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乐容只听着,并不说话。
倒是藕心笑着接了一句。
“莲心说过的这么许多话里头,今日的话,最是有理。我倒没想到,你也能这么头头是道的!”
“藕心姐姐,你这是夸我呢?还是笑话我?”莲心立刻等着藕心。
藕心还没答话,沈羿风便进来了。
两个人忙相互使了个眼色,识趣地退了出去。
“乐容!”沈羿风终于吐出了这个一直在他心中回荡的名字,尽量让语气自然。“今日军中有事,我就不在家里用饭了。现在要去老夫人和母亲那边坐坐,你可要跟我一同过去?”
林乐容微微点头,说了一句
“外面下着雨,你多穿些。”
沈羿风眸光一闪,眼中是深沉的笑意。
两个人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结伴去了老夫人那里。
刘夫人还没过来。
老夫人见沈羿风回来了,自然是大大的惊喜,又瞧着他变了许多,也难免心疼,又听他还要到外面去,不能在府里多留,难免感叹几句。
“你们是做大事的人,自然是外面的事要紧。不过只要无事,就定要回来。外面再好,也比不得家里。”
沈羿风应是,又道要去刘夫人那边坐坐,便告辞出来。
刘夫人一见沈羿风,更不必说。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到了肚子里,又见沈羿风黑了瘦了,不由得掉了几滴眼泪。
“母亲,你日日挂着他,如今他回来了,怎么反倒哭了起来?”林乐容忙笑着劝道。
“我这是高兴的!”刘夫人道。
又问沈羿风今日出去,何时回来。听沈羿风说晚上回来用膳,便立刻嘱咐林乐容。
“今日晚膳咱们都到老夫人那里用,还跟以往一样。他们兄弟们一桌子,咱们一桌子。说起来,府里也很久没这么齐全了。”
林乐容一一答应着。跟着沈羿风一道出来。
一路上两个人依旧沉默,可急坏了在后面给撑着伞的莲心和藕心。这两个丫头恨不得把伞扔给沈羿风,让他还跟以往一样,跟林乐容共撑一把伞。
但因沈羿风刚回来,难免拘束,终究还是没敢那么做。
一整日,林乐容的耳朵便似乎听出了茧子。
除了藕心和莲心抽空就磨叽。老夫人、刘夫人、周清芷、凌霜、沈慕云,包括吴妈妈,只要是知道了沈羿风回来了人。都会劝她,过去的事都过去了,要好好待沈羿风等等。
林乐容不由得在心底感叹。
果然岁月是最好的良药,早先。除了老夫人。其他几个,对沈羿风纳贺瑶依进府的事,可都是心有不满,而对她充满了同情的。即便是老夫人,也是觉得有些愧对她。
因此,即便觉察出她对沈羿风的冷淡和疏远,老夫人也没说什么。
如今倒好,似乎她不好好对待沈羿风。就会被所有人讨伐一般。
只是……
林乐容暗暗地叹了口气。
她还真过不了自己心底的坎。
“大少夫人,大爷回来了!”林乐容正自沉思。便听到莲心雀跃的声音。紧接着,莲心便欢快地走了进来。“大爷去那边更衣,等下肯定先到咱们这边来。”
林乐容不由得瞪了莲心一眼。
“你个小丫头,少说两句话,能闷坏你吗?”
“闷坏倒不会,不过是没这般开心罢了。”莲心吐了吐舌头。“大少夫人,奴婢倒觉着,大爷对贺姨娘很淡,一颗心都在大少夫人身上呢!”
“少胡说!”林乐容的脸微微一热,轻声呵斥道。
“她倒是真没胡说!”沈羿风说着,人已来到林乐容跟前,垂头看着她,眼中燃烧着灼热的火焰。“乐容,我有话要跟你说。”
“有话回来再说吧!”林乐容忙起身。“母亲说,让咱们都到老夫人那边用饭。怕是二爷和羿晨两个,都在那里等着呢!”
沈羿风微怔了一下,随即便一笑。
“好!那就听你的,回来再说。”沈羿风说着,忽然凑到林乐容跟前,悄声说了一句。“可不许再找借口敷衍我,有些话你必须得听!”
林乐容埋头,假装没听到沈羿风的话。
里屋是其乐融融,除了凌霜,其他人都到了。
“凌霜说闷坏了,也吵着要来一起热闹。若不是外面还飘着雨,我就真让她来了。”刘夫人轻声道,她刚刚去瞧过凌霜。
“是啊!三嫂那性子,能闷在院子里不出来,也真难为她了。”沈慕云笑着接口,又问了一句。“其实没必要吧?难不成别人家有了身孕的,也都这么小心着?”
