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李大人和福伯的面,凤川说出了实话,她觉得那死者的家人很奇怪,似乎并非在意死者的离世,而是害怕他人提起这事情。
“你们说会不会是?”
李大人认为断案必须有一颗猜疑之心,只有猜出很多种可能, 才能不让好人受冤枉,不让坏人逍遥法外。
福伯带着李大人和凤川等人走到一旁,指着一个药壶,“诺,就是这个壶子,方家就是用这个来为死者熬药的。”
这个壶子为砂壶,一般人家专门用其熬药,而有的人家也会用这东西煲汤。
凤川用帕子垫着,轻轻的打开壶盖,壶子里面颜色的很深,砂壶的特点便是会吸收药的颜色 ,这个壶的内壁颜色很深,看来男子患病多年,经常喝中药。
“尸体解刨了吗?是否有什么问题?”
福伯摇头,他的家属不让解刨,我们当差做事,家属不同意,我们自然不敢对尸体动手。
凤川更加确信这家人有问题,怕是这个人早知自己活不过多久,所以故意陷害他人。
李大人不理解,这么做损人不利己,有何用?
凤川看着李大人,若是不出意外,他们这两日 一定会来衙门讨回公道,一般这样的人无非是想要银子。
“哦?是吗?”李大人看了看凤川,他相信这个姑娘的判断,若是等个两日就知道真相了。
福伯突然大笑起来,李大人和凤川都愣住了,这是怎么了?
“对,一定有问题,凤川这丫头厉害,她若不说,我倒想不起,一说正是提醒我了。”他用手顺了顺胡子,这断肠草的若是在药材里那么药渣必与其他药材煎煮程度一样,可这里面的断肠草明显没有其他药材煮的熟。
可是?
凤川不解,这里的药渣没了,他怎么知道断肠草煮的不熟?
福伯那日得到这个药壶的时候发现里面有一些药渣,但周围壶壁很干净 ,那日他还奇怪,今天想想,或许那正是有人故意留下的证据,故意让大家认为,那个人是因为喝了药汤中毒而亡。
几经分析,这户人家定是想了得钱的路子。
李大人安排一个衙役去牢中问那个阆中,这人是否与其有过恩怨,可阆中就是不说话。
凤川看了看李大人,一旁的任永裕明白了凤川所想。
“大人,不如让我和凤川去试试吧,”
李大人思索一番,他们无数次帮衙门做事,虽凤川不是捕快了,但也可算是衙门中的人,便应了,让两人与一个捕快一同前去。
几人到了牢房,看到那个阆中,他淡定的盘着腿最在牢正中央,一个狱卒前来,吆喝:贺元,有人来看你了。
他不紧不慢的起身,看着狱卒 ,身后的凤川等人他完全不认得。
他只是问了一句这是谁?
任永裕清了清嗓子,低声念叨,“你可能不认得我,但那日那个人可是死在了我家的面馆之中,我一旁的这位便是京城之中穿梭很厉害的凤川姑娘,她今日来,只是想知道你是否有什么冤屈?”
他这才起身,看着凤川和任永裕。
她方辨认出凤川,“你不是?”
凤川这才扭了扭嘴角,“我给娘亲抓过药,在你的医馆。”(未完待续。)
186亡夫(三)
他认出这个女子,聪明孝顺,懂事的很。
“是你!”他语出平淡,无惊无喜。
凤川直接进入话题,问他是否冤枉。
他看着前方,静默念着,黑白已无分别,若是有人故意陷害,黑白自然说不清楚,倘若官老爷糊涂一些,呵,这人生不过如此。
他失望,甚至绝望。
“你是否想过今日我怎会进来?”
他不知,直言凤川与他毫无交情,今日来此确实出乎预料。
任永裕笑吟,凤川这个姑娘见不惯世间不平,再说贺元先生给她娘亲的药确实好用。
凤川望了望牢中的贺元,“贺阆中医术是否高明,我不敢妄自断断,可娘亲确实用了你的药,好得多,我自然感恩戴德,若是您蒙受不白之冤,那世上岂不是少了一个医术精通之人,那可是可惜了。”
贺元并没有因为凤川的侧面夸奖而感到高兴。
他只是叹气,这个世界上能有几人真正在意这些救人的人。
“所以,您知道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凤川看着他,若是冤枉,自己一定能够帮助他。
他坦白的说,自己确实为那个人开过几幅药,不过那是他要的草药,自己叮嘱他有些中药会有反应,可他偏偏不听,这个人多年来有严重的肺病, 怕是时辰不多,没想 到竟这么快的去了。
他叹了口气,原来那个人有病。凤川看着贺元,他或许还不知真相。
当她的朱红小唇轻启,说出真相。贺元坐不住了。
“你说什么?断肠草?”
