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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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暴-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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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牙粉,她问过秦采女,说是以中草药田七制成的,除菌消炎不在话下,够卫生的。

    刚抹好脸,将铜盆的水欲端到外头倒掉,便见秦采女从正堂进来。

    匆匆躬身冲她施了一礼后,便迅速接过白青亭手中的铜盆,手脚麻利地去院子里倒了便回来,站在正堂里喊:“白姐姐,你洗漱好放在屋里就成,我来端走倒掉。”

    白青亭这时在偏间看着满柜的书,这满柜的书她也就刚看了几本,也不知道猪年狗月才能看完。

    偏间连着正堂,中间的门开着,她一听到秦采女的话便也提高了声音回道:“不用,我伤已大好。明儿起,你也不用来照顾我了。”

    秦采女一慌,连跑入偏间:“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么?”

    “不是。”

    白青亭抽出一本《天朝史记》,回身道:“都说我大好了,便无需你再照料,你且去回了刘总管,就说是我说的。”

    “我不是怕刘总管责备我,我就怕未能照顾全姐姐。”

    秦采女嘟着嘴,转眼又乐道:“何况我又不归他管!”

    “你还知道是归我管的话,那就听话。”白青亭安坐圈椅,在高案几前拿着书开始看。

    “又耍赖!”秦采女跳脚。

第四章决定

    秦采女不似前三日她身子完全不得动弹之时的沉闷,自昨儿起便微显出她原本跳脱的本性,满富女儿娇态。

    可惜她不是才子,自然怜惜不了佳人。

    “待你到我这个位置的时候,你也可以偶尔耍耍赖。”白青亭头也没抬地出言打击。

    秦采女气结,可过会儿不免有些诧异。

    自入乾龙宫以来,她与白姐姐最是亲厚,二人相处自然也随意融恰,可白姐姐以前再随意,却也不会说出这般无赖且捏着品阶说话。

    察觉到秦采女的异常,白青亭也不想解释什么,纵她再想压抑本性,遵从原主原来的性格来处事处人,可她终究不是原主,能压得像八分已是不易。

    日久天长的,她既然无法全然与原主一模一样,那么只能让不管是秦采女,还是皇宫里的其他人,慢慢适应她的改变。

    “明日我便回到御前侍候了,你可要听话,不然扑了个空可不能怪我。”白青亭笑着说道。

    秦采女一听这话,立马回过神来,“白姐姐,这御口亲开的圣恩不算今日,可还有三日呢!您不好好休养,着急着重新当差……”

    “好了!”

    白青亭头疼地低斥一声,任秦采女再说下去就得天黑了,“我意已决,你莫再多言。”

    秦采女被斥得目瞪口呆,白姐姐还未曾这般喝斥过她呢。

    原主真是把秦采女保护得太好了,还好秦采女只是本性纯良,而非纯蠢,不然恐怕这秦采女早晚得折在这深宫里。

    秦采女低头盯着自已的绣履,嗫嗫道:“慧儿知道,白姐姐是因着白采女之事而急着回御上房……”

    能一语道破,看来秦采女甚为了解原主,可见交情甚笃。

    若非因着白瑶光是原主的表姐,她可没那么多闲情。

    但也有另一原缘,就算她愿意安然静静养着,可并不表示旁人也愿意不起风浪。

    还有三日的圣恩,对她来说可非圣恩,而是头顶上悬挂着的一把利刃。

    她重回御书房侍候,不仅断了他们谋害她的一个名目,也可尽早让她把握宫中轨道,反被动为主动。

    只有把命运把握在自已手里,她才能安心,才能狠狠地反击。

    白青亭漠然不语,稍待片刻后,方道:“今日你若再打探不到消息,便不必再探听了。另外,我明日回去当差的事情,你与刘总管说一声通下气。”

    秦采女踌蹭着,似乎在犹豫不决。

    “回去吧,我这不用你。”白青亭声音微冷。

    她都表明定要将白瑶光的事管到底了,她也没勉强秦采女定要帮忙,可若秦采女左右摇摆不定,她宁可不要帮忙。

    这样的态度,往往最会坏事。

    “白采女本来在八月十七一早便要送到太子府的,后来不知为何,皇后娘娘改变了主意,便留白采女侍奉椒凤宫。后来太子殿下来向皇后娘娘请安过几次,都没将白采女带出椒凤宫。”秦采女神情颇为受伤,这样的冷言冷语,直教她想眼泪汪汪。

    她一口气说完,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白青亭,神情寞落:“这是我向椒凤宫里的高女史那里听来的,白姐姐放心,慧儿做得毫无破绽,高女史不会疑心的。另外,梦代诏问我姐姐可还安好,我回她已无大碍。”

