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八章 文相慢走
他的女儿要是能学了沈蔚蓝的手艺,那不止是一辈子吃喝不愁的问题,那简直就是发达了!
“方二叔,快起来!”沈蔚蓝赶忙把他扶了起来。“快别这么多礼,我也是为了自己以后能省些事!你那小女儿素来是个乖巧懂事的,不然的话,我也不会起这心思。你回去问问她的意思,若是她愿意跟我走,三天后来这里找我。”
方信然重重地点头,“我不用问也知道,那丫头肯定会高兴坏了,她之前看过大小姐绣的小桌屏,羡慕得什么似的,总是念叨着要是能有大小姐这样的手艺就好了。”
沈蔚蓝笑了笑,“好了,我也没什么事了,就是想跟你说这个事,你回头把你家小女儿送过来便行。还有就是林大叔,我希望你能在庄子上找个妥当的人,把庄子交给别人来管,你跟我去都城。方大叔在都城那边,又要管糕饼铺子,又要管绣庄,实在是有些忙。我想在都城附近也买些地,不能没人管,我信得过林大叔,只是不知道林大叔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都城?”
林宏远闻言,不禁激动万分,“大小姐抬举我,我哪里还能不愿意呢?我……我马上就回去收拾行李!”
“林大叔不用着急!”沈蔚蓝摆了摆手道。“我这次回都城会骑马过去,你们一家子坐马车的话,刚好会赶上风雪,不如等来年开春以后,走水路过去,也免得太过仓促。”
林宏远搓着手道:“多谢大小姐体恤!大小姐要是需要人手的话,我那二小子今年也十三岁了,会骑马,也能干点什么了,大小姐要是不嫌弃,就先带着他,让他给大小姐跑个腿什么的,干点杂活。”
“行!”沈蔚蓝也痛快地答应了。“那你也让他三天后过来,回头我带着他们一起走!”
“哎,哎……”林宏远兴高采烈地答应了,见沈蔚蓝没有别的吩咐了,便和方信然一起告辞了。
沈蔚蓝找寻了一下,发现之前铺地的那些藏了金子的青砖都不见了,猜是沈洛带走了,看了看家中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等到方月雯和林宏远的二儿子林有德到了,便和宣宸一起上路。
方月雯不会骑马,沈蔚蓝就让娇娘和她共乘一骑。
一行人晓行夜宿,快马加鞭,往都城而来。
与此同时,都城之中,正上演着一出好戏。
原来文二夫人一行人逃离黑风寨之后,化妆改扮成普通的村妇回到辽城,一进守备府的大门,文二夫人便病倒了。
文二夫人这辈子养尊处优的,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在黑风寨里不过是脑袋里绷着那根弦,才一直硬撑着没有病倒的,这一到守备府,觉得自己安全了,心神松懈下来,一下子便生了一场重病。
此时,沈洛一行人已经离开辽城去了都城,太子也走了,便没人再关注她的存在了,她也因此捡了一条命。
文二夫人便央求文勇给文墨送信,无论如何也得把文墨有后的这件事情告诉文墨,好让文墨来定夺。
文勇没法子,只得利用往都城里递折子的机会,让信使给文墨捎了一封信。
文墨从信中得知自己有了儿子,兴奋坏了,马上就找上了沈府。
沈洛在都城有宅子,是昔日他刚刚当上密局统领的时候,皇上赐给他的,他这些年没在家住,宅子都是宣羽打发人按时修葺整理,倒也没荒废。
他带着老婆孩子从辽城而来,才住进去,一切还没有安置好呢,文墨就上门了。
沈洛顿时就笑了,看着听到消息的随幽然吓得脸都绿了,赶忙安慰了她一阵,让她带着孩子在内宅歇着,不用忧心这种事情,便独自来到了前厅。
就见文墨面沉似水,正在前厅喝茶。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文丞相,我刚从外地回来,文丞相就上门来了,可是为我接风洗尘的?”沈洛径自在主位上坐了,出言讥讽文墨。
他们两个人,是典型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沈洛能忍着没出手宰了文墨,便已经是很有自制力了,让他对文墨好言好语,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文墨黑着一张脸道:“沈洛,明人不说暗话,我今天来,是来要我儿子的,你把我儿子藏了那么多年,也该还给我了。”
沈洛不客气地说:“文相,你没睡醒吧?你找儿子找到我府里来,是不是脑袋进水了?我府里有的只有我儿子,没有你儿子!”
“沈洛,你少装傻,那随氏乃是我家中的逃妾,昔日带着我的子嗣逃走,如今她成了你的夫人,我可以网开一面,既往不咎,但是,儿子你必须还给我!”文墨是铁了心了,一定要把儿子要到手里。
沈洛忍不住笑起来,“你说我夫人是你家中的逃妾,可有证据?你先将身契拿来,咱们对比了指印再说,不然的话,你如此诬蔑我夫人的名声,我可饶不了你!”
