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小公主- 第12部分

　　　　“美女救英雄……”凝儿故作神秘，眉眼间都带着一丝俏皮，“殿下还记得之前问起过芷妃的事么，芷妃便是来自这琼城。夏月十八年陛下微服出巡，她便是那时候救了陛下，后被带入宫中为妃，传为一段佳话，这琼城自此也就出名了。”

　　　　手下意识地握了握手中的那本书，奚月泠面上波澜不惊，只浅浅一笑：“凝儿果然最八卦了，好了，看了一上午书也累了，我们这就回水月阁吧。”

　　　　“八卦？”凝儿一脸狐疑，“八卦是什么意思啊，殿下？”

　　　　“呵呵…”奚月泠一味嬉笑，并不理会她，将书放回了原先的架子上便走了出去，凝儿尾随其后。

　　　　两人刚走出殿外，殿内的死角处便缓缓走出了一人，他盯着奚月泠远去的身影，眸中露出了一抹凶光。接着又走到木架子前，抽出那本“西禺杂记”收进了怀里。

　　　　“殿下，那边不是回水月阁的路，你去哪啊？”凝儿见奚月泠往反方向走去，急忙出声提醒。

　　　　奚月泠回头冲她一笑，“凝儿你先回去吩咐食膳间布菜吧，我还有些事，稍后会回去。”说完便急匆匆地向前走去。

　　　　“那殿下要早些回来才好。”凝儿冲着那急急远去的背影喊了一声，然后若有所思地站着，眉间带着一丝淡淡的惆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想去哪里？”灋懒懒地说着，听声音想来是刚刚睡醒，难怪之前一直没有反应。

　　　　伸手摸了摸胸前的玉佩，奚月泠放慢了脚步，“去找芷妃探探她的底。我刚刚看见无名氏的书，他在西禺游历一年后，返回夏月琼城寻找西禺将军之女，这芷妃竟也那么巧就在琼城救了父皇。加上她进宫的时间，一切都吻合了，这世间哪有这般巧合的事！”

　　　　“听你如此说，这芷妃倒有几分可疑，你怀疑她就是那个西禺将军之女？”

　　　　“也不无可能，加上昨晚之事，那噬月血剑也是在西禺消失的，这一切的一切，像是一团迷雾一样，似乎只要捅破了其中的一层纸，一切就会解开了。”奚月泠心中困惑，小皇子的死越来越不单纯了，这件事也越来越棘手了。

　　　　“所以你想去刺探一下芷妃，从她那里下手？”灋声音已一改懒散，奚月泠却想着它怎么不俯身到雪球身上了，好歹没事还能抱抱摸摸，雪球的毛摸起来还是极舒服的。

　　　　灋自然听到她的心声，“我元气刚恢复，附身太耗灵力了，如无必要，暂时我就只附在玉佩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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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血色皇城之沉默的摇篮　第二十二章　琼楼断案（一更）

　　　　芷妃如今住的地方离兰芙院稍远，是一处楼阁，建于碧湖之畔，水波荡漾，风景宜人。原先此处多半用来款待重臣或是它国使臣，如今为芷妃暂居之地，也算是当今圣上的一片宠爱了。她入住之后，此楼便取名琼楼，想是为了那一片思乡之情。

　　　　奚月泠早先在凝儿处打听过芷妃的住处，疾走了一会便到了碧湖之畔。褐色古典花棂木门窗，额枋饰以旋子彩画，绿色琉璃筒瓦厅，镶金黄琉璃瓦脊和宝顶，整座琼楼看上去古色古香，金碧辉煌，十分壮丽。

　　　　缓步走进琼楼，就听到了一阵琴声遥遥飘来，倾耳细听，那琴声幽幽地传来，带起了一片涟漪，如泣如诉，足以触动心灵深处最柔软的一线。

　　　　奚月泠站在一楼驻足倾听了一会，见一楼连一个人影也没有，循着那悠扬的琴音，她沿着阶梯直接上了二楼。撩起层层的珠帘，隐约间看到一个白衣女子坐在不远处抚琴，一双晶莹的眸子便专注地看着抚琴那人。

