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覃君尚和夜楼关系不浅的传言多半是真的。
意识到这一点,覃家上下个个神色大变,曾几何时,因为工作生活上的各种压力,因为这样那样的应酬应付,他们出入夜楼、玩的尽兴。
可是玩乐时的丑态,对于他们这些人的形象,是有着致命冲击的。
为了维持正面形象,打死他们、他们也不愿意让人知道,他们曾在夜楼留下的那些事迹。
夜楼虽然对顾客有保密的承诺,答应不会透漏任何个人信息,也正是因为夜楼的承诺从未失言,夜楼才能与京都权贵相安无事至今。
可是,如果覃君尚就是夜楼的幕后老板呢?
那他不痛快想针对覃家,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理由的吧?
有了那些隐秘,加上舆论喜欢凑热闹、表现正义的性质,覃君尚就是想把整个覃家彻底毁掉,也是很轻易就能达到的吧!
覃家众人,想通了这些因由,一个个神色变的非常怪异,就好像被人踩了尾巴,曾经的畅快丑态、此刻成了卡在他们喉喽的刺,吞不下、吐不出,别提多不得劲儿了。
覃君尚哼笑一声道:“我早说过,你们是不会愿意让我留下来的!”
三少闻言笑的颇有深意的看着覃家众人,非常友好的打招呼:“覃二爷、覃三爷,今儿我为哥们儿两肋插刀来了。没想到竟然进了京都赫赫有名的覃家,真是失敬失敬啊!要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各位勿怪勿怪哈!”话说的轻巧,态度却摆明了,就是来得罪覃家的。
被点名的覃家老二谭启航和覃家老三覃启程面色发僵。
其实很多事大家都心照不宣,不说不代表不知道。但是现在,他们被直接点名,就好像掩盖丑态的皮囊被撕裂,**裸的暴露于人前,明摆的告诉众人,他们是夜楼那种地方的常客。
想到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谭启航、覃启程面色姹紫嫣红,额头上都沁出汗来了。
“怎么回事?”覃江舟皱眉怒道,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他又岂会不知,竟然能被覃君尚带来的打手震住,可见两儿子恐怕都被人捏了把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覃老,在下许三重。”三少弯着嘴角笑的格外明媚,他的自我介绍中并没有夜楼二字,这让覃家二爷、三爷,以及其他与夜楼又牵扯的人,都暗松了一口气。
“哼!”给覃君尚当打手的,能是什么身份,覃江舟很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三少也不生气,反而旧事重提:“覃二爷、覃三爷,你看,孩子小离不得妈,既然我们都来了,您二位劝劝老爷子,让我哥们儿带孩子回家,咋样?”
一句哥们儿,把三少与覃君尚的关系说的再清楚不过,是能赴汤蹈火、两肋插刀的哥们儿,却不是上下属关系。同时,也将夜楼那个从未露面的、神秘幕后老板的位置继续保留着。
一句哥们儿,把覃家可能压向覃君尚的压力,分散到三少自己肩膀上,告诉覃家人,他许三重今儿的举动,全是哥们儿义气。而他这个哥们儿背后,还有个未知的幕后老板撑腰。
未知最令人生惧,这也是对覃家上下的警示。
“你们!”话到此处,覃江舟要是再听不出其中关联,就枉为人中人了,他指着老二、老三怒喝。又快速转过话头,对上覃君尚,皱眉道:“君尚,你是覃家长孙,该懂得家丑不外扬的道理!”
此话说出,没见三少神色有什么变化,覃江舟心中一暗,心道:果然,老二和老三他们做了什么丑事,被三少知道了。
越是指望不上老二老三,就越是觉得拉拢覃君尚势在必行。
可是一棵完整的大树,除了主杆,分支也是非常重要的,老二、老三再怎么不堪,至上都在位置上,平时做事儿虽说不上出类拔萃,却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要覃君尚回来,要培养罗御希,老二、老三都不能损失。
想到这些,覃江舟压下心头怒火,放缓了姿态和覃君尚说话。
至于三少,在覃江舟眼里,始终不过是个陪衬罢了。
覃君尚闻言好笑的摇头,说道:“覃老这话说错了,我姓覃qin,各位姓覃n,同字不同音,不能混为一谈。”这是明摆了不想和覃家有关系。
岂有此理!
又被驳了面子,还是在一帮小辈面前,覃江舟脸上的温和有些坚持不下去。
倒是覃家其他人,看明白覃君尚依然不愿回覃家后,纷纷大松一口气。想着覃君尚一走、三少就得走,赶紧送走瘟神要紧,便有人开口劝说。
第239章 【祖孙三代】
“爸,孩子太您要真想接回来住,就让君尚回去安排,改天和孩子妈一起回来!”说话的是覃家老二谭启航。
和孩子妈一起?
