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小嘴儿一撅,神色中极是不快:“我有问啊,可是那死人头啥也没说,只让我回来传消息。”
果然这是青竹会做的事,今日疾风能够大模大样地给青竹消息,自然是得了司徒空的示意,不过一些深层次的消息,就算疾风想要传,大约司徒空也是不会让他传的。
因此就算青竹揪着疾风的耳朵问,那些不能传的消息,疾风也只能埋在肚子里。
作为司徒空的贴身小厮,这点儿自觉性还是有的。
不过就算疾风什么都不说。司徒娇大概也能猜到一些。
见青竹郁闷难当的模样,司徒娇决定还是不要再逗青竹为好,转而安抚道:“你也别为难疾风。他是侯爷身边的贴身小厮,侯爷不让他传的消息,自是最亲近的人也是不能说的。不过林家人为何会自个打起来,你家小姐却还是能猜到几分。”
青竹一听顿时眼前一亮,目光灼灼地盯着司徒娇,期待司徒娇给她一解困惑。
韩氏也有些好奇,微笑着看向司徒娇。看她能给出什么样的答案。
司徒娇也不瞒着,淡然一笑解释道:“若我没猜错的话,是林氏的族长痛打林大爷。”
“对对对。疾风漏了一嘴,我倒是忘记说了。”青竹拍了拍自个的脑门,尔后涏着脸看着司徒娇问道:“小姐你到底是如何猜到的?”
“很简单啊,你可刻侯爷刚苏醒过来不久。那林大爷来了京都。却只在书房与侯爷说了不到半个时辰说,就匆匆离开了。想必那天侯爷是将那林淑琴犯下的事儿都告诉林大爷了。林大爷回去以后,只怕没有如实将那林淑琴犯下的罪告之林氏家族。否则林氏家族脸皮再厚,总不好如此明目张胆地来侯府闹腾!”司徒娇眯了眯眼睛,眼睛闪过浓浓的不屑。
“知道了就会不来了吗?我看未必!”韩氏却摇了摇头,觉得司徒娇实在太看得起林氏家族这些贪婪的人了。
“至少那些个族老不会全部跟着来,更不敢如昨日那般在府门前闹事儿。”司徒娇没有反驳韩氏,不过她说得也算实话。
这不。韩氏听了直接就点了点头,愤恨地道出了心声:“嗯。这点娇娇说得极是。说起来,若非老夫人出自林氏,以林淑琴犯下的罪,别说让林氏的人进府吵闹,绝对可以直接让林氏在顺平县都过不下去!”
“侯爷太过心慈手软,林姨娘犯下的错,哪件是小的?若依了奴婢,哪里需要如此麻烦?将属于咱们侯府的东西全部收回来,再让他们将吞下去的如数吐出来。
若他们不服,只需将林姨娘的罪证甩林氏这些不要脸的人脸上,然后告他们一个谋害罪,把他们全家流放几千里,让他们去那些个鸟不拉屎的地儿自生自灭去!”青竹狠狠地说道。
司徒娇无言地看着恶狠狠的青竹,事实上她的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只可惜别说是老夫人和司徒空做不到如此狠心,只怕连韩氏也做不到这一点,哪里容得她来随心所欲?。
青竹这个大嘴巴真是什么都敢说,也不怕这话传到侯爷耳里,一气之下将她卖了出去。
一直伺候在司徒娇身边的玉兰实在不敢再让青竹信口开河,连忙推了青竹出去,让她重新去收集各处的情报:“好了好了,你就少说两句,事儿哪里就有你说得如此简单?快快继续你今日的任务吧!”
总算将多嘴的青竹支走,玉兰想要替她描补两句,却又生怕越描越黑,只得在给韩氏母女续茶的时候,给司徒娇投了个恳求的目光。
司徒娇摇了摇头,对着玉兰微微一笑,玉兰顿时放下心来,只要小姐不怪罪,就算夫人生气,小姐也能将事儿抹平了。
青竹方才的一番话,虽然有些冲动,却也给了韩氏不小的震动。
说起来林淑琴犯的罪过,贪没家财、红杏出墙之类的罪不及林氏家族。
可是谋害老侯爷、贩卖私盐、放印子钱这样的事儿,一个处理不好,不但累及整个林氏家族,甚至有可能带上整个安宁侯府。
也难怪司徒空这次要对林氏家族动刀子,连胳臂肘始终拐向林氏家族的老夫人都不再反对。
“说起来,父亲应该还是为林氏做了不少的事儿,至少在惠妃娘娘面前为林氏做了开脱,否则……”虽然屋里都是信得过的,司徒娇依然只是点到为止,没再继续说明。
韩氏岂有不明白的道理?
