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城丰元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厉光,冷冷道:“你们都下去!”
太后身边的侍女们面面相觑,太后没发话,她们不会走,但是,这齐王殿下现在是太子,他的话也不能不听。一时,她们都左右为难,却是谁也没有动。
司城丰元对林谦看了一眼,林谦会意,刷地拔出刀来,喝道:“太子爷发话,你们都聋了?还不下去?”
刀光耀眼,林谦凶神恶煞一般,几个宫女吓坏了,脸色发白,瑟瑟发抖。太后气得脸色发青,怒声道:“反了天了,竟敢在我的寝宫里动刀动枪,谁给你的胆子?”
第602章 真面目
司城丰元淡漠地道:“皇祖母,孙儿有几句话要对您说,她们在这儿,不方便!”
林谦虽然拔出刀来,但也只是吓唬吓唬而已,不敢真在慈宁宫动手,但是即使只是吓唬,这也已经是相当出格的了,这在慈宁宫,绝对是头一回,而太后,也大概是头一个被御林卫统领当面拔刀的太后,虽然那刀不是对着她,但是打狗也要看主人啊。
太后气得脸色发青,指着司城丰元,手指头直颤,口中更是气得咬牙:“你,你……”
司城丰元负手站在原地,轻轻一笑,道:“皇祖母,你也不想慈宁宫里见血吧,那您晚上要是睡觉,多碜得慌啊?”
太后呼吸不稳,但是她毕竟也是当年从宫帏之中走过来的,见的事多,司城丰元有备而来,而且,他带着林谦,就不排除动武的可能,虽然他们未必会杀她,但是,慈宁宫里的宫女太监们,他却是不会手软的。
因此,太后在权衡之后,对身边的管事太监宫女道:“你们下去吧!”
管事太监李清担心地道:“太后!”
太后道:“下去!”
李清咬咬牙,看了一眼司城丰元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急道:“太后……”他想说自己留下来,但是也知道自己留下来也没有什么用。论武力,他是打不过林谦的。只是,叫他就这么走,他又怎么放心?
太后淡淡地道:“这是我的孙儿,你在担心什么,下去!”
李清无奈,只好带着人下去了。
司城丰元笑道:“皇祖母真是明白事理的人,现在清静多了,就咱祖孙俩说说话,可不是比有外人在场自在多了吗?”说着,对林谦使了个眼色,林谦会意,把刀归入鞘内,也出去了。只是并没有走远,在外面候着。
太后冷冷道:“说吧,现在你可以说出你的目的了!”
既然没有了别人在场,司城丰元也没有什么顾忌了,他走前两步,盯着太后的眼睛,慢声道:“皇祖母,父皇的玉玺,你已经保管了这么久,该交出来了吧?”
太后心中一震,面上却没有动声色,漠然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司城丰元冷笑道:“皇祖母,话要是说透了就没有意思了,当初你派了侍卫守在父皇的寝宫里,只有几个人可以进出,而不管是谁进出,都是在你的侍卫的眼皮底下,虽然你那些侍卫嘴巴都很紧,但是孙儿知道,何公公所说的传国玉玺和遗诏,都是在你的手中,是吧?”
太后心里转了几百个念头,司城丰元这么做的时候,她以为他是有所倚恃,而最可能的倚恃,不应该就是拿到了传国玉玺吗?现在司城丰元竟然问她要传国玉玺,这说明他根本就没有拿到?他以为传国玉玺和遗诏在她手上?太后真心冷笑了,她冷冷道:“司城丰元,你不觉得可笑吗?传国玉玺是何等重要的东西,岂会在哀家的手中?你现在狗急跳墙了?找不到传国玉玺就以为哀家拿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如果太后一开始惊怔一下,或者司城丰元还会有所怀疑,但是太后之前虽然心里震惊,却面色不显,这个时候再否认,司城丰元怎么会相信?他早就分析过,玉玺不在司城尚贤手里,如果在,他不必要去毒害恭帝;不在司城建元手里,如果在,他到了青州之后,又火并了宁王,拿着玉玺与遗诏登高一呼,哪怕是在青州登基,也绝对不会有人提出质疑和异议;也不在司城玄曦手里,以司城玄曦的性格,若是在他手里,他怎么可能听命于自己去镇守西防?早就拥护那个遗诏指定之人了。
那就只可能在太后手中,现在太后竟然否认。
司城丰元越发觉得,遗诏指定之人必是司城建元,只是自己动手早,司城建元没有机会拿到便如丧家之犬一样逃出了京城。又或者,太后顾忌着自己亲手打死了梅妃,怕司城建元得到遗诏和玉玺之后替母报仇,所以没有给他。所以,司城丰元道:“皇祖母,孙儿送您一句金玉良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您想想,虽然父皇是属意八皇弟,但是,您可是八皇弟的杀母仇人,你把玉玺和遗诏给了司城建元,能有您什么好处?他只会觉得这是他应得的,说不准,他拿到遗诏和玉玺之日,就是皇祖母您丧命之时。但是我就不一样了,我会感谢皇祖母的。我现在已经控制了京城,他日我身登大位,又怎么会亏待了皇祖母?”
