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农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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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时农家女-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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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胡亥短短的人生就是一路惹事的人生。可是以前没有像现在这样,让人这么绝望。是不是,他小的时候还有点可爱顽皮,现在可爱没了,顽皮也变成顽劣了!

    现在,他觉得别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像过去那样谄媚了,以前府令大人叫得那叫一个甜,现在,好像有了应付的成份。他觉得自己一步步地靠近悬崖,明知不可以再走了,可是有股力量在推着他。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赵高确实想不明白,和赵高有关的人也想不明白。

    胡亥陷入了一种欲疯欲狂的境地。

    他的伤按说已经有起色了,功能嘛,不如过去,但也能够做个示范动作。事情得往前看,他还这么年轻,一定会好的。让他疯狂的是外界对他的传闻,人们都说他不能够了。如今,他成了咸阳的笑料。

    明玦不配合他,人家问小公子怎么样了,她说“就那样呗“,这个说法让人生出更多的联想。可是这种事情他又没法到处去说明,越说明就越让人觉得他不行。他曾经冲动地想过,要不到大街上抓个姑娘现场上演一出活剧,让人们看看他到底行不行。可是冲动过后,他也想明白了,就是因为他总是冲动,所以身后伴随一路的喊杀之声。

    偏偏这节骨眼上,那个笨笨的胖丫头找上门来,说是怀了他的骨肉了,是仇富领着进来的。胡亥羞愧地恨不得一头栽到井里去。一看到这丫头,他就想到他无能为力任人摆布的床上岁月,一看到这丫头就让他看到了自己的饥不择食——他胡亥已经堕落到连这样的人也能将就的地步了!

    不行,他不能容许一个脸上长满斑点的塌鼻梁的孩子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而且还有一个无法掩盖的低贱的出身。

    “仇富,你去把她的肚子处理一下,要是不忍心,你就娶了她,公子我给你钱。”

    仇富咬着后槽牙,说:“行!”他有老婆,但多一个怎么了,还多一份收入。他不在乎塌鼻子,他希罕的是那具年轻的身体。

    至于胡亥今天的“恩惠”,哼哼,仇富记住啦!

    明玦也不能容许那个孩子的存在,这**裸就是对她的羞辱。她虽然小,但在大家族长大的人,什么事看不明白呢?

    “仇富,你无论怎么处理她,她是绝不可以在这个家出现了。事情做干净些,我给你钱。”

    仇富应下了,两份钱一个人,天底下还有更好的买卖吗?

    不知怎么,赵高知道了这件事。可能是下人嘴碎传到了赵高的耳朵里,也许是家里就安插了赵高的耳目,总之当赵高问起这事儿的时候,胡亥胡乱“哼”了一声,算是承认了。

    赵高气得直打颤。“你们,你们,”他指着这对愚蠢的小夫妻,咬牙切齿:“你们,自毁前途!”他的马鞭子“啪”地抽在地上,不解恨,又抽了一下,吓得明玦一哆嗦,直往后躲。

    胡亥鼻子一“哼”,冷冷地靠在门上,赵高总是这副模样,太讨厌了!

    明玦害怕地望着赵高,不明白事情错在哪里?赵高总是为他们打算,这点她是清楚的,可是难道那孩子不该处理掉吗?这是家庭丑闻啊!

    赵高颤抖着质问这对糊涂蛋:“你们说说,如果有一天皇上想把位子传给他的小儿子,有人站出来说,他的生育能力是不行的,皇上还会坚持他的决定吗?哪个皇上会让他的王朝出现断代?”

    明玦一听就明白了。敢情真的很严重啊,胡亥将来若真的不能生育,事情就麻烦了!

    胡亥下意识地去看他的命根儿,它若真的不行了……“仇富,仇富!”他歇斯底里地大叫。

    仇富慌慌张张地赶过来,这个家只要赵大人一来肯定不得安生。

    “仇富,肚子处理了没?”胡亥抱着一丝希望。

    仇富看看胡亥,又看看赵大人,他们都想从他的嘴里得出一个“没”字。

    “小的按照吩咐,已经处理过了。没出人命!”

    胡亥身子一软,靠住墙壁,指头点着仇富,想指责两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良久,他才扯出一丝笑来,对赵高说:“不会的,赵大人,赵老师,胡亥一定行的,你放心吧!”

    在赵高被莫名的力量推向悬崖的时候,扶苏别院,有人在关心着他。

    外面咳嗽了一声,扶苏放下小寒,如今他俩腻歪的时间越来越多了,好像怎样都没够。扶苏觉得陪着她看书也好,画画儿也好,下棋也好,或者,发呆也好。

    “进来吧!”

