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锦绣》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朱门锦绣- 第2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非常感谢亲们投出的票票,你们的每一票都是对陵儿最大的鼓励。满地打滚求票票。

    1赶条子:伶人被客人叫去助兴,劝酒。据《清稗类钞》中记载:“客饮于旗亭,召伶侑酒曰‘叫条子’。伶之应召曰‘赶条子’。”

    2像姑:是指那些二十岁以下唱青衣花旦的男伶。文人笔下;称其为“明僮”;一般叫他们“像姑”;意思是“像个姑娘”;有的像姑不爱听这两个字;于是用谐音称之为“相公”;至于市井中人;就毫不客气地直呼为“兔子”了。在《现代汉语大词典》中解释为“旧时俗称少年男伶旦角”。

44:山雨欲来风满楼(三)

    适才博得满堂彩的五旦玉梨春此刻正在后**享的厢房内小憩。卸去了满脸的浓妆艳抹,销尽了满面的风尘铅华,竟越发得颜如傅粉,齿白唇红,醉玉颓山之姿尤甚宋玉潘安。台上的美娇娘原来是个玉面少年郎。着枣红妆花四合如意纹貂皮边天马皮袍的男子立在一旁正掸开罩在身上的白罽裘轻轻披在玉梨春肩上,柔声道:“瞧你,前儿还直嚷着喉咙里不受用儿,怕见风咳出血来。如今却连个鹤氅也不添。这屋子偏西,虽然加了两个火盆,到底还是清冷些。你刚下来些许觉着热,等会子汗干了,怕又要受凉了。”

    那玉梨春懒洋洋嗔笑道:“偏你这般多事,我自己的身子自个儿知道。不必你蝎蝎螫螫的。不过是个装鬼作丑的下等命儿罢了,死了倒也干净。”

    那男子忙连声道:“罢罢罢,何必说这晦气话来刺人心儿。原是我的不是。倒有句话,你且搁在心里头。咱们俩好一日,我必护你一日。断不教你受半点儿委屈。”

    玉梨春闻言,方展颜疏眉嗔道:“好没意思的话,好端端的,起什么誓呢。你若真心里有我,现下就替我描一描眉儿。他们画得不是长了就是短了。总不称心意。”

    那男子听着,便拿起妆台上的笔沾着画眉七香圆1,一五一十细细描画起来。

    二人缱绻间,岂料房门砰地一声从外面撞开。那男子一惊,眉笔一歪应声而落。

    定睛一看方哈哈大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谨明候府的的礼五爷呀。怎的这般粗鲁。瞧瞧,倒白费了我半天的工夫。”

    王念礼冷哼一声,并不接话,只是铁青着脸对着玉梨春冷笑道:“我真是眼拙,想不到玉官儿如今竟有谭大少爷这位大靠山,怪道连我的约儿也推搪起来。”

    玉梨春见状不慌不忙,用丝帕轻轻擦去方才画坏了的眉黛,笑道:“五爷何必动怒。来者都是客。我并没厚此薄彼的意思。实在是今儿多唱了几出,嗓子就哑了。只想好好的歇着。只怕不能领受您的好意了。”

    王念礼狠狠地啐了一口道:“呸,往日给你几分颜色就不知天高地厚了。如今有了高枝儿攀就装腔作势,拿娇作乔起来。什么东西!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爷好意提醒你,这位谭大少爷身边马上就又要有一位美娇娘了。对你还能好几天?到时候从枝上摔下来,可别来求爷。”

    王念礼口中这位谭少爷正是和三小姐王淑明议亲的谭柏嘉。也是孙姨娘口中的败家子儿。只见他眉头僵硬,双拳不由自主地握成一团,却见玉梨秋咬着帕子向着这边暗暗摇了摇头。便知心上人不愿意多惹事端。遂缓了面色,上前拍着王念礼的肩膀,强笑道:“五爷这又是何必呢?咱们都是来捧玉官儿场子的。相请不如偶遇,我已在天然居定了一桌酒席,玉官儿既然累了,不妨让他早些休息。咱哥俩好好地喝一杯,不醉无归如何?说到底咱们也是亲戚,又即将成为一家人。这般红眉毛绿眼睛的,倒教外人笑话了不是。”