    高女史,高颜,是椒凤宫正五品的女官,素来因着白青亭的面上与秦采女颇有几分交好,幸而此人大大咧咧,勇猛有余,细心不足。

    比较让她在意的是梦代诏,与她一个品阶的女官。

    在这皇宫中,统共有三名代诏女官,乾龙宫她白青亭白代诏、椒凤宫梦凝寒梦代诏,还有就是皇太后慈宁宫宫中的武容武代诏。

    三人同为正三品女官,各司其职,其中以她的权限最大,亦以她之首。

    武代诏深居慈宁宫,资格最老,虽有品阶,却也只管慈宁宫宫中之事,早已不管其他杂事,不然别说女官之首,就是旁的也没她什么事了。

    梦代诏是皇后身边之人,是皇后未出阁时身边的大丫寰,后来皇后入主中宫,她也一同入宫,却是以宫婢身份,一路而上一步一步成为代诏女官。

    虽其中有皇后相助,但其心智心计亦毫不逊色原主白青亭。

    这梦代诏虽在虎狼之窝,也奇妙地还保存着一颗不完全黑的心,可再怎么不完全黑,也已黑了一半,只怕沾在其手上的血腥并不会比在现代的她少。

    说善绝非良善,说恶也非穷凶极恶。

    “你做得很好。”

    白青亭起身在秦采女跟前站定,方才她确实有些动气,但她并不想解释,全新的白青亭,谁都得适应,她又强调:“慧儿,我说的话你要记住,回吧。”

    秦采女带着惆怅,再没说什么,走出清华阁。

    白青亭目送着秦采女离开,她重新坐在圈椅,想了想收起《天朝史记》,在案几上摊开白色宣纸,执笔书写三个正楷大字。

    白、青、亭。

    横平竖直、方正、楞角分明、无顿笔。

    她在现代,虽耍得一手好手术刀,可她并非习医,不过是方便于解剖时不伤到内脏,她方特意去学的手术刀。

    她在现代习的可是很冷门的古文学,所以她写得一手好字,正楷便是其中一种,刚好在她记忆中,原主有时替皇帝拟召时便是用的正楷。

    但其实,她真正下过功夫且写得好的实则是楷书。

    搁笔停下,她盯着墨迹未干的三个大字,心中平和。

    ——我们无法预测未来,终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白青亭,我答应你,我会终我所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人,无论是谁。

    午膳时分,秦采女没有来,送膳食来的是上回背后议她事非的两个宫婢,都是十五左右的年纪,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时候。

    将膳食摆于正堂梅花桌面上,两人见她出来,竟有些小心翼翼,小心翼翼中透着些微的害怕。

    “莫怕,我不是吃人的妖怪,也不是索命的阴魂,你们无需怕我。”白青亭渡步上去,好心说道。

    “白代诏恕罪!白代诏恕罪……”岂料她不说还好,一说两个宫婢浑身一哆嗦,皆跪在地上磕头。

    白青亭冷眼旁观着,她们两膝着地,双手伏地,实打实地磕着头,口里不停地重复着要她恕罪。

    其实她们不必对她行如此大礼,她又能恕她们什么罪。

    “退下!”白青亭被她们吵得有些不耐烦,手一拂宽袖纷飞。

    用好午膳,她用原主原来自制的干玫瑰花与干菊花沏了一壶花茶,提着又钻入偏间,将其与之一套的白瓷杯放置于案几一侧。

    她没有再看那整柜子的书,而是收起早上写着三个正楷大字的宣纸,铺开一张不是很大的宣纸,堪堪够画一个人的头像。

    一直存在脑海中的画像被她一笔一划地勾勒出来,一刻钟后,一名长相甚是普通的小宫婢跃于纸面。

    这个敢在月台上谋害原主性命的小宫婢,她定要剖开她的肚皮,她倒要看看她掩盖在肚皮底下的是怎样的光景。

    白青亭手中捧着一杯花茶半卧在偏间木窗下的贵妃榻上,神情慵懒,时不时抿一小口,享受地微咪着眼,任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随意散于身后,十分散漫。

    自从来到天朝,要说最让她不习惯的便要数这一头及腰长发了。

    想她在现代钟爱于一头短发,不就图个方便么,现在可好,长得让她有时想抓狂,偏又剪不得。

    不过好处还是好多好多的,比如这好喝的花茶,比如每顿精致美味的膳食,又比如这窗外迷人的美景。

    院子右角处植有一株梅树,偏间一打开窗户,正好两两相对。

    梅树树干已有二人合抱般粗大,可见有些年月了,可惜此时并非花期,要不然寒梅盛开一定更漂亮。

    可那满梢的枯枝落在她眼里,却是别有一番意境的独特。

    原主该是喜爱梅花之人,房里的许多东西不外乎或多或少与梅花有关,就像眼前这红木窗棂,可不就是绘着刻着朵朵寒梅。

    还有她用来沏花茶的白瓷茶壶与茶杯,便是整套绘着寒冬折红梅的图案。

    花瓣娇小玲珑,红色烈焰艳丽,争相在一片寒冬之间缤纷怒放。

    不畏苦寒,一身傲骨。

    原主这样傲骨洁芳的身躯给了她重生,换之她替原主复仇。

    白青亭托着下巴,思忖着斟酌着原主脑海中的复仇名单。

    该怎么做才好呢?

