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为了偶遇裴婉莹,李弘不单动用了扬武的丽竟门,别看白纯没来,但精卫也有人一直暗中跟随着李弘,就等着什么时候李弘一声招呼,立刻附上前,告知太子殿下裴小姐的落脚点儿在哪里。
两人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如无头苍蝇一般乱搭乱撞,非但没有找到裴婉莹,甚至连士子文人都没有看见,眼前黑压压的一片,都是百姓在这里买年货!!!
李弘很郁闷,这偶遇看来是没戏了,人群中挤了半天,嘴里骂骂咧咧道:“这特么的谁的主意?怎么这么多商人?宗楚客干什么吃的?这里是人们洗涤心灵、陶冶性情的地方,弄的满满的铜臭味儿,成何体统。”
“爷,皇家园林那边,临水亭、水殿那边才是文人士子聚会的地方,咱们走错门了。”扬武侧身护卫着李弘说道。
另外一边也一直有两个路人跟着护在李弘旁边,由于百姓太多,如今他们已经若有若无的把太子殿下与百姓悄悄分开了,让李弘不用再跟人摩肩接踵的行路了。
“靠,不早说,快走,去晚了再被别人搭讪上了。”李弘伸手不露痕迹的把挡在跟前的一个真正的百姓挡开,开始在扬武跟几个路人的护卫下,快速往水殿那边行去。
九曲桥两侧的水面早就已经冻成了结实的冰面,甚至还有一些人在上面行走、玩帅,不过这些和谐、写意的画面,李弘已经没有心思打量了,现在只有一个心思,快点儿感到水殿那边。
通往水殿只有这一条路,桥上的行人开始渐渐变得稀少,百姓的身影在减少,而一些穿着淡墨轻衫的文人士子此刻却在增多。
328 偶遇
路人已经被李弘打发走,此刻身边又只剩下了扬武一人,两人走到桥头时,却被两个站在桥头,满脸凶神恶煞的护卫男子拦住了去路:“进去参加诗会吗?各个花坊头牌姑娘的名刺有吗?诗会的请柬有吗?”
李弘跟扬武两人茫然的看着凶神恶煞的汉子摇了摇头,表示他们没有。
一个护卫打量着李弘,冷冷笑道:“看你也像是个文人士子,也穿着淡墨轻衫,怎么?没加入诗会?还是专门为了看那个头牌姑娘的风姿?”
李弘不由得扭头看向扬武,怎么参加个诗会还有请柬,还要名刺的?
扬武也是一脸茫然,对于这些他也不清楚,只知道查探了哪天士子聚会,至于要请柬,在他心里,压根没觉得这叫事儿,而且诗会不是人人可以参见吗?
“那我们找人。”李弘微微不满的瞪了扬武一眼,对那护卫说道。
“找人?看见那边那一排了吗,都是来找人的,可到了最后,都是等着同窗好友或者是其他人,给他们找请柬才能让他们进去的,那公子你就排队吧。”护卫一副早就知道你会说找人的神情,指了指桥头一侧那一串,足有几十人的队伍说道。
李弘望了一眼那长长的队列,排队?开什么玩笑你这是,这特么都是我家的,没听说过排队!
“谁给你们的权利让你们在这里设卡的?这里乃是我大唐皇家园林,皇家都让百姓自由进出,凭什么你们就给拦上了?”李弘看着鱼贯而入的士子,每一个人手里都拿着制作精美的请柬或者名刺。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这是今年新定的规矩,往年诗会之上,不单学子众多,百姓也众多,有时候一场好好的诗会,或者是哪一个学子一首诗吟出来后,会被百姓哄堂大笑的声音搞得气氛极为诡异尴尬。
大多时候,则是百姓一直盯着花坊临时搭建的舞台上的名妓,这些人在他们这些平民百姓眼里,可是只闻其名不知其人的,如今赶上难得的机会,有幸一睹名媛芳颜,自然是在看到名妓的表演后卖力的叫好,但就是不给赏钱,所以搞得文人士子兴趣缺缺,甚至半天都做不出一首意境极佳的诗赋来。
因此,今年就定下了这只有请柬或者是花坊名妓的名刺的人才能进去的规矩,彻底杜绝了一些百姓穿着文人衫袍,装作文人士子进去之后免费看表演的现象。
两个护卫显然没有想到还有人会质问他们,因为从一开始到现在,每一个没有名刺跟请柬的人,在被拦住后,要么是心虚的跑开了,要么就是等人来领他们进去,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质问他们为何要设卡。