　　　　琴音渐止，一曲终了，杨芷缓缓地站起身，眉眼间还留着一丝淡淡的离愁，“让丞相见笑了……”

　　　　正待上前的奚月泠停下了脚步，心下疑惑，丞相怎么会在此处？轻轻放下珠帘，她将整个人隐在层层珠帘之后，她想听听丞相来此处所为何事。

　　　　傅霖轩手捧一个紫砂茶杯坐在靠窗处，氤氲的热气迷蒙了他的眼，清润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惆怅，“娘娘琴技高超，只是未免太过哀愁，连我这听琴之人都不觉心中郁结。霖轩知道娘娘定还在为小皇子之事心中伤痛，还请娘娘节哀顺变，多放宽心才好。”

　　　　“谢丞相关心了……”杨芷勉强一笑，轻声道谢，脸色却依旧苍白，眼下笼罩着一片淡淡的暗色，“丞相一来便听我抚琴，还不知大人今日来琼楼所为何事？”

　　　　“霖轩此次前来是为了小皇子之事，娘娘也知道陛下已将查询凶手这事交给了在下，昨日刑部再次提审了一直照顾小皇子的奶娘。她口中一直喊冤声称此事与她无关，说当时有一个娘娘身边的贴身老嬷嬷吩咐她去御膳房取鲜奶，等她回来小皇子已经……未免她信口雌黄，胡乱说话，霖轩特来此询问这件事。”傅霖轩淡淡道来，视线一直落在杨芷身上，细细观察她的神情。

　　　　“我身边的嬷嬷就只有刘嬷嬷一人了，我这就唤她出来。”杨芷脸色瞬时一变，脸色更惨白了几分，对着一旁的侍女说，“快去将刘嬷嬷叫出来……”

　　　　“是……”那侍女也是一惊，急忙退下去找刘嬷嬷了。

　　　　奚月泠又往后退了一步，将身子隐藏好，免得那侍女出来发现。

　　　　“灋，你说那奶娘招供之人会是那日那个可疑的嬷嬷么？”她想起那段断线和床底下的曼陀罗花粉，下意识地在心中询问。

　　　　“可能性极大，我们就静观其变，看看情况再做打算吧。”灋的话音刚落，之前的侍女就和一个年纪稍大的嬷嬷匆匆走了进来，那人俨然就是那日她看到的可疑嬷嬷。

　　　　“奴婢参见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那刘嬷嬷“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神情慌乱。

　　　　杨芷瞥她一眼，面带复杂，“丞相有话问你……”平日她待刘嬷嬷是极亲厚的，也没娘娘的架子，今日却任她跪在地上，也没让她起身，想来是受了傅霖轩方才之话的影响了。

　　　　那小侍女没将方才听到之话相告，刘嬷嬷只当是娘娘唤她来侍候，如今见情势不对，心中也急切了起来。她转身面向傅霖轩，匆匆一拜，“不知丞相大人有何吩咐？”

　　　　傅霖轩向来不喜欢宫中那些繁文缛节，清朗一笑，“刘嬷嬷先起身吧，只是问你些事，不必紧张。”

　　　　“是是，谢谢丞相。”刘嬷嬷瞧芷妃没反对，就起身回话，“丞相有何事相问，奴婢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直照顾小皇子的那个奶娘昨日招供，说那日是你吩咐她去御膳房取鲜奶，等她回来，小皇子已经薨了，确有此事么？”

　　　　“这……那日我确实是叫她去御膳房取鲜奶，可是就只那么一会，奴婢实在不知她怎么去了那么久…”刘嬷嬷眼底闪过了一丝慌乱，虽然很快便恢复正常，却还是被傅霖轩敏锐地发觉了。他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刘嬷嬷，仍是清雅温厚的样子，却让人心生惧怕，“她去了御膳房，那当时可还有人留着照顾小皇子？”

