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顿对这个序幕很满意,这些华夏人没有借地利欺负他一个匈奴人。新规则用真人演示了一遍,如果还有人假装不懂,那就是故意犯规了。
转过身,他对龅牙李说:“准备好给我牵羊吧!”说完,他登梯上台。
人群又“轰”了一下。这冒顿的打扮太有看头了。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这家伙平时邋邋遢遢、松松垮垮,今天一上场,把头发都扎起来了。他上身居然不穿衣服,裤子上系了一条带子,要是那条带子一松,这家伙可能就是只“白条猪”了。
我的妈呀,这可是冬春之际呀,这胡人真是豁得出去!
但有一个地方他保护得挺好,在小腿部位他缠了很厚的羊皮,这样踢打踹的时候,能有效地缓解冲击力。
小寒带了三个孩子和扶苏站在一起。看到冒顿身上刚劲的线条,她有点兴奋地“哦”了一声,心说:冒顿好身材嘛,比扶苏也不差!
扶苏似乎听见了她心里的话,扭头瞥了她一眼,小寒就纳了闷儿了,难道这家伙听见了?
“要不,小女娃咱不看了?”她对修心说。
修心撅着嘴摇头。
扶苏说:“看吧,看吧,没什么的。”
小寒翻翻白眼,这当爹的也太随意了吧!女孩子要怎么养育,啊?
她弱弱地抱怨了一句:“幸好不是拳击!”
这时,修心嫩嫩的声音响起:“哦,上去一个胖子!”
真的上去一个胖子。可爱的是,那个胖子也光了上身,他有冒顿两个宽,也比冒顿高出半头。另外,他还比冒顿白,这两人在台上对比鲜明,人群顿时兴奋。
有几个人立刻活跃起来,在人群中蹿来蹿去。
扶苏撩了一眼,冲旁边的木木示意:“看着点。”
木木应声走了。
小寒也看到了那几个活跃的人,他们站得较高,能看得清楚些。
大概这就是联络下注的人。
胡亥这个狗东西,真是狗肉上不了正席!
那白胖子果然厉害,冒顿抱着他的腰有些吃力,腰围太宽了,两手不能合拢,使不上力。那白胖子又重,整个身子狠狠地压着冒顿的背,扛也扛不起来,冒顿用腿去蹩,可还是不行。
围观的人紧张地一声不吭,真是身大力不亏呀!
忽然,白胖子向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倒。人群又“轰”了一声。
修文自言自语:“怎么搞得?”
后面站着的孙师傅说:“看脚法,两脚不能平齐,必须是斜步,后腿弓步顶住。”
修文不由得动了一下脚,摆了个斜步。孙师傅伸脚轻轻给他规范了一下。
人群又“轰”了一下,白胖子被顶倒了,居然是四仰八叉的一个姿势。太难看了!
冒顿围着白胖子转了一圈,等白胖子起来。咸阳城胖子很少,也不知谁家的,能把人养得这么胖,太难得了!
这也是圈养的吧?
白胖子悻悻地爬起来,朝下看了一眼,下面有人给他比划了一下,人群顺着看过去,哦,教练在下面示范脚法呢。
三局两胜,还有两局,再接着看。
白胖子和冒顿都哈低身子,直视着对方,脚下移动步伐,寻找攻击的机会。
修心说:“他们要啊呜一口,吃人啦!”
确实,这就像猛兽对峙的一刻。
冒顿猛地冲过去,那白胖子灵活闪避,没扑到,真险!两人各自转身换了方向,又开始寻找新的机会。
白胖子向左猛进两步,冒顿向右闪躲,白胖子忽地止步,原来这是个假动作。
白胖子向右猛进两步,冒顿盯着不动,结果白胖子猛地发力,一头撞过去,“轰”的一下,整个人向座山一样压向冒顿,冒顿向后退了几步,稳不住了,展展地躺下。
白胖子趴着不起来,叫好的声音嗡嗡响,太享受了!
两局平,还有一局,太刺激了!等两人重新站起来,人群屏住呼吸,静静等着。
小寒问:“谁家的人,挺聪明!”
扶苏摇头说:“不知道,以前没见过这人。可能是为了这次比赛,从外面找来的。”
小寒点点头,打冒顿的机会,大家都好珍惜啊,舍得下本儿!
“像牛打架!顶住了,顶住了!”修心的嫩嫩的小嗓子在喊。
果然,两人头顶着头,胳膊架着胳膊,腿使劲儿向后蹬着,谁也不松一口气。各自的脚不时地挪动,配合着上身动作,寻找着可以进攻的机会。
两人一僵持就是好长的功夫,围观的人都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精彩一刻就错过了。
忽然,白胖子伸脚去踢冒顿的腿脖子,可是,冒顿却在刹那之间身子伏低,同时“嗖”地一钻,用全身的力量去撞对方的支撑腿,“通”的一声,白胖子摔倒在地。
一座山就这样倒了!
