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做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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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皇帝- 第2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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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刘荣,则像是失掉魂魄一样。

    他还不算太笨,自然听得出,自己老爹话里话外,对他的不满。

    这时候,刘荣真是在心里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耳光子!

    提谁不好,为什么偏偏提幽王?

    同时,他心中对刘彻的恨意,更加深重起来!

    在刘荣看来,一切都是刘彻的错!

    他明明知道,父皇的意思,为何不跟我这个兄长汇报提醒?

    真是可恶!

    一定是刘彻害怕寡人在父皇面前得宠,故意坐视寡人犯下如此大错!

    定是如此!

    天子刘启没有这么多精力和时间关注儿子们的表情,他感觉有些累了,最近这些天,他几乎是在人参汤的提振下,才有精神和力气来处理国政。

    这会人参的功效差不多过去了,他只感觉,脑子有些晕眩,想要休息一下。

    于是,他站起身来,道:“诸王都回去好好的跟各自的母妃聚聚,拉拉家常,人行千里母担忧,尔等虽然都贵为一国之君,但,要记得,常常回长安,来看看你们的母妃!”

    “太子,随朕来一趟!”刘启挥挥手道:“其他人,散了吧!”

    “诺!”

    “恭送父皇!”兄弟们纷纷跪下来。

    刘彻则连忙上前,跟在皇帝老爹身后,朝着内殿而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一节 谁家马蜂?

    “给太子赐座!”天子淡淡的吩咐一声后,就自顾自的坐到了御榻上,闭目养神。

    郎中令周仁,领着一帮子御医立刻上前,为天子诊脉。

    更有宦官立刻端来一碗刚刚出锅,热气腾腾的鸡汤上前进献。

    刘彻哪里会傻到连这样的机会都不把握住,他立刻上前,从那宦官手里接过鸡汤,自己亲自端上去,跪下来,不动声色的先尝了一口。

    味道还挺不错,尤其是鸡汤里浓郁的参香,只是稍微闻闻,都让人精神为之一震!

    唯一的遗憾是,这鸡汤微微有些烫人。

    于是,刘彻用汤勺舀起一勺汤,先微微吹口气,稍微等待了大概一两秒,才站起身来,拿着汤勺,小心翼翼的喂到自家老爹嘴里。

    喂了两三口后,刘彻才轻声问道:“父皇,这汤,可还合胃口?”

    天子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原来,是刘彻在给自己喂汤,顿时,心中就有着一股暖意。

    亲尝汤药,这可是孝道的典范啊!

    俗话说的好,久病床前无孝子,即使是他,当年先帝病重,背生恶蛆,他却连为父吸脓的行为,都做的相当勉强,为此,被先帝好生训斥了一顿。

    至于亲尝汤药这样的事情,以他的性子,却是勉强才虚应了几回故事。

    而他的儿子刘彻,似乎却真的跟民间传说的那样,继承了先帝的遗德。无论是做事,还是说话,就连这孝道……

    最近月余时间。刘彻每次入宫觐见,几乎都会如现在这般,亲自为父尝汤药,小心翼翼的尝过之后,再亲自奉上……

    如此行为,几乎与当年先帝服侍太皇太后一般!

    为人父母,谁不希望。自己膝下有一个孝子?

    只是,作为皇帝,刘启只能将心中的欢喜和欣慰放在心里。不能表露出来。

    老刘家的皇帝,对于自己的储君,从来都是以最高标准来要求和考核的。

    是以,刘启只是微微一笑。道:“太子有心了。朕这身体啊,估计得春天才能有所好转,太医官们都说,朕这病是冬病,孤阴不长,孤阳不生,阴阳失调所致,所以。这监国之事,太子暂且继续担着吧!等到秋天。朕自甘泉回宫以后,再做定夺!”

    其实,实际情况,比他所说的要严重得多了。

    根据太医官以及名医淳于意等人的诊断。

    他的身体,毛病多得是!

    淳于意甚至直接明言,今后必须戒色戒酒,还得好生静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戒酒好说,戒色和静养,跟要了他的命,几乎没有区别!

    哪个皇帝,能离得开权柄与美色?

    三皇五帝,三代君王,谁能免俗?

    但为了以后自己的健康考虑,淳于意的意见,他也不能全都不听。

    是以,刘启在经过了这差不多一个月的观察后决定,将部分的事务,主要是些杂事,琐事以及不太重要的会议,都交给太子刘彻去主持。

    反正,这三公九卿,南北两军,天下郡守,大部分,都是他的人,也只听他的命令。

    而且,汉家天子,从来不惧子嗣的挑战。

    在以孝治天下的汉家,哪怕皇帝,已经奄奄一息,太子就算再怎么厉害,也夺不走皇帝半分威权。

    所以,他就根本没考虑过,万一权力被太子掌握了,他这个天子,最终变成个木偶怎么办?