    王念礼倏地一把打掉谭柏嘉的手,怒喝道:“谁跟你是自己人,不过是娶个丫鬟肚子里爬出来的庶女,倒和我称兄道弟攀附起来了。我倒是想起来呢,那死丫头偏生还是个瞎子,嫁给你这个瘸子,正是天聋遇着了地哑,真真般配极了!”

    围观众人闻言皆争相涌上前去打量,这才发觉眼前这位男子果然两腿长短不一。若不仔细,还真瞧不出来。谭柏嘉幼年时因着一事儿,右腿险些折断。好些年没少延医请药,这才渐渐治愈。行走虽已不成问题,却落下了病根儿。素日里,不准别个提及这段孩提往事,更最恨听到“瘸”,“跛”等字眼,若是底下人不慎犯了忌讳,或打或卖,非死即伤。又早已对父母为自个儿定下一个身有隐疾的女子心生不满,忿忿难平。此刻,见王念礼专挑不舒坦的话儿当众给人难堪,这压着的火早已按捺不住,上前就是一拳。高声叫骂道:“你这臭嘴是喝了黄汤,还是灌了马屎!怎么好好地人话儿不讲,尽在这里喷粪,臭不可闻,真教人恶心!若不是你那利欲熏心的爹在我们府里又跪又求,又许了你家的祖产。想和我谭家结亲,简直是做梦!你那妹子不过是玩物罢了,好不好等爷折腾够了,看哪个顺眼就赏了哪个去。”

    王念礼满面是血,却被谭柏嘉的手下按倒不得动弹,只能怒吼道:“你这腌臜玩意儿!哄骗了我家的钱财不算,还要霸着玉官儿,成日家做些瞒神隐鬼的事儿,成心和五爷我作对。我今个豁出命去也要给你点颜色看看。”

    谭柏嘉吹了吹有些红肿的拳头,哈哈笑道:“真想不到咱们礼五爷还是一个多情种子,连自个儿的妹妹都别具情意呢。要说腌臜,还有谁能比得过你们谨明候府呢。”

    一旁的玉梨春见来瞧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闹得实在不成个样子,因劝道:“罢了罢了,我本就累了一天了,如今又被吵得脑壳儿痛。你们俩都是我集秀班的贵客。不如待会我做东道给二位赔罪,一人让一步可好?”

    谭柏嘉冷笑道:“这样的人不知天高地厚,就应教训教训,看他还狂不狂。你若乏了,就先回去歇着。”又吩咐左右:好好伺候五爷,教他长点记性。我看谁殷勤,将来就把他那妹子赏给谁。”

    说罢,揽着玉梨春,头也不回预备扬长而去。只留得王念礼犹自乱嚷乱叫,鬼哭狼嗥。谁知没走几步,冷不防一个力道自身后急冲冲地撞来,顿时失了重心,遂站立不稳,便直直向前扑去。。。。。。

    周末又到了,强推期即将结束,有票票的亲不要吝啬啊,陵儿满地打滚求票票。

    1画眉七香圆:宋代女性专门的画眉用品,又叫“画眉集香圆。”陈元靓《事林广记》卷十“绮疏丛要门”目录中,介绍了“画眉七香圆。”的制作方法:真麻油一盏,多着灯心搓紧,将油盏置器水中焚之,覆以小器,令烟凝上,随得扫下。预于三日前,用脑麝别浸少油,倾入烟内和调匀,其墨可逾漆。一法旋剪麻油灯花,用尤佳。

45:山雨欲来风满楼(四)

    且说肖夫人这厢早已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偏生这魏昌家的出去打探消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几个丫头你看我,我推你,皆顶不了事。若是往常,肖夫人早已摔瓶碎觚,掷镜扔奁了。可这会子,却是除了奇的安静,只歪在临窗大炕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指尖敲击着紫漆描金松鹤图斑竹炕几。