　　　　“奴婢一直留在殿里，后来因为娘娘着人来唤奴婢，奴婢看小皇子已安睡，奶娘去取鲜奶也差不多该回了，就关了门去回娘娘了。”刘嬷嬷额上慢慢渗出了些汗水，手脚都有些发软，回话却还算镇定。

　　　　杨芷在一旁听着，此时也说了一句，“当时我正陪着陛下，突然觉着身子有些不适，平常都是刘嬷嬷服侍我惯了，就差人去唤她的。”如此也就是应了刘嬷嬷的话，嫌疑又回到了奶娘身上，她怎会去了御膳房迟迟不回。

　　　　傅霖轩细细观察两人神情，心下了然，知道这嬷嬷会这么说，昨日审问时那奶娘也提到此事，他已经派人去御膳房问过缘由了。“那日御膳房的炉子锅子不知道是何缘故，都湿了生不起火，鲜奶没热过不好直接给小皇子喝，奶娘就只好在那里等，这才耽误了时间。刘嬷嬷，奶娘说当时小皇子已经快要睡着，她好好地哄着，你一定要她去御膳房去鲜奶，可有此事？”

　　　　那刘嬷嬷一听这话马上喊冤，“实在是冤枉啊，那小皇子当时明明哭得厉害，我看着觉着是饿了，这才吩咐她去取鲜奶，她怎好这样血口喷人呢！娘娘啊，奴婢从你进宫就开始侍候你，你可要相信奴婢啊！”

　　　　杨芷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看看刘嬷嬷，又看着傅霖轩，正想开口，却被打断。

　　　　“娘娘，您还是先不要为她求情，万一这事真与她有关，娘娘情何以堪。”傅霖轩神情严肃了几分，又看着刘嬷嬷，正色道，“刘嬷嬷，你现在与奶娘各执一词，又无人可以为你们明证，你还是先同我去刑部一趟，与她当面对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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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血色皇城之沉默的摇篮　第二十三章　刑部大牢

　　　　奚月泠听傅霖轩的话似是要直接将这刘嬷嬷带去刑部拷问，她虽是堂堂公主，可是想独自一人去刑部听他们的审问怕也是不可能了。她脚步极轻地转身下楼，赶在他们前面先行离开，一直走出琼楼，奚月泠却未离开回去水月阁，而是站在离琼楼不远的亭阁内等候着。

　　　　刘嬷嬷虽是极不情愿，可是奈何丞相已经这般说了，不去倒显得她是做贼心虚了，于是只能神情抑郁地跟着傅霖轩下楼一起去刑部大牢。

　　　　刚一走出琼楼，傅霖轩一眼便看到附近亭子里的那个小人儿，他眉眼带笑，缓步走上前，行了一礼，“殿下何以在此处呢？”

　　　　“丞相？”奚月泠故作惊讶，“我闲来无事，四处逛逛……”

　　　　“哦，正好逛到这里？”傅霖轩意味深长地反问，其实方才在琼楼之上与芷妃几人说话，他已觉察到有人在暗处偷听，如今看来这偷听之人自己送上门来了。

　　　　奚月泠冲他浅浅一笑，“是啊，许是与丞相有缘……”或许是看出眼前的人面带怀疑，她故意如此调侃，又看一眼他身后的刘嬷嬷，“丞相这是要往哪去？”

　　　　那刘嬷嬷看到她脸上马上一阵惊恐，急急回避了她的眼神。

　　　　“我们此去刑部，怎么，殿下有兴致一同前往？”傅霖轩瞧她特意在此等待，必有深意，故意这般询问，便是想试探一下她的反应。

　　　　“好啊……”反正这人已经起疑，不妨趁机跟着去刑部，能有什么收获也不一定。

　　　　夏月的刑部大牢，一走进去就有一种阴森的感觉，间或还有几声凄厉的惨叫。阴沉沉的环境，给人一种诡异恐怖的感觉，各种刑具都挂在墙上，有些甚至还带着鲜血，笼罩在人心头的是浓浓的惧意。

