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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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农- 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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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记着长辈们说的“未婚夫妻成亲前不可会面”的话,怕自己贸然敲响岑家的门,也见不到心仪之人,便随便打晕了一个酒楼的管事,将他拖到小巷里,与他换了衣裳,混在一群掌柜管事中,低头进了岑家。

    岑宅内的构造,他再熟悉不过,进去大门,被小厮引入外院书房等候时,他便借口要去如厕,凭借极好的身手甩脱了给他引路的小厮,直奔岑二娘的院子。

    安三少以自己对岑二娘的了解,猜她这会儿不是在书房就是在药室。‘他借助庭院里的花草树木掩藏身迹时,看到芍药从药室出来,岑二娘在里面。

    他等她走后,才敲响了药室的门。

    岑二娘在药室中制药时,不喜外人随侍在侧,甚至不允许岑家的下人进出她的药室。除了卜算子大师和芍药,便是岑二爷、林氏想去药室,都得事先征求她的可。

    安三少今日的运气极好,药室里只有岑二娘一人。临近婚期,不是只有安三少一人紧张的,岑二娘也有些莫名的慌乱。她静不下心,胡思乱想时,就喜欢把自己关书房或药室。

    因答应了岑大郎,要多替他研制一些疗效好的外伤药,她便躲入了药室,与药为伍。

    芍药和卜算子大师想来帮助她,都被她前后赶走了。有他们在,她不能随心所欲,沉心静气。尤其是大师和芍药三句不离明日的婚礼,以及安三少和安家,听得岑二娘心烦。

    刚送走第三次折返过来的芍药,岑二娘还没歇口气。就又听到了有人在药室外敲门。她重重吐出一口气,很不耐烦地去开门:“芍药,我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我么。怎么是你?!”

    “师妹!”安三少千言万语汇作简单的两个字,声音柔软得不像话。眼睛里的温柔、深情和思念,都能溺死个人:“多日不见,我很是想你。”

    “你……怎么瘦了?为何不好好用食?”他看着岑二娘,站在门口,很自然地开始啰嗦:“还有。你的脸色,怎么这么憔悴?瞧这眼睑,都青了肿了,眼里也都是血丝。怎么不好好休息?你如此不爱惜自己,不是叫我心疼么……”

    “行了,先进来再说。”岑二娘拉着安三少的手臂,将这个叽歪的小老头子拉进门,关上门后,才问他:“不是说我们成亲前不可相见吗?你这时跑来作甚?等等,你是怎么进来的?”

    “怎么进来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思卿如狂,辗转难眠,不见你一面,实在是没法吃好睡饱。明日就是咱们的婚礼当日了,师妹,我想问你……”

    安三少掩在衣襟下的手已紧握成拳,那手背上鼓起来的一跳一跳的青筋,仿佛他此刻忐忑的心情,“你,是不是心甘情愿嫁我?只是相中了我这个人。而不是其他。”

    “哦。”岑二娘单手支颐,酒窝时深时浅,饶有兴致地反问他:“你以为呢?”

    “我、我……”安三少被岑二娘看得浑身不自在,他不安地挪了挪身子。怎么坐都不舒服,屁股下仿佛长了刺。

    他索性站起身,走到一边假装欣赏贴在墙上的几张药草图鉴:“我就是不知,才来问你。师妹,我对你的心意,你这么聪明。不可能不知。只是,我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看上了我这人,才嫁与我。”

    “师妹,实话与你说,你若嫁了我,只能和我过一辈子!师弟说的什么‘你将来后悔了可以和离另嫁’,除非我死,否则绝无可能!”安三少转过头,直视岑二娘:“只要我还活着,哪怕将来你后悔了,咱们成了怨偶,我也不会放手,让你改嫁。”

    “师妹,如果你还没有确定,自己是不是真心要做我的妻,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趁着婚礼未成,咱们可以修改婚期,明年、后年成亲都行……”安三少将手背在身后,无意识地拧着手指头。

    “噗!”岑二娘樱唇微抬,笑声朗朗:“安三,你虎头虎脑地跑过来,对我说这番莫名其妙的话,还问我想不想改婚期,你怎么不问我要不要换个夫君呢?哈哈!你也是逗!”

    安三少紧张地走近岑二娘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严肃道:“修改婚期可以,但绝不能换夫婿。咱们都已经换过庚帖了,你今生只能是我的妻!我想过了,往后我就你一个妻子,不会将旁的女子卡上眼。为了以示公平,自然,你的眼里心里,也只能只有我这一个夫君。”

    “还公平?!啊呵呵!”岑二娘捧腹,“从没听过夫妻之间的感情,还有公平这种说法。安三,你这想法,真是……”

    “别真是了!师妹,你直说罢,到底有没有心悦我到非君不嫁的地步?”安三少急道:“若还没有,我可以给你时间酝酿感情。我早几年就想着非你不娶了,你可要对得起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和痴情。”

    “这么说,你还是想和我讲感情公平?”岑二娘见安三少点头,噗嗤又笑了,因安三这个二傻货的出现,她的心情真是愉悦轻松极了,就冲他总能逗自己开心,嫁他也不错。

    “我是心悦你……”岑二娘才起了个头,就被安三少鲁莽地抱住了腰,将她举起来又笑又跳,她被晃得头晕眼花,赏了安三少两个爆栗,敲红他的额头后,终于让他把自己放了下来。

    “鲁莽!登徒子!”岑二娘骂了安三少两句,被对方露出一口大白牙的粲然笑容,堵回了其他责骂他的话。她闭闭眼,心说自己真是眼瘸,竟看上了一个傻呆二货!

