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我们这唯一的房子,被他们拆了怎么办?”
“呸,扫把星!”她才说完,一群人附和道。
暖暖没有回答,晓绪听不下去了,怼道:”扫把星?你才是!”
“晓绪,他们才来几天,你就这么给他们说话?”黄娘子说道。
言外之意话中有话,这听了谁都知道不对劲儿?
暖暖看了一眼晓绪,对他摇了摇头,让这件事能过去便过去,
“你在瞎说撕烂你的嘴!”杜婆婆突然站了起来,那鱼死网破的模样。吓了周围的人不敢出声儿。暖暖连忙拉着杜婆婆,不让她干傻事。
“怎么,还不让说了?”那黄娘子说道。
杜婆婆瞪着眼睛,往黄娘子那里跑,暖暖眼疾手快一下子拉住杜婆婆,拦住的同时杜婆婆大喊道:
“小心你的嘴皮子!”
这只是警告,居然敢说她家暖暖。
话音刚落,还未等冯娘子去怼她,杜婆婆挣脱暖暖跑了两步,突然倒地。
暖暖惊恐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杜婆婆,周围的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
……
那小客栈中的人还没有走,齐子罗坐在那茶水桌前,一直纠结着眉头。
直到一纤细手指挑开门口的竹帘,他才嬉皮笑脸的看着前面女人,道:“小姨妈。”
她挑了下眉头,踱着步子,手中拿着公孙冀文一大早送来的鸟笼,将笼子一放,便坐在了齐子罗面前。。
齐子罗看着她坐在自己面前,笑道:“小姨妈怎样来这种地方?”
“小姨妈?”她笑道,许是以为按辈分,衿尤会这么叫她。
为什么来?
她说道:“听说大外甥被这汴唐国主看上了,本君就想看看本君家的家大侄子长啥样,谁知道今日一见,可不得了。”
“她长得和小姨妈真像。”他将托着下巴,眨巴着眼,看到旁边那个红色羽毛的胖鸟,说道。
自然,宇文柳儿知道他在调侃她,又听到她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你来汴唐做什么?”
“大哥之命,怎能不从?。”特说道。
“哦。”宇文柳儿,微笑着逗着鸟,鸟被逗得在中跳来跳去,可是怎么都跳不出来。
又扑腾着翅膀,羽毛散落几分。
看着不能从牢笼里出来的鸟,他从心中叹了口气。
两个人似乎都有什么瞒着对方,一时宇文柳儿觉得无趣,便将笼子扔到了桌子上。
她向齐子罗道别,回了自己的屋子,同公孙冀文说着什么。
当时他们正在讨论一件事儿的时候,从门口缓缓进来一个男的。
公孙冀文看去,是那天找到的那个男人。
他趣的闭上了嘴,出了门。
可是出门时,脸上却是纠结。曾经那两个月中,曾经衿尤帮她杀过一个宇文柳儿身边的红人。
沉迷男色,不理朝政,让他们辅佐君王的家族不得已出此下策。
可是那种熟悉感,突然又来了。
如果说让男人侍寝的话,宇文柳儿只让那个人能经常来。
他走到门口,认真将门关上,便走的远远的。
刚到茶水间,他闻到一股特殊的香气,心中正在感叹是什么的时候,突然心中一阵慌乱,他大步走过去,掀开帘子,便看见那个人在一旁的火炉边上,烤着一只小小的肉团。
他一边烤嘴里一边吧唧着,公孙冀文看了看那个正在拿着一个细长木棍,扎着的小鸟,心中一阵抽搐。
这好好的鸟,怎么就让这么人……
这是鸟本来害怕宇文柳儿闷着,才送给了她。
于是公孙冀文的迈着不确定步子,坐到他身边,又确定那是自己带来的鸟,开口道:
“你这是做什么?拿一只小鸟开涮?”
第252章 你傻
他幽幽扭过来头,努了努嘴,示意公孙冀文坐在旁边。
本有些愠色的公孙冀文,看到他这副有话要说的样子,便坐到了他的旁边,坐的时候,还挪了挪离他有些距离。
齐子罗看着谨慎的公孙冀文有些好笑,便噗嗤笑出了声儿。
他将手中的鸟翻转一下,从旁边拿出一个比较熟悉的匕首,将鸟肉割下一点儿,递给了公孙冀文。
“嗯?”
他看着齐子罗手中冒着热气的鸟腿肉,那泛黄娇嫩的样子,十分诱人。
不过公孙冀文却没有那种兴致来享受美食,他推开齐子罗的手,问道:
“你这是作甚?”