    眼见日头将落,各房各院皆传过晚膳。那魏昌家的方慌里慌张,蹑手蹑脚从西角门溜了回来,嘴里嗫嗫喏喏着,只管在地下跪着不抬头。几个丫鬟见状忙识趣儿退了下去,屋内只留主仆二人,还有那时断时续低沉的“嗵,嗵”之声。

    又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方听得肖夫人那压抑而略带哆嗦的声音颤抖着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赶紧的照实说个明白。”

    那魏昌家的哇的一声,痛哭流涕,一面以头撞地,一面哽咽道:“了不得了,这回咱们着了别人的道,把一百万两银子打水漂了。”

    饶是肖夫人心里早已隐约的有些忐忑,真正从魏昌家的口中得到确信儿,还是吓了一大跳。立时就蹦起来,愕然道:“怎么会,这有名有姓的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不成。还是他反口不认?”

    魏昌家的哭着回道:“奴婢回那府里都问过了。三皇子选妃一事倒是实情。只是那贾大人已于上月因盗窃宫中财物私自变卖被三皇子杖毙了。如今掌管承乾宫的是总管内官甄大人。太太咱们快去报官,多多少少能追回一些是一些啊。”

    肖夫人大口啐道:“你发了昏了!交与官衙,雅儿的闺誉还要不要?传了出去,还有哪一户好人家肯娶她。要是教老爷知道了祖田抵押的事,咱们这些人都别想活!就是你这个娼妇出的馊点子,硬拉着我给你们这对龌龊的奸夫淫妇陪葬。”顺势将几上的粉彩盅碗一股脑地砸了过去,那魏昌家的淋了一身的汁水,滴滴答答地哭成了个泪人儿。

    肖夫人沉吟了半晌,方强作镇定问道:“你前儿不是说大嫂子也搬去不少金钱器皿吗?难道她白填了这许多,还能坐得住儿?你再去一趟,一定要撺掇着她报官,好替咱们背了这个黑锅。”

    魏昌家的抹了把脸上的茶梗子,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蹰躇了半日,在肖夫人连声催促下,一横心,方大着胆子禀道:“奴婢方才在那府早就顺道去了舅太太那儿,却见院内尽是红漆描金雕花的箱笼。丫头婆子乱做一团,找了个小蹄子,一问之下才知道,侄小姐已经许配给缮夤候的嫡孙,下个月十五就过门了。舅太太正忙着预备嫁妆呢,又听说舅老爷外放的公文也下来了。如今那边真是双喜临门,个个都似捡了金子一般趾高气昂的。奴婢去了这半日竟连一口茶水也没讨到。”

    肖夫人从早至晚滴米未进,一闻此言,眼前登时一黑,脚下一个不稳,摇摇晃晃一阵儿,险些跌坐在地。手忙撑住炕几一角,方才勉强站住。遂歇斯底里地嚎道:“原来是那死贱人,装模作样跑到这儿来借银子,引咱们入局。不用说,那姓贾的必定和她蛇鼠一窝,活生生从我手里坑骗了一百万两。快叫人备车,我倒要问问她,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教她这般心狠手毒,非要置小姑子于死地。”

    底下人一叠连声答应着,匆匆忙忙去准备。谁知大剌剌闯进一人,噗通一声跪下,满头大汗哭喊道:“太太,了不得了。外边都说咱们五爷犯事伤了人,被皂隶1拿进衙门里去了。”

    肖夫人惊恐非常,面如死灰,脚下只管踉跄着,一口气提不上来,嗓子眼里蓦然窜起一股腥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大滩血来,便人事不知,身子软软地直往地上滑去。