太后冷笑道:“说到杀母之仇,王贵妃那毒妇,也是我杀的!”
司城丰元一笑,道:“皇祖母您真幽默,这个时候还说什么笑话呢?母妃她是与父皇情意笃深,所以自愿追随父皇而去的,与您可没有半点关系!”
太后当时缢死王贵妃时,司城丰元亲眼所见,现在,他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太后只觉得身上一阵发冷,这得是怎么样冷心冷情的人,才能在这里睁着眼睛说瞎话啊?他这么说,为的不过是让自己拿出玉玺,不要说玉玺不在自己手上,就算在自己手上,拿出来之后,只怕她出落不到什么好。
太后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透出一丝嘲讽之色,道:“齐王能这么想,哀家很是欣慰,可惜呀,那玉玺和遗诏,不在哀家这里。齐王你的心思,注定要落空了!”
司城丰元当然不会相信,他笑了笑,道:“皇祖母,您气孙儿对您不敬,孙儿这就给您赔罪,孙儿年轻办事冲动,但是孙儿对皇祖母,那可绝对是一片孺慕之情啊。皇祖母您这么英明,自然知道的是不是?”
太后冷冷道:“不必在哀家面前演戏了,你查了这么久,想必也查到了,若是玉玺在哀家手中,现在还轮到你坐稳京城吗?”
司城丰元眯起眼睛,看着太后漠然的脸,眼底一片冰冷,脸上虽然还带着笑,那笑意却冷了下去,道:“皇祖母,这么说,你是真的不肯拿出来了?看来皇祖母对孙儿的误会比较深啊。孙儿一片诚意,皇祖母竟然视如不见么?”
太后只是冷笑,她知道说什么司城丰元都不会相信的。而且,她自己心中也存着一份疑问,何公公当时放出的话,说有有遗诏和传国玉玺放在一起,此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皇儿当初是怎么安排的?若不是真的,何公公又怎么敢假传圣意?这件事,着实扑朔迷离。
自从恭帝下葬之后,太后一直闭门不出,连慈宁宫外也没有出去,更没有见过任何人,这些都在司城丰元的掌握之中,见太后不承认玉玺在她的手中,司城丰元心中只是冷哼,敬酒不吃吃罚酒!之前还顾念着她的身份,怕遭非议,所以慈宁宫他一直没有动。后来动的时候,也是先把太后身边的侍卫一个一个蚕食。
原本以为太后是个聪明的,见现在这样的形势,理当献出玉玺。他也乐得做做姿态,能兵不血刃地拿到玉玺,顺利登基,就算现在对死老太婆虚与委蛇,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之后,他也是会连本带厉讨回来的。
甚至他还想过,若是死太老婆态度好,说不准他心情一好了,就把慈宁宫当成一块肉骨头,赏给死老太婆度过晚年。没想到这死老太婆竟然咬定青山不放松,硬是不承认。
司城丰元心中又恨又恼,心想,既是如此,那也怪不得他了。他沉声道:“林谦!”
林谦本来就在外面候着,听见叫唤,立刻大步进来,抱拳道:“殿下有何吩咐?”
司城丰元道:“听着!从现在开始,慈宁宫所有人不许进不许出,另外,调集御林卫,查抄慈宁宫!”
太后怒道:“司城丰元,你敢!”
林谦也吃了一惊,他一直是御林卫统领,对太后的身份,还是很有几分敬畏的,太子竟然要查抄慈宁宫,虽说他知道目的在于寻找传国玉玺,但这这这,这可不比抄大臣的家,这个人是太后啊!
而且,慈宁宫所有人不许进不许出,便是要把慈宁宫控制起来。这所有人,是不是也包括太后了?如果也包括了,那岂不是说,殿下要把太后软禁?林谦觉得自己一额头的汗,都不敢想下去了。
司城丰元冷笑一声,道:“我有什么不敢?整个京城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有什么不敢?很快我就身登大宝,我天命所归,是九五至尊,我有何不敢?”
林谦顿时拿定了主意,是啊,他是齐王的人,凡事当以齐王之令是从,太后又怎么样?未来的皇上自然会比太后更尊贵。他立刻大声应道:“是!”不过他觉得,还是应该问问清楚,别会错了意,这事非同小可,弄不好是要杀头的,于是小小声地问道:“这个,太子殿下,所有人不许进不许出,也包括……太后么?”
