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能让乐儿这般开心一场。倒也是值了。”崔婉清不禁是蔚然感叹。
其实,高兴的可不是只有孟月乐,齐玄辉这个费了心,又花了钱的,还要比孟月乐更高兴些呢。
崔婉清在他面前从来没有张过口,所有的一切,都是齐玄辉自己个儿,巴巴的送到人家眼跟前的。
这会子百年不遇,心上人竟是主动的要物件了,虽然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孟家三小姐。
但是只要开了这个头,让崔婉清感受到,‘原来这个人未必就不比我家三哥好用。’
甚至会有,‘哦,原来这人还要比我家三哥更好用些。’这样的感觉,那就成了!
说句不好听的,齐玄辉愿意给崔婉清跑腿办事的**,甚至强过为当今圣上效力的劲头。
别说崔婉清只是让他去找套时兴的首饰,就是崔婉清想要上九天揽月,他也得赶紧的,去给佳人搭梯子不是?
当他把兜了一圈,才弄到手的锦盒给了崔婉清,看着崔婉清对着他绽放的美丽笑容。
齐玄辉突然觉得,孟家这位三小姐还真是个不错的,顺带着,就想到了因凤筠山一事,断了左手的孟泽朗来。
“清儿既然和孟三小姐这般投契,我未必就不能拉孟五公子一把,先卖个人情给孟家,也是有备而无害不是?”不知不觉间,这种下的因,就萌发了一点绿茵茵的芽儿来。
孟大夫人看着站在姐妹,嫂子堆里,可劲显摆的孟月乐,不禁是对身边坐着的崔婉清言道:“清儿,伯母知道,你对乐儿这个丫头,是真心的好。”
“可是这套芙蓉玉的首饰,太过金贵,定是长辈们赐给你的体己,你应当好好收着才是。”
“不如这样吧,等会这孩子的劲头过去了,伯母去好好跟她说,还是得将这套首饰还给你才行。”
她这是怕崔婉清私自拿东西送礼,将来被长辈知道了,少不了要被斥骂的。
就像当初孟月乐拿了家传宝珠给崔婉清,保不齐,这次被罚的人,就要从妹妹换成姐姐了!
崔婉清见崔大夫人说出这话,心里热乎乎的,还有什么,能比被人关心的感觉更好呢?
她呡嘴一笑,“伯母,您放心,这物件可不是我偷偷拿出来的,是专门托人在仙宝阁定做给乐儿的,您若是不信,只管使人去问,这种款式是不是今年才时兴的?”
“您呀,别看这套芙蓉玉首饰用料好,就觉得它金贵了,其实不过是新鲜花样罢了,要说难得,也就在那一对喜鹊的翅膀上。”
“真要拿这套首饰,和长辈赐的那些老物件相比,到底是流于浮华,少了底蕴。”
孟大夫人被她的话,说的是连连点头,神色顿时缓和了不少。
而一边的孟老夫人,却是越看崔婉清,越觉得可惜,心中大叹:“这样好的孩子,偏偏和我们家失之交臂,看看朗哥儿现在,正妻是小门小户出身,二房又是个刁蛮任性的娇娇女。”
“那一个都不让人满意,真是让人心里难受啊。”
她老人家,原本可不就是,想替孟泽朗求取崔婉清么?
本想着崔婉清的年纪还小,过个一年两年的再说也不迟,谁知道一场大祸之后,她的孙儿失了一只手。身边却多了两个女人。
想那郑秀儿的父亲,不过是鹏飞书院的副山长,家中没有一个在朝为官的,也只是名声好听罢了。
偏偏人家小姐的兄长,是为了孟泽朗挡箭而死的,不管是讲道义,还是说人情,孟泽朗选择娶她为妻,都是理所应当。
而那陆昕儿,比之陆双儿更让孟老夫人讨厌。奈何陆家的人不要脸。拿死了的人做法,硬是拿捏着孟家,非得娶他们家一位小姐不可。
孟家顾忌到底是出了人命的,京城里是个大墨缸。这人言可畏。就不得不答应下来。
要不是孟泽朗话说的硬气。恐怕陆家还想让郑家的小姐做二房,自家小姐做正妻呢。
不过不管是谁做正妻,谁做二房。孟老夫人都不满意,这两人谁也比不过崔婉清,这般一比较,孟老夫人的心里可就更堵得慌了。
不管孟老夫人是怎么样的想法,崔婉清的目的已经完美的达成了,只要孟月乐是开心快乐,没有因此对她心生罅隙,那就不虚此行。
安抚好了孟月乐,算是去了一桩心事的崔婉清,就准备往郑府走一趟。
一想到是因为自己,郑家才遭受了丧子之痛,她的心里就忍不住的揪着疼。
郑夫人和曹云岫是好友,当初为了揭破周,向两人的毒计,她也付出了良多,本就已经去了一个翘月,现在又多了郑公子的一条命。
崔婉清对郑夫人的愧疚之情,真的是无以言表,打从凤筠山回来后,就和郑家走动的更勤了。
隔个十天半个月的,都要亲自去看看郑夫人,陪着郑夫人说说话,宽宽心,她这才能安心。
现在这一去就要两三年,那能不跟郑夫人辞行去?