这绝对是拉仇恨的,逼覃江舟发怒。
别说罗御希的妈,就连覃君尚的妈也不是覃家正经的媳妇。
覃君尚的事给覃家摸了黑,要不是覃君尚自己争气有出息,四年前被慕容家打出家门,四年后,确认覃君尚是覃家子孙后,恐怕还得被覃家在处理一顿。
这种比私生子还不如的存在,覃江舟能接受他已经是开了天大的恩德,谭启航竟然建议让连门都没过的野路子女人进家门,休想?
果然,覃江舟闻言直接喝骂:“闭嘴!”把谭启航骂的面红耳赤,不过覃家人似乎脸皮都厚,好像早就习惯了。
覃家老三覃启程,因为只有一个女儿,不及大哥二哥会生,所以遇到什么事,他最不愿意往前冲,也正是因为此,才是覃老二谭启航开的腔,这似乎已经成了覃家发言的惯例。
可惜,还是挨了骂。
只有覃家老大覃启帆,覃君尚的父亲,见覃君尚打进家门,他就知道,覃君尚是不会原谅他的。覃君尚不原谅,就是覃岚雅不原谅,想到覃岚雅含恨而终,覃启帆的心难受的滴血,他那里还有发言的力气。
听到覃江舟的喝骂声,覃启帆惊了一个激灵,整颗心立马揪了起来。
儿子想带孙子走,他不能坐视不管,儿子不原谅他,他不怨恨,但是就让他这个当爸的为儿子做一件事情吧!
这么一想,覃启帆站了出来,噗通跪在覃江舟身前,苦着脸声音坚定的说:“爸,君尚不想留下。”
众人都被覃启帆的举动闹了个措手不及,覃江舟黑着脸看着跪在身前的儿子,都五十出头的人了,竟还是如此不知深浅,真是个榆木疙瘩。覃江舟越看越恼火。
“爷爷!”覃君尚怀里的罗御希突然叫了一声,把冷着脸的覃君尚的神思唤了回来。
仔细说起来,覃君尚长了一场,这个大舅是三个舅当中最和善的人,只是四年前那场风波过后,他将覃家所有人整个列入了黑名单,也忽略了这个曾经的大舅、如今的亲爹。
就在刚刚,覃启帆声泪俱下的下跪时,覃君尚想起了一些有关覃启帆的事,好像类似的情形也曾出现过,只是当时覃启帆袒护的是他的儿子覃凌宇,他曾经的大表弟。
覃君尚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既然覃家当初舍弃了他,他便与覃家再无瓜葛,包括覃启帆在内,只要覃启帆是覃家的一份子,就与他没有任何瓜葛。
就算罗御希将覃启帆当成了爷爷,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只是罗御希突然张口叫爷爷,让覃君尚心脏随之震颤,就好像,他与覃启帆是没有隔阂的父子,而罗御希也是他的亲生儿子。
“站起来!”覃江舟气的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对于儿子,他从来都是严厉的,但也从来都知道保留余地,那怕只是训诫,也会将人叫到书房,避开一众晚辈。
可覃启帆,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跪下,这是在打他的脸。
覃江舟觉得脸面受损,气的不轻。
“爸,你让君尚带希希走吧!”此刻的覃启帆,好像做了人生最大的决定,为了帮覃君尚做成一件事,硬生生放弃了数月的坚持,好像能帮到覃君尚,就是让他拿命去换,他都甘愿。
心思全在覃君尚身上,完全没有发现覃江舟的怒火。
覃江舟见覃启帆竟然坚持反驳他,气的一口老血差点当场喷出来。
“爸,我是君尚的爸爸,他长了一场,我没有为他做过一件事。这次,就算我求求您,他想走,您就让他走、让他走吧!”覃启帆的情绪随着心底的期望久久不能达到,越来越无法控制,他忍不住跪行到覃江舟身前,抓住了覃江舟的衣摆。
覃江舟被覃启帆迫的怒火中烧,抬脚要揣。
正在此时,覃凌宇突然冲了过去,使劲儿搀住覃启帆的胳膊,将人往起提,更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爸,你别为难爷爷了好不好?”
可令人想不到的是,以往惯会顺坡下的覃启帆,今儿竟然硬拉扯着不起身,一副非要老爷子答应下来才罢休的架势。
覃启帆如此态度,把覃凌宇气的炸毛,他怒气冲冲的低吼:“你那么在乎他,他在乎你吗?啊?你到底要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
“哼!”覃江舟淡淡的看了一眼覃凌宇,又嫌弃的看了看覃启帆,真是恨不得时间能倒退几十年,在长子出生时就直接掐死算了。
这个不成器的长子,一共就两个儿子,一个不认他、一个不敬他,说起来,还挺可怜。
“是我,是我对不起他们母子,都是我的错。”覃启帆非常痛苦,声音里充满了悲痛,听的覃凌宇气性儿蹭蹭往上飙,他指着门口的覃君尚,怒吼:“你对不起他们母子?那我呢?我的母亲呢?你把我的母亲当什么?把我又当什么?”