    这样的情况,不可能出现在刘氏天下!

    当然了,身为皇帝,无论如何,哪怕是死,他都是不会放弃权柄的。

    是以,他也只打算将一些琐事以及行政上的事情交给刘彻处置,其他事情,还是得他这个天子来拍板。

    刘彻闻言,心中却是大喜!

    虽然他也知道,他可能只会得到些无关痛痒的小权。

    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权力再小,那也是权力!

    更何况,国无小事。

    一个细节上的政策调整和一条看上去好像微不足道的行政命令,足以在局部甚至天下范围内,引发一场革命!

    而这,正是他想要的!

    步步为营,慢慢接掌权力,培植羽翼,小心翼翼的绕过雷区,在他人不曾注意的地方,悄悄打造属于自己的团队,最终在将来即位后,轻而易举的,使天下变色。

    然后,就可以安心的打造,那个他梦想中的天朝上国,中央帝国!

    只是这样想想,刘彻都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在兴奋的尖叫,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天下,告诉世人——孤的大枪,已经饥渴难耐了!

    ………………………………………………

    回到太子宫之中,刚进门,还没来的及坐下来。

    张汤就带着一个年轻的舍人前来报到。

    对那个舍人,刘彻还有些印象,可不就是前不久,他在馆陶的压力下,派出去虚应故事,公款旅游和考察关东地方郡国基层农民生活状况的那个小官吗?

    这人选,是张汤举荐的。

    好像是叫杨丰,关中弋阳人,老爹是做典吏的,他祖父还曾当过曹参的佐吏,可谓是官宦世家。

    只是……

    刘彻看着张汤郑重其事的带着这杨丰进来,他心中,隐约有些不详的预感:“难道,这货在地方上捅了个马蜂窝?”

    地方上的事情,猫腻和潜规则,多如牛毛。

    刘彻自己前世就当河间王时,常常去地方上,也知道,这里面的水到底有多深!

    毫不夸张的说一句,在文景盛世的表面下,流动着种种肮脏与黑暗。

    错非是,刘家天子一直在用陵邑制度,不断的割地方豪强大族的韭菜,从根源上切断了门阀世家的生存土壤,以目前黄老派当政的政治主张和施政策略来看,汉室江山,早就是地主豪强世家门阀说了算的江山,政令不出长安,也不是不可想象的!

    历史上,元帝那个二货在儒家的怂恿下,废除了陵邑制度,不过二十年,刘氏江山就摇摇欲坠,王莽因此得到了篡汉的机会。

    不然,就以前中期那帮战斗力只有五的地主豪强渣渣,怎么可能扶得起王莽篡汉?

    只是,这个杨丰,究竟捅了谁家的马蜂窝?

    带着这样的想法,刘彻挥挥手,让人赐座,然后,就静等杨丰的汇报。(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节 太子之怒!(1)

    刘彻微微横趟着,听着杨丰的汇报。

    在杨丰的描述中,一副汉初郡国底层农民的生活画卷,缓缓在刘彻眼前展开。

    杨丰此次奉命出行,从函谷关出关,一路向东,跨越了数个郡国,行程数百里,按照刘彻的吩咐他真正的深入了基层,深入到了最偏远最穷苦的农村中去,向刘彻带回了许多重要的第一手资料。

    并且此人还特别的细心,一路所见所闻,都被其一笔一笔记录了下来。

    单单是这些文档,就足足写满了整整一箱子的白纸,差不多十几万字。

    刘彻站起身来,接过杨丰呈递上来的那些记录着这个时代,最底层劳苦大众生活生产情况以及社会结构形态的纸张。

    这些纸张上,还沾着斑斑血迹。

    褐色的血液,刺痛了刘彻的眼眸。

    杨丰却已经是泣不成声,他匍匐在地上,报告道:“臣奉家上谕令东行,行至河南郡时,夜宿新成县东乡七里亭一户农家,臣等谨奉家上谕令,过府县不入,假作商贾,夜宿该户农家时,忽遇县中催要算赋,其吏如狼似虎,入乡横行无忌,强令农家纳赋,旦有不从,拳脚相加,更有甚者,直接锁拿,臣等看不过眼,说了两句闲话,竟被恶吏以盗匪之名污之……甚至臣等亮明身份,反而招致杀身之祸……”

    说着,杨丰就哭的更厉害了,他抽泣着道:“离京之时。家上遣派三位壮士,保护臣,结果……俱死于恶吏之手……臣脱身之后。前往河南郡郡守衙门告状,结果,竟被乱棍打出……”

    刘彻听着,也是眉头紧锁。

    河南郡!

    真是好大的狗胆!

