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不该让一个女人独享的吧?那样的男子是不该也不会与其他男子共侍一妻的吧?
但所有的推断、期望就那样被生生扼杀,那样一个神一般的男子却将要嫁给了月国最丑陋无能的闭月公主。
当初这消息一出时,不知多少人愤怒伤怀得碎了心。不知多少人痛哭丢了魂。
而腊八这天,光是如此还不够,又一件事的发生让得多少人更是伤心震惊得肝胆俱裂,从此在人们心里深深印刻下闭月迎娶正夫这一天的情形。
这一年的腊月初八阳光并不算明媚,云很厚也很白,阳光从厚厚的云层里散射而下,冬天的冷风一直在轻缓吹拂,拂面却不刮脸,这是一个让人感觉十分温馨闲适的天气。
非常早的清晨,我就被小果从被窝里挖了出来。洗漱梳妆打扮,所有的一切都是小果一人完成,公主迎娶正夫参加祭典的主婚袍很复杂。小果花了比平时更多的时间为我打理,本来可以由其他小厮丫鬟或喜婆帮忙,但小果坚定拒绝,说要独自一人亲手为我打理。
如此我便不得不更早的被小果从被窝里挖起来,我记得前一天晚上临睡前,小果殷切的看着我道:“公主,明日让小果一个人亲手为公主梳妆打扮吧!那样要多花些时间,公主得比原本预定的时间早起,可以吗公主?”
我奇怪看小果,要我牺牲原本能够睡觉的时间更早起床,毫不夸张的说就跟要我命一样,当下我就有些不乐意。
小果殷切切的看着我,用无比轻柔的声音说:“公主,就让小果任性这一次吧!”让我感觉有些哀伤,却又抓不住心里哀伤的源头,茫然的点头答应,再加上一直以来也都只是小果近身伺候我穿衣梳妆,若是让其他陌生人在我身上捣鼓来捣鼓去,那倒也是我挺排斥不喜的事。
小果立马笑了起来,浅浅的笑,眸光闪耀出无限光华,细腻俊美的脸庞柔和得让人心颤。
“公主,真美!”梳妆打扮结束后,小果含着笑静静看着我,赞叹。
“婚裙美妆美还人美?”我微笑轻问,从床上拖起来折腾近一个多时辰,我已彻底清醒,初起床的沉闷心情也已一扫而空,这才有心情与小果说笑。
“都美。”小果浅浅的笑饱含温柔与宠溺。
我轻轻笑笑,婚裙是炎渝亲手绣制,选用最上层的衣料,特别是在绣纹上,包含许多另人称绝的绣法,整体的设计低调淡雅又不失庄重奢华。
“不知公主何时才能卸下面巾呢!”小果抬手抚上我长至腰际的红色面巾,眼里带着丝丝疼惜。
因带面巾的原因,为我梳妆倒是省了许多事,所谓的妆,便也只是小果将我平时随意披散的长发绾起一个复杂的发髻。
棕色带卷的长发一半绾成髻一半披于后背,带上与正装相配那精美奢华的新娘发冠,而面巾两端则在脑后别于发冠之内,多少影响到了整体的美感。
我静静看着小果,并未接口他的问题,抓起他柔滑而温暖的手。如着魔般放到唇边亲了亲,温和的看着他道:“辛苦你了小果。”小果愣愣看我,俊美的容颜染上红晕,腼腆的垂下眼去。
我感觉一个人带着面巾能成为习惯,遮住脸庞,让人看不到面上的表情,我认为控制眼中的情绪比面部表情容易许多。我不想让人将我看清,所以我虽容貌早已恢复,却一直带着面巾,当然这只是我自我安慰很官方理由。
其实,我还在找一个适当的,能将面巾揭下的时机,而现在这个时机还未到,但具体这个时机是什么时候因何事,我并不清楚。只是心里一种单纯的感觉,我不想揭下面巾,并不是刻意要隐藏自己的容颜,掩盖自己容貌已经恢复的事实。
我不怕当初向闭月下毒之人,我想那个或许也已经知道,不然这段时间也不会加大下毒的剂量。从我喝的茶水,洗干净的衣物、被子、床单上的熏香,许多我能用上的组合都不放过。且日常得让人生不出一丝怀疑。
门外专门负责婚典的官员禀告吉时已到,我得出发去参加两个大祭典,首先去皇城西边祭祖,再到城东祭司高台祭天。
我不紧不慢的出了“月园”,园外,花瑾、迟暮、炎渝、俏儿与一干负责的官员左右如列队般恭候,,皆是一身喜庆的新衣,看到我出来眼中闪过不同程度的惊艳。
“公主,真的好美!”俏儿看着我满脸艳羡的感叹。眼中含着笑意的惊艳毫不掩饰。
我给了她一个含赞带嗔的笑眼,眼神一一落到花瑾、迟暮、炎渝身上,花瑾满意的微笑着。满眼因我而生的骄傲。
迟暮静静看我,清冷的眼眸中带着丝丝祝福与为我的愉悦,嘴角挂着一抹极浅的笑,很美。
炎渝同样静静看我,带着一丝愉悦与骄傲,眼神中还含着丝丝我看不懂的复杂。
他们不用随我去参加祭典,原花瑾是我父亲本该参加,但他如今身份尴尬,不便参加这些皇族仪式,所有人一路送我到府门口。
