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一个皇帝竟然能如此用情。”云镜说道。
云铮若有所思地看着云镜,点点头说道:“也是她的障眼法做的太好了,若不是我认出了师弟,也想不到她会是月氏国的皇帝。”
“父亲,父亲为何如此惆怅呢?”云镜问道。
云忠泽说道:“之前为父一直认为她们是龙翼阁的,那她们的人受了伤,我们表示表示关心,送些人参补品就是了。寻仇查怨的事情,她们自会解决。可是,如今知道了,她们可能唉”
云铮沉思了许久,却说道:“事到如今,我唯有下山了。只有这样,我就不必认出师弟,她们就还是龙翼阁的人。这样,有什么事,就牵扯不上咱们家。”
云忠泽摇摇头,说道:“可能吗?她们是谁,不是你我父子躲避就能改变的问题!她们是谁,那是她们生下来就注定了的问题!就算我们暂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解决不了问题啊!”
云铮紧锁眉心地说道:“可是父亲!就算后面有官府的人来追查这件事,至少我们不知道她们的身份,就少一些麻烦。如果我们说知道她们的身份,万一有人栽赃咱们家参与了此事,那就不好了!”
云忠泽想了许久,这才问道:“可有人看见你回来?”
“没有,因为三国全境图的原因,孩儿行事小心,回来都是以易容之面进的山庄。”云铮说道。
云忠泽捏了捏拳头,这才下了决心,说道:“你且回你师傅身边避一避吧!若无为父的家书,决计不要回来!”
云铮点点头,跪别了云忠泽,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父亲!那孩儿去给楚姑娘送一盒人参吧!其实,大哥下午去看,也就是为了尽地主之谊吧!”云镜乖巧地说道。
云忠泽看了看天色,摇摇头,说道:“今夜不宜去叨扰了,明日去吧!”
云镜刚要离开,云忠泽又叮嘱道:“从库里不要挑最好的,以免让人觉得咱们太过殷勤。也不要挑华而不实的,显得咱们敷衍。”
云镜点头应诺,也退了出去。
云忠泽深深地叹了口气,如临大敌。
云镜清晨早起,心不在焉地用过早点之后,便赶忙去了库房。他精挑细选了一支百年人参,便往康正帝她们住的地方走去。
云镜不放心,又回到房间,对着铜镜仔细端看了一番后,这才复又出门。
可惜的是,云镜还没有靠近康正帝住的房间呢,半路就杀出来了一个执羽之子。
“诶?这不是云二公子么!”执羽之子双手环抱胸前,露出了一抹玩味儿地妖艳笑意。
云镜赶忙整了整衣衫,正色道:“李公子早,昨日楚姑娘的夫侍凌公子受了重伤。家父已经遣人去山下查问原委了。但是,家父特意嘱咐在下,给凌公子送一枚百年山参来。”
执羽之子嗤鼻一笑,便依靠在拱门旁,他伸手道:“那便交给我吧!”
云镜微微蹙眉,说道:“这家父有言在先,要在下一定要亲自交于越公子的手上。”
执羽之子一脸妖艳妩媚的笑容,低领的衣衫露出了他雪白的锁骨和一片熊前春色。
执羽之子并没有让步的意思,反倒是更加挡住了云镜的去路,他道:“想必是我的那位师兄回来过了吧!”
“云二公子此番前来,真的是要找越公子的吗?”
“你想见的人,为了她心爱的男子昏倒了。”
“你不必急着否认。你身为云家的二公子,即使是嫡出,将来继承山庄的人,一定不是你。所以,你想另寻出路的吧?”
“啧不得不说你算盘打得挺好的!想来,反正是要挑一个人把自己嫁掉,自然是要嫁给最高地位的人了!只是不知,这是你自己的算盘,还是你父亲的算盘呢?”