覃启帆闻言,身形一震,下意识的抬头去看,看到自己的妻子李慧岚脸色苍白、眸中带恨的看着他,他心中一痛,痛苦的垂下头,只说的出一句:“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是他辜负了覃岚雅,也是他,对不起李慧岚,他不仅对不起她们,也对不起她们为他生的孩子。
就算覃君尚心里明确他与覃家早已分道扬镳,但是见到覃启帆在覃家人面前卑躬屈膝,覃君尚心里依然生出一股邪火,他极力的压制着。
覃君尚还没发作,他怀里的罗御希却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罗御希边哭边说:“坏人,不要欺负爷爷,不要欺负我爷爷!”
罗御希的话,让覃君尚再次皱眉,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有些恍惚,莫非罗御希真是他的儿子?“爸爸,我要爷爷,爷爷”罗御希哭的伤心,从覃君尚怀里探出半个身子,往覃家人那边探过去。
第240章 【心愿难了】
原本在覃家人眼里,覃启帆的窝囊只是从书房转移到了客厅,从躲起来摆在了明面上,没什么奇怪,可被个三岁的娃娃声泪俱下的控诉,覃家众人的脸色都不大好,有种被打脸的火辣感。
覃启帆听到罗御希的声音,心底的酸痛被刺激,忍不住哭出了声,但他到底顾虑着场合,只出微弱的声,便将悲伤压在了喉喽里。
只是,他压住了哭声、却压不住悲伤。
覃启帆如此摸样,就连三少都皱起了眉头,忍不住看覃君尚。
覃君尚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罗御希要爷爷,爸爸不配合,他自己从爸爸怀里滑下去,覃君尚也没有阻止。
罗御希跑到覃启帆身边,挡在覃启帆身前,瞪着覃凌宇凶巴巴的说道:“坏人,不许欺负我爷爷!”
覃凌宇看着罗御希,拳头捏的咔咔响,心里怄的要死,他才是覃家长孙嫡子,什么时候蹦出个私生子的私生子,竟来挤兑他?天理何在?
“君尚?”三少有些担心,罗御希在覃家众人的包围圈里。
虽说罗御希不会有危险,但覃江舟调来的人,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快到了,要是不赶在那些人到之前带罗御希离开,被人堵起来再想走,恐怕有点难度。
覃君尚没有应声,只是冷冷的看着,看着罗御希、看着覃启帆,也看着覃家众人。
果然,罗御希的再次回归,让覃江舟露出了喜色,他也不指望帮不肖子孙帮忙了,自己上手、想直接抱起罗御希。
覃江舟伸出的手将将要碰到罗御希时,覃启帆突然往前扑,从身后将罗御希抱进了怀里,警惕的看向覃江舟。
覃启帆的举动惹怒了覃江舟。
要是往常,覃启帆早就认错了。
可是此刻的覃启帆,思绪紧绷,心想着不能分开儿子和孙子,哪里顾的了那么多。
而覃江舟,也因罗御希已经对覃家人有了坏人的印象,他想将罗御希留在覃家教养,并不想让罗御希对他生厌,态度上也拿捏了分寸。
覃启帆见覃江舟没有夺人,便快起身,抱着罗御希连颠带簸的跑向覃君尚,在覃江舟等覃家人的目瞪口呆之下,将罗御希送到了覃君尚面前。
几步的距离,已经到了覃君尚的安全地带,覃启帆放下罗御希,挤出个僵硬的笑脸说:“希希回去后要听爸爸妈妈的话。孩子要和爸爸妈妈在起!快回去,乖乖的,别乱跑。”
说出这些话,覃启帆如释重负,好像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他那压在心口上,对覃岚雅和覃君尚的愧疚,也淡了点点。
“爷爷,爸爸来救我们了,我们跟爸爸回家吧?”罗御希眼睛还有点红,他拉着覃启帆的手不放,脆生生的说话,他的声音刺痛了覃启帆的心。
家?这里就是他的家啊!
却不是罗御希的家,也不是覃君尚的家,不是他的儿子和孙子的家!
覃启帆心中苦,他这辈子活的太失败,父亲不喜、兄弟不敬,连晚辈们见到他也没有礼数,他在这个家、像个人人生厌的多余人。
可是,无论他多么的多余,也是覃家长子,是这个家的份子。
况且在这个家里,他还有妻儿,被他辜负的枕边人、和血亲儿子。
罢了,既然覃君尚不喜,就不为难他了,让他自由自在的,挺好。
想到终于替儿子着想了回,覃启帆有些高兴。
“希希,到你爸爸身边去,抓紧爸爸的手,不要松开”永远不要松手。如果时间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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