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工拽后- 第104部分

247：魂牵梦萦

　　　　她在皇宫的那些日子，谈不上喜欢，但却没有讨厌。她要什么，他都给，哪怕是为了她一句话，他甚至可以不顾君王的身份出尔反尔。

　　　　他一再纵容她，满足她这个公主……就连他出兵，她要求随军，他都同意了！

　　　　她这个做妹妹的，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明月看着风冥，她发现，原来细看下，她与他的面容，竟然是有一分相像的。

　　　　“我帮你，是为了还你的恩情。”——以及，她对玄罗的恨。

　　　　那次她坚持要杀慕容长思，报复夜西楼，却没想，被半道出现的玄罗给杀了！还有小空，他被损伤了身体之后，一直不能完全复原，这笔账，她还没有和玄罗好好算！

　　　　至于她能死而复生，她知道，是因为无欢的原因……

　　　　“明月，你是朕的皇妹，在你面前，朕只想做一个好皇兄，尽一切能力补偿你这么多年的缺失。”

　　　　“这回换我说不需要！那只是你一厢情愿，我从来不喜欢欠别人，你知道我是邪教教主红玉，那个身份，不会因为我现在变成公主而有任何改变。”

　　　　“无所谓，在我眼里，你只是我的妹妹。”

　　　　妹妹……

　　　　这个词，瞬间让明月不能自持，她的脸色瞬息万变，几近控制不住一股脑儿往她脑海里冲去的一些情愫——好像是感动，好像是温暖，又好像是抗拒，愤怒……等等，从她心口处一直冲进脑海里，让她几乎晕厥。

　　　　“我说过要还你的恩情就会还！无论你现在是否答应，我有办法攻下晋州，你只要让我去一趟夜城，我可以担保，明日晋州城的城门一定大开迎接风军！”

　　　　“我让霍光与你随行。”

　　　　“用不着，你不放心的话，就让你那近身侍卫跟着我吧，我今晚便可回来。”

　　　　“好。”

　　　　风冥没有别的话可说了，明月做了决定，她的目光，透露着她的坚定不移，他在多说也是枉然，再多担心也是无用。

　　　　既然她觉得他对她好，是当做“恩情”一般，她要还了这份恩情，也随她去吧。

　　　　风冥这时才感觉到弄弄疲乏，袭上全身，他坐在那儿，单手支着头，轻轻阖上了眼睛。

　　　　明月知道他是累极了，刚想转身就走，他却在她身后发话，是对着帐外命令的。

　　　　“鹰，你跟着公主，不得让公主有一丝一毫的损伤。直到安全将她带回。”

　　　　鹰在帐外领命。

　　　　风冥才又缓缓闭上眼睛，他的眼睛那么一闭，好像随时都能长睡不醒一般……

　　　　明月走后，风冥就那样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一个让他眉头紧皱，脸色如灰的梦。

　　　　梦中他看见长思了，她笑着告诉他，冥哥哥，我回来找你了。

　　　　他欣喜的差一点忘了呼吸，他说，长思，你可知道，我的心，好像快死了一样，每日每夜，我都想着你，担心着你，我以为你真的不会再回来见我，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原谅我……你知道吗？你在宫里调养的那一段时间，怎么都康复不了，我知道，你是在惩罚我。

　　　　长思依旧笑着，她说，怎么会呢，冥哥哥，你知道我不会惩罚任何人，我只想惩罚我自己，我没能保住我的孩子，我没能救回我的无欢，我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在我的眼前……冥哥哥，我只想折磨我自己……

　　　　他惊的大声叫了起来，不！长思，你不可以这么做！你要折磨，就折磨我吧，冥哥哥一千个一万个能承受得住，千万别那样对待自己，别……

　　　　他的叫喊没有用，他眼睁睁看着原本笑靥如花的长思，固执的站在那儿，眼睛定定的望着远方，然后她的身上落满尘埃，她的脸上洒满雨水……雪花……甚至，身体都冻在了整块的冰里，她却一动不动。