崔婉清去的时候,带的礼物,比孟家的可要重的多。
抛去给郑家诸人的礼物不说,单说她给郑秀儿带的两套绝美的头面,不管是翠玉的,还是赤金镶东珠的,都是品相俱佳的好东西。
还有两套丽姿阁最新款的夏装,也是色彩艳丽,绣工精湛,款式不但漂亮,还和郑秀儿很配。
另有一柄精美的古董美人镜,一套黑色油滴釉的茶具。
这却是提前给郑秀儿添妆来了。
郑秀儿用自家兄长的性命,换来了一场富贵姻缘。
她的心里其实最是纠结难过,郑大公子是为人挡箭而死,而那人最后却成了她的夫君,难道她能为这个埋怨夫君一辈子?
但若是,她将来过的幸福美满,又难免会想到,这些幸福和快乐,全都是用哥哥的性命换来的。
那么,她还能继续理所应当的快乐下去吗?
这个可怜的人儿,真是柔肠百结,怎么想,都觉得是矛盾的,就没有一点能让人稍稍放松的因由。
郑秀儿原本是个丰盈的美人儿,性格也是讨喜和善,在静惠书院,那可是人缘好的不得了,很多人提起她,都少不了的会夸奖几句。
但是因着精神上的巨大压力,她是吃不好,睡不好,一辈子的眼泪,似乎都要在这几个月里流完了。
她整个人瞬间便消瘦下去,从一个让崔婉清暗暗羡慕不已,凹凸有致的美妙身材,变成了像是风一吹,就会被吹跑一样的瘦竹竿。
这样一来,越发显得郑秀儿的一双眸子,是那么的大,身上穿的衣裳,是那么的飘忽。。。。。。
“秀儿姐姐又瘦了。。。。。。”崔婉清原本还不错的心情,登时便有些沉重。
这心病还须心药医,她往日劝说的也就不少了,可是郑秀儿自己想不通,迈不过这个坎儿,旁人再担心,又有什么用呢?
崔婉清瞧了瞧勉强笑着的郑夫人,再看一看笑都笑不出来的郑秀儿,想了想,便将话题,往自己送的物件上引。
随着一个个好看的锦盒被打开,郑夫人的表情明显是又感激,又欣慰。
而郑秀儿那一点没有神采的眼眸,也终于被这些美丽的东西,唤出了一点亮光。
她对崔婉清会送来重礼,并不感到特别的意外,自家娘亲对崔婉清格外不同,不但是送吃的,玩的,甚至还会给崔婉清亲手绣一些贴身的衣物。
这种很私人的东西,自家娘亲就这么没顾忌的送了,而崔婉清也就大大方方的收了,不但是收了,还会穿来给郑夫人看。
这种诡异的情形,再加上后院的翘月,她多少也能窥探出来一二分内情。
越发肯定,这俩人之间的情分,肯定不比寻常。
京城谁不知道崔府富庶?
身为崔家嫡出小姐,舅家又是明安侯府,崔婉清会出手这么大方,还真的不是很奇怪。
郑秀儿未来的夫家,乃是京城里的当红人家,孟家父子现在在新皇跟前,不但没有受到冷落,反而还各自呆在自己的岗位上,干的热火朝天。
反观郑家,说起来名声好听,但是手里的银钱确实有限,郑夫人为了给女儿办一份像模像样,不被陆家压下去的嫁妆,真的是绞尽了脑汁。
崔婉清的这份重礼,无疑是雪中送炭,旁的金玉首饰,再昂贵也有价观,只这面古董美人镜,实在是精美非常。
而那套黑色油滴釉的茶具,更是稀罕难得,这种油滴釉,就像是水面上漂浮的油珠,所以因此而得名油滴釉。
但是想要烧制出完美的滴油釉斑纹,却十分的不容易,常常一窑,只能出一两套出色的,有时候运气不好,就是一两套也难得。
常言道物以稀为贵,所以油滴釉的物件,价值也就相应被拔的很高,特别崔婉清送的这套,造型古朴,釉面油光发亮,看成色十有**是古物。
要真是这样,那可真的是少见的宝贝了。
郑秀儿也不敢拿出来欣赏,小心翼翼的轻触了下杯盖,只觉得手感滑腻,触手冰凉,她的唇角不觉就微微的弯了弯,眼神里洒出了几分欢喜。
她侧过脸儿,伸手将那面美人镜,从锦盒里拿出来瞧。
只见手中的镜子乃是花叶镜,三弦钮,圆钮座,菱形的边框内填以碎金宝石堆花。
地纹之上,于钮座外圈伸出四组连贯式花瓣,每组二瓣,间以四片桃叶状的叶纹,共四叶八花瓣。
所有的卷边,俱是鎏金的,非常精致美观。
郑秀儿简直是爱不释手,翻来覆去的端详,面上的笑意越发的深了几分,显见的是十分的满意,往日的灵气,登时便流露出来些,看着不再是死气沉沉的了。
崔婉清嘴里虽是和郑夫人说着话,可还是小心留意着郑秀儿的神色。
见状不禁心里暗叹,“秀儿姐姐对孟家这桩婚事,还是很满意的。。。。。。”(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临别
崔婉清私心里,真觉得孟家和郑家的这桩婚事,着实是别扭不美。
主要是她私下曾使人去陆家打听过,陆家将要嫁到孟家做二房的人选,乃是陆双儿的小妹妹,闺名唤作陆昕儿。
陆昕儿因着年纪不大,又很会在长辈跟前撒娇装可爱,所以在陆家很是受宠,一向被家人偏疼。
是典型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绝不是个好相与的小姐,听说,她的个性比陆双儿还要糟糕些。
想想看,这么一位不让人省心的大家闺秀,家中的嫡出幼女,说句不好听的,那在陆家可是掐尖掐惯了的。
可她这一成亲,偏生就得被郑秀儿,这个平常人家出来的小姐,稳稳的压上一头。
陆昕儿的心里岂能甘心?
