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久违了禽兽的亲人们
苏缨络呆愣愣的坐在马车里,以至于花月满是什么时候带着七巧离开的都不知道。
不是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明明设计了那个贱人,让那个贱人丢脸的一个人回府了,可她为和感觉不到任何的喜悦?一种浓浓的挫败感涌上心头又是怎么回事?
不对,是那个贱人嘴硬,明明就是她赢了!
“缨络。”安静的马车里,刘默忽而开了口,却不去看她那挫败的表情,侧眼望着车窗外,长眸专注而灼灼。
苏缨络一个激灵的回神,抬眼朝着刘默看去,见他的目光并没有在自己的身上,松了口气,挂起了一个笑容,朝着他的身边蹭了去。
“太子有何吩咐?”她甜甜的一笑,伸手抚摸上了刘默的手臂,“太子放心,探望有人的礼品缨络早已经准备好了,缨络这就唤人把礼单拿来给太子过……”
“缨络,你何时敢对我转移话题了?你明知道我指的并不是礼单。”刘默冷冷打断了她的话,眼看着那个狡黠的身影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终是将目光转回落在了苏缨络的脸上。
他狭长的黑眸闪着冷漠的光,苏缨络冷的一抖,握在他手臂上的五指,不自然的垂了下来。
“我最讨厌的便是别人的自作主张,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和我玩花样。”他声音由冰冷变得柔和,唇角却勾起一个仿佛来自地狱一般的微笑,“缨络,今日的事情我全当你是忘记了我当初的话,但若是再有第二次,别说我不讲往日情面,不要以为靠着母后便可以有恃无恐,我想让一个人消失,从不看她的身后依靠着谁。”
苏缨络脸上的表情,慢慢由惊讶变成了惊恐,最后这些所谓的惊,统统化成了死灰覆盖在脸上。
这样冰冷又危险的太爷她并不是没见过,只是她以为她在他的身边是不同的,可是没想到……
都是那个贱人!要不是因为她,太子也不会如此冷漠的对待自己!
……
大司马府。
宽旷的府门口,早已被人围堵的水泄不通。
台阶上,花锦庭与大夫人孙清雅为首,带着府里所有的下人站成几排,台阶下,好信儿观望的百姓站的是里三层,外三层。
眼看着日头愈发的热了起来,花锦庭渐渐烦躁了起来。
虽然对于他来说,花月满曾经是一个可以受他利用,帮着他处理军事要务的傀儡,眼下不过是一滩泼出去的水。
但眼下祈天的太子爷光临,他这大司马府怎么也算是蓬荜生辉了,如此在他人面前抬高身价的事情他怎能错过?
所以今日不光有他自己府里的人,还有一些他在朝野上的同僚,以至于饶是此刻他早已大汗淋漓,仍旧还是要在原地杵着。
秦知茹见此,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唇角的笑容噙着讨好的意味:“老爷可是疲乏了?不如先回去歇歇?外面有我们守着,若是来了,妾身再派人去唤老爷。”
大夫人孙清雅没等花锦庭开口,先行笑着把话接了过来:“就是,老爷不妨先回府,反正外面有我和三姑奶奶等人守着。”
花英梅听了这话不乐意了,俩眼一翻,凉凉的道:“嫁给太子爷就是不一样了,竟要这么多的长辈恭迎着,这架子大的真是要上天了。”
她撇了一眼秦知茹,哼哼唧唧又道,“也不想自己曾经是个什么东西,攀高枝儿那是麻雀的本事,一条丧家犬也好意思凑热闹,真是恬不知耻。”
又不是她的闺女回家省亲,凭什么让她在这里一直杵着?她才是那个最应该回府里乘凉的人!
本一肚子火气的花锦庭,听了这些个话,顺理成章的把秦知茹当成了撒气桶,袖子一甩,满脸的鄙怒:“滚到一边去,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孙清雅无声的挑唇笑了,这个三姑姐还真是她的福星,只要她装枪,这三姑姐肯定就放炮。
瞄了一眼秦知茹沮丧的脸,她脸上的笑容更甚,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勾搭老爷,真是反了,这个浪蹄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
秦知茹本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和花锦庭套套近乎,没想到竟成了这般,对美顺眼的走回到了原地,焦急又带着抱怨,朝着街道的另一边眺望着。
阿满你怎能如此的不懂事?还不赶紧回来?你如此的摆架子,岂不是让娘亲难做吗?
大司马府里的人都眼界高管了,他们只会眺望,而不会低看,其实花月满早就已经回来了,只不过碍于这府门口拥着的百姓太多了,一时半会还没挤出去。
“哎?谁踩我的鞋了?”
“哪个不要脸的推我屁股了?”