　　　　他很想靠近，伸出手去，却触摸不到她，抬起脚来，甚至跑了起来，却永远跑不到她的身边……

　　　　他急的大声怒吼，长思，不要！

　　　　可是他却看见，她的身体慢慢变成了一具枯骨，仍然保持着站立，凝视远方的姿势！

　　　　她那么固执，折磨着自己，等待着她的爱人……

　　　　风冥在心底哭出声来——长思，为何不肯听我的话？为何要离开我？

　　　　“长思……长思……”风冥最后是捂着心口醒来的，眼角一片冰凉。

　　　　竟是个梦。

　　　　这个梦，让他的心剧痛，犹如陷进了地狱里，不可自拔。

　　　　风冥心如死灰，口中喃喃着，长思，如果你愿意，让我来爱你，那该有多好……

　　　　冥哥哥后悔了，后悔对你说过的那句话——若你愿，我便永世爱你，若你不愿，我便永生相思——长思，你可知道相思的滋味，有多么的噬骨锥心！

　　　　我已经痛的快死了……

　　　　风冥看天色，已经是深夜了，他披起一件外袍，阻止了左右侍卫跟着，一个人静静的走到了荒野的小山头上，俯瞰一片漆黑的旷野……

　　　　夜，就是这么奇妙，它会带来一切令你意想不到的事情。

　　　　今晚夜色朦胧，没有月光，没有星星，灰黑色的夜空，夹杂着泥土的气息，令人感觉压抑不堪。

　　　　突然，一抹草丛唰唰的声响，在这夜空中，分外刺耳。

　　　　风冥身子未动，依旧站立在小山头，他只当是有些野物这会正在四处蹿动，根本没有想到，那草丛被拨开之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还是一声无比熟悉，魂牵梦萦的声音。

　　　　“总算出来了！”

　　　　女子重重的叹息了一声，好像历经了颇多险阻，才从那草堆里钻出来，带着一点点欣喜，一点点的放松。

　　　　这道声音，令风冥骤然转身……

　　　　当看见女子那张脸时，他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

　　　　难道真的是上天垂怜，知道他心痛如刀绞，所以……才这样毫无征兆的将她送回他身边来嘛？

　　　　女子从草堆里窜出来的时候，俨然也被面前站着的男人吓了一大跳，待看清他的面容之后，同样惊讶的站在那儿，一动也不能动。

　　　　……

248：重获生机

　　　　风冥紧紧凝视着她的眼睛，生怕一眨眼，她就会从面前消失。他久久开不了口，明明那句“长思，你回来了”就在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风姬儿也不知该说什么，有关风冥的点点滴滴全往脑海里涌去，她竟不知在这样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再次遇见他，该说些什么！

　　　　风冥一步步朝她走了过来，满眼都是喜悦和宠溺的神情，一直走到她的身边，才缓缓抬手，为她拂去粘在发丝上的草叶子。

　　　　然后才轻声道：“怎么见了我，一声都不吭了？动都不动……”

　　　　风姬儿还是说不出话来，风冥直接将她拥进了怀里，嘴里念着：“傻丫头，要躲我到何时？”

　　　　风姬儿心里想着，怎么办，怎么办？！她是从这一片灌木丛摸索到这儿的，虽知道这是晋州城外，但完全没有想到，风冥也会出现在这儿！

　　　　北风两国已经开战，，如今局势紧张，风冥亲自带兵作战，她出现在他身边，这……

　　　　“长思，别谎称失忆，不认识我，给我一次机会，留在我身边，让我照顾你。从前，让你经历那么多的事，全因我不在你身边。你忘记我曾跟你说过，我的怀抱，永远都是你的家吗？还是你不想要冥哥哥给你的这个家？”

　　　　“冥哥哥……”

　　　　“嘘……只要这一声就足够了，你终于唤我冥哥哥了。”

　　　　“冥哥哥，我不是有意躲你……”

　　　　“没事，现在看你，又恢复到从前的模样，我心里感激还来不及。我知道，你在皇宫，只会越来越糟，那儿永远都不适合你，是我不好，无法给你想要的生活……”

　　　　风姬儿听风冥这么说，只能闭上了眼睛，静静伏在他的胸前，感受鼻息间独属他的龙涎香，一阵安定。

　　　　只是——冥哥哥，你对长思太好了，好到，她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厚爱。

　　　　风姬儿不知道，风冥在看见她的那一刻起，拥有的是怎样的满足……

　　　　之前他还被那个噩梦搅的心烦意乱，梦中她化为枯骨，仍固执的站在那儿的景象，真实的让他畏惧……而现在，他看见让他思念万分的慕容长思就站在他的面前——噩梦粉碎，他重获生机。

　　　　……

　　　　风冥将风姬儿带入了军营。

　　　　他第一次没有问过她的意愿，而是**的将她带走，理由是，战争一触即发，兵荒马乱的时候，他无法让她离开他的身边。

　　　　“长思，朕身边有一名近身侍卫，名叫‘鹰’，武功一等一的高，有他在，朕很放心，从今天开始，你就和他一同，留在朕身侧，朕去哪，你就去哪。除非是去战场，朕会留下他保护你之外。朕暂且称呼你‘鸢’。”

　　　　鹰和鸢同属隼形目猛禽，比鹰略小，同属一科……

　　　　看来风冥是真的要留她在他身边了！

　　　　风姬儿找不到词来接风冥的话，只恨自己身上的“遁空”之力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不过才将那五层境界一一试个遍，怎么忽然就再也用不了了？没有机会去找师父问个明白，现在她只能留在风冥身边。

　　　　“冥哥哥，我只怕给你惹麻烦。”