“看着那火红的鸟比较奇怪,就想尝尝是什么味道。”他说的很自然,公孙冀文站起来的也很自然。
像是这种无理取闹,他能避开,则避开。
坐在火炉旁的齐子罗轻笑一声,将那刚刚划下来的鸟肉吃了,手按上桌子整个身子一翻转,所有衣服随着动作而飘的不成型,而一直手中的肉团,却稳稳在手中拿着。
公孙冀文看着面前的无赖,又划下一块肉,举在他的嘴边,说道:
“你尝尝嘛!”
他却板着脸,一动不动的看着齐子罗,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齐子罗动了动身子,将整条能过去的路,挡的严实,而苦于公孙冀文一丁点儿功夫都不会,所以他干站着,面色慕肃。
齐子罗看着他的样子,笑了笑将鸟肉品了品后,满意的侧过身子,那鸟肉被烤熟的特殊味道,倒有些不像肉香。
公孙冀文皱了皱眉头,便大步朝着宇文柳儿的屋子走去,正当他要推门,肖荣却拦着急道:
“先生这是作甚?圣君,圣君……”
他话说到一半,里面突然一声嘤咛,肖荣便尴尬了一分。
公孙冀文未理他,一把抽起肖荣腰间的配剑,正想推开门,却顿了下,小心将门打开,又关上。
关门的那一刹那,看到齐子罗在不远处抱着胳膊,好笑的看着他。
公孙冀文面色又沉了几分,一进屋,正巧看到那**,而那床上的女人迷了心思,那男人却一面干着事儿,一面从掏着枕头下方。
听到有声音走过来,他一下子扭头,抽出枕头下的匕首,便往宇文柳儿的脖子划。
公孙冀文一急,又苦于不会武功,他将手中的剑狠狠的朝那男人后背扔去,男人吃痛的同时,从床上滚了下来。
他眼神略过床上的女人,一把将被子盖上,朝着外面大喊道:
“肖荣!”
肖荣听到声音,一下子进来将那受伤男人制服,还未等要问,那男人朝着公孙冀文邪邪一笑,他暗叫不好,捏上他的脸的同时,男人已经咬了嘴里的东西……
他看着地上的尸体,便扔下来那尸体的衣服,转身衣角划过那个男人的还有些红润的脸,说道:
“带下去,好好查查。半个时辰之内,再找个干净的男人。”
“是!”
肖荣为那人盖好衣裳,虽然不解刚刚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将他带了出去。
公孙冀文看着床上不停骚动的女人,潮红的脸上还在纠结的眉毛,手在自己下方不停的动着,将被子抖动的一阵一阵的。
刚刚齐子罗两次举在自己面前那只鸟肉的味道,他一个学医学毒的,自然清楚那是什么。
被烤熟的魅药没了作用,可是刚刚宇文柳儿逗过那鸟,鸟羽毛上不知何时被人撒的魅药,便都到了她的身上。
这东西沾身一会儿,便有了作用,迷了心智。
齐子罗应该处理过这魅粉,所以烤鸟肉的时候,自己未沾身。
他看着床上的宇文柳儿痛苦模样,眉头又皱了几分。
也是怪自己,弄了一只红色的鸟儿给宇文柳儿逗,而且那个男人也是自己找的,怎么自己亲自排查过得男人,也是凶险?
他沉思着,突然脑子里想到了谁,眸子便阴沉着。
床上的女人红着眼睛看着公孙冀文,她脑子里就连面前的是谁,都看的不清。
她一下子坐起来,抱着公孙冀文就往床里面拉。
正在思考的他来不及,被那种奇怪质感贴着,便被拉进了床里。
看着她的脸,公孙冀文一时恍惚,直到那没穿衣裳的女人,急匆匆的脱着公孙冀文身上的衣裳,他才醒过来,一急,又猛地一挣脱,便滚到了地上,同时一男人被肖荣推了进来。
男人扭头看到地上一摊血渍,又看到差点被床上女人“凌。辱”的男人,心中更是乱糟糟。
自己本来在客栈好好的吃饭,却被人威逼扔到了这里,真是可“啪”……
透过门缝,肖荣看到地上摔的公孙冀文,一尴尬就想要将男人拉回来,公孙冀文却一下子站了一起,朝着门口跑去,将那迷茫的男人往里一推,转身出了门。
男人苦着脸,背靠在紧紧被肖荣抵着的门上,咽了口口水,眼神突溜溜的看着那个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的chiluo女人,结巴道:
“你,你别过来啊!我还没娶媳妇儿呢……我,我这进京还没有考试,怎……怎就……”
话还没完,便被宇文柳儿拉了过去……
……
……
而那拐角处,举着鸟骨架的男人,一手拍了拍自己的拳头,笑道:
“看样子,我们的公孙先生差点失了贞洁,哦,不对,公孙先生这么怕,难道还是个……”
突然甩过去一记眼刀,齐子罗识趣的闭了嘴,朝公孙冀文不停的眨眼睛。