拥挤的人群里,花月满满脸是汗,一把将脸快要挤变形的七巧从人群里拉了出来。
七巧扶了扶被挤歪的发鬓,小脸热的通红:“娘娘您别拉奴婢啊,奴婢本打算带着您挤过去的。”
花月满叹了口气:“挤什么挤?再这么挤下去,人脑袋都挤成狗脑袋了。”
七巧也是没想到,陪太子妃回家省亲竟然是如此的惊心动魄,眼看着前面这人山人海,急得想哭:“娘娘,那咱们怎么办啊?”
花月满瞄了瞄大司马府的后门,又看了看眼前的水泄不通,眼珠子一转悠:“七巧你那有碎银子吗?”
七巧点了点头,掏出了一包的碎银子,不过一双眼却心疼的紧:“娘娘,有是有,可这是奴婢好不容易攒下来的……”
“算是我借的,过段日子还你。”花月满狡黠一笑接过银子,握住了七巧的手,直奔着大司马府的后门跑了去。
刚一站稳,她便是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大司马府为了迎接祈天太子妃回府省亲,故给每位来捧场的百姓发银子喽!银子有限,先到先得,过期不候——”
七巧呆若木鸡,眼睁睁看着花月满一边喊着,一边掏出了荷包里的碎银子,拼命的朝着路边撒着,肉疼的直想咬舌自尽。
娘娘,咱们败家也不是这样败的吧?
那些原本还堵在大司马府正门口的百姓们,听了这话,又瞧见那满地的碎银子,似乎连犹豫的功夫都没有,一个个如狼如虎的扑了过来,生怕那银子自己长腿跑了似的。
大司马府台阶上,丝毫不知情的官员们见此,虽然心里鄙夷花锦庭的作秀,但面上却还是纷纷奉承了起来。
“花大司马果然是出手阔绰,根本不是我等微臣可以攀比的啊!”
“想必花大司马定是爱女心切,故想此妙计引开围观百姓,得意让太子妃的车队顺利行驶,此等的心细如尘,简直让微臣佩服啊!”
别看花锦庭坐稳大司马的位置已经几十年,但实则爱财如命,就连府里每月的支出都要他亲自过目才放心。
如今瞧见有人竟如此打着他的名号散银子,他早已心疼的抓心挠肝,可是面对这些官员的奉承,他又碍着面子有口难言,只能笑着点头:“各位大臣谬赞了。”
大夫人孙清雅心知花锦庭的视财如命,踮脚眺望正想瞧瞧谁这么作死,竟敢自作主张,却不想竟见花月满带着七巧从后门处走了过来。
她一愣,拉了拉花锦庭的袖子:“老爷,我好像看见二小姐回来了。”
“哪呢?”花锦庭跟着一愣,回头的同时目光落在了花月满的身上。
他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正对着他微笑的花月满,又瞄了瞄花月满空无一人的身后,顿时感觉一道天雷直劈在了自己的天灵盖上。
她怎么就自己回来了?!
昨儿个晚上以至于今天白天,他都不停的和其他同僚吹嘘着花月满回家省亲的阵势,虽然他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也并没有眼前这么坏啊!
祈天的太子爷呢?随行的将士和宫人呢?这,这这……
花锦庭心里敲锣打鼓,赶紧小声对身边的孙清雅道:“去找几个人带着她从后门走!”
孙清雅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几名小厮使了个眼色,又幸灾乐祸的扫了秦知茹一眼,浪蹄子,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你女儿到底是回来荣耀的,还是回来丢人的!
秦知茹也有些傻了,她没想到花月满就这么回来了,两手空空,独自一人,这是回来省亲的?还是被祈天的太子爷给休了?
七巧瞧着这些忽然将她和花月满围住的小厮们,吓得拉了拉花月满的袖子:“娘娘……”
花月满秀眉一挑,看着那些小厮:“干嘛?想打架?”
小厮们一愣。
七巧松了口气:“娘娘打得过?”
花月满摇了摇头:“就算打不过,也不能输了阵势……”
七巧:“……”
小厮们:“……”
趁着小厮们朝着花月满跑去的同时,花锦庭急忙转回身子,想要挡住其他官员的视线:“天气如此闷热,小女又迟迟不归,几位大臣请先去府里休息一会。”
几位官员倒是没意见,他们确实是又渴又热,转身欲进府,然还没等他们迈过门槛,就听一身极其温情的呼唤声,响起在了身后。
“爹爹!女儿我可是想死您了——”
花锦亭听见这声呼唤,头皮都炸了起来,僵硬的转回身子,只见花月满像是蝴蝶一样的扑进了自己的怀里。
那些个被花月满雷住的小厮们,到了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回了神,但是已经晚了……
腻歪在花锦庭僵硬怀抱里的花月满,笑的满是报复的快意。
老东西,你曾经踩着我,拿着我破解和设计出来的兵法阵子图,无数次的向皇上邀功请赏时,可曾想到有朝一日我也会报复?