执羽之子看着云镜青白交替的面容,露出了自得的妖孽笑靥。
“李公子在说什么,在下完全听不懂!在下先行告辞!”云镜拿着山参,一脸恼羞成怒地离开了。
执羽之子冷笑一声,便扭头走回了院子。
下午,康正帝醒来,去看过百里凌风之后便去找了宇文皓月。
宇文皓月忍不住抿着笑意,跟着康正帝往后山走。可惜的是,宇文皓月还未开口,云镜便带着仆从出现在了康正帝和宇文皓月的面前。
宇文皓月一脸冷怒,云镜虽然心底有些惧意,可还是挺直了身子,拿出那盒山参,对康正帝说道:“早间去找越公子和楚姑娘,李公子却似乎曲解了在下的好意。家父叮嘱在下一定要将百年山参,交给越公子和楚姑娘,在下不能不遵从家父的意思。家父已经遣人去查问凌公子是受何人所害了。但是,越公子毕竟有恩于家父,家父还是希望越公子收下这枚百年山参,也是收下云鼎山庄照顾不周的歉意。”
宇文皓月接过了山参盒子,点点头说道:“不碍,此事也不是发生在云鼎山庄,本座不会迁怒于云庄主的。”
云镜却又对着康正帝说道:“还望楚姑娘海涵,昨日在下鲁莽了,若是有什么话说的不对,还望楚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哪里哪里,该道歉的人是我。昨日我太过激动了,还望云公子切莫与我计较。”康正帝微微颔首地说道。
云镜无视着宇文皓月的不耐烦,继续说道:“不不,楚姑娘是担心凌公子,这才情绪失控。其实其实我是很羡慕凌公子的。”
云镜抿着嘴笑了一下之后,还是温文儒雅地说道:“在下就不多叨扰二位了。在下告辞。”
目送了云镜远去之后,康正帝微微蹙了蹙眉,撇了撇嘴。
宇文皓月终于忍不住了,他转身捏着康正帝的下颌,说道:“就应该把你一辈子关起来!走到哪里都是到处勾搭人!”
康正帝也没好气地挥开了宇文皓月的手,说道:“你最好放尊重点!”
康正帝冷眼看着宇文皓月,说道:“你我现在的立场,可轮不到你对我颐指气使。”
宇文皓月胸口起伏地看着康正帝,隐忍了半天,难以置信地说道:“你查到是谁伤害百凌公子了?”
康正帝沉默不语地看着宇文皓月。
宇文皓月的眼睑紧紧地收缩着,微微偏过头,说道:“你昨天晚上一直都陪在他身边,今天早上差点昏倒,是我把你抱到榻上的。然后你再无踏出房门半步,直到刚才来找我。”
康正帝一脸的不以为意,说道:“有的事情,是要靠脑子的。这世界有一种东西叫逻辑思维能力。给你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我怕我说的复杂,你听不懂。”
“同样是一个巴掌,我打你,和打执羽,或者打刚才那个小伙子,效果是不一样的。因为你们性格不同,成长背景不同,对同一件事的第一反应和首先想到的解决方法,是不一样的。”
“性格是可以左右命运的,有的人受到伤害,第一反应是还击,有的人是忍住,然后伺机报复。还有一种极少数的人,立刻还击还能想好利弊权衡。一千个人,可以因为同一件事,有一千种反应。呐,这就是人有趣的地方。”康正帝看似闲聊地对宇文皓月说道。
宇文皓月还是不解,问道:“你是想说,你完全是靠臆想推测?然后就认定他的受伤是楼兰国的子民恶意为之?”
康正帝耸了耸肩,说道:“这样子,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宇文皓月噙着笑容,说道:“好。赌注各自定。但是,你若是输了,不要输不起。”
康正帝翻着眼睛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前提必须是能接受的范围之内,你要是赌注涉及到皇权,这个赌嘛,就不打也罢。”
“不会的。”宇文皓月忍不住向前亲近着康正帝。
康正帝往后退了一步,说道:“你的死士回来,必然会说,这伙人来自楼兰,但是背后主使是梦瑶余党。”
“等等!这不是我们刚才说的。”宇文皓月抓着康正帝的手腕。
康正帝挑眉,看着宇文皓月的眼眸,说道:“那就是你不赌了?”
“因为我猜的也是这样,还要怎么和你赌?”宇文皓月说道。
康正帝低垂眼帘,掰开了宇文皓月的手,说道:“看样子,你真的不知道。”
宇文皓月收紧了眼睑,再度抓紧了康正帝的胳膊,说道:“你说这一大堆!就是为了试探我是否在背后参与了此事?”
康正帝忽然抬起眸子,正视宇文皓月的眼眸,问道:“你参与了吗?”
宇文皓月低头狠狠地咬了康正帝的嘴唇,在他忘情地想要进一步深入的时候,康正帝推开了他,清冷地看着他,问道:“你参与了吗?”
宇文皓月耻笑道:“我宇文皓月,才不会用这样的手段争夺自己喜欢的女人!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
第三百七十章 似懂非懂恍与悟
康正帝抬了抬眉,说道:“不是你也是你哥哥。”
康正帝抬起,举起两根指,背过身冷淡地说道:“你等我说完。”
“楼兰境地实行的刀剑制度,和我大月氏基本是一样的。超过一定规格,一定重量的枪、刀、剑、戟,都是会记录是谁买,什么时候买走的。从别国出入的时候,带的兵器,也一下子就可以查到记录。但是由于楼兰邀请了月氏国的皇帝,前来观摩武林大会,所以从开春还未过年的时候起,楼兰国就禁止,外来人口带大型兵器,进入楼兰了。”
康正帝转过来,继续说道:“以凌的武功,一般的小角色根本无法近身。这就又排除了一部分人。那么就是说,把凌伤至这种程度,必须具备以下条件:功夫不错的,一大拨人,每个人都有趁的兵器……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宇皓月脸色有些难看。
康正帝不怒自威地说道:“如今,朕已经知道这些了,然后,尔等打算如何做?杀朕——灭口吗?”
