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正帝边走边回头,说道:“你快点休息啊!难受的话就让若福来叫朕!朕就在你对面儿!哪也不去!”
第二百三十五章 惹人妒酸中带苦
若福看着康正帝人都走出寝屋门口了,脖子似乎恨不得还钻回来再说几句的样子,实在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
南宫紫晨抿着幸福的笑意,微嗔地瞪了若福一眼,说道:“没有样子!”
“奴才这是替主子高兴呐!”若福扶着南宫紫晨走向妆奁台,继续说道:“主子您可瞧见陛下的样子了吗?奴才从未见过,陛下还能高兴成这样!”
南宫紫晨嘴角抑制不住地翘着,他说道:“陛下……许是……为双生子高兴吧!”
“哪能啊!奴才倒是觉得,陛下是因为主子有孕的事高兴!纵使别的君侍能怀个双生儿,陛下也不见得会这般高兴的!”若福一面给南宫紫晨拆着发髻,一面说道。
“不过,别的君侍,哪能有主子您这样的福气!双生儿这样天大的喜事,历朝历代都奉为祥瑞之兆!依奴才之间呐!只有主子才能有这样好的福气呢!”若福说道。
“行啦!平日里你也不多话,今日跟抹了蜜似的!也不省的是偷食了什么!”南宫紫晨笑着说道。
“对了,虽然我升为顺华,但也不能让别人觉得我会恃宠而骄。而且,册封典没有到,谁也不许这么叫。明儿个你提点一下底下的人,不论做什么,不论在哪,都要和从前一样谨小慎微!谁要是得意忘形,可不能怪我不能容他!”南宫紫晨为为正色地说道。
“奴才知道啦!主子您放心吧!”若福点头应道。
莞尔,若福又说:“主子,倒是有一点。”
南宫紫晨在若福的扶持下走向拔步榻,不解地看向若福。若福这才说道:“主子您以后可是要改口了!一宫主位,可是要自称‘本宫’的呢!”
南宫紫晨抿着笑,说道:“知道了!这不还没有正式册封吗!”
“怕是要跟那个萧宝林……哦不,萧傛华一起行册封礼了吧!”若福撅了撅嘴,说道:“不过,那样就快了!明儿个,奴才先去把玺授找出来备下去!”
南宫紫晨点点头,说道:“你也快去歇着吧!夜里你不当值,还陪我熬到这么晚。明儿个一定要把我叫醒!陛下虽说不必叫我去请安,可父亲刚受了封诰,母亲回来怕是也会有军功在身。越是这样的时候,我越是不能怠慢了。明儿个早晨,你一定要按时把我叫醒来!”
若福免不得有些心疼自家的主子,可南宫紫晨说的确实颇有道理。若福只好说道:“知道了,主子快些歇息吧!”
承晖堂外,南宫虹夕与康正帝比肩同行。明明刚才一直都很高兴,可现在,他心底却说不清楚的不舒服。
“怎么了,虹夕?”康正帝还是一脸笑意无法退却。虽然她心底是很认真的问的,可脸上的笑却显得她并未用心,而只是随口一说。
南宫虹夕扭头看了一眼康正帝,又转过头去,没有说话。
康正帝噙着笑愣住了,她又快走了几步,拉着南宫虹夕的衣袖,问道:“你不高兴了吗?虹夕。”
南宫虹夕止住了步伐,他忍了忍,还是选择继续向前走。
康正帝再度愣在了原地,她脸上的笑意被夜里的微风轻轻拂散了些。
南宫虹夕心底又害怕,他怕康正帝就此直接走了,去了别处。于是,他的步子也放慢了。
康正帝眨了眨眼,赶忙又追上南宫虹夕。她伸手将自己的小手塞到南宫虹夕的手掌中,握住。
南宫虹夕凤眸微微睥睨,他用余光仔细端摩着康正帝的表情。
二人的气氛稍作了些缓和,便这样一路无话的走到了临着承晖堂的宫院——衍庆堂。
灯火通透地跳跃着,康正帝和南宫虹夕的影子也在灯火下显得格外清晰。外面的小虫,还有零星的几只发出些许动静。夜显得沉,却不太寂静。
“我能不能跟着哥哥一起住去翊坤宫?”
许久,南宫虹夕才开口问道。
康正帝一脸思量的嘟着嘴。
“怎么!难道你还怕我也要害哥哥不成?”南宫虹夕凤眸微微有了怒意。
康正帝眉宇间微微有了不耐,她说道:“你这一天天的,哪来那么多莫名其妙的火气?”