那意味,就是在嘲笑一直以一种高贵姿态在众人面前的公孙冀文,居然对这种状况差点儿手足无措。
他扭头便走到自己屋中,看着窗边,脑子里乱成一堆麻。
许是被刚刚的惊险给吓到了,又许是那种奇怪的触感,惊到了自己,或者更奇怪的就是,他不知为何,差点将宇文柳儿,当做她。
他走到窗边,想要醒醒脑子,许是少于一些魅粉,被吸了进去,吹吹凉风便好。
楼下匆匆走过一群拿着火把的人,公孙冀文看着那群人匆匆往一个方向去,也没觉得什么。
当他有些许困想要睡觉的时候,正要关窗,那拿着火把的人走远,后面还有几个拿着火灯的人……
第253章 烧了
下面人拿着火灯,在下方停留了一会儿,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公孙冀文一阵烦闷,就将窗子关了上。
下方的人听到关窗子的声音,做贼心虚的抬头看了看,便急匆匆的跟着前面拿着火把的人。
……
……
夜色中的残破房子中,一群流民在里面相互取暖,没人说话,也没人发出声音。
角落中的女孩看着面前大氅上躺着的老人,睁大的双眼周围猩红,小巧脏兮兮的脸上,那唇紧紧抿着。
大氅上的老人,转了转眼珠,轻轻睁开浑浊的眼睛,看着她道:
“暖……暖……”
两个字中,像是夹杂着粘稠的唾沫,和胸腔中接不上的气。
暖暖立马弯下腰,凑了上去,她紧紧捏着老人的手,故作轻松道:“奶奶,你想说什么?你现在不用说话,一会儿就好了哈。”
“傻孩子,老婆子已经不小了,活了一辈子了,要不是想要拉扯你长大,我早就去见你的爹娘了。”
她声音急促,又像是卡着东西,那喉咙里混着的粘稠液体,也随着她说话将声音扩大。
暖暖伸手,将她喉咙里不断出现的液体,轻轻掏出。滚烫的泪水打在她手背上,有点儿疼。
不是手疼,是心疼。
“暖暖,你歇歇,我来帮你弄。”
冯婶子蹲过来,看着杜婆婆偷偷抹眼泪。
暖暖却不让,自己仍帮着咳嗽不出来的老人,掏着唾沫。
冯婶子面上渐渐惭愧,搓了搓手,道:“这也怪我,上次杜婆婆同我闹别扭,我不应该没轻没重的推到杜婆婆。”
那次冯婶子因为安康发热太急,又因为同杜婆婆起了争执,才将杜婆婆推到,而后谁都没有发现,杜婆婆的腰却被闪了下。
怪不得每天能蹲着,就不站着,大部分时候就在睡觉。
而白天里,那些人过来找暖暖的事儿,有人说暖暖的奶奶在,便将杜婆婆拉了出来。
一个彪形大汉手头没轻没重的,又将杜婆婆的腰,给伤了。
这么一来,新伤加旧伤,杜婆婆年纪有大,才成了这幅样子。
暖暖摇了摇头,冯婶子便后悔的看着杜婆婆,心中一直惭愧。
而那黄娘子此刻也不再敢说暖暖他们的坏话,今天看到暖暖的那种快的功夫,吓得他们这些人,都觉得暖暖,很吓人。
她不像是一般姑娘,但是却又流落到这种地步。
“砰…”
一声儿,众人看去,从门口跌跌撞撞走过来一个破旧脏兮兮的衣裳男人,他拿着东西,踩着烂脚趾的鞋子,躲过人群,来到了暖暖身边。
他将手中的东西,递在了暖暖眼前,暖暖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仍弄着手头的工作。
晓绪收回,搓了搓里面的东西,说道:“这是跌打的膏药,给奶奶贴上吧。”
暖暖才像听到,缓缓扭过头,将东西接过,看着那黑乎乎的东西,想要给杜婆婆翻身,可是又怕伤着她,便手足无措的看着杜婆婆。
杜婆婆摇摇头,又发出什么声音:“别…浪费………浪费……老婆子……已经……看到尽头了……”
看到尽头了?
暖暖心头一疼,将东西往晓绪手里一塞,便看着杜婆婆,紧紧的抓着她干枯的手。
就在所有人气氛低迷的时候,外面渐渐有火光出现,又传出来一阵阵酒的味道。
从门看去,好多人在门口抱着一堆堆草,扔在破房子周围。
晓绪立马站了起来,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那种紧张之感。
暖暖却没有管,杜婆婆看着她,笑的脸上的褶皱,此起彼伏。
她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暖暖的头立马贴紧她干裂的唇,她说道:
“孩子……我知道……我家暖暖早就没了……谢,谢你……若是你不嫌弃,帮奶奶一个忙……缔国国城里杜家破院中,主堂有一张男女画像,你帮我埋在院中几座坟头旁,让我好和老伴,孩子……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