宇皓月紧了紧拳头,说道:“这根本不可能!你不要急着下定论!即使事情是你说的那样,皇兄他也不可能参与其!至多就是有人买通了,或者威胁了地方官员!”
康正帝眯了眯眼眸,忽然笑着说道:“那好吧!暂且信你吧!”
康正帝从宇皓月迅速就反应的程度来看,明白了另一个隐藏的内容。
为什么宇皓月如此快就反应过来?那就是他和宇青玉,达成了另一个协定!不管这个协定是什么,肯定与现在发生的这件事,是有所冲突的。
否则,以宇皓月和宇青玉的关系,宇皓月是根本不可能立刻帮对方辩驳的!
问题是,这个协定是什么呢?
康正帝直觉,这个协定怕是与她有关。可是,宇青玉理应不能同意宇皓月什么太儿女情长的协定啊!毕竟他是一国之主!
宇皓月拉住康正帝,说道:“问完了就要走了吗?”
康正帝一脸显而易见的神色,问道:“那不然呢?”
宇皓月拥着康正帝,说道:“你不知道,你真的让我很辛苦。我必须时刻忍住,想抱你,想拥着你,想亲你刎你的冲动。很辛苦,真的很辛苦。”
康正帝只是站着,没有任何的回应。
宇皓月满心的以为她定然是有些动容的,便转过头,亲刎着她的脖颈。
康正帝却躲开了。
春末的微风带着凄美的凉爽,从两人之间流速穿过。撩动了星眸上的睫毛,吹涩了渴求的英眸。
康正帝推开了满脸受伤的宇皓月,转身离开。
宇皓月看着康正帝的背影,说道:“我以前是不会爱!可是你不知道我那样做也是爱你的一种方式吗!就算我用错了方法!你就不能再给我一次会吗?为什么你这么狠心!”
康正帝与执羽之子打照面的时候,露出了一个彼岸花般绝美妖艳的鬼魅笑容。
执羽之子一愣,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他不敢冲上去找康正帝的茬。至少,现在不太适合。
康正帝回到百里凌风的房间,看见他毫无生气的样子。问道:“越,他……”
唐越知道康正帝问不出口,可是他却不能不告诉她实话:“所有的箭上都煨了毒。他现在连毒都没有完全排出体外。我没有办法给你确切的da an,他会不会有事,我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康正帝心底“咯噔”一声。
她最后对百里凌风说的话,是什么来着?她想不起来。她只记得那天,在这个房间,她对他说,要放他自由。
他们怎么敢!
很好!
康正帝再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而是露出了,让人害怕的神色。
康正帝坐在府内的小凉亭,心气恼,她恨不得现在就刃了执羽之子。但是,她不能。她要让他尝试到什么叫刻骨铭心的痛,痛彻心扉的愤怒。
康正帝原本对执羽之子要比对任何人,都多一分宽容。具体因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像吧。同样很惨,同样很喜欢反抗,站着被打,也不愿跪着被羞辱的性格。所以,她对他比对任何人,都多一分体谅。
可是,宽容不是为了让他认为她好欺负的!
就在康正帝看着渐晚的日暮,准备离开的时候,拐角处传来了低沉的人声。康正帝也不知道为什么,下一秒,她自己竟然跳上了凉亭的顶棚躲了起来。
“镜儿,母亲是为你好,你若是想入朝为官,那就应当与那梅姑娘亲近些。她们家出身降将,况且是由女子站在朝堂。早晚陛下是会需要扶持她们的夫婿、或者女婿代替这些女子的。而你,原本就是我大楼兰男儿,届时,定然是陛下的首选。”云镜的母亲蒋玲说道。
“母亲,我知道。但是,这些都说不定的。况且,陛下如今效仿月氏国,整合军队,非常不顺利。毕竟月氏国证和军队,多半都是女子,而梦瑶降将旧部也都是同样的编制和化基础。陛下这次整合咱们大楼兰的军队,朝廷上下皆是怨声载道。若是万一将来……”
云镜又压低了声音对蒋玲说道:“孩儿看梅姑娘对楚姑娘带来的林公子也颇有好感,万一她们想着法子再降去了月氏国。到那时候,母亲叫孩儿怎么自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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