他走到牢门口,双手握着栏杆,轻轻的晃着,“我没有,那东西可致命,我若是给了她那东西,岂不是要了他的命。我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这么做?”
凤川上前,看着他安慰。不要着急,先想想有什么方法可以证明这断肠草不死从他的医馆里取的。
“你想想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些草药不是从你的医馆取出,例如你是否有什么药方?”
他想了想,确实有。可是对方一定早就销毁了。
一边说着。一边感叹,两人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加害自己?
“他们或许并不是要害你,而是本已要离去,偏偏想些歪门邪道。”凤川一边说,一边从牢中的小窗户看出去,“这两日若是我没说错,他们一定会来衙门帮你求情。然后想办法向你的家人讨要银子。”
一提到家人,贺元有些惶恐。他们会不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家人的事情。
凤川摇头,自然不会,他们并非坏人,只是不甘心白白死了个人,就想赖些银子,若是杀人放火,他们不敢。
“你放心李大人已经找人暗中保护你的家人,就在你家附近。”
他尚可安歇,知道家人安全才是。
“为何偏偏是我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凤川也不知为什么,只能让其安心,他的家人会安全,若来日想起什么跟狱卒说便是。数着凤川转身给了狱卒一些个碎银子,“多关照着!”
狱卒拿了碎银子,自然高兴,看着她念叨一定,这牢狱之中,亏待不了他。
“姑娘,鄙人何德何能让您这样帮我,若有来日,我必报答姑娘的恩情。”他情绪激动起来,这与往日的平静不同。
萍水相逢,竟受如此大恩,固然让人感动。
任永裕走出牢房,才肯说话,“这个阆中看样子没说假话,若是为他洗刷冤屈,那么自然要用一定的方法。”说着他细思起来。
他们无非是要银子,贺元的家人或许就能让方家人露出真面目。
两人来到贺家,他的妻子愁眉苦脸坐在一旁。
“你是?”她迎了上来,做了礼,好奇的打量着凤川。
衙门安排人在她附近的事情她也知道,看着凤川直言是否衙门派来的人。
“我虽不是,不过可以帮你的相公逃脱冤屈。”说着她微笑的看着女子,待其眼中疑虑渐渐消融,才说出自己的计划。
女子听了当然应声,只要能救相公,怎么做都可以。
“我们只能等着,两日,他们一定会来找你要银子,到时候无论你说什么,就是不能给他们,这样拖住他,等到大人亲自来了,你想方设法让他们亲口说出她的相公本就有病,并非你的相公所害。”
凤川说了这么多,她不知自己说些什么是好。
凤川想了一阵子,任永裕又贴着凤川的耳朵念叨了几句,她这才有了主意,将主意告诉了女子。
女子连着点头,几次露出轻松的表情。
“相公可是有救了,谢谢你们,你们是我们贺家的大恩人。”她边说边跪下,石板地上做了响儿。
凤川心疼的弯下身子,屈了膝盖,扶着她,让其起身,又念叨,自己娘亲的身子还是贺阆中为其治的,他是一个医术高的人,救他也是应该。
女子哭着说,几日来她吃不好,睡不好,不知找谁,家中没了男人,乱成一团,那日衙门来人保护,她更加害怕,生怕睡熟了之后会被人害。
凤川看了看屋子,转身出去,叮嘱不要跟任何人说这附近有人埋伏,只当不知道就好了。
这些日子她一直没有说,她不知什么人是好人,不知什么人是坏人,很少出屋,只能在院子里看着外面,有人问起男人去了哪里,她也只是说去了余杭附近,那里有几个病人需要救治。
带着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生活,总觉得不安全,孩子们也经常问自己爹爹去了哪里?