护卫瞪了李弘一眼,你这个问题问得好,我竟然无言以对时,旁边一个穿着文杉士子含笑走了过来,神态之间颇有不屑,但仪礼却是分毫不差,尽显文人风范的拱手说道:“这位兄台请了,在下卢敖,乃是这次诗会的策划者之一,兄台的问题问的很好,不过在下可替他们回答。此次诗会,我们则是得到了长安县县令卢大人的鼎力支持,是以我们才敢在这里设卡,也是为了给天下士子一个良好的诗赋环境。”
卢敖含笑而立、玉树临风,一身白色的衣衫在雪后的世界显得仪表堂堂,只是眉宇间带着一股逼人的傲气跟不屑,以高傲的姿态打量着李弘跟扬武。
他完全有理由以高傲的姿态来对待这些没有请柬的士子,毕竟身为范阳卢氏一脉,今日诗会能有如此绝佳环境,还多亏了家叔卢志,也就是长安县县令的支持。
而也因为自己动用了朝廷的关系,让前来参加诗会的其他士子等人,今日看待自己时,比平时是又多了几分尊敬跟羡慕。
所以他在为李弘解释时,自然也是毫不隐瞒,隐晦的以自己的名字跟家叔卢志的姓氏,点名了自己的身份,让李弘知道,自己背后因为有实力才能如此。
在卢敖眼里要是搁在平时,李弘一身跟其他士子无两样的淡墨青衫,是完全不配知道自己的名字的,更别提还给他解释为何设卡了。
“那岂不是一些并不知晓今年如此规定的天下士子,都无法进去了?”李弘看着卢敖,心中已经明白,怕是两人是一家人吧。
“如果兄台能够当场赋诗一首,或者背诵一篇由在下指定的帖经也可进入。”卢敖继续笑着说道,不过眼神却在往李弘身后的地方张望,显然是在等人。
李弘一时无言,背诵帖文,自己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背过?赋诗?被母后压榨的现在提起赋诗就头疼。
“你……。”
“李公子?”
李弘回头,只见裴婉莹跟另外一个女子并肩而立,而卢敖早就已经绕过李弘,迎到裴婉莹跟前正要说话,不想裴婉莹却是……好像……跟刚才与自己说话的士子说话?
李弘硬生生把准备让扬武去找卢志要请柬的话憋了回去,看着裴婉莹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脸颊上两个分明的小酒窝让人心神荡漾,轻松说道:“哟,没想到竟然在此处碰见了裴小姐。”
卢敖看着裴婉莹欣喜的表情,不由得对李弘有些侧目,这家伙什么人?怎么裴婉莹小姐看见他后,神情显得好像很高兴。
思索间,只听见裴婉莹看他都没有看他一眼,又往前走了两步,来到李弘跟前俏皮的说道:“你不是说天冷,不来吗?”
李弘没想到原本想要刻意制造的偶遇没有实现,反倒是真的偶遇上了,虽然自己是被人拦在门外没进去,但也算是偶遇不是?
“没想到你还记着我说的话呢,前两天倒是挺冷的,今日倒也不怎么冷了,闲着也是闲着,就过来转转了,毕竟我也勉强算是半介书生不是?”李弘眼睛扫见裴婉莹手里的请柬,也不问问人家裴婉莹,顺势就带过来拿在手里翻看。
裴婉莹也不介意,看着李弘低头翻着手里的请柬,猜想他定是没有请柬进不去,而且听他说话的样子,这人好像很勉强自己是一个文人士子似的。
卢敖站在一旁没有插话的份儿,目睹两人如好友般说话,而且听对话,像是裴小姐邀请他来参加诗会,这人以天冷给拒绝了,但是又来了,难道这人是想要出其不意给裴小姐一个惊喜?
陪同裴婉莹一起来的女子倒是与卢敖相互见礼,然后便看着李弘与裴婉莹在那里有说有笑。
只见裴婉莹又开始歪着脑袋,一双温柔恬静的眼睛俏皮的眨巴着,说道:“我猜李公子定是没有准备请柬吧,所以才在这里吧?”
“啊?如此机密之事竟然被裴小姐猜中了,裴小姐真乃是神机妙算啊,要不你这个借我如何?你再找找别人要一张?”李弘随意的挥舞着手里裴婉莹的请柬,看着仿佛都能够让岁月静宜的裴婉莹,笑着说道。
“你这人就是没个正形,说不上两句正经话儿就开始胡言乱语了,这请柬倒是可以给公子,只要公子不介意就可以。”
“这么大方?那你呢?你怎么办?”李弘神情坦然,理所当然的就据为了己有。
既然裴婉莹说了可以给自己,那么就证明她肯定还有其他办法能够进去的。
但李弘的无耻程度,却看的一旁的卢敖满腔怒火加目瞪口呆,这种人也太不要脸、太无耻了吧?竟然如此对待一个女子?也不说客气一下,就这么理所当然的拿走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山人自有妙计。”裴婉莹对李弘淡然的笑了笑,这才扭头看向卢敖,见礼后说道:“卢公子,小女如今没有请柬,不知是否可进入今日这诗会?”