人群“轰”的一声,先是吃惊,接着就是不满和叹息。
也有小声叫骂的。
修德说:“他很机敏!”
“嗯,时机抓得好。”修文说。
修德问:“爹爹,一上午比几局?”
扶苏说:“一般两局,但也要看冒顿的意思,他要有力气想多打一局也可以。”
小寒问:“下午不比吗?”
扶苏说:“不比,下午让他歇着,父皇的意思是把这件事拉得长一点儿,让大家有的看。”
修心小嗓子又喊起了:“又一个,又一个。呀,是咱家的,是咱家的!”声音非常兴奋。
众人都看向台子。
这人跟刚才那个大胖子比,太瘦小了吧,还没比,人们就开始吸了口凉气。
冒顿看看走上台的丁满,笑呵呵地问:“准备好了?”
丁满点点头,说:“其实我真不想这时候上来,他已经把你的力气耗尽了,我再上来,即便赢了你,你不服气,我也不觉得体面。可是,抽签决定的顺序,我也只好……。”
“自大了吧!别低估别人,也别高估自己,来吧!”
说完,冒顿紧了下腰带,哈低身子,眼睛像狼一样盯着敌人。丁满不再多言,聚敛精神,移动步伐,寻找机会。
两人歘地抱在一起,比起刚才,动作更加迅捷,更有冲击力,人群又“轰”地一声,看来刚才是有点低估这个小瘦子了。
丁满一边逼迫,一边腾开脚“啪”地踢过去。冒顿疼得一激灵,小腿骨会不会断了?
丁满根本不给他缓一缓的机会,连续下脚踢刚才的地方,冒顿急忙扭转身子,照这个踢法,绑了羊皮也不管用。他仗着有点身高的优势,趁丁满集中攻击下盘的功夫,用脑袋猛地一磕,丁满的耳朵“嗡”地一声,瞬间有些放空,人向旁边倾倒下去。
众人又“轰”得一声,哥哥,不能够啊!
“啊!”紧接着有人尖叫起来,那人竟然可以这样撑住身体?
更多的人尖叫起来,小瘦子的这个动作太漂亮了!他居然用右腿扭了个八字,生生地支住了左腿,现在他一腿跪下,瞬间让自己从地上弹起来,往后退了几步,重新摆好了进攻的架式。
修德佩服得不行:“这功夫!”
孙师傅趁机点拨:“应激反应,打得多了,自然会有。光一个人苦练是不行的,一定要打对战。”
扶苏说:“他的腿确实很厉害,以前一腿扫过去,把人的颈项都磕断了。今天估计是留了力气,怕后面没得看了。”
小寒听了一缩脖子,身子哆嗦了一下,修心胖乎乎的小手摸了摸她,贴心地说:“别怕,他是我们家的人!”
小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谁替我抱一下修心,我抱不动了。”
修心撅着小嘴抱怨:“人家好心安慰你,你还嫌人家重。呀,不好了,打起来了!”
果然,台上的两个人又缠斗在一起。
冒顿领教了丁满的腿,就把注意力更多集中在腿上。但在激烈对抗当中,一旦存了闪避的念头,就削弱了进取的势头,任谁看着都是心虚了。
丁满狠狠地抓着冒顿的胳膊,这家伙不穿衣服,不使劲儿扣住,都吃不上劲儿。冒顿的头狠狠地顶着他的额角,刚才那一磕现在还疼。他忽地一松劲儿,冒顿向前一扑,他瞬间跪倒,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完了,他要被压倒了!
可是就在跪地一刹那间,冒顿的腿也失去了根,压在下面的丁满左腿为轴,全身用力,整个人带着冒顿反转过来。“啪”,冒顿被他结结实实压在台上。
“哗——”!人们都受不了了,心脏的承受力得多大才行啊!
这,这,这实在太精彩了!
“好!”
“打得好!”
“好,哥今天请你喝酒!”
“兄弟也请你喝酒!”
小寒都惊呆了,丁满这个人居然如此诡诈勇猛?
啊?彭彭呢?他是不是更加厉害?
扶苏看她整个人都呆了,得意地哈哈大笑,他怎么可能随便什么人就带在身边,要带也是万里挑一的。
修心高兴得嗷嗷叫。修文拍了她一下,骑在哥哥的脖子上还不老实,当是骑马吗?