惠妃出自安宁侯府,可是她与林氏家族却没有丝毫的关系。
虽然生她的妙姨娘原本是老夫人的丫环,却并非从老夫人从林氏带过来的陪嫁。
老侯爷却是惠妃的亲生父亲,若惠妃真要追究起来,恐怕整个林氏家族都要替林淑琴陪葬。
这些虽然都只是司徒娇做的猜测,却与事实相去不远。
司徒空在苏醒以后就进了宫,一是将压在自个手上的差事进行移交,二就是亲向惠妃请罪。
惠妃在老侯爷突然过世的时候,有过怀疑,却没想到揭开的真相如此不堪。
她恨不得冲出宫去将林淑琴千刀万剐,可只要一想到事情若将所有的事都扯开来,安宁侯府只怕也会成为过眼云烟。
为了安宁侯府,惠妃接受了司徒空的方案,没有继续追究,因此这次司徒空是铁了心要与林氏家族好好撕扯清楚。(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 罪证
司徒空带着司徒阳离开梅苑进了外院书房,父子俩只是匆匆说了差不多一刻钟的话。
一直都是司徒空在说,司徒阳在听。
只因司徒锦到梅苑那么一闹占去了一些时间,留给司徒空的时间不多。
也就只够司徒空将今日要做的事儿,给司徒阳做了个简要的说明。
没给司徒阳消化的时间,司徒空就让林管家将已经等候多时的林氏家族的族长和几族老请进了书房。
自然林氏家族的人一行人中,还有一直被作为下一任族长培养的林大爷。
林氏的人进了书房,看到书房里除了司徒空父子并无司徒家族的人,心里不由有些窃喜。
他们两大家族的人,昨天差不多同时到达。
今日司徒空就将他们招来了书房,自以为司徒空心有愧疚,必是要给他们一个说法,同时更让他们觉得抢了先机。
于是刚进书房还没落坐,就有人抱着先下手为强的心态抢先开了口:“淑琴到底是怎么死的?安少爷好好的又怎会成了别人的骨血,侯爷可得给一个交待!”
司徒阳惊讶于林氏族人的厚脸皮,想要开口驳斥,却想起司徒娇多看多思少开口的交待,他也想看看司徒空到底会如何解决这件事,故而只是冷冷一笑,安静比站在司徒空身旁看着林氏族人那自以为是的嘴脸。
面对林氏族人的诘问,司徒空有瞬间的呆愣。很快就若无其事地招呼来人一一坐下,还特特请了最年长的林老太爷在主座边上的太师椅上落座,又让疾风等送上茶水。这才带着司徒阳在主座上坐下。
司徒空不慌不忙的态度,让林氏族人感到有些不同寻常。
那几位族老互相用眼神进行了交流,彼此间却得不到满意的答案。
唯有林老太爷一脸傲慢加安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林大爷则垂眸不知神归何处。
书房里除了粗粗浅浅的呼吸声和司徒空用茶盖拨动茶叶偶尔发出的声音,显得异常安静,也显得格外沉闷。
林氏族人远道而来自是想通过林淑琴的突然死亡为家族谋求更多更大的利益。昨日到了安宁侯府以后,安宁侯府在吃住上一应俱全,可司徒空却只匆匆露了一面就再没与他们接触。
有关林淑琴母子死亡的事情。问谁都一问三不知,许与再大的利也套不到一句有用的话。
好不容易得了司徒空召见,自不愿坐失良机,更不会坐以待毙。因此互相用眼神交流以后自是有人再次问起林淑琴的死因。
“大表兄没有告诉各位?”司徒空眉头一皱。有些惊讶地看了眼林大爷,然后将手边放着的一叠纸推到林氏族人面前:“既如此各位不如先看看这些东西。前些日子,林家表兄来京都,本侯已经请表兄过了目。当时林家表兄兴许是太过心慌,没能看仔细或是漏看了几条或是记得不全,也说不准。”
这些纸看着像极了南陵国衙门专用的纸张,拿到手果真不假,的确是衙门专用纸张。那上面还有衙门盖的章。
看着面前的这些纸,林大爷不看也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当日他不过只看到林淑琴混淆侯府血脉一项,就慌张的不敢再继续看下去,匆匆离开侯府。
莫非林淑琴真的犯下了传言中谋害老侯爷的大罪?
林大爷越想心里越虚,恐慌的目光盯着面前的纸,迟迟不敢翻看细看。
在司徒空拿出这些纸的时候,林氏族人心里就已经感觉到有些不妙,只了司徒空的话再结合林大爷的神情,林氏族人更有了一种极不好的预感。
等到几个人匆匆翻阅了面前的案卷,只觉得当头浇了一盆冰水,透心的凉!