    木木进来,不敢抬眼乱看,听刚才两人的动静,就是大公子又在“骚扰”小寒姐了。

    “有事说事!”大公子的命令干净利索。

    木木说了一声“是”,对于小寒姐,大多数的事情是不用避着的。

    “公子,那个阎乐,本人很干净,据和他一起当差的人说,这人甚是勤勉,也会取悦上司,人聪明,学东西很快,偶尔骄傲些也不明显。跋扈是不敢的,毕竟是在都城,搞不清就惹着谁了,他很注意的。”

    扶苏一皱眉,问:“他不跋扈?那咱们去年秋天看到的,他妹妹无理取闹那次还叫不跋扈吗?”

    木木挠挠头,说:“他的同事这么说,木木也就这么说给公子听了。”

    扶苏陷入沉默。因为兼理着皇陵那边的差事,有时也帮宫里定购一些物什,他和将作少府的几个管事的也是有联系的。前几日他有意无意地提了一下阎乐,说,听闻赵大人的快婿阎乐在少府很是勤勉。听的人很自然地点点头,说那阎乐为了参加公子主持的“抛砖引玉”每天都用功到很晚,还不停地请教资格老的人,很受一些人的看重。他当时呵呵一笑,说,看看,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赵大人看中的人,和他一样的风格。

    在衙门里风评如此之好,在外面却霸道行事,这个人一定是有问题的。可是,怎么就发现不了他的问题呢?查他的帐目前不妥,那样会引得赵高发怒,目前来看,惹了他是不智的。

    小寒看看这两人的表情,探问了一句:“你们说的阎乐,可是赵高赵大人的女婿?”

    木木点点头,这在咸阳不是秘密。

    小寒看看扶苏,看来扶苏开窍了,要找赵高的麻烦。实在不易从赵高身上下手,才想到打击他的外围,这思路倒是可圈可点的。

    小寒说:“有的人,是很难发现他的错的。比如家财万贯却用一辆很旧的车子,穿很简朴的衣服,甚至吃一碗面连个鸡蛋都不舍得放。他越做得越过分,往往问题越大。”

    扶苏皱着眉头问:“问题是怎么揭露它呢?”

    小寒悠然一笑,从容地说:“官员犯罪嘛,不是玩乎职守,就是贪赃枉法。既然这个阎乐没有玩乎职守,咱们就只能考虑他有没有贪赃枉法了。受贿或索贿有很多种方法,不一定体现在账面上,凡是聪明的人,都会把账目做平,所以查帐就先不必需了。小寒在家乡的时候,听长辈讲,有的人想收别人的好处,他不直接要钱物,他让人家给他做工。也有用新东西换旧东西的形式使对方得到实际的好处。还有的人送了一个名家真迹,对外宣称是个仿制品,一般人认不出来,也就被蒙骗了。还有人拿了人家的东西总是不还,别人问起,他就说借朋友的,你也不能不让人家交朋友。就说咱们那天搞的拍卖,如果想送钱给公子的话,把价钱喊得高高的,大庭广众之下,就把钱财合理全法地输送给大公子了。总之,这里的门道其实挺多的。这还只是说钱的问题,男人犯的错误,还有女人,就看那阎乐是哪块料了!”

    扶苏吃惊地盯着小寒的小嘴,这一套一套的,也是从她家长辈那里听来的?那她是生在王侯之家吧?视野够宽的!

    木木也听得直咋舌,他忽然灵机一动,说:“大公子,我知道怎么做了,就从他妹妹那里入手,如果他有问题,一定把钱花在家人身上,您想啊,小寒姐那店里的东西多贵啊,他一个普通的小吏,就说攀上了赵大人,俸禄也是有限的,哪能拿出那么多钱照顾家人呢?”

    扶苏问:“就是那朵喇叭花?”

    “对,就是那朵喇叭花!”

    小寒被弄了个莫名其妙,问:“你们在对暗语吧?”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阎乐家不但有喇叭花,而且有三朵喇叭花。这三个妹妹,一个比一个小一岁,有两个嫁了人,一个待字闺中。

    调查了几天,木木就开始感叹了:穷人乍富其实是个躁动不安的阶段。像他这样的,从小看惯了公子府的富贵,后来又入赘到身份低微的商人之家,尽管算是有钱人中的一员了,也还算服得住。一般人,就真的很难了。

    那两朵嫁人的喇叭花,两年之内都翻新了房子,都用上了马车。而她们的夫婿,一个是布店里的伙计,一个是跟着打铁的,连二师兄都算不上。

    那没嫁人的喇叭花,贼兮兮在佩戴了个大金坠子,想让人知道又怕人知道,遮遮掩掩的,要不是有法律规定,民间女子不得佩戴金银饰品,说不定就戴着上街了。

    如果这还不是疑点,那还有什么算是疑点?

    听完木木的汇报,扶苏乐了,狐狸尾巴算是踩住了。

    木木问:“公子,咱把他点了?”