第二回合开始了。观众捧着他们的心虔诚地期待着另一个精彩出现。
冒顿长吁了口气,到现在他明确地意识到这是在咸阳,一个高手云集的地方。以往他能战胜无数人,不是他多么厉害,而是那些一起放牧的兄弟太弱了。他们不够狡诈,弄得他也没有学会狡诈,他们或许凶狠,但面对太子,他们玩不出他们的凶狠,这么些年,其实他被他们惯坏了,也骗够了。
如果能在高强的对手当中成长,也不枉我来一趟咸阳!
冒顿狠狠地咬着牙,晃一晃肩膀,今天就是败也要败得漂亮,低级错误不能再犯了!
丁满已经冲上来了,冒顿一把接住,论力气,他是不认输的,他的身量在呢。他亏的是技法,他没想到华夏人把简单的角抵练出了这么多门道。
丁满凝视着他,两人眼睛对着眼睛,谁也不错眼珠,脚下各自较着劲儿,看谁把谁先推倒。
“啪”地一下,两人抱在一起,丁满用头狠狠顶着冒顿的下巴,脚下插空,填入冒顿裆下,右脚一勾冒顿左脚腕子,膝盖使劲一拐,右手往怀前一拉,左手往外一推,“啪”一声,冒顿左臂先着地,然后整个人展展地摔在地上。
“哗——”,人们受不了了,摔得太漂亮了!这瘦哥哥太给力了。
“我们家的人赢了!我们家的人赢了!”修心在修文的肩膀上高兴得一跳一跳的。
周围的人顺着声音瞧过来,哦,那不是大公子吗?
敢情是大公子府上的人,难怪呢!
丁满等着冒顿起来,剩下一个回合无论什么结果都不影响胜负了,比不比,随冒顿吧。
冒顿听着耳边的欢呼,望着头顶蓝蓝的天,这天气他妈的真好!
左肩膀摔得很疼,但骨头没事儿,只是肉疼。活动了一下脚腕子,也没事儿,哼,没事就能起来再打一个回合。
他从地上爬起来,环顾了下兴奋的人群,哼哼,换了下面是草原的牧民,面对一个被打败了的异族人,也是一样的表情。
不算什么,这都不算什么!
“来吧,最后一个回合,别留情!留情就是小看我冒顿!”
“呵呵,咱没交情,说不上留情!”
说完,丁满发力上扑。可是,只一扑,冒顿就倒了。
“啊?”就这就完了?人群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冒顿自己也懵了?怎么回事呢?
小瘦子怎么骑在他身上了?
现在才觉出前胸像被大锤砸过一样疼。
原来,丁满是把他自己当箭簇射过来的!
尼玛,怎么不说开始呢?
……
这一章写得很开心,如果您也读得开心,请投票推荐。绿萝非常感谢。
第一百七十九章 各人有各人的福分
连着比了好多天了,冒顿忽然有点腻烦,时输时赢的,看冒顿角抵成了咸阳的一个娱乐。
尼玛,老子是让你们娱乐的吗?
怎么离自己的初衷走得越来越远了呢?
每天下午休息的时候,大夫都会来,确定他身体没受伤就一块石头落地的样子,真让人无话可说。
但即使没受伤,他们也会让他躺下,给他作全身按摩,用跌打损伤药给他疏活一下筋骨。华夏人这一招确实厉害,让他们这么一揉捏,吃得好,睡得香,第二天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冒顿。
嗬嗬,想偷懒都说不过去。
要说没收获也不对,打一打,心情好了很多。
另外,打完了,好几个人都过来和他喝酒,喝完了还跟他一起总结经验教训。这倒是让他觉得咸阳的隔膜感越来越淡了。
那丁满确实厉害。听一起来的彭彭说,那丁满一腿扫过去,有个人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他对自己确实已经脚下留情。
呃,这两个都是把自己放倒的人!
这几个华夏人确实不讨厌,要不是打仗闹的,完全可以坐下来一起喝酒吃肉。
……
尽管厌烦,但今天这一仗必须得打。已经排好了的顺序,要是不去,还以为怕了他们。
他紧了紧腰带,决定今天穿上单衣上台,已经有人传说:“那冒顿脱光了更好看。”妈妈的,我真脱光了,你们敢看吗?
你们敢把家里的女人们都带来吗?
咸阳宫前的广场上,观众少了很多。
不是因为今天的比赛没看头,而是因为今天的情况很特殊。
安检太严格了!
两里地以外,就排满了中尉署的军士。
凡进场的都是认为可以信任的人。即便是可以信任的,也一律不准携带任何兵器,连那些带有保卫任务的护院、军士也不行。
今天,皇上要出宫看比赛。
是近距离地观看。
禁卫军已经提前安排妥当,咸阳宫前的台阶两列站满了卫队的人。
擂台在中间,离擂台五十米远的地方也布满了军士。只留了一个五米宽的缺口让观众进出。
咸阳宫这一侧是空白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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