话刚说完,沈慕云便红了脸。一是想到自己女孩子家,不该问这事,二是想起府里的情形,也明白了为何长嫂和二嫂会这般小心。
好在大家都没在意这个,只说自然是小心着好,便说起别的来。
而在外间,沈羿风和沈羿铭、沈羿晨三个,却跟里面不同。
沈羿晨虽素来跟沈羿风亲厚,但见沈羿风变了许多,心底是说不出的滋味儿,话到嘴边便觉得哽咽,眼睛也红了。
而沈羿铭,平日虽也八面玲珑的,今日却也成了闷嘴的葫芦,除了端起酒来敬沈羿风酒,一句话都不说。
沈羿风笑了一下,心底也是感慨万千,却只挑高兴的事来讲。
“我听老夫人和母亲说,你们都要添人口,真是可喜可贺。不过这酒,咱们还是少饮为宜。”
沈羿铭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阴影。
“大哥这是就别胜新婚,等不及了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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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调虎离山
沈羿风听了沈羿铭的话,俊眸一闪,嘴角挑起一丝笑意。
“说的不错!”
沈羿铭没想到沈羿风竟然答的这么痛快,倒怔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讥讽。
“究竟是对长嫂,还是对旁人?”
“这是我的事,就不劳二弟你费心了!”沈羿风微笑,又对沈羿晨举了举杯子。“时候也不早了,且饮尽杯中酒,各自回去歇着吧!”
“好!”沈羿晨一笑。“大哥一路奔波,想也疲惫的很。二哥在外面也忙,有话以后再叙!”
沈羿铭听沈羿晨站在沈羿风一边,暗自冷笑,却什么都没说。
沈羿风离开的这段日子,他虽有心想趁此机会将沈府外面的产业都据为己有,却迟迟没有动手。倒不完全是因林乐容一手把持着,又有刘夫人在背后支持,而是,他不想跟她斗。
他很清楚,自己要打压的人,是沈羿风,而不是林乐容!
兄弟三人走出院门,沈羿晨立刻匆匆离开,沈羿铭见雨丝小了许多,将伞收起,也慢慢消失在夜色之中。
沈羿风独自站在院门口等了片刻,便往荷花池那边走去。
从老夫人处到他的院子,定然会经过荷花池,如果林乐容从那边过来,他一定能看到。
走到荷花池边,沈羿风不由自主地笑了笑,许多过去的事情涌上心头。
不得不承认,命运是个奇怪的东西。感情的事,就更说不清楚。
林乐容并非他的第一个女人,似乎。也不是最后一个,却是他心底最牵肠挂肚的那个。近一年的分别,他从未忘记,反而越发明白了自己的心。
他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在现代生活久了,他原本不太相信那些生死相许的感情。社会发展了,大家压力大了,合合分分便成了寻常事。
却没想到。来到这里,竟然对一个别扭的小女子,如此提不起。又放不下。
忽然,沈羿风听到假山后面,似乎有人滑落的声音,立刻轻喝了一声。
“谁?”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黑影。从假山后闪电般地掠过。
沈羿风想也没想,飞身便追了过去,眼瞧着那黑影跃进了听雨阁,便消失不见。
沈羿风停下来,双眉微蹙,悄悄地往听雨阁靠近。
他早就听说刘听荷回到了沈府,但在几日前,又被沈羿铭接了出去。至今没有回来。且看方才的身影,定然不会是刘听荷。
而这沈府里。他是唯一一个会武功的人,自然,也不会是沈府的人。
若是外面的人想进听雨阁,荷花池并不是必经之路。
除非,是有人想到他那里,或是到老夫人这边,然后躲到听雨阁去,或是,这几个地方,都是他想查看的!
