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红缨后知后觉滴发现自己早就被掂记上了,嗔怪的横了她一眼:“见色忘义”
高进猜得没错。听洪有福说完后,江守义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秦大虎大喜,一边热心的把江守义背上马车,一边详详细细的把多木的具体情况介绍了一通。
听他说完,江守义对多木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知道江守义的屁股是重点保护对象,所以,在车上,秦大虎足足给他垫了两床十斤的厚被褥。
长安见了,掩嘴戏道:“江公子,您比那个抱窝的母鸡还垫得厚。”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江守义趴在被褥上,随手赏了他一记毛栗子。托秦大虎的福,几十里地下来,他的伤口竟没有一处颠绷。
而马场门口,张豹领着四个军士抬着一张用太师椅做成的临时软轿早早的候着了。
见秦大虎驾着马车赶到了,他快步迎上去,掀开车帘,关切的问道:“怎么样,小子?还撑得住吗?”
心中一暖,江守义趴在马车里点点头,抱拳谢道:“多谢张大人,小人没事。”
“那就好。高大人他们已经去提人啦,让我们直接去关押俘虏的西院。江百总,你在那儿见多木。”张豹甚是满意,转身乐呵呵的招呼军士们把软轿抬过来。
“是。”江守义抱拳领命。
长安担心高进的安危,也想跟着去,被张豹很不客气的挡住了:“小孩子家家的,添什么乱回屋老实呆着去。”
长安没法,只好愤愤不平的独自离开。
很快,一行人簇拥着江守义的软轿,快步如飞的赶到了西院。
不少漠北国俘虏挤到对着院门的高窗前,死死的扒住碗口粗的木窗栏,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江守义,脸上不是狐疑,就是兴灾乐祸,却没有一个人吭声。
“该死的蛮夷。”张豹咒骂了一句,转身对江守义说道,“多木已经在东屋里了,高大人在和他聊天呢,说是想说服他。”
江守义听了,急得差点从软轿上翻了下来:“高大人也在屋里?这太,太危险了。”
惊得秦大虎和洪有福齐齐护住了他。
好象就你小子一人关心大人似滴。张豹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放心,胡三他们都在屋里陪着大人呢。”
江守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东屋的门廊下。通报后,江守义被抬了进去。
一进门,他就看到高进穿着白色锦袍安然无恙的坐在主位上,脸色很不好。胡三等人象怒目金刚一样,矗立在她的身旁。而屋子的正中,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漠北国青年俘虏抱着膀子,闭目坐在一张红漆方杌上。他的旁边,立着两名执刀的军士。
很显然,高进的说服工作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
听到通传声,那名漠北国俘虏睁开了眼睛,看着他的样子,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惊讶。
江守义直接无视他,坐在软轿上,抱拳向高进行礼:“小人江守义,见过大人。”
高进起身说道:“江百总,这位是多木。就是他想见你。”
江守义这才靠在椅背上,斜眼看着他,脸上露出一丝鄙夷的笑容,哼道:“哦。原来是你啊。”
多木涨红了脸,哼了一声,叽哩咕噜的嘟囔了一句。
他说的是漠北国语,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能听得懂。不过,看那神情和语气,傻瓜也猜得出,那绝对不是一句夸人的好话。
旁边站着那两名军士欲发作,江守义抬手止住了他们,冷笑道:“怎么?你不会说人话吗?这下可麻烦了,我只会说人话,不会鸟语。”
“你骂谁呢嘎哈丘特个姑儿”多木双目瞪得浑圆,竟爆出了一句有点走调的大陈国语。
江守义抚掌轻笑:“原来所谓的漠北国勇士,只敢用鸟语骂人哪。嘎罕套拉盖”
多木明显的愣住了,眼里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
屋子里的人都看出来了,刚刚江守义最后说的那一句,肯定是漠北国语。
这家伙会说漠北国语众人看着他,眼珠子都快惊掉了。
多木回过神来,问道:“你,会说我们的语言?你刚刚不是说,你不会吗?”
江守义但笑不语。
张豹哈哈大笑:“大人,他承认他们那话是鸟语了。怪不得,我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原来是鸟语啊。”
一席话,逗得众人哄堂大笑。
多木气得双拳紧握,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高进已经看出来了,这丫根本就是不来投降的。如果他不是想害江守义的话,那么就只有一个目的——求解棉袍里头的秘密。
只是她真没看出来,江守义居然会说漠北国话。大惊喜哩。
“既然江百总精通漠北国语,那么就不劳驾您了,多木。”高进挥手命令道,“把人押下去。”
多木着急的冲着江守义飞快的叽哩咕噜说了一大通。
不等他说完,江守义怒目而视,骂道:“你死心吧,我不会告诉你的。”又冲高进打了个拱说道,“高大人非常信任她的部下,你妄图用这种雕虫小技离间我们,不是丢人现眼,是什么?”