    “河南郡郡守是谁?”刘彻轻声问道。

    旁边的张汤低头禀报道:“回禀家上,河南郡郡守姓窦名全,太后子侄,大将军堂兄……”

    刘彻的眼角抽搐了两下。

    看来。这马蜂窝,捅得可真不小!

    “卿且先起来!”刘彻扶起杨丰,好生安慰了两句。

    历朝历代。最难处置的人,莫过于皇亲国戚了!

    先帝逼死了薄昭,至今为人诟病。

    是以,从那以后。刘氏对于太后的家人。都是能不动,尽量不动,最严重的处罚,也顶多是罚俸,再未有过什么刑罚。

    当然,这也与薄窦两代后族外戚谨小慎微,不兴风作浪有关。

    只是,林子大了什么都鸟都可能有!

    更何况是皇亲国戚?

    窦家出几个败类人渣。也不是想象不到的事情。

    但,刘彻现在关注的重点。不是这个,他也还没胆小到,听到窦家的名字,就浑身发抖,不敢动手的地步!

    杀了他的人,打了他的臣子,这事情,想要就这么算了,哪里可能?

    只是,看着纸张上记录的文字,听完杨丰的描述,刘彻敏锐的嗅觉,让他闻到了味道。

    一股熟悉的味道!

    刘彻看着哭哭啼啼的杨丰,问道:“卿说,河南郡在正月派吏员下乡催要算赋?”

    刘彻回头看着张汤问道:“算赋难道不是十月征缴的吗?河南郡的官员怎么回事?”

    张汤恭身匍匐在地,不敢回答。

    张汤的沉默,让刘彻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笑的有些发颤,让人看了,仿佛就如同站在火山口上一般。无比的恐惧和害怕!

    这才是关键!

    这才是为什么河南郡的地方官吏居然敢杀人的原因!

    刘彻停下笑声,看着张汤,问道:“卿知道是什么情况对吧?”

    他又看向杨丰,问道:“卿不知道那是什么情况,所以站出来了阻挠官吏,对吧?”

    杨丰却是叩首,道:“臣愚钝!”

    “嘿嘿!”刘彻干笑几声。

    他拿着杨丰记录着他一路上见闻的白纸,狠狠的将之紧紧抓在手上。

    到底为什么,他已经心知肚明了!

    一切的缘由,刘彻此刻心中如同镜子一般清澈。

    这样的事情,历朝历代,包括后世的天朝,都曾经发生过。

    刘彻的记忆深处,甚至依然清晰无比的记得,他在天朝童年时的所见所闻。

    呜鸣不已的警笛,如狼似虎的干部们,还有鬼子进村时一样,全村都动员起来的抗税的乡亲们。

    摊派、摊派,层层摊派!

    统筹款,提留款、农业税,新时代的三座大山,将那时候的农民压得喘不过气来。

    直到新千年,天朝中央废除了一切农业税收后,这样的情况才不再发生。

    刘彻的眼睛在白纸上还沾着血迹的文字上掠过,两千年后,尚且都是那样,何况如今?

    刘彻在天朝上学时,曾听说过一个民国时期的笑话,说是某地的官员,把税都收到了几十年后了!

    而在这西元前的汉室,这不是笑话,是某些地区,实实在在发生的事实!

    只是,官僚们向来欺上瞒下,胥吏横行无忌,百姓愚昧,没有文化,只能逆来顺受。

    这个杨丰,是个愣头青,刚入官场不久,加之生在关中,耳闻目濡的,都是关中的官员做事方法。

    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的黑暗。

    年轻人嘛,正义感总是很强的!

    但张汤呢?

    嘿嘿,堂堂廷尉的刑曹令吏,之前又是久在基层。

    这些猫腻,他肯定清楚。

    他为什么不说,不禀报?

    现在却又带着杨丰来觐见,来给杨丰出头?

    这里边的东西,很值得玩味丫!

    但刘彻懒得去考虑张汤的心理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后,刘彻知道,他必须立刻马上迅速做出反应!

    不然,这刘家的脸,就丢光了。

    “去请廷尉、御史大夫、中郎将,立即来见孤!”刘彻淡淡的吩咐着,同时,对王道吩咐:“去,拿孤的印信,去章武候候府,拜见章武候,就说,孤今夜将会过府拜会,同时,让人通知馆陶长公主府,出了章武候府,孤就去馆陶长公主府邸!”

    要杀窦家的人,必须跟章武候以及窦太后报备。

    章武候窦广国这一关,刘彻好过,窦广国不是那种会护犊子到蛮不讲理的人,跟他讲道理,是能讲清楚的。

    当年,这位君侯,可是连到手的丞相大位,都自己放弃了!

    但窦太后,却不是一个会讲道理的人!

    想要说服窦太后,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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