怕是只要一想到,她这个二房,以后要日日的在正室夫人跟前站规矩,陪着笑脸说话,口口声声的自称妾身,她就要忍不住的跳脚了。
更别说这二房夫人,穿衣打扮上还有很多的规矩讲究,只一个不许穿大红色,就足以将陆家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呕的吐血了。
崔婉清几乎可以想象,将来郑秀儿的婚后生活,参合进来这么一个陆昕儿,必定是少不了狗血是非的。
前世里的良王府后院,最多的时候,有五十多位妾侍。
不管是得过宠的,还是没沾过身的,这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最是花招繁多。简直看的人是眼花缭乱。
崔婉清感觉,郑秀儿的家庭太过简单,她连看都没看过妻妾争宠,就要直接面临和二房斗法,这亏能少吃吗?
原本她还想提点几句,可一见郑秀儿看到自己的添妆,便难得生出的欢喜模样,想来郑秀儿的心里,极是在意出嫁时的陪嫁如何。
估计是担心被陆家比的没面子,郑秀儿既然能担心这些。那她心里对这桩婚事的态度如何。也就不言而喻了。
崔婉清想了又想,终究没忍心泼这一盆子冷水,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
想着那孟泽朗能求取郑秀儿为正室,压着陆昕儿成二房。他也定是个明白人。
有郑大公子的事情做底。他还是会护着救命恩人的妹子的。
这女人。不管是正室夫人,还是妾侍,姨娘。只要有夫君在后面撑腰,那日子自然是好过的多。
再加上还有一个孟月乐,这个小姑子起码心里是偏着郑秀儿的,有这么个活宝贝在郑秀儿的身边,不比崔婉清的几句叮咛来的实在么?
三个人欣赏完了崔婉清送的礼物,郑大夫人就借故将崔婉清带到了自己的卧室。
她从衣柜里,取出一个白底小碎花的包袱,放在了案几上。
轻抚着包袱笑道:“还好这段日子没偷懒,给你做了两套夏季的睡衣,用的是你上次送来的那两匹烟影纱,正好带去南边穿。”
“还别说,这好料子做出来的衣裳,看着都舒服,想必炎炎夏日,你穿着也能凉爽些。”
“来,看看这绣花,你可还喜欢?”
崔婉清感激之余不禁嗔道:“您也是,这料子还是南边才到的新花色,您就应该给秀儿姐姐裁衣裳才对,怎么偏又给我做了?”
“我身边好歹还有个方妈妈,这一应的事情,她都操着心呢,何苦又让您受累?”
郑夫人叹息着言道:“那怎么一样?在我的心里,总当自己是你的姨母,你和秀儿那丫头是一样的。”
“要是你娘她还在,自然用不上我来操心,可她又是个没福气的,早早的便舍我们而去。”
“我这做姨娘的,再怎么着,也得亲自动手给你做几套衣裳才行。”
崔婉清听她提起曹云岫,眼神不由一黯,伸手解了包袱来看。
只见两套睡衣,一套碧色的是交领短襦,配的宽腿长裤,领口袖边都用黄色珠儿线,绣着小朵的金丝菊。
另一套粉紫的,却是对襟襦衫,当胸处是两条长而飘逸的纱带,系了一个漂亮的如意结,瞧着倒是清爽又有新意。
两套衣裳都是阵脚细密,崔婉清一眼就看出来,这一针一线都是郑夫人亲自操刀,没有假手于他人。
心里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想到这一世,自己已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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