第五章坚持

    好一会,她有了答案。

    不能硬拼,她便曲线救国,不能软施,她能灭口便灭口。

    她本性非恶却也非善,这样的方式才最适合她。

    白青亭满意地笑着。

    刘德海来到清华阁,刚入院子便看到这么一番情景,心情也颇好,出声打趣道:“哟!青蜒儿这日子过得不错啊。”

    白青亭转眸看向不速之客,脑子迅速地转着。

    刘德海,内务司总管,正二品,四十九岁,自小服侍皇帝,从皇帝还是皇子之时至如今,颇受皇帝倚重。

    与她同侍奉皇帝,对她颇为喜爱,待之如女。

    这也是原主费了多个年头方一点一滴建立起来的情感。

    白青亭笑着起身下榻,忙出偏间,刘德海也已行至正堂,她迎向他躬身一礼:“刘总管。”

    刘德海微颔首,他生得慈眼善目,微胖的身躯在正堂首位坐下,小小弯起一线却炯炯有神的双眼仔细地看了白青亭全身上下,见她笑意吟吟,刚从月台抬回来面容上的苍白死气已全然不见,伤果真大好。

    他松了口气,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青蜒儿,往后可要仔细些。”

    外传她月台失足,可只要明眼人都知道,不过是托词之语。

    刘德海暂不点破,她便顺着:“月台上夜黑风高,八年不归思乡情切,腿又久站麻痹,青亭不免……”

    她未说尽,刘德海却是深深看了她一眼,终是叹了口气,“你也不必瞒咱家,你向来谨慎多防,哪会有失足的道理。自你摔下月台,咱家深知其中必有蹊跷,便着人查了下,果然揪出一个不知好歹吃里爬外的东西!”

    这个不知好歹吃里爬外的东西,应该指的就是那个带给原主字条的内侍了。

    白青亭不语,只是提起寒梅白瓷壶为他倒了杯花茶,顿时香气四溢。

    刘德海端起微吸了吸香气,神情松了松,又道:“这小东西也知好日子到头了,被抓到后连半个字也未招,便一头撞死。”

    说完,又恨恨地哼了声。

    “刘总管莫气,莫为了这么个小东西气坏了身子。”白青亭又道,“何况,他不过只是个小角色,真正的大角色还在后头。”

    内侍死了,她倒是不意外,也不怀疑刘德海所言真假,只是内侍都死了,那小宫婢会不会也被灭口了呢?

    毕竟事已过去这么多天,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刘德海见她想得透彻,颇为欣慰地微点下头,“你明白便好。”

    “刘总管且放心,青亭心中明白,往后亦会愈发谨慎小心。”白青亭又道,“只是,您手下竟出了此等卑劣之人,怕要费一番心思,好好整顿一下了,不然日后恐还有生变。”

    刘德海放下茶杯,嗯了声,他明白她的意思:“咱家已让小棋子料理,这个你不必操心,咱家虽已年老腿迈,所幸龙恩尚在,他们再翻上三翻也搞不出大风浪来,倒是你……”

    他停下话语,眼神复杂。

    白青亭不明所以,正色道:“刘总管有话且讲,青亭恭听教诲。”

    刘德海平下心来,平日便阴柔的声线又柔了几分,“咱家要告知你一点,无论是与你多亲近多信任的人,接到任何有违常理或费解之事,你皆要思忖一二,深深斟酌一番,切莫再信之所信,行之所行。”

    原主一看到字条便前往月台,尚要知道这世间还有一种笔迹叫临摹。

    倘若原主细细想之,便会察觉其中许多不合理的地方,诸如刘德海有要事与之相商,大可不必非要到月台不可。

    可原主相信自已心中相信的刘德海,行自已能行之事,尚未曾想过这其中有何异处。

    深宫之中,最忌讳的便是全然将已身性命交与他人手上。

    不管原主那时是作何感想,她定然不会如此。

    白青亭起身,屈膝跪地,右手按于左手,拱手于地,头也缓缓至于地:“青亭谨遵教诲。”

    刘德海愕然,想是未曾想过白青亭会行之稽首大礼,此大礼拜天拜地拜君王,也就子拜父,拜天地父母,拜祖拜庙,拜师,拜墓等,方用此大礼。

    以前她敬他有余,真却不足,此刻倒把这份真做足了。

    且不管她是以子拜父还是以徙拜师的心思,皆让他受用无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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