    唬的众人皆是一阵慌乱,七手八脚将肖夫人抬上炕去,打扇的打扇,灌水的灌水,又搭冷帕子又搓手脚。还是魏昌家的略有些见识,伸出手去,在肖夫人嘴唇上人中处用力掐了几下,尖尖指甲留下了如许来深的印子。肖夫人喉头一动,“嘤”一声,方才悠悠醒转过来。本想去请相熟的太医过来,奈何天色已晚,料想宫门下钥,只得遣人前去仁济堂叫了姓庸的郎中过来。一看只道是肝气郁结、脾胃不和遂开了些舒肝和胃的柴胡调中汤,腊梅﹑春剑等赶忙按方煎了药伺候肖夫人服下,方才略好了些。肖夫人犹自挣扎着要找甘氏理论。一干丫鬟仆妇皆劝阻不住。

    忽听得阖外有二门上的小厮回说:“侯爷来了。”

    一语未了,院中传来一路靴履顿地之声。谨明候王崇正摔帘而入。低声吼道:“看看你养的好儿子。什么人不好惹,竟将拳头挥到自己姐夫身上了。居然还是为个低贱的娼伶。亏你平日里夸他纯孝忠嘉。原来竟是这般不省事。真把我谨明侯府的脸面都丢尽了。”

    肖夫人摇晃着在腊梅的搀扶下勉强直起身子,喘着粗气哭道:“老爷说的可是表哥府上的大公子。这礼儿整日都呆在府里,最是老实不过的性子。不过一时半刻和亲友族兄偶一玩闹罢了。柏嘉那孩子我也见过,却是个脱跳嬉皮的天煞孤星。和他略微接近的人皆得不着好的。素日我劝老爷断断不能和他结亲。你还只听着西厢那位的挑唆,疑我心存妒忌,不肯教三丫头有个好归宿。如今可是应着了?倒白白带累了我的儿女。”

    王崇正初时确是怒不可遏,恨不得将这不孝子揪了出来一棒子打死,或是扔在狱中任其自生自灭。及见肖夫人面如白纸,摇摇欲坠的摸样,心里也多少有些不忍。本想夫妻俩好好商榷筹谋,看如何将人先保出来再作打算。谁成想却被她这般颠倒黑白,夹枪带棒地嘲讽了一番。遂火冒三丈,怒斥道:“你还有脸说,真真是慈母多败儿。教他和那些下九流的狐朋狗友成日家在外荒唐。你却只顾替他遮掩开脱。依我说,这会子就任他在牢中多呆些时候,也好长点记性。”

    肖夫人闻言,以为王崇正真要置她们母子于不顾,又念着儿子不知受了多少刑责,心头一急,便捶床捣枕,口不择言地嘲讽说:“在咱们府里,荒唐的又岂止礼儿一个。那些唱戏的皆是演就的局套,惯会狐媚狎昵,倚门卖俏的事。这一点侯爷应比妾身更清楚才是。”

    正所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儿”,肖夫人这话明摆着就是暗讽当年堂堂侯爷金贵之身,却眠花宿柳私纳了钱姨娘。饶是王崇正再有涵养,对肖夫人及王念礼尚存的那一丁点怜惜也瞬间烟消云散了。遂拂袖而起,连带着几上的药盅茶碗哗啦啦尽摔了一地。

    王崇正满脸通红继而转为青紫,一跺脚恚怒道:“真是家门不幸。妒妇﹑不孝子,生生要绝了我谨明候府的后路不成。枉费我豁出了这张老脸,方才求得你那好亲戚不再追究。却是须得咱们出五万两白银才肯了解此事。如今看来,只能将一小部分城西的田产拿去典押,才能凑数应个急儿。素日里这些田租农庄的事你应当最为熟悉,等会子我叫陈忠去书房拿了账册地契等物过来。你也帮着好好思量计算一下,看要多少数儿才够。”

    肖夫人听着前边几句,才稍稍松了口气。这会子心却蓦地提到了嗓子眼儿。这西郊的祖田庄子早已被自己典当干净,一应契约单子均在那徐家手中。自个儿原先只道七丫头参选皇妃乃是火烧眉毛的大事儿。待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