高进很默契的指着那两名军士怒斥道:“还愣着做什么,拖下去。不识好歹的家伙,统统拖出后山喂狼。”
“是”两名军士无故挨训,恼火之极,把满腔的怒气全撒在了多木身上,吆喝着动手拖人。
阴谋被当众戳穿,多木懊恼的站起来,用力甩开两名军士的手,嘴里的大陈话已经找不到调儿了:“放开,我,走。”
高进好脾气的挥挥手。
两名军士退到了一旁。
多木往门口方向走了两步,不甘的转过身来,冲江守义挥舞着铁拳示威:“邪恶的妖怪,我不是猪头。我们漠北国人不喜欢狡猾,你们,太狡猾了。不敢比这个”
“你这样的都不是猪头,那这世上还有蠢货吗?”江守义冷哼一声,指着自己的脑袋,轻笑道,“因为稍微有点脑子的人,就不会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多木站住了,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你说什么”这种俚语,对一个外国愣小子来说,确实很深。他没那语言背景,领悟不过来。
江守义哼道:“你别不承认。要是邀你们来的那个人是个守信的君子,你们至于躲在山窝里忍冻挨饿吗?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吗?一路上,你们死了那么多弟兄,都是为谁而死的?难道他们全白死了?你却不但不想着把那人揪出来,挖了他的心肝血祭死去的弟兄们,还一心帮着那人遮掩。你不是猪头,那你告诉我,谁才是猪头”
刚刚还挥舞着的两拳头象是被霜打了一样,无力的垂下了去,多木怔怔的站在门口,脸色又青又白,嘴里不住的嘟囔着:“毕,毕哈嘎罕套拉盖……”
虽然说的不是大陈语,但是几乎在场的人都听懂了他的意思。小伙子纠结凌乱鸟,肯定是承认自己是猪头了。
嘎罕套拉盖,原来是“猪头”的意思。张豹摸着胡子,正准备开口取笑两句。高进连忙抬手止住了他。刚刚他的话很给力,大大的刺激了多木。但是,现在的多木万万刺激不得。他需要的是反省和思考。
沉呤片刻,多木象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坚定的说道:“江,我帮你。你要答应,捉出王,把王交给我。”
这里的“王”,指的应该是王磊。王磊可是高官或者王室成员……江守义没有回答他,而是扭头看着高进。
高进很认真的点头许诺:“行,这个我可以答应你。”看他这架式,就知道王磊落到他手里,只会死得更慢更惨。所以,如果揪出了人,而皇帝老儿还和稀泥滴话,无论是非法绑架,还是暗地里偷运,她都会把王磊那丫给送过去。哼哼,卖国贼不死,天理难容
貌似多木很容易满足。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他冲江守义伸出双手:“江,朋友,需要我做什么?”
江守义同样笑得阳光灿烂:“先告诉我说几句你们常用的话。”
所有人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多木愣住了:“江,你不是会说吗?”
“我就只会这一句。多木,谢谢你帮我解了半年来的疑惑。现在我总算知道它是什么意思了。”得意的瞥了高进一眼,江守义笑得更灿烂了,一双星目流光溢彩。
多木哈哈大笑:“江,你,骗子,狡猾。”
张豹恍然大悟,“啪”,磨盘般的厚肉掌落在江守义的肩膀上,大笑:“好小子,真有你的。”
江守义“滋”的深吸一口气,大呼:“疼啊,张大人。”
张豹撇撇嘴,快活的囔道:“这也疼啊,跟个娘们一般。要不,换大人拍你一掌试试,那才叫疼呢。”说罢,扯着嗓子冲高进喊道,“大人,要不您来试试?一巴掌拍扁了这小子。”
你丫才是大力水手哩。高进大窘,摸着鼻子说道:“改天,改天再说。”
江守义挠头看着她,傻愣愣滴问道:“改天是哪天啊?大人给个准信儿啊。”
“哟嗬,你小子还较上劲儿啦。”张豹伸手准备再拍他,半道上生生的打住了,耸耸肩笑道,“改天再拍,你现在可重要了,是大人放在心尖尖上的人物儿。拍坏了,老张我可赔不起。”
话音一落,众人仰头大笑。
“你们聊,我还有事。”高进背负起双手,本来是想很有风度滴撤退。然而,那两条腿却完全不听指挥,一提腿就是溜得飞快,几乎是夺路而逃。
江守义探身看过去,只看到了一道惊鹿似的背影和两只红艳艳的耳朵尖子。他从心底里笑了出来。
第123章多木的身份
第123章多木的身份
见高进回来了,长安搂着小狗迎了上去:“驸马爷。”目光定在她的脸上,小家伙着急的问道,“您哪里不舒服?”