    扶苏摇摇头,说:“不,这件事,咱们不做,有人会做得更好。”

第二百一十三章 请教一个法律问题

    散了朝,蒙毅从宫里出来,他压好了节奏,知道扶苏肯定在外面等他。刚才听训的时候,扶苏盯着他看了几眼,他就知道这是有话要说。

    扶苏这个人很守规矩,私下里一般不联络大臣。蒙恬在的时候,还一起约着打打猎吃吃饭,蒙恬不在,他和蒙家就保持着友好而疏远的关系。蒙毅觉得,这样很好,对大家都好,省了好多麻烦。

    今日约见,一定是有必说不可的事情。

    前面不远处,扶苏已经停下脚步,抬头望着树上的鸟儿,仿佛那很吸引人。

    “大公子,久等了。”

    扶苏回过头,不以为意地笑笑,说:“一起走吧!”

    蒙毅点点头。

    扶苏问:“那件事,有没有让蒙恬大将军知道?”

    蒙毅一怔,那件事,是踢胡亥那件事吧?

    “公子是说踢人吧?事情发生后已经差人去告诉了,毕竟不是小事。”

    扶苏点点头,舒缓而恳切地说:“胡亥他气量比较狭窄,为人又很冲动,小丫头最近还是少在外面走动吧,免得生出事来。”

    蒙毅“嗯”了一声,扶苏兄弟的关系也就一般,他这样叮嘱一句不算做作,也不多余。

    扶苏接着感叹了一句:“其实这件事本来不至于发生的,胡亥他老闹事,自己总会找出一些不可思议的由头。扶苏想,这件事还是跟蒙大人在父皇面前的建言有关,他知道后肯定心绪难平,见着机会,也就要挑事了。只不过,不自量力,机不凑巧。”

    蒙毅点点头,说:“事后,家里人坐在一起也反省过。那天,是被皇上的话逼到那里了,好说好听的话都被前面两位说过了,到了我这儿,不得不说点有实质意义的话。现在想想,打个马虎眼也不见得过不去。”

    扶苏摇摇头说:“那都是事后反省,要不怎么会有‘后怕’‘后悔’这些情绪?往往,人们做事时都是受着本心的支配,对后果是很难考虑周全的。蒙家一族从来都是社稷为先,为了国事,任何时候都能挺身而出。依扶苏的立场,蒙大人说得一点都没有错,身为皇子,该承担的就是要承担,不能只知享受、一味推却。”

    蒙毅轻笑了一下,这话不管是不是真心,听起来让人很舒服。

    “蒙大人,扶苏想请教一个法律问题。”扶苏貌似疑惑。

    蒙毅一愣,这是要做什么,跳跃得太快了吧?“大公子请讲!”

    扶苏点了下头,不紧不慢地说:“是这样的。我朝关于官员的廉洁有很详细的规定,可是有一种情形扶苏不知道算不算犯罪。”

    “公子详细说说。”他管的就是监察,大公子这样问,这是咨询业务呢还是考核水平呢?

    扶苏说:“这个官员本身风评很好,衙门里同事没有说不好的,老资格的人还很欣赏他。可是,他家庭中的近亲属,直说了吧,是几个妹妹,都在短时间内修房的修房,置车的置车,大金坨明晃晃地跟邻里显摆着,财产来源说不清楚,这种情况算不算犯罪呢?”

    蒙毅精神一凛,这还不算可疑吗?只等着查实就可以了,干嘛还来问他?

    “公子说的这个人是……?”

    扶苏平淡地丢出两个字:“阎乐。”

    “阎乐?”蒙毅一惊,“是赵大人招赘那个?”

    扶苏点点头,砸吧着嘴说:“正是。本来谁没事儿也不会注意到他这么个小人物,但那个人在衙门做事谨慎小心,在外面却嚣张跋扈。扶苏的跟班木木入赘了一个商人之家,那姑娘是经营店面的,阎乐的妹妹买了很贵的东西保养不好就去找商家的麻烦。阎乐不知道依理平事,反而做了他妹妹无理取闹的倚仗。那木木气不过,暗中观察他妹妹的生活,才发现有很多不合情理之处。”

    “哦。”蒙毅应了一声,就不再言语,他现在明白大公子今天等他的用意了。

    扶苏看了看他的反应,转过头望着枝头上闹春的飞鸟,颇为感叹地说了一句:“春天真美,这几天如果孩子们想爬山,就约在一起到农庄去住几天吧。冒顿在那里养了一群羊,孩子们怕没有挤过羊奶吧?”

    蒙毅无可无不可地随便“嗯”了一下,含浑地应付着。

    挤羊奶,呵呵,再说吧!大公子这是要把他当棒槌使呢!但是,他蒙家是不怕、也不在意当谁的棒槌的。棒槌有棒槌的追求和原则。

    踢蛋蛋事件之前,蒙毅就知道他的话一定会惹到胡亥。他倒没想到事情的发展是那么个结局。胡亥那个小浑蛋,谁把他放在眼里,这件事中真正可恨的角色是赵高,在场的几个人都不会做那个传声筒,唯有赵高会,因为他和胡亥是利益共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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