　　　　“冥哥哥从来不怕一切跟你有关的‘麻烦’，只要你在我身边，那些在我看来，都是‘幸福’。”风冥深情款款的说。

　　　　专注的表情，惹的风姬儿笑了起来。

　　　　“冥哥哥，你深情的样子，怎么可以这么美？”可不是嘛！风冥的一双眼眸好似含着清水一样，两颗浅灰色瞳孔就那么在水波里漾呀漾，任谁盯着看，也一定会看的失神……

　　　　“说到这个，你换上这身衣服，另外，易容成普通男子的模样。我突然想起，你的确会给我来一件烦恼。就是长的太美了，我怕士兵见了，仗都不能好好打，到时候我就烦心了。”

　　　　风冥说的极其认真，拉着风姬儿坐了下来，亲自“看着”她易容。

　　　　两人就这样轻易跳过那个“深情”的话题，风姬儿笑说那样的表情很美，风冥的心，便如吃了蜜一般的甜。

　　　　……

　　　　天色放亮的时候，风军大营内，明月公主身披朝露，一路赶了回来。

　　　　回来即为全军带来了一个振奋军心的消息——夜城全城百姓已经往晋州涌去，并且，大开晋州城门，迎接风军入城！

　　　　——这几乎等于不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明月却真实的让它上演了。

　　　　霍光向“鹰”求证了事情真伪，得到确定的答复之后，领着明月和鹰，一同去见风冥。

　　　　“霍光参见皇上！”霍光在风冥大帐外求见。

　　　　“进来。”风冥的营帐十分宽敞，一道屏风将营帐隔分成两块，屏风后，他为风姬儿设了一处舒服的床榻，一张案桌，天色刚刚放亮点的时候，他便亲自去膳房，命人准备了清粥小菜，又亲自端回，这会正陪着风姬儿用早膳，霍光便来求见了。

　　　　风冥走出屏风，霍光和明月、鹰已经站到了面前。

　　　　“皇上，今日晋州城门已经大开！不费一兵一卒，攻破晋州，我们可以直攻淹、苍、临三城而去！只要将北城包围了，玄罗便如瓮中之鳖！”霍光朗声说道。

　　　　风冥眼神扫过明月的身上，她果真做到了。只一夜间的功夫，就让晋州城门大开！

　　　　鹰已经站回了风冥身侧，在他耳边低语了一阵，风冥点点头，眸中笑意渐显。

　　　　“明月，朕该如何嘉奖你？”

　　　　“擒获玄罗时，将他交给我处置！我只有这个要求。”她忘不掉玄罗那日的残忍厮杀……她可以确信，玄罗　一定是练了什么魔功，才会拥有那样的力量，将她和小空都曾“杀死”。

　　　　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朕知道，你与他有血海深仇，不过他身为一国之君，一旦国亡，朕恐怕他也不会等着朕去擒获他……不过朕答应你，只要有一线可能，朕都会让一报杀身之仇。”

　　　　“这一战，会很快分出胜负的。”明月说完，便步出了营帐。

　　　　霍光还站在风冥的面前，对玄罗笑了笑道：“皇上，说实话，公主很善于利用人心。她所想的办法，是发动兵力都不一定能做到的。”

　　　　“是，她利用了夜城百姓对玄罗的记恨，对夜西楼的崇拜……霍光，集结全军，攻陷晋州，直挺苍城！”

　　　　……

249：以命相守

　　　　“是！属下领命！”霍光意气风发，领命退下。

　　　　鹰一直面无表情的站在风冥身后。

　　　　“鹰，你的眉头不用总是挑着，朕这营帐内会出现的人，自然是自己人。鸢，你出来吧。”

　　　　风姬儿从屏风后现身，穿着和鹰一样的侍卫服饰，不同于士兵的军服，是那种黑色的便服，梳着和鹰一样的发式……

　　　　鹰看见后，脸部略有抽动。

　　　　他一眼便看出了，皇上口中的“鸢”是个女人。

　　　　这风军大营，只有明月公主一个女子，就连洗衣烧饭的跟军奴仆，也统统都是男的。这个女子又是从何而来？

　　　　以他习武这么多年的经验，单从身形上，就能看出她并非男人。即使她的面容是个俊俏小子，但那身子骨……

　　　　男人即使再瘦，那身骨头摞起来称称，也比女人重的多——身子骨骗不了人。

　　　　“朕知道你看出来她是个女人了，鹰，你不用那副表情！”风冥半真半假的怒喝一声，鹰吓的急忙低下头，移开一直在风姬儿身上打量的目光，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的鞋面，大气不敢出。

　　　　“好了，鹰，你知道朕一向待你与旁人不同，你是父皇特训的一批侍卫中唯一活下来，唯一与朕从小到大相伴的‘兄弟’。虽然这一切只有你和朕知道，但是从今天，我们可以再多一个人知道，她就是鸢。”

　　　　风姬儿听风冥这么说，暗暗吃惊，从前，年幼天真的她，以为风冥和她还有彩衣，是没有秘密的，原来不是。

　　　　她们对风冥是没有秘密，可是风冥却对她们有秘密的……

　　　　例如眼前这个“鹰”，她就从来不知道。

　　　　鹰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缓和过来，依然低着头，不敢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