　　　　“殿下你留神些，这里路湿很滑，别摔着了！”傅霖轩回头看她一眼，语带关切，方才他只是故意邀她一起来刑部，实是玩笑之话，真想不到她竟然还真是想跟他来刑部才故意在亭子里等候。

　　　　奚月泠微微颔首，“啊…”一阵令人胆寒的叫声凭空响起，让人的汗毛直立，她的脚步顿了顿，下意识地看向傅霖轩。

　　　　傅霖轩的脸色也不太好，他一向讨厌酷刑，可是刑部有刑部的做事方法他也不好干涉，只能颇无奈地一叹，“殿下怕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还是小心些吧。”

　　　　奚月泠微微蹙眉，并未应声。三人继续往里面走去，正要拐角的时候，她看到一个犯人被铁链捆绑在墙上，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一道道的血痕布满了他的身体。受过现代文明洗礼过的她，除了电视电影，这种血淋淋的场景她哪里见过。

　　　　交错的鞭痕，褴褛的衣服，满脸的血污，被绑住的犯人头向下无力地垂着，人早晕了过去。从一旁的侍卫手上拿着的烙铁可以联想到刚才的惨叫定是这个犯人被用了烙刑，忍不住才大叫出声。火红的烙铁直接就烫在了他的胸膛上，烧焦了一大片皮肤，真真是惨不忍睹。

　　　　刘嬷嬷看到这人凄惨恐怖的样子****一软就摔在了地上，她全身颤抖起来，心中一阵惊慌失措。

　　　　傅霖轩忙伸手去拉她，“刘嬷嬷莫怕，快起来，这牢里阴湿，坐在地上可不好。”

　　　　那刘嬷嬷许是被吓坏了，挣扎了半响竟起不了身，傅霖轩只能将她半抱起来，和奚月泠一同扶着她往前走。

　　　　“丞相…咦，淳宁公主怎么也来了？”刑部侍郎柳荀风已等候多时，乍一看到奚月泠心中奇怪，便出声询问。

　　　　“刘嬷嬷行动不便，我是帮着丞相扶她过来的。”奚月泠正好寻了个理由解释，免得传出去麻烦。

　　　　傅霖轩听她如此狡黠的回答，不由一笑，这小公主着实是鬼灵精一个，倒会狡辩。“柳侍郎，让他们搬张椅子给刘嬷嬷坐，再把那奶娘带出来，让她们好当面对质。”

　　　　柳荀风马上吩咐下去，那奶娘被带上来时身上也是布满血痕，十指红肿溃烂，嘴角带着鲜血，眼神都有些涣散。她一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刘嬷嬷，竟疯狂地想要扑上去，“是你……是你陷害我……是你……”

　　　　她声嘶力竭的喊叫让人心惊，刘嬷嬷看到她的样子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幸好奚月泠在旁扶着，才半摊在椅子上没有滑落下去。

　　　　“安静下，刘嬷嬷会同你对质，你这般喊叫也救不了自己，冷静下来慢慢说。”

　　　　清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安慰了奶娘躁动的心，她慢慢安静了一下，只怒目圆睁地瞪着刘嬷嬷，那充满恨意的眼神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好了，奶娘现在你将当日之事原原本本再说一遍。”柳荀风冷冷瞥她一眼，声音肃然。

　　　　“恩，奴婢那日正在哄小皇子睡觉，刘嬷嬷就走过来，让我去御膳房取些鲜奶给小皇子喝。我还奇怪，小皇子都快睡了，何以要喝鲜奶，可是嬷嬷坚持…等我回来，小皇子已经…”奶娘边说边“呜呜…”哭了起来，看上去极是委屈冤枉。

　　　　刘嬷嬷一急，竟然“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信口雌黄，胡说八道，小皇子那时候明明‘哇哇…’饿得直哭，我才让你去御膳房取鲜奶。苍天在上，奴婢我要是说一点谎话，就让我天打五雷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