芝龙闻言,连忙摇头道:“多谢皇上恩典,微臣就算了,这金灿灿的晃的微臣眼晕。”这狗链子般的玩意儿他那两个傻儿子带带就算了,他是决计不会带的。
朱慈炅见他不接茬,只能放弃捉弄他的心思,他轻轻一挥手,让曹化淳退下,然后继续问起海盗的情况来:“你那几个兄弟都叫什么啊,手底下的实力如何?”
郑芝龙细细答道:“当初带领剩余手下去三宝垄混营生的是微臣的三个兄弟,施大、洪旭和甘辉,他们每人领了一百艘福船、五百艘小船和两万多人马。”
三个海盗头子,每人手下都有两万多人马,加起来就是六七万人,这倒是一股不小的势力,朱慈炅继续问道:“你弟弟郑芝虎找的到他们吗?”
郑芝龙点头道:“平时都是芝虎在联系他们,他们在哪里芝虎最清楚不过了。”
朱慈炅想了想,严肃的道:“以后他们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如果需要用到他们朕会让郑芝虎去联系的,如果用不到的话朕也会找个地方让他们安心养老,你替朕把西洋商贸管好就行了。”
。。。。。。。。。。。。
年节很快就过去了,时间进入崇正七年,这一年最重大的事情莫过于甲戌科殿试了,朱慈炅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才,所以一过完年他就把心思花到这帮学子身上去了,至于海盗的问题,养海盗毕竟太缺德了,他实在是下不了这个狠心,这事也只能暂时拖着了。
话说自从朱慈炅开始推广蒸汽动力机械以后,大明各种工厂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这工厂多了,做出来的东西自然就多了,果阿那里销是好销,利润也挺高,但路途太遥远了,来回一趟起码得两三个月,有不少大明的商户开始将目光投向近处。
把东西卖到周边的小国家利润是低上不少,但胜在路途较近,而且随着蒸汽机械的推广,生产成本不断下降,这产量也不断上升,利润虽低,量一上去还是能赚不少钱的。
东瀛和朝鲜可以说是大明周边比较富有的国家了,所以有很多明商选择了向东瀛和朝鲜扩展业务,这对大明来说自然是件好事,市场越大发展前景就越大,现在葡萄牙在南洋地区的殖民地还不多,光靠殖民贸易大明的经济怕是马上就要到瓶颈了,发展周边贸易正当其时。
对大明来说是好事但对荷兰来说却是一件糟糕透顶的事情,他们之所以占据东番就是为了垄断东瀛和朝鲜的贸易,以前大明的商户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对他们也造不成什么冲击,但现在大明这生产力一上来,那就不是小打小闹了,往东瀛和朝鲜倾销的货物甚至有超过荷兰的势头,而且价格还比荷兰低不少,这还得了,要知道光东瀛一地的销售额就占了荷兰东印度公司整体销售的三成还多,这简直就是砸他们饭碗啊!
涉及到利益的事情荷兰从来就不会心慈手软,他们又祭起了老招数,一批批海盗开始活跃于大明的东海沿岸和朝鲜、东瀛附近海域。
这下大明的商户就惨了,海盗那叫一个狠啊,不光抢货,连人带船都一起抢,大多数往东瀛方向发展的商户不但血本无归,连人都回不来了,一时之间北直隶、山东、南直隶各省哀鸿遍野,各地上报的奏折如雪片般的飞来。
朱慈炅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气的脸色铁青,不用问这肯定是荷兰人搞的鬼,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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