    她究竟是从何时起,对安三这个里里外外都不符合她择偶标准的家伙动心的?

    “师妹!”安三少全然不知岑二娘此刻的感慨,他虎着胆子,伸手轻柔而坚定地握住了岑二娘的手,继续傻兮兮地笑:“我好开心!好开心!好开心!”

    师妹说她心悦自己呢!心爱的人也喜欢自己,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儿了!

    “你先别乐!”岑二娘打算和安三少这个直肠子实话实说,免得成亲后他后悔,再来责怪数落她,“我是对你有几分喜欢,也愿意嫁你。但也没有到非你不嫁的地步。不及你对我的喜爱。如果你非要讲公平,明日的婚宴,我想,可以取消了。”

    “不!我不许。”安三少带着几分奸诈地朗笑道:“这些天,我想你想得心疼。”他羞涩地将目光看向身下,“身也疼……所以,婚期照旧。”

    岑二娘不自主地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那处微微的鼓起,险些没惊掉她的眼球,这混蛋!

    “无耻!流氓!你滚!”岑二娘恼羞成怒,解开挂在腰间的鞭子,就冲安三少抽去。

    安三少一遍躲避她越炉火纯青的精准鞭法,一边告饶:“师妹!手下留情!我也是情不自禁!不是有心在你面前耍……失态的。手下留情啊!”

    “给我滚!”岑二娘不听他解释,这混蛋是不是觉着就要成亲了,所以可以轻慢她了,完全是找死!“抽死你!”

    “师妹,你听我说!”安三少怕撞到屋子里的瓶瓶罐罐,躲得很是吃力,一不小心就被抽中手臂和小腿,他借着鞭力倒在地上,滚了几滚。

    安三少在岑二娘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三两下滚到她脚下,很是坦然地抱着她的腿求饶:“师妹,我错了!你瞧我滚也滚了,你是不是消消气?我还有话和你说呢。”

    “不必了!”岑二娘一脚踹开他,她到底怕真伤了他,只踢他身上肉最多的屁股。力道也适宜,确保不会踢伤他,也不会让他滚太远,“我如今已然后悔!就照你之前说的,明日的婚礼取消……”

    “不行!”安三少猛地从地上蹦起来,气鼓鼓地质问岑二娘:“你怎么可以玩弄我的感情?明明说了心悦我,还与我交换了庚帖,有了亲密接触,怎么占尽我这良家子的便宜后,就想翻脸不认账了?岑二娘,我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儿!”

    岑二娘对于安三少自导自演的这出“痴心良人负心女”的悲情戏,只有两字——“呵呵”,回应他。

    安三少今日听到岑二娘亲口承认心悦自己,已然心满意足。他不介意此时她对他的爱恋不深,感情都是需要培养的,先把人娶回家,极尽疼宠,他就不相信,天长日久,她会不为所动。(未完待续。)

    。。。

第二百八十五章 出嫁(一)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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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妹,我还有事儿要忙,必须得走了。‘”安三少趁岑二娘转身收拾药方不看他,胆大包天地微微低头,凑到岑二娘跟前,飞快地吻了她的额头,趁她呆滞之际,脚底生风地溜出去:“明日见,夫人!”

    “夫你个鬼啊!”岑二娘羞恼交加,难得口吐粗言,脸庞仿佛被彩霞渲染过,红粉光。

    她一鞭子抽在安三少背后,差点把腾飞在半空的他击落在地。她见安三少身形一滞,握鞭子的手松了松,左手从身旁的桌上抓起一瓶上好的金创药,丢向回眸笑看她的安三少:“拿着,快滚!”

    “遵命!夫人。”安三少喜滋滋地滚了。夫人这个称呼,他在心里梦里对着岑二娘念叨了无数次,但从前名不真言不顺,不敢宣诸于口。如今说出口,别有一番甜蜜滋味。

    光是唤一声夫人,他就柔肠百结,恨不得马上把岑二娘拐回家。时时刻刻把她揽在怀中,唤她夫人。

    岑二娘被他一口一个夫人叫得脸红心跳,她隔空对他挥了挥鞭子。‘明明横眉竖目,却别有一番飒爽泼辣的美,换回安三少一个痴迷带憨的甜笑。

    岑二娘被他灼灼的目光烫得浑身热,她跺了跺脚,转身回屋,摔上门,坐在桌前呆。

    随后,岑二娘就一直维持着神思恍惚长达一刻钟。她的脸色忽红忽青,把和安三少方才的相处回思一遍,脑中灵光一闪,忽然了悟:这个安三!他之前说的什么感情公平,延迟婚期,都是唬她的!他就想从她这儿得一句准话。她对他,是不是心悦到愿意以身相许。

    “可恶!被他装出来的闷傻样儿骗了!”岑二娘羞怒自语道:“安之君,你给我等着!明日有你好看的!”