我踏上由六匹通体雪白的宝马拉拖,金银红三色为主,皇家婚典专用的豪华马车,喜炮升空绽放璀璨光华,喜乐奏响,负责奏乐的是天律宫的乐师,由紫捷带领,而紫其也在其中。
我看到他们微微愣了下,自中秋献演之后直到迎娶迟暮时上天律宫见过他们一次后,我便一直没见过他们。
紫捷发挥领者的认真态度,目不斜视的站在乐队最前面,紫其悄悄向我看来,正对上我的视线怔了下,眼中闪过一抹忧伤,快速收回眼去。
紫其的分神让紫捷察觉,满含威严的淡淡瞥了他一眼,向我看来,眼神略带复杂,朝我微微一笑像是祝福。
马车在皇族仪仗队的护送下浩浩荡荡的向右丞相府行去,首先我得去迎接我的正夫。
抵达右丞相府时,相府大门左右两边已列队站满了人,应该均为相府之人,我站在马车上,看着一身大红喜袍的左宣由左相牵着,被人簇拥着从府内走了出来。
公主正夫的正装喜袍都是一样,繁复精美奢华,衬得左宣更加的高贵优雅,他面上依然带着温润的笑意自信高深,散发着蓝光的长发一半用嵌着红宝石的羊脂发冠束起,一半垂于后背,缓缓走来,如同神君降临人间一般,让人激动兴奋,视线只想紧紧跟随着他却又害怕惶恐不敢直视。
待左宣将要走到门口时,我眼眸含着笑,从马车上缓缓优雅走下,与他们同时走到门口,一内一外,静静对面而立。
左宣蓝色的眸子依旧深邃如海,透着致命的危险与诱惑,我淡定的迎视那双让许多人想看又不敢对视而矛盾的眼眸,眼眸弯起一个刚好的幅度。
“新娘接新郎,交付一生,永伴相随。”喜官朗声诵颂。
我朝月国文官之首的右丞相左思诀优雅的伸出了手,今日的左思诀一身暗红袍衫,带着喜庆之意,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无比温和,让人看不出丝毫喜怒,看了看我,又看向左宣,几不可察的叹息一声,如普通的慈母面对出嫁的儿子满含深情与不舍,将左宣的手轻轻放到我手上,柔和而略微动情的道:“宣儿就交给公主了,望公主能好好待宣儿。”
“闭月定不辜负。”我从左相手上接过左宣的手,那一瞬间心猛的跳了一下,竟有一种将一个男子从家长手上接下的激动感,仿佛我接下了这只手,在未来漫长的岁月里,便有责任牵着他一直走下去。
但这场婚礼背后到底是如何,我想左相自然清楚,这些话不过是让人看看的场面话而已。
左宣的手修长有力光滑干爽,微凉,我牵着他转身往马车走去,身后传来轻轻地抽泣声,含着不舍激动等等情绪。
牵着左宣上了马车,在进入马车前,左宣回头,我亦跟着回头看向左宣的家人们,左宣的母亲,左宣的父亲,左宣的弟妹,大家都满眼不舍的看着左宣,唯独没看到那个我最想看到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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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一章:婚礼进行时
我与左宣先去祭了祖,再浩浩荡荡从城西穿到城东去祭天,一路上喜乐鞭炮齐鸣,我与左宣站在马车上接受着人们的瞻仰。
月国皇室公主迎娶正夫的马车并非那种平时乘坐的封闭式马车,而是四面一米高栏杆式类似于游行的花车,但整个构造与布置是普通花车所没有的奢华霸气与威武。
从西至东,街道边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多是为一睹左宣的风采而来。
城东的露天祭坛位置偏僻,平时都是封锁状态,不得随意进入,有专人把守着大门,当然平时也不会有人前来。
抵达大门,马车缓缓停了下来,我牵着左宣下了马车,一直牵着他笔直的向着对面祭坛走去,两旁是守护的带刀侍卫,祭坛下方左右两旁则是以女皇凤后为首,前来围观的皇室成员与文武百官。
我牵着左宣走到祭坛之下,首先是拜女皇与凤后,再接受百官朝贺,接着便踏上通往祭台上的石阶。
从祭坛下到祭坛之上有一百层石阶,左右两边是举立着婚旗的宫人,而宫人之间交叉站着一名双手合十的小和尚。这里并不需要安排侍卫,因这些天禅寺的小和尚其实个个武功高强。
喜官每一个步骤在进行之前都会高声颂贺,让人完全不用担心不知自己该干什么,或是在仪式里漏掉某个环节。