文墨霍地站起身,“好!那我就去把那贱人的身契拿来,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他话音刚落,就见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沈洛身形攸晃,竟然猛地出现在自己眼前,随即,自己觉得脸上一痛,紧接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竟然挨了个嘴巴。
他用手捂着高肿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瞪着沈洛,“你敢打我?”
沈洛动作看似缓慢地再次扬起手来,反手又给他另一边脸颊上甩了个一记耳光,“你出言不逊,侮辱我的夫人,我打你是轻的!”
“沈洛,你不要欺人太甚!”文墨气得差点吐血,他乃一品丞相,在朝中权倾朝野,至今还无人敢动他一根手指头。
沈洛冷笑道:“你若是有脸,就去大理寺告我好了,文相慢走,我就不送了!”
说罢,他一甩袍袖,倒背着手,悠闲地回了内宅。
文墨无法,只得用袖子掩着两边红肿的脸颊,回了他的丞相府。
一进门,就开始翻箱倒柜地去找随氏的身契,但是神奇地是,随氏的身契竟然不翼而飞了。
他心中不禁惊惧万分,隐约猜测会不会是沈洛提前将身契偷走的?
随后他又想了起来,家中的奴才,都有在官府备案,便打发人去京都府查找底档,结果却得知,京都府那边也找不到底档。
他这才肯定,一定是沈洛提前动了手脚,让自己失了证据,不禁差点被气疯了。
他如今手中没有随氏的身契,京都府的底档也不翼而飞,就等于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随氏是自己的逃妾,就算是告到皇上跟前,他都没理。
偏他是个文官,沈洛是武官,强抢是行不通的,沈洛连大嘴巴子都敢抽他的,压根就不吃他这一套。
一时间,连大丞相愁的,头发都白了一多半。
……
沈蔚蓝等人连日快马加鞭,这一日傍晚时分赶到一座城池,直接住进了“如家客栈”。
店里有小二迎出来,帮众人将马牵进马厩,吴明打发了人去看着马,沈蔚蓝和宣宸肩并肩地走进了客栈里。
才一进客栈大门,沈蔚蓝刚好和一个妇人打了个对脸,短暂的愣神后,她微微扬了扬眉梢。
真是冤家路窄,原来这妇人不是旁人,竟是文二夫人贴身的嬷嬷崔大娘。
崔大娘自打被她捏断了手腕,便视她为猛虎,猛一搭眼见到她,也先是一愣,看着她阴测测的眼神,崔大娘只觉得后背直冒寒气,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后院跑。
原来是文二夫人足足病了三个多月,才勉强能起身,刚一好转,便收到了文墨的来信,问她随氏的身契放在哪里,并告诉她沈洛如今已经带了随氏母子回到都城,他一定要把儿子要回来,但是却没找到随氏的身契。
文二夫人便再也呆不住了,嚷着要回都城。
文勇没办法,只好打发了一队亲兵护送她回都城。
她本来走的是水路,因为出发的比较晚,在水上走了半个月,水面上就开始结冰了,船都无法通行,便只好改了陆路。
也是巧,她因要保养身子,便带了些燕窝上路,每天必定要吃一碗的,今天刚好把带的燕窝吃完了,才打发了崔大娘出去买,结果崔大娘一出门,便遇到了前来投宿的沈蔚蓝。
说起来崔大娘也是被沈蔚蓝给吓出病来了,片刻不敢耽误,便回去通知了文二夫人。
文二夫人气得咬牙切齿的,就要出来找沈蔚蓝算账,还是文慧心把她给劝住。
“母亲且息怒,那丫头本身就会功夫,又是个六亲不认的主儿,身边还跟着昌平郡王世子,谁不知道昌平郡王世子身边一贯都会跟着几个高手侍卫?您这样子去找她,不是自找没趣吗?若是受了羞辱,咱们如今人单势孤的,您的面子也下不来。”文慧心长了一张巧嘴,三言两语便哄得文二夫人冷静下来。
“那你说要怎么办?我是咽不下这口气的,那丫头不光不准你弟弟认祖归宗,还指使人来把咱们关起来,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的!”文二夫人愤愤不平地说。
第六百三十九章 路遇甄氏
“这个是自然,不过君子报仇,三年不晚!”文慧心冷静的声音中也透出一抹愤恨,被人关在牢里那么久,她没法子不恨。
文二夫人问:“那咱们现在就这么忍了?”
文慧心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依女儿看,这天马上就要下大雪了,咱们怕是会被阻在这里。住在一间客栈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安全,咱们不如马上启程,在下雪前搬到本县的县衙门去借宿。也免得遭了那丫头的毒手!”