    安三少从药室出来,便直接离开岑家。策马返回小安府,继续投入到紧张忙碌的婚礼筹备中。

    有了岑二娘那句心悦他,他仿佛喝了神仙水,总有使不完的劲,就是打理他平时最头疼的庶务。将婚礼上下的大小事务过问一遍,也不觉头晕心烦,反而别有一番趣味。

    这厢,岑二娘暗自生了顿闷气,告诫自己不能心软,等嫁去安家,必须要好好给安三少立立规矩,叫他知道自己的厉害,看他还敢不敢对自己耍心眼和轻薄。

    她一心想着怎么收拾安三少,都忘了紧张和害怕。‘很是淡定地草草用了下人送过来的午食。

    餐后,她本想继续制药,却被林氏逮走,拉她回房试嫁衣。

    岑二娘不善女红,本该她亲手绣制的嫁衣,纯粹出自他人之手,她没有动过一针一线。嫁衣的草图由卜算子大师和岑二爷绘制;岑大郎提供布料;岑三郎提供点缀在嫁衣上小而精美、品质极佳的古朴珠玉;林氏、芍药、沈梦和姜氏四人,则分别负责缝制嫁衣上的图案和连理枝的暗纹。

    岑二娘兴致缺缺地随林氏去试衣服,她对服饰的要求不高,合身舒适极可。自从她开始穿男装。更是觉着男装比女装好许多,它不止合身舒适,穿戴还很简便。每天换装都要节省不少时间。由此,岑二娘更喜着男装。

    所以。她对林氏她们口中精美绝伦的嫁衣,并无甚感觉。只是在林氏和芍药的帮助下,机械地着衣,穿了一层又一层,最后还把一件珠光宝气、满目红灿、重达三四斤,耗费了家人数个日夜赶制出来的麻烦衣裳套上身。嫁衣十分贴身。腰身收得极好。

    林氏和芍药看着一身红装的岑二娘,目光里全是欣赏。岑二娘自来安坪镇后,几乎没有穿过红衣,甚至都没有穿过女装,乍然穿上这身嫁衣,显得她肤如凝脂,眉目如画,整个人仿佛温润的羊脂玉被人染了一层柔和的红光,更加光彩夺目,美艳绝伦。

    单纯的芍药傻乎乎地看着身披嫁衣的岑二娘,只一个劲儿地赞叹“好美”。一口一个“神仙师姐”,夸得岑二娘几乎无地自容。还说安三少能娶岑二娘为妻,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一向谦虚的林氏,竟没有自谦,反而顺着芍药的话,把岑二娘从头到脚夸了一遍。

    她二人直白的赞美,听得岑二娘面红耳赤,脸色与嫁衣融为一体,整个人仿佛熟透的虾子,透出几分女儿家的娇羞来。

    林氏见了,心里又甜又酸。甜的是她没有看错自家女儿的心思,岑二娘果然是喜爱安三少的,否则也不会披上嫁衣就气质大变,从个冷漠贵公子变为娇俏小女儿;酸的是这么美好的女儿,马上就要嫁去别人家,不能承欢膝下。她还担心岑二娘嫁去安家后,被安家那一票难缠的长辈磋磨。看向岑二娘的目光,喜忧参半。

    试完嫁衣,已快到申时。

    岑二娘换下自己常穿的家常男装,又想跑回药室去制药,被林氏拉住了。

    芍药知道林氏有话单独对岑二娘说,便识趣地告退,让她们独处。

    林氏等芍药走后,拉着岑二娘坐在矮榻前,苦口婆心地和她说了一些后宅生存智慧,尤其是婆媳间的相处之道。

    当年林氏在嫡母高氏的手下,明着暗着可是吃了不少亏。她担心岑二娘嫁去安家,也被头上两层婆婆为难,便给岑二娘出主意,教她怎么与霍氏和齐氏相处。

    尤其是就怎么和恶婆婆周旋,传授了岑二娘不少自己的经验。

    岑二娘根本没把霍氏和齐氏瞧在眼里,她也不担心这两人会怎么拿捏磋磨自己,且不说她有大兄这个靠山,自己本身也是个有本事的,根本不惧霍氏和齐氏这两个目光短浅的内宅妇人,就说有安三在,也轮不到那对婆媳对她指手画脚。

    定亲那会儿,安三少可是与她过誓,绝不叫自己的母亲和祖母惹她不悦。鉴于安三少在自己面前从未食言,岑二娘还是很信任他的。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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