卢敖脸上原本的错愕跟一丝不满霎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换上温和的笑意说道:“裴小姐乃是当世一大才女,在长安、洛阳可都是享有盛名,自然是不需那些防备宵小之徒趁虚而入的请柬。不过……。”
“不过什么?”裴婉莹笑意一僵,不知道这位卢公子有何难处,于是急忙说道:“如果婉莹没有请柬而进入诗会,让卢公子犯难,那小女再去看看其他人是否还有……。”
“不不不,裴小姐误会了。卢某既然都说了裴小姐无请柬当可进入,又怎么会反悔呢?只是卢某觉得,这位兄台拿走了你的请柬,而听他刚才的话语,他并非是士子出身,这样堂而皇之的进入,只怕会让那些没有请柬的士子感到不公,也会招来诗会其他人的一些非议吧。”卢敖有些为难的说道。
看着裴婉莹有些失望的表情,卢敖却在心里偷着乐,手持请柬之人虽然是可以进入,但今天被本公子碰到了,那他就别想进去了,何况看你们这么熟,怎么好意思让他进去呢!
“那……那就没有其他办法吗?何况诗会只规定了有请柬之人可以进入的。”裴婉莹蹙眉说道,尽量争取钻那诗会的空子,争取自己的权益。
因为如果按照卢敖的意思,那么就算是李白有请柬,不也是白搭,还是进不去。
329 抢白
卢敖皱了皱眉头,神情样貌像是在沉思,背负双手缓缓踱了几步,欣喜的说道:“有了,既然裴小姐把请柬给了他,想让他进去,而且看裴小姐与他相识,想来也定是饱读诗书之人了,不如就让这位兄台当场赋诗一首,只要能够赋诗一首,不论好坏,都可进入如何?这样一来,其他人也就不会非议了。”
卢敖想起李弘刚才说的他自己勉强算是半个读书人,恐怕也就是处于识字、通读的水平吧?自己如此提议,即可让这个士子无法手持请柬进去,而且还不为难裴小姐,她无请柬进入,反过来还得承自己一番情面不是?
裴婉莹歪着头看了一眼卢敖,以她冰雪聪明的性格,到现在哪能看不出来卢敖是成心在为难李白?
裴婉莹对卢敖没好感,是因为卢敖仗着自己的家世,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虽然对自己他不会摆出那副高高在上的态度,但那也并不是因为自己个人原因,而是因为这个人太势利了,知道自己的父亲身为朝廷重臣,所以才对自己如此巴结。
而这也是为何她今日来时,带了堂姐过来的原因,就是想以堂姐作为掩护,希望能够让这个卢敖离自己远一些。
但她心里对于李弘却是颇有好感,除了刚一见面时李弘的大呼小叫,喊出父亲的名讳外。其他时候与自己相处,在蓝田县可以说是有理有节。
何况身为军伍之人,又有与父亲并肩作战的经历,加上在蓝田救治百姓不遗余力,要不是他提出的方子,恐怕那天花如今还是不治之症呢,所以,裴婉莹对于李弘在内心还是颇有好感,最起码不会是讨厌,要不然也就不可能任由李弘理所当然的拿走她的请柬了。
现在裴婉莹听到卢敖让李弘赋诗一首方可进入,立刻辗转美目,看向了李弘,在她看来,李弘能够短时间内就作出:‘烽火城西百尺楼,黄昏独上海风秋。更吹羌笛关山月,无那金贵万里愁。’这样大气的从军诗作,如今再作一首也并非是难事儿。
“李公子……。”
“不作,没原因。”李弘扬了扬手里的请柬,向裴婉莹做了个耸肩的动作。
然后走到卢敖跟前,说道:“请柬无名无姓,既然你们制定的规则是,持有请柬之人便可进入,那么就不该临时附加任何条件。毕竟,身为决策定制者,如果三番五次的因人而异的更改决策,能够体现出来的,只能是你们策划诗会的能力不足,以及你们整个诗会的业余来。如果觉得有漏洞,你可以明年再改整,而不是因为现在我持有请柬……。”
“但你那请柬是裴小姐的?”卢敖温和的笑容消失,换成了冰冷的神情。
“裴小姐现在把请柬给我了,那么我自然就拥有了能够进入的权利,你们是凭请柬进入不是?”李弘奇怪的问道。
“是凭请柬进入,但不是凭借抢他人的请柬……。”
“裴小姐自愿的好不好?你这上面也没有写不能转借、不得赠与他人的注意事项不是?别那么迂腐,任何事情的规则制定了之后,那么只要在规则里行事,你就得同意,不然的话,你嘴里的否决就是否决你自己的能力,这样不好,我觉得你的能力挺强的,下次注意改进就是了。”李弘伸手拍了拍卢敖的肩膀,在旁人看来,怎么看怎么像是长辈在教训晚辈似的。
卢敖没想到这个士子竟然满嘴的方圆规则,言辞虽然不锋利,但是句句在理,令自己反驳不得,自己制定的规则,自己如今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