“没,哪有。”高进疾步如飞的一头钻进正房。
长安低头对小狗嘟囔道:“难道是我看错了?驸马爷的脸明显红滴不对劲。”
小狗缩在他怀里,睁着一双黑溜溜、水汪汪滴三角眼,呜哩呜哩的回应了两句。
长安耸耸肩,抱着它小跑着跟了进去:“驸马爷,那个叫多木的投降了吗?”
而屋里高进一气灌了两大盅凉茶,一屁股坐在炕沿上,伸手去捂双颊。唔,貌似脸上的热度总算褪了些许。
可是,要命的是,脑瓜子里总是频频现出那家伙贼亮贼亮滴眼睛。那双眸子闪着快乐的光芒,比夜空里的星星还要亮。无论她怎么甩头,也甩不掉。
想起他当着那么的人面儿,追问“改天是哪天”的神情,她的嘴角不知不觉中高高翘起来了。红姐说的没错,这家伙就是个骗子。
她把玩着粗瓷的白茶盅轻哼:“死家伙,也不知道避讳一下。”
于是,长安抱着小狗走进来,看到了一个诡异的情景:驸马爷坐在炕沿上,双手抱着一只最普通不过了的茶杯,看得入了迷。那小眼神儿跟看一只价值连城滴玉器古董茶盅没什么两样。两只大眼睛都笑眯成了缝儿,好象从里头流淌出来了瑰丽的霞光。
这样的眼神,咋让人觉得晕乎乎滴哩?外加嘴巴发干……长安使劲的咽下一口唾沫,干巴巴的轻唤道:“驸马爷?”
“当啷”,高进吓了一大跳,手里的茶盅掉在地上,应声摔成了好几瓣儿,瓷碴子和茶末儿四溅。
完了。长安和小狗同时打了一个冷战。他勾着头站在那儿,浑身打颤。那只茶盅肯定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他死定了。
“谁让你不声不响的就进来了?还有没有规矩?越活越回去了”高进尴尬极了,恼羞成怒,呼的站起来,一边抖落身上溅的茶水,一边象机关枪一样的喝斥着。
好象驸马爷没有真生气……长安心稍定,故意稍稍松了一下手,委屈的轻声解释道:“小的,小的通报过……哎呀”
屋子里响起他的惊呼声。小狗从他怀里窜出来,跑到地上,呜哩哩的伸出粉红滴小舌头去舔那些茶叶渣儿。
“小狗”高进轻斥一声,低头熟练的抱起了它,旁若无人的嗔怪道,“宝贝,你是狼,可不是狗。”
小狗在她怀里使劲的蹭了蹭,呜哩哩的甩着大尾巴。
高进摩挲着它的后背,眼神柔滴能挤出水来。
轰隆隆。
驸马爷刚刚……好娘娘腔可怜的长安被雷焦了——是他眼花,外加两只耳朵同时出现幻听了吗?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的打扫干净。”高进坐回炕沿上,瞪了长安一眼。
“是。”小长安正好对上小狗清澈透亮的眸子。使劲的剜了一眼小狗,他暗地里骂了一句:呸,不狼不狗的东西
小狗呜哩哩轻声叫唤着,大尾巴摇得更欢了。
长安恨恨的出去找扫帚,在院子里撞到了一身黑色劲装的仇红缨。小家伙总算找到组织了,扯着嘴巴呜咽的打招呼:“****奶,您来了。”
仇红缨心情不错,随手捏了一把他的脸颊,乐道:“哟,长安,见到我,怎么激动成这样啦?乖,快莫哭了。”
长安掩面泪奔。
“这孩子”仇红缨摇摇头,进屋去找高进。
刚走到门廊上,高进就抱着小狗走了出来,笑道:“红姐,辛苦你了。”
仇红缨掩嘴轻笑:“不辛苦,我蹲在上面正好清楚的看到这样精彩的一出戏,真的不辛苦。你和江家小子事先商量好了的吧?硬是把那蛮夷小子骗得一愣一愣的。”
高进低头去抚摸着小狗的背脊,反驳道:“哪有。”声音跟蚊子嗡嗡有得一比。说罢,扭身进了屋,不再理她。
仇红缨跟在她身后,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你不知道,多木刚刚可威风了。他站在院中叽哩呱啦的一通说后,满院子的蛮夷全都嗷嗷的叫。然后,就有不少蛮夷在门口和窗口冲洪大人他们挥手。多木说,那些人也愿意一道加入。洪大人数了一下,不下二十个。其中,就有两个是小头目。这时,江家小子突然问了一句,‘多木,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吗?’包括多木在内,大家都愣住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