文二夫人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用爱怜的眼神看着文慧心道:“我的儿,还是你想得周到,那咱们现在就动身!”
……
“她们走了?”听到栾英打听来的消息,沈蔚蓝不禁微微有些诧异,实在是有些想不到,她还等着文二夫人来同她大闹一场呢,怎么也想不到,文二夫人竟然会赶着离开了客栈,不免有些失望。
不过微微一想,她便明白了问题出在了哪里,忍不住眯着眼睛道:“文慧心果然有些机智,这肯定是她的主意,不然的话,文二夫人也不会这么急着离开这里,文二夫人可不是一个吃了亏不吭声的主儿!”
“她们去了县衙门投宿!”宣宸坏坏地笑道:“要不咱们晚上去县衙门溜达一圈?”
“马上就要下雪了,你也不怕冻着?”沈蔚蓝闻言,白了他一眼。“留着她我还有大用处,没有她,文家这个家不好分!”
宣宸闻言,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她的用意,于是便遂了她的意思,打算暂时放过文二夫人一行人。
当夜,大雪便落了下来,这一场雪下得颇大,转天一大早,众人连门都推不开了,外边的雪足有两三尺厚。
幸好客栈里的掌柜的警觉,晚上看到外边的雪大,便指挥了店里的活计悄没声地上房去扫雪,才没让房子被压塌了。
沈蔚蓝等人只得暂时被阻在客栈里。
晌午时分,雪又下了起来。
沈蔚蓝有些无聊地坐在窗边,低头绣着一件自己穿的兜儿,淡紫色的丝绸上,绣的是白色的并蒂莲。
却见宣宸手上拎了个食盒从外边进来,将食盒放到炕上后,他从食盒里端出一碗长寿面,兴高采烈地叫道:“媳妇,快来吃长寿面!”
沈蔚蓝闻言,不禁微微一怔,猛地想起今天竟然是她十五岁的生辰,心中不禁有些百感交集。
她十五岁了呢!
十五岁,是女孩子及笄的日子,过了这一天,就可以嫁人了!
她忍不住感叹,随后放下手中的绣活,跪到炕桌旁边,歪着头看着宣宸道:“你倒是记得清楚,我都忘了今天是我的生辰了!”
宣宸呲着牙乐,看着她的眼神坏坏的,“我可是数着日子等这一天呢!”
她忍不住红着脸啐了他一口,然后拿起筷子挑起那根面条。
这面条是他特地帮她做的,只有一根,要一口气吃进肚子里,不能咬断了。
她有些艰苦地往肚子里吸着面条,心中暗骂,这家伙也不说给她做短些,这么长的面条,吃下去撑得慌是一回事,更要命的是她吸地腮帮子都酸了。
好不容易才把面条吸进了肚子里,她长出了一口气,用手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道:“撑死我了!”
“呸呸呸!”宣宸把眼睛一瞪。“胡说什么呢?赶紧吐口水!这样的好日子,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沈蔚蓝抿着嘴唇笑了笑,只好意思性地啐了一口,然后道:“有怪莫怪!”
宣宸这才心满意足,然后脱了鞋子爬到炕上,跪到她身后,变魔术一般从袖子里拿出一把梳子,解掉她脑后的发辫。
她的头发只留了一年,还不够长,不过挽一个小小的髻是够了。
他用她一半的头发,在头顶挽了一个小小的蝴蝶髻,然后从袖子里摸出一根金簪子,帮她别在发顶。
“好了!”他说着,跑下炕去帮她拿了铜镜过来,照给她看。“好看不?”
他及笄的那一天,是她帮他挽发,贯簪。
如今,她及笄,又是由他来帮她挽发,贯簪。
他觉得,这就像是命运的安排,他和她是天生的一对,地配的一双,无论什么事情,都不能把他们两个分开。
她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盘发的样子,不禁抿着嘴唇笑起来,“你的手蛮巧的,跟谁学的盘头发?我怎么都不知道你还会给女孩子盘发?”
“嘿嘿……”他干笑了两声。“我拿栾英练的!”
沈蔚蓝不禁有些无语,“有你这样的主子,栾英算是倒了霉了!”
“媳妇……”他眼巴巴地看着她娇俏的小模样,声音软软地唤着她。
沈蔚蓝马上从他的表情中察觉到一抹危险,不禁戒备地眯起眼睛,“干吗?”
“你看,外边在下雪,咱们也没什么事情可以做,不如做点有益于身心健康的事情吧。”他邪笑着凑过来。
“谁说没事干?我还得做针线呢!”沈蔚蓝才懒得搭理他,这家伙是越来越过分了。
……
他们在客栈里住了三天,看外边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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