案卷内将林淑琴犯下的事儿,一件件一桩桩罗列分明,里面有侯府查找到的证据,有证人的证言,有的甚至还有官府的判词。
每一件都是如此令人胆寒,待他们将案卷细细看过,顿时一个个面如死灰如同泄了气的皮球瘪了下去瘫坐在椅子上出不声。
唯有林老太爷还老神在在地做着凭借林淑琴的不正常死亡,为家族捞取更大利益的美梦。
司徒空扫了眼书房众人,将林氏诸人的神色全都看在眼里,当他的目光落在继续闭目养神的林老太爷身上的时候,脸上划过一丝似讥似讽的淡笑。
见林氏族人一时间全都哑了口,司徒空点了点书桌上那一厚叠写满了有关林淑琴罪证的案卷,语气平静中带着威压:“不知各位看过这案卷以后,是否还坚持认为侯府亏待了林淑琴。不管各位心里是如何想法,既然各位远来求个真相,本侯少不得给各位将这些掰扯个清楚明白。
别的本侯就不多说,只林淑琴谋害父侯这一项,若传扬开来,不但林淑琴当凌迟,就是林氏家族也没好果子!”
司徒空表达的意思十分明确,若林氏家族为林淑琴之死与安宁侯府,他大不了拼个没脸。
谋害侯爷,国法、家法都难容,更何况老侯爷还有个在宫里当宠妃的女儿。
林氏家族所有的人被吓得六神无主,目光纷纷投向林氏家族的族长林老太爷,目光中有无措恐慌,更多的是谴责。
毕竟林淑琴是林老太爷的亲生女儿,而且没将事实真相带回顺平的也是林老太爷的儿子。
明明司徒空已经将林淑琴犯下的罪过告诉了林大爷,林大爷却没将罪证带回顺平,从而误导了林氏家族几乎举全族之力,陪着林老太爷一家来京都替林淑琴讨要说法。
如今真正是骑虎难下了,不怨林老太爷父子又能怨谁?
于是林氏族老纷纷用谴责的目光看着林老太爷父子,这是深深怪上林家这对父子了。
他们完全没想过要质疑司徒空放在他们面前的罪证,因为这些罪证中有一份是林淑琴死前写下的认罪书。
认罪书中,林淑琴逐条逐项对自个犯下的罪过进行了确认,除了什么贪没侯府银子之类的,哪一条都让人触目惊心,胆寒不已。
因为这些罪过,哪一条传扬出去,就算带累安宁侯府府,林氏家族也是倾巢之祸。(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心里就慌了
安宁侯府背后有韩大将军府的支持,还有个宫里的惠妃娘娘,自然都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安宁侯府倒下。
可是林氏家族有什么?
原本林氏这些年就没有个特别出息的族人,说难听些就是靠着安宁侯府才继续过着好日子。
这次若不能小心处置,因此彻底失去了安宁侯府的支持,林氏只怕真的要没落了。
若林大爷这次回去能将林淑琴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大家,说不定早就有了对应之策。
可偏偏林大爷却隐瞒了真相,直到他们来了京都进了安宁侯府,林大爷也没有将事实告知,任由着女人们在安宁侯府门前胡天海地的哭嚎了一顿。
如此一来,林氏只怕没有可心转圜的余地了。
林淑琴犯的罪过,只谋害安宁侯府老侯爷一条就足够颠覆整个林氏家族。
老侯爷可是惠妃娘娘的亲爹啊!
那惠妃娘娘与林氏家族可没有一毛钱的关系,若惠妃娘娘真正追究起来,别说富足的生活,就算将林氏灭了门也是使得。
更何况还有数足以砍头的大罪!
如此一想,林氏的族老们更慌了,看着一进书房就托大安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的林老太爷,族老们更怒了,对着林老太爷父子连连发出诘问,让一心等着司徒空服软的林老太爷总算有了反应。
一把将书桌上有关林淑琴的罪证拿过来,胆颤心惊地看了起来。越看心越寒,越看气越大,将罪证重重地拍在书桌上。林老太爷呼哧呼哧喘了半天的气,总算没一口气晕过去。
昏花的老眼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司徒空父子,最后将目光定在儿子林大爷身上:“你,你当初为何只说淑琴只是用别人的儿子混淆侯府血脉,却没告诉为父淑琴还有毒杀老侯爷一事?!”
“我,我一看到淑琴混淆血脉,心里就慌了。压根没将这些看全。”林大爷知道这次事儿大了,只能尽力给自个找理由搪塞。
林老太爷多么了解自个的儿子,只林大爷那闪烁的目光。就知道事实并非如此,气得拿起身边的拐杖就对着林大爷打了下去,顿时书房里好一阵鸡飞狗跳。
这就是由疾风传给青竹的所谓书房打起来的实际情况。
只一个谋害老侯爷就能给整个林氏家族带来灭族的危机,这个时候林氏的族老们哪里还敢再提什么要求。只求能在保命的基础上能给林氏一个修身养性的机会。
林老太爷委顿在椅子上如同离了水的鱼。只张着嘴喘着粗气,一付进气少出气多的模样,也是指望不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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