南宫虹夕微微一凛,他想起了他的哥哥南宫紫晨,前不久才说他:自从涵姐儿夭折了之后,他的脾气就更大了。总是特别容易就发火。
然而,她,竟没有发现。
南宫虹夕想着,便忽然一脸哀伤。这倒引得康正帝忽然有些自责,她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语气太重了。
康正帝鼻息加重得叹了口气,说道:“你不要多想,朕是另有打算。”
进了寝屋,康正帝这才说道:“过阵子,就要张榜选秀了。虽然朕会尽量把人数控制在最少,可是,多少也是要进些新人得。”
“与翊坤宫并排的大明宫,已经是唐越做了一宫主位。朕就想着,把翊坤宫后面的华清宫打扫出来,让你去做一宫主位。可是,你们母家,此番必得封赏。而你哥哥如今有孕在身,已经赏了。所以,你这边,得等等。”康正帝一边说,一边帮南宫虹夕拆着他得半阙倾云髻。
南宫虹夕听康正帝这样说,这才眉宇松动了。可他又撅起了嘴,说道:“陛下永远都先紧着别人。”
康正帝倒是不悦了,她说道:“你哥哥是别人吗?你怎么这么贪心不足!”
南宫虹夕明明只想撒娇的抱怨一下,这下倒真的不高兴了。
他说道:“我说的别人又不是哥哥!我说的别人!是别的人!”
康正帝星眼微眯,双手从南宫虹夕的肩膀上撤下来,问道:“你说的别人是谁?你说吧!”
南宫虹夕凤眸含怒,眼睑紧了紧,说道:“好!我说!”
“当初,是谁背叛你的!若不是那人,哥哥还是你的正……”南宫虹夕看着康正帝的眼睛狠狠地眯住了,这才又赶忙说道:“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至少我觉得以前比现在幸福!”
“他护了你一下,你就原谅他了!又是给他一个孩子,又是给他晋封!怕是陛下打算的一宫主位里,也有他的一份吧!”
“你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考虑过涵姐儿的感受吗!?”
“你说我怎么莫名哪来的火气?自从涵姐儿没了!我就是控制不住!我控制不住!很多事情,我就是容易发火!你说你原谅我了!可你谁那里去的次数都不少,唯独我这里,你很少来!”
“你根本都不像以前一样喜欢我了!或者你一开始,根本就没喜欢过我!你一直喜欢的,都是哥哥罢了!你接近我,也无非是为了靠近哥哥罢了!那我呢?我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
康正帝看着南宫虹夕,她胸口起伏了半天,许久才道:“朕,不跟你吵。你,早点歇息吧。”
南宫虹夕忽然从背后抱住了康正帝,他紧紧的搂着她,低头在她背后说道:“你别走……陛下……你别走——你要我怎么做?你究竟想要我怎么做?”
康正帝双手覆在南宫虹夕的手背上,拍了拍,轻声说道:“我只是不想与你吵架。”
“陛下,我错了……你别再不理我了。你晾着我,我会难受。他们都知道了,唯独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过……陛下,你别再冷落夕儿了……你以前,不是说最疼夕儿,最宠夕儿的么?”
“陛下,你别走——”南宫虹夕一遍一遍地低喃道。
“我不走,我不走。”康正帝拉开南宫虹夕环在自己腰间的双臂。
她仰着小脸,看着眼眶发红的南宫虹夕,伸手摩挲着他的面颊,说道:“走,你也给朕再生一对双胞胎。”
南宫虹夕将康正帝打横抱起,向拔步榻走去。
南宫虹夕把他所有的情绪,都宣泄在了康正帝身上。他的害怕,他的恐慌,他的纠结,他的痴缠,他的怨怼,他的醋意,他的伤心,他的无助,他的一切的一切……
康正帝像可怜的小兔子一样呜呜嘤嘤地,她被南宫虹夕所有的情绪覆灭着。她被南宫虹夕翻涌的感情拍在岸边,如同无助的鱼儿,只能尽全力的呼吸。
“以前……你最疼我了!”南宫虹夕一面耕耘不辍,一面说道:“而今,你连唐修仪都心疼,却独独看不见我!”
唐越?心疼唐越?康正帝说不出话,却在想这句话打哪儿来。难道是因为刚才,不叫人去请唐越的缘故么……
“看着我,看着我!我要你只看着我!”南宫虹夕说罢,便狠狠地噬咬着康正帝的唇。
康正帝蹙着眉,只能从鼻腔里发出嘤嘤的声音。
南宫虹夕发狠地整治着她,他的目的似乎不像是为了要个孩子。他一面哭的伤心,一面发狠的畅快。
康正帝气息恹恹地趴在南宫虹夕身上,南宫虹夕亲了亲她的眼皮,说道:“有时候我真恨你。我恨得……总之很恨……”
“嗯——”康正帝有气无力地说道:“每对相爱的人,每个月总有那么三十几天,想一巴掌呼死对方。”
第二百三十六章 宫闱内祸起萧墙
南宫虹夕看着康正帝的脸,喃喃地道:“真的是你……总是这么没正型。”
康正帝死皮赖脸地说道:“你不就是喜欢我这么没正型么?”
“可我只喜欢,你对我一个人没正型。”南宫虹夕说道。
康正帝张口咬了南宫虹夕,说道:“我也不是对所有人都没正型啊!”