祭坛顶端是圆形的祭台,祭台之上还有一个高出一米的圆台,一身佛前童子打扮的沉鱼正垂着眼,双手合十盘腿端坐其中,仿佛置身于一个佛前的位置,沉静淡然出尘,很有一种大师的感觉。
祭台中间一张长形方桌,上面摆满了祭祀需要的所有东西,祭台两侧则站着天禅寺的高僧。
我与左宣站到方桌前,双膝跪于方桌前的两个蒲团。两名小和尚分别端了金盆给我们净手,再分别燃了三支香送到我们手上。
方丈缓缓走了过来,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表情认真而虔诚,很有一种高僧的气势,出尘祥和、悲天悯人。
坐于祭台之上的沉鱼开始低声吟唱起来,低低的佛乐吟唱扩散开来,仿佛如湖面的波浪般一圈一又一圈漾开,拂入人心,沉鱼的声音竟然出奇的动听。靡靡梵音荡人心弦。带着能让人平心静气的宁和。
明明是一个人的吟唱却一层接一层仿佛多人合唱一般。越散越广,仿佛从高中之上罩下的梵音,响彻这一方天地。
这叫“佛童贺乐”,每个公主迎娶正夫时都会有一个天禅寺的小和尚来完成。最大的要求便是内力深厚,因这么吟唱得从祭天仪式开始直到结束,而祭天仪式得进行半个多时辰。
不急不缓稳稳的控制着内力吟唱是一件十分考验内力的事,是一件十分费力的事,这事都会选天禅寺新一批小和尚里内力最好的来完成,沉鱼在天禅寺已是老资格,照理说到了这一年这事已轮不到他来做。
曾经,沉鱼在新一批小和尚里名声最是响亮,据说当初大公主二公主娶亲时都想起沉鱼来“献贺”但那厮很大牌的拒绝了。而今日,名声已更加响亮的沉鱼大师居然亲自出马为我“献贺”这算是何等的荣幸?
沉鱼就得那么稳稳的吟唱着,而我跟左宣就得那么一直端正的跪着,直到方丈完成所有的流程,叩首。上香,仪式结束。
在我起身时,沉鱼终于抬起了一直垂着的眼皮,大大的眼睛淡定非常,若只是如此看着,沉鱼的气质真的很像那种得道的高僧,但我对他的本质再清楚不过,这和尚是个自恋又雷人的囧货,爱财贪小便宜,欺软怕硬等等,世俗得普通俗人还可怕,突然看着他这么正儿八经的,说实话我心里别扭得想笑。
祭天仪式结束,我与左宣又手牵着手走下石阶,突然左宣滑了下脚,我立马下意识的侧身稳稳扶住他,压低声音关心问:“没事吧?”
左宣转头与我对视,温润微笑着轻轻摇头,与我对视的深邃蓝眸意外的“深情”,我心不受控制的“突突”加快跳了两下,感受到无数道视线狠狠射到我身上,而我顺着感觉对上一道最为复杂的视线,只见蓝萱正直直盯着我们,表面的典雅、温婉维持得十分辛苦,眼中满是愤恨、哀伤与心痛。
我微微蹙眉,收回视线淡淡看了左宣一眼,眼眸里带着别有深意的笑,左宣迎视着我十分坦然。
下阶梯滑脚这种事,对于身有武功的人来说实在太过另人匪夷所思,再者石阶干燥并不滑,若是有人暗算左宣他也不该是如此坦然的神情,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左宣刚刚是故意的。
我不想去深究左宣如此做所为何意,在众人面前秀一秀深情,是故意刺激大公主还是故意刺激大公主呢?我都不想去管太多!
两项最煎熬的仪式终于结束,我与左宣在祭坛之外分别,各自回府。
从早起到现在折腾这么久,我一直滴水未进,现在差不多是上午十点半左右,就我早睡晚起的作息习惯,正常情况下这个时间的我还在睡觉,所以之前这么久我也没感觉到饥饿。
回到府内我便开始受不了,感觉又困又累又饿,从早起出门不是站着就是跪着,腿都有一种要报废的感觉。
被我一直刻意压制的负面开始爆发。
回到“月园”我要小果最快速度的将我头上又沉又重的发冠摘掉,再将身上厚重的正装换下,接着,我便穿着里衣大咧咧的坐在卧室里吃吃喝喝补充体力,看得小果浅笑着直摇头。
前去迎亲的队伍已经出发,我只需换上另一身轻便的喜袍在府内等着迎亲的队伍将左宣迎回,之后一切便按普通的成亲模式拜堂即可,所以,我现在绝对有充裕的时间来解决个人问题。
吃饱喝足之后,小果开始给我更衣,将我按到梳妆台前换了一个稍简单的发髻,插上精美的发簪与发饰。
忙完之后,喜婆宣布吉时已至,迎亲的队伍将到,我就被簇拥着去了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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