第603章 不识时务
太后气得七窍生烟,怒斥道:“狗奴才,反了你了!”
司城丰元却是冷笑道:“慈宁宫,所有人!还需要问?”
林谦得了准信,忙道:“是!下官这就去办!”
太后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拽住司城丰元,脸色青白地道:“逆贼,你竟然敢这样对我?你这个无父无君的逆贼!”
司城丰元冷冷一哼,手向后轻轻一扬,太后便失去重心,摔在地上,太后一直养尊处优,儿子是皇帝,恭帝又甚为孝顺,谁敢对她不敬?没料到,现在到老了,儿子死了,几个孙子个个如狼似虎一般,连她老太婆也半点尊重都没有,这是东夏要变天了么?
其实东夏从恭帝发病的时候起,就已经变天了,只是那时候,太后还能凭着自己的威信在朝中说得上话。自从司城丰元把持朝政,把持皇宫之后,太后的人被他一个一个地拔掉,寻错儿拔,寻不着错的就挑理儿拔,又寻不着错又挑不着理的,就派了杀手暗中的拔。总之,用无所不用其极,绝不嫌夸张。
试想,他连太后身边的大内侍卫都敢一个一个暗中抓了逼供,何况那些外臣呢?
现在的太后,就是一个儿子死去的孤寡老人而已。
这也是司城丰元觉得太后应该把传国玉玺献给他的原因,对于太后的不配合,司城丰元觉得自己已经走了九十九步,不在乎这一步,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到时候,东夏以他为尊,他的子孙后代一代一代传下去,谁也不会把污点留在历史史记之中。
这点司城丰元没有半点担心。
太后摔得很疼,虽然司城丰元没有用力,但是,太后年纪大了,而且,又是女流,加上走路的时候,都有宫女太监在一边亦步亦趋的,现在陡然摔下去,于她来说,好比天已经塌了下来。
她知道,一切都已经改变了,但是,她心中又有一些欣慰。司城丰元来她这里逼问传国玉玺,就说明他还没拿到,他没拿到,一切就没有定下来,东夏大局未定,就还有机会。
她突然想,如果司城丰元以为这东西在她手上,必然会对她使出无数的手段来逼问,在逼问的过程之中,只要她稍稍透露一点似是而非的疑点,必将误导司城丰元。
等到司城丰元发觉的时候,遗诏也许已经到了应该得到遗诏的人手里,那个人拨乱反正,那么东夏的清明便有希望恢复了。虽然她知道这么一来,她要受些苦,甚至受一些折辱。但是,想到被王贵妃暗害的皇儿,想到现在尸骨未寒的恭帝,她决定就这么做了。为了儿子死后能瞑目,她绝不对让传国玉玺落在司城丰元之流的手中。
虽然她也一样不喜欢司城建元,甚至司城建元若是拿到这些,一定会如司城丰元所说,为他的母妃报仇,但是,现在东夏的局面已经成了这样,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太后身体虚,被这一摔,脸色发白,她汗水渗下额头,指着司城丰元,悲绝愤怒:“逆贼,我是不会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
司城丰元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早就觉得这死老太婆有问题,没想到真的有问题,现在,终于说实话了?司城丰元慢慢地蹲下去,蹲在太后面前,眼里杀机闪现,他一字一字地道:“皇祖母,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现在看来,却不尽然。我想,皇祖母应该清楚,现在京城里是个什么局势,总不至于皇祖母朝堂中的眼线没了,就真的对外界的事一无所知了吧?”
看着司城丰元脸上的嘲讽之色,太后的瞳孔一阵紧缩,果然是他干的,真的是他干的。太后早年也曾用心经营,虽然后来她很顺利地成为皇后,自己儿子又登基之后,她便不怎么关心朝堂的事,但是早先安排的隐秘的人仍然在,恭帝孝顺,而她也没有用过那些人,因此,这些人一直是她手中的底牌,前几天,当她得知那些人一个一个不是犯了事被投入了大牢,就是因为妻妾争风闹得家宅不宁,自顾不暇等等,心中不可能没有怀疑,但是怀疑是一回事,司城丰元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太后被他冰冷杀意的目光这么盯着,竟机伶伶打了个冷战,她强自镇定道:“不就是你已经控制了整个皇宫,你已经成为了东夏暂时之主么?这些,与哀家有什么相干?”
“原本是不相干,我甚至也愿意替先皇尽尽孝心,但是,你却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司城丰元的声音阴冷,太后目光闪烁,神色略略发慌,他越发认定,真的是在太后手上。
太后却道:“我从来不拿不该拿的,既然在我的手中,那就是我该拿的。”
司城丰元道:“皇祖母,你真当慈宁宫是多么神圣的地方,外人动不得么?你忘了我刚才的下令?即使现在,只要皇祖母你能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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