第一百三十五章 极品的爹爹极品的娘
刚要迈进府门的官员们,整齐的回过了头,细细打量着窝在花锦庭怀里的花月满,也是纷纷面露疑惑。
这个人的的确确是庶女二小姐,大司马刚刚那般邀请他们进府,难道当真不曾瞧见?
花月满扬起面颊,扫了一眼其他官员疑惑的眼,又瞄了一眼花锦庭又黑又臭的脸,善解人意的解释。
“爹爹刚刚肯定是不曾见过女儿,不然断不会不与女儿相认,女儿相信爹爹绝对不会因为没有太子爷随行,没有该有的排场,只有女儿带着一名婢女回来,爹爹也不会嫌弃女儿丢人才是。”
什么叫越描越黑?什么叫越解释越掩饰?
这些开始还在心里嘀咕的官员,这下算是完全明了,难怪大司马忽然热情的邀他们进府,原来是早就瞧见了这二小姐独自回府的落魄,这丢人是其次,打脸才是主要啊。
他们油然记得,昨儿个晚上大司马是如何和他们吹嘘,今日这庶女二小姐回门的风光的。
花锦庭像是被人当中扇了两巴掌,脸色发黑的就快看不清楚五官了,可碍于还有其他的官员在场,也不好发作,只得忍着怒气。
“看你满头大汗的样子,先回府再说。”他佛袖推开花月满,力道有多大他自己清楚。
眼看着花锦庭带着其他官员灰败败的进了府门,花月满揉了揉自己生疼的胳膊,没有半分的委屈,反倒是满眼报复的笑。
以前她让他踩着自己,是无可奈何,到底是寄人篱下,若是惹毛了花锦庭,她很有可能被扫地出门,所以她甘愿用自己的满腹兵法换得一方落脚之地。
但是眼下,她早已是泼到祈天的水,这天高皇帝远的,就算她气死了他又如何?
她太清楚花锦庭的虚荣,算准了他会在今日张灯结彩,大邀八方宾客,想借着她回府省亲往自己的脸上贴金。
所以,她刚刚和苏缨络说的,不想让刘默陪同回来并不是说说而已,而是她真的不想。
她不想再被他利用,更不想再成为他光宗耀祖的垫脚石!
“阿满,你这是……”眼看着众人都进了府门,秦知茹才走了过来,满眼的失望,“你怎么就这么回来了?太子爷没和你一起吗?你嫁到祈天这么久,怎么都没带几件像样的礼品回来?”
这话与其说这是询问,倒不如说是责怪。
就连单纯到快要分不清楚男女的七巧,在一边看得都有些回不过来神,她能听出这妇人应该是她家娘娘的母亲,可为何在这位母亲的口中,她听不到半点对于自己女儿的想念?
“娘……”花月满明明是在笑着,可这一声的“娘”唤得是百转千回,酸楚的连她自己都觉得倒牙。
数不清的责打,无数的埋怨一股脑的浮现在脑海之中,是她对她娘所有的回忆。
这个女人永远为了她自己而活,眼中永远只有她所谓的老爷,就好像现在,她不会问自己过得好不好,只惦记着自己为何没有带帮着她讨好所有人的礼品回来。
“就冲着她千里迢迢一个人来省亲的狼狈相,用脚趾头都能猜出她在祈天没准都快要饭了。”
花英梅转身之际,鄙夷的啐了一口,浓痰直吐在了花月满的脚尖前:“一个在人家皇宫里要饭的野种,就算当真带了,又能带回来什么像样的礼物?”
秦知茹不敢对花英梅造次,只是一味的责怪着花月满:“阿满,你怎弄得如此狼狈?可是没有在皇宫里好好讨好太子爷?”
在她看来,今儿花锦庭的不耐烦,还有花英梅的白眼,都是因为花月满,若不是花月满这般的狼狈两手空空,她也不会再次被人看低,被花锦庭冷视。
这样的水火相击,弄得七巧都看不下去了,她家娘娘在祈天那可是有太子爷疼着的,如今哪里轮得到这些妇人说三道四?
“你们……”
然,没等她把话说出口,花月满便是一把将她拉到了身后,抬眼对着花英梅笑嘻嘻的眯起了眼睛:“我离开府的这些日子,最想的便是三姑,知道三姑气性太大,总是担心三姑有个三长两短,不过现在看来是我多心了,三姑不但健在,而且还活的日渐长肉。”
花英梅开始还挺得意瞧着花月满低眉顺眼的样子,可是这话听着听着便是变了味道,脸也跟着黑了下去。
什么叫健在?难道她一直当自己死了不成?还有什么日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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