她总是说爹爹过两日便会回来。
凤川叹息,只等这两日那两个人会上钩。
任永裕想出了一个办法,在他们附近撒播谣言,说这个阆中因为害人要被砍头了,一些个百姓无事喜欢传闲话,很快这话便传到了方家儿子那里。
“你们看着,若是他们,他们一定会迫不及待的上门,到时候便是了。”
凤川觉得裕哥哥也是聪明,他很聪明。
“哥哥,你真是厉害!”说过这句话,她竟有些脸红,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脸红。(未完待续。)
187亡夫(四)
任永裕是个料事神仙,他的推断丝毫无差。
消息传出去的第二日,方家儿子便带着娘亲来了贺元的家中。
他们径直走进屋子,从里面慌忙而出的贺元娘子看着他们愣了, 心里已有了猜忌,便问对方何事匆匆前来。
方家儿子倒是振振有词,威胁对方不要装糊涂,她的夫君医死了人。
女子确定两个人正是死者的家人,便想起凤川叮嘱的话。
她看着两人,说自己没有银子,何况那人未必是夫君害死的。
凤川说过李大人到这里需要一炷香的时辰。
她明白只要随便说些什么,让他们留下便是。
“你们向我一个妇人要银子,我哪里取?” 她可怜巴巴的看着两人,念叨几种只有几个铜板,不知可否。
几个铜板?一个大活人没了,就给几个铜板?
他们自然不同意,女子哭着说,平日这个家全靠夫君,如今剩自己一个人倒不知如何是好。
几个铜板,那能让人起死回生吗?
如若能让夫君活过来,她还要什么银子呢?
贺元娘子看了看这两人,叹气,为何你们确定是自己的夫君所为?
“他那日可是用了你们家夫君开的方子,药也是从你们医馆抓的,你甭不认账,你的夫君虽不是故意,但事出有他,我们可以帮你在大人面前说好话,你们给我一百两银子便是。”
一百两?
贺元的妻子愣住了。一百两银子,他们倒是狮子大开口。
方某的儿子一看女子并无拿银子的举动,便威胁。若是不给自己就不走了,他还得意的说着,如今大人认定是她的夫君害死了自己的爹爹,“你也可不拿银子,不过到时候你没了夫君,我可管不了。”
女子若不是有凤川提前告知,恐怕这会儿求爷爷告奶奶的跟其讨论赔付了。
“我没那么多银子。你们可不可以等一下,我去其他人那里张罗张罗。”
男子应了,明日此时来取回银子。
贺元娘子一见他要离开。连忙想办法留住其,开口询问:你们可是那人家人,该不会是懵我的吧?
“怎么会?家中出了这种大事,你竟然说我蒙你?”方某儿子看着她。说着爹爹的名字。不信的话可以查药方,一定有这个人名。
女子掐算一下时间,也快到了。
听外面有很多人路过的脚步声,凤川也该到了。
“你们是不是知道你的家人活不过多久才会陷害我们的?要银子才是你们的目的对吧?”
方某的娘子固然不同意她的说法,回应自己可是本分人,不会做出那种事情。
看来凤川也快到了,女子看了看男子。我的夫君说过,你的爹爹有病 。严重的肺病,已是很多年的顽疾。若没说错,本快去世了,所以你们才会陷害我们是吗?
“你这个女子胡说八道什么,我的爹爹被你们害了,你竟然如此。你再不拿银子,你夫君性命不保。”
贺元的娘亲疑惑,自己给了万一他带着银子跑了怎么办?
“你若是带着银子逃走,我的夫君还是一样会死,不是吗?”
这人哼笑,若是当真拿出一百两,自己可以画押,这件事情与贺元无关,原本误会一场。
“可你的爹爹被人害了,你不是要查明真凶吗?”
男子说真凶就是贺元,只是自己不愿看另一个家跟自己的家一样,没了爹爹。
他说的如同真的一样,贺元妻子勉强忍住冲动,心里嘀咕,这两个人倒是惯能装的。
门口脚步声听了下来,之前定好的在后院的墙上瞧几下,便证明李大人到了。
贺元娘子听到了,便急忙问男子,是否可以少给一些。
“我知道你的爹爹早早有病,若不是因为这碗药,恐怕也活不到年底,可既然赶上了,就多少赔一些。”
方某儿子与娘子相互望了一眼,“你有多少银子。”
女子叹息,怀疑的看着方某儿子,“这里没人,我只想问你一句,我的夫君是青白的对吗?如果你们说实话,窝家里的六十两银子全给你拿去。”
一提到银子,方某的娘子沉不住气了,立马说着,“放心,我们本不是要害你的夫君,你既然能拿出银子,我们自然会说这是一场误会。”
李大人从门外进来,看着两个人,“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用这种方法来诈欺他人的钱财。”李大人要定罪,他们死不承认。
方某儿子看着贺元的娘子,“阴险的婆娘,你竟然这么狡诈,亏我们还当你是个好人。”说过转身求饶,让李大人明察,自己和娘亲是被冤枉的,爹爹当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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