“可你不只是对我……”南宫虹夕依旧抓着这个不放。
“好好好,我是混蛋……”康正帝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那我也喜欢你……我是不是很贱?”南宫虹夕说着,很委屈的从凤眸眼角滑落了眼泪。
“你把我折腾的动都动不了,我还是很心疼你,那我是不是很贱?”康正帝拧了一把南宫虹夕的侧腰。
南宫虹夕将康正帝抱着翻过身,低头看着她,说道:“你心疼我,为何会记恨我那么久?连……那事,都是我最后一个知道?”
康正帝倦乏的看着南宫虹夕,她很想问他:别人都是自己看出来的,她也没满世界去告诉他们,为何南宫虹夕却一直感觉不出来?
康正帝静静地均匀了呼吸,过了许久,她这才说道:“能不能不聊过去的事情?”
南宫虹夕眼底颇为受伤,他狠狠地咬住康正帝的唇,不顾她的抗拒,再度粗暴的侵略起来。而这次,他浑身散发的情绪,是悲伤和绝望。
“虹夕……虹夕!别——唔唔唔……”康正帝刚能说句话,却又被南宫虹夕堵住了嘴。
“你以前……叫我夕儿的……”南宫虹夕喘着粗气,附在康正帝的耳畔如泣如诉。
康正帝狠狠地咬了南宫虹夕的肩膀,这才嘤呃道:“啊——夕儿——轻些……”
云歇雨休后,康正帝在南宫虹夕的怀里沉沉地昏睡了过去。南宫虹夕满面愁容,他很想和康正帝说会儿话。
他想要的,并不是每次相处这一时半刻的欢愉。确切地说,他想要的,并不止是欢愉。他想要的是两个人交心的聊天沟通。他想要,她心里有他。
南宫虹夕一夜难眠,直到天色从沉暮变的泛起了沽蓝,他才支不住心事,睡了过去。
而在他刚睡着没多久。康正帝却醒来了。
康正帝看着这张与南宫紫晨一模一样的脸,心底不由地泛起了蜜意。她搂着南宫虹夕,亲了亲他的面颊。
康正帝看着他的侧脸,鼻梁俊挺,微薄的嘴唇轻轻的张着,细长的凤眸连着卷帘一样细密颀长的睫毛,微不可察地轻轻颤动着。
康正帝很想知道南宫虹夕在做什么梦,在他梦里的她,会不会现实的她,懂得如何让他重拾开心的笑容。
康正帝将南宫虹夕搂着自己的手轻轻的拿开,再度亲了亲南宫虹夕的面颊。蹑手蹑脚的抱着衣服出了门。
候在门口的宋惜玉吓了一跳!这堂堂的皇帝,像是偷了人似的,抱着衣物,连袜套也没有穿,就跟个小贼一样钻了出来。
康正帝对着门口惊醒的留夜宫人们,比着嘘声,在宋惜玉的服侍下,穿上了衣物。
“去……”康正帝正想说什么,又扭头看向衍庆堂门口的宫侍,说道:“早上不必把你主子过早地叫醒,一会儿你让小厨房给备一份乳鸽汤。汤里加个荷包蛋,蛋心不要煮的熟透了,淌着汁子的,他最喜欢。”
康正帝交代完,便走了。而她,是来到了对面的承晖堂。承晖堂守夜的宫人们睡眼惺忪地,看见了康正帝,这才都警醒了起来。
“嘘——都不必多礼,朕只是过来瞧瞧。”康正帝悄声地说道。
所有的宫人都低下了头,噤声而立。康正帝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南宫紫晨的榻旁,静静地看着南宫紫晨的睡颜。
梁斐芝一觉醒来,赶着点儿,跑到衍庆堂去请康正帝上朝。这才发现,康正帝早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去了承晖堂了。
梁斐芝微微蹙了蹙眉心,莞尔,又似什么也没想似的,进了承晖堂的宫院。
“朕看晨顺华睡得不安稳,你一会儿让喜太医,早早就来请个平安脉。吩咐司膳司和司药司所送来的东西,全部都必须让喜太医看过,确保无误,再让晨顺华用。”
康正帝说完,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承晖堂。
康正帝下了朝,宋惜玉赶忙跑到梁斐芝耳旁嘀咕了些话。梁斐芝震惊之余,又露出点儿费解和幸灾乐祸。
“陛下……”梁斐芝有些迟疑地,走到了康正帝身旁。
“什么事?”康正帝看着梁斐芝,眯了眯眼,说道:“吞吞吐吐的,到底什么事!”
“回禀陛下,这……发生了一桩怪事。”梁斐芝一脸惶恐地说道。
“什么怪事?”康正帝屏眉冷凝地看着梁斐芝。
梁斐芝附耳禀告:“早上凤太后抱恙,叫太医院的年轻太医看过了,结果又去请了濮太医。濮太医诊断完,不敢据实相告,先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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