沈羿风跃上墙头,悄悄地落地,一步步缓缓向里走去。
这院子里并没有旁人,除了刘听荷,便只有四个丫头。
沈羿风很快来到丫头们的住处,试着推了推门,门在里面拴着,没有旁人进去的迹象。他便又来到刘听荷的门前,贴在门边听了听,悄然推门而入。
黑衣人似乎也听到了动静,忙熄灭了火把,飞速地从窗子穿身而出。
沈羿风并不急着上前,一路远远地跟在身后。
跟着那人走了大半个京城,竟然瞧见那身影,飞身跃入了一个他也算熟悉的地方。
那里,是云清的住处。
自从玲珑过世之后,便一直是云清一个人在住。
即便有几个下人,也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
沈羿风想了想,绕到正门,举手叩击。
看门的婆子在里面,问了一句“谁呀”,听说是沈羿风,连回也没回,便将他请了进去。
“云清姑娘这里可是来了什么客人?”沈羿风一行迈步往里走,一行问道。
“不曾。”婆子应道,关上了院门。
沈羿风不再说话,径直往云清那里走去。
云清正独自抚琴,砚儿和静儿坐在一旁,安静地倾听。
见沈羿风进来,云清并无诧异之色,只是轻轻一笑。
“沈公子今晚怎么这样清闲,竟然来瞧我。”
“不过是信步走走,便走到这里来了。”沈羿风笑着,眼睛四下一扫,并未发觉有什么异样,略坐了坐,听了一会儿琴,便起身告辞。
“外面下着雨,沈公子竟一把伞也未带。”云清起身,亲自到内室,拿了伞递给沈羿风,又吩咐。“静儿,送沈公子出去。”
“不必,我自己走就好。”沈羿风说着,转身离去,临走之前,还对云清举了举伞,潇洒一笑。“多谢!”
看着沈羿风大步离开,云清对静儿笑了笑。
“静儿,你去歇着吧,这里有砚儿就好!”
静儿应是退下,砚儿忙上前去,将门关好。
“王爷请出来吧!”云清扬声说道,眼里带着调侃的笑,看着一身黑衣的南宫宇。“这大雨的天,王爷跑到沈府去做什么?还是这样一身打扮!”
“不过是信步走走,便走到沈府去了!”南宫宇无所谓地一笑,学着沈羿风方才的语气。“多谢云清姑娘仗义相救!”
“这可不敢当。”云清脸上的笑意更深。“王爷可去的地方那么多,为何偏偏躲到这里?且这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任何一个地方,都可能成为王爷的藏身之处,王爷为何偏偏要让云清出面?”
“本王素来听闻,云清姑娘最欣赏的人便是沈公子,沈公子也对云清姑娘与众不同,如今一见,果不其然。”南宫宇并不回答云清的话,而是笑着开口。
云清垂眸一笑。
“凡事我肯见的人,都是我欣赏的!”
“云清姑娘果然是个奇女子。”南宫宇笑得十分惬意,眼睛却故意看向墙上那幅画。“只可惜,这幅画跟云清姑娘不配,倒显得粗陋了许多。”
“这还是那年刚遇到玲珑,她送我的。虽后来她进益了许多,但我还是喜欢这幅。如今她人不在了,权当是留作纪念吧!”云清说着,眼中蒙上一层薄雾,语气也颇为伤感。
“说起来,玲珑姑娘也是个难得的,只可惜红颜薄命。”南宫宇说着,不经意地往旁边瞧了瞧,又对云清客气地笑了笑。“难得来姑娘这里一次,竟是这般打扰,实在是不该。本王这就告辞了,再次谢过姑娘。”
“王爷客气。”云清轻笑,对南宫宇服了服。“王爷肯来,云清这里也是蓬荜生辉,请王爷恕云清不远送了!砚儿,去拿把伞给王爷,替我送王爷出去。”
砚儿答应着,取了两把伞过来,递给南宫宇一把。
“王爷请。”
“多谢砚儿姑娘。”南宫宇说着,对云清稍微一拱手,转身离去。
云清看着南宫宇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隐去,目光定格在墙上的那幅画上面。
这是一幅很普通的山水图,竟然也引起了南宫宇的注意!
……
沈羿风刚刚回到府门口,便看到了从别处匆匆赶回的刘大海,刘大海也没有打伞,浑身都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
见到沈羿风,刘大海立刻上前。
“大爷可算回来了,府里出了事!贺姨娘被人刺伤了!”
“怎么会这样?”沈羿风蹙眉。“可知是什么人伤的她?”
“还不清楚。那院子的旁人都无事,只有贺姨娘一个人受了伤,那位婉儿姑娘,似乎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如今大少夫人正在那边,大爷快过去瞧瞧吧!”
“可请了大夫?”沈羿风又问。
“请了张大夫过来……”刘大海话还未说完,沈羿风已消失不见。
很快便到了月亭。
跟沈羿风想的并不一样,月亭并没有许多人。
除了张大夫,便只有林乐容和藕心、梧桐三个在。
“乐容,你没事吧?”沈羿风见林乐容脸色苍白,忙问道。
“没事。倒是柔儿她还没醒过来!”林乐容轻声接口,神色焦急。
沈羿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却没再说什么,而是转向张大夫。
“张大夫,贺姨娘伤势如何?”
“并无大碍,不过流了太多的血,怕是要多静养些时日。在下开了些外用和内服的药,只要按时更换和服药,便会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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