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妈妈吓了一跳,小姐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可自己还是没法相信刘家,虽然后来小姐出了好几次事情,但也找不到刘家参与的痕迹,所以福妈妈就一直试图说服自己,刘家不愿意结亲只不过是小姐思虑过重。
被秦疏影明晃晃提出来,福妈妈有些讪讪,“小姐,这,这刘家……”
不容她说完,秦疏影说道:“妈妈,你以为这一次,没有刘家暗中推波助澜,毛氏和徐佩薇、秦芸芸三人,就能找到那样合适的人家?”
她思来想去,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这三人应当是主使。其余人,譬如徐敏仪,秦永涛,甚至徐大奶奶,他们只怕并不知道。
毛氏为什么要这样做?
很好理解。
秦疏影早就派了人盯着徐氏,徐家的事情也知道一些。毛氏的娘家,最近似乎出了大事,是金钱上的事情,赔掉了一半的家资。
毛家,需要用钱,大量的银钱。
毛氏向来看不上秦疏影,也轻视秦疏影。想来她以为,自己派些人马出去,又有女儿和秦芸芸,秦疏影只得乖乖钻进陷阱的份儿。
福妈妈就是一愣,说起来真的是,对方怎么就能找到那样合适的人家?
若不是后来秦疏影机灵溜掉,秦疏影被他们抓到赵家,那些街坊邻居只怕都不会怀疑秦疏影就是幺娘。
那样巧,赵家的童养媳在三年前失踪,又和秦疏影长得有几分像,否则也不可能骗过那么多街坊邻居去了。
事后就算官府去调查,赵妈妈和赵二郎一口咬定是认错人了,还有那么多街坊邻居作证,谁又能将他们治罪?
那时候,秦疏影已经失了清白,赵家顶多不过在牢里坐两天就完了。出来后,他们却能得到一笔一辈子也挣不到的银子,从此远走高飞。
而秦疏影,却要付出一辈子的代价,生不如死。
福妈妈忖着:“小姐的意思是,莫不是刘家……”
“这个我目前没有证据,不敢肯定。我也怀疑过路长轩,但他也没有这个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样合适的人家。所以,只能是刘家,他们一早就在寻人了。正好又撞上了徐佩薇和秦芸芸要想办法,就将事情递到了秦芸芸手里,他们自己却摘得干干净净。这件事,我已经私下里也派人去查了。刘夫人不一定有这么厉害,说不得,是刘恭善一手促成。至于刘俊卿……此人心机深沉,我还看不透他。”
虽然秦疏影说自己不敢肯定,福妈妈也看过深宫和大宅门里的**,就从中摸索出一些门道来,倒吸了一口冷气,凝思了片刻,说道:“小姐,都是老奴鬼迷心窍才会相信刘家。小姐,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相信刘家。”
第109章 路府闹鬼
紫藤在一边说了一句:“小姐早就等妈妈这句话了。”
福妈妈的脸就有些烧,连个小丫头都看得比自己清楚,自己真是白活了这么些岁数。
“妈妈无需自责,如今我们步步惊心,任何时候都不敢掉以轻心,否则就是……”后面的话她没说,想来福妈妈也听得懂。
福妈妈不由得想起了当初在宫中的事情,那时候的自己很单纯,也有单纯的主子,最终,那主子的下场很惨很惨,如今也不敢去想她的模样……
福妈妈神色意凛:“小姐,老奴记住了。”
这才好,否则被有心之人利用,会得不偿失。
秦疏影喝了一口茶,“妈妈,弹劾路长轩的事情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福妈妈又打起精神来,说:“有好几个御史大夫弹劾他,贪图妻妹的家财,不配为吏部官员。太子殿下留中不发,但有几个御史大夫却不依不饶,引经据典,其中一个就是那钟夫人的远亲,咬住不放。又有五皇子一派的说应当秉公处理,路长轩已经于昨日被停职休假。”
秦疏影说:“都在意料之中。那钟夫人的丈夫在那职位上十几年也没挪动一下,路长轩却被紫藤说是要去地方为官,一下子就点醒了钟大人,钟大人能放过他才怪。至于五皇子……向来公正无私,自然要秉公办理了。”
说到这里,她嗤笑了一声。什么秉公?
只不过是如今莲嫔渐渐座大,居然敢和德妃别苗头,德妃早看她不顺眼,趁机要打压她。路长轩是莲嫔的妹夫,打压路长轩,也就是给莲嫔脸色看了。
太子么……自己在路府大门口说路长轩明里是莲嫔亲戚,暗地里另有靠山,这却不是空穴来风。
路长轩野心大,又没有节操底线,自然是哪个大腿粗就抱哪个。
秦永涛虽然一直想让家族走上权力顶端,却知道低调做人,一直想留个好名声,最后走上权力顶尖才名正言顺。
所以对路长轩这个女婿,他并不会去想方设法走门路,提拔路长轩。
因此,路长轩能走到五品官,既有徐氏出的力气,也有路长轩自己运作的结果。他为人心思敏锐,正是在官场混的料子,又有秦瑶瑶源源不尽的银钱供他打点,还给过徐氏一大笔金钱转给莲嫔,这才有了今日的五品官。
多少举子,卡在从五品上不去,路长轩却年纪轻轻能到换个地步,并不容易。
久而久之,路长轩对秦永涛也会有怨言。所以,他暗地里没少思量“弃暗投明”的想法和准备。
“路长轩遭受打击,应该有人排遣才是。车公子也是失意人,怕是和路长轩颇有同感。”
再有,他们家还有个云英未嫁的车小姐,芳龄十五,还未许配人家。五年多之前,周家出事,那时候的车小姐十岁,家境殷实,也受过很好的教育,可谓是知书达理。
若是路长轩和那车公子来往,少不得会与车小姐见面。如果车小姐有心,或者路长轩有意……秦菲菲又会是什么样的面孔?
后面的事情,就不是秦疏影能够控制的了。
其实,她之所以选中这车家人,还不只因为车家人如今一穷二白。
不过,这件事,还需要谋划。
路府。
袁妈妈气喘吁吁,惊魂不定地对路老太太说:“老太太,我亲眼看到……先夫人,站在我家大门口。我看得真真切切,穿着黑底红纹的衣裳,那个样子,那个样子……”
路老太太说:“你的意思是,是那个,那个……死鬼?”
袁妈妈一拍手:“可不是!”
路老太太并不怕,她在三六九教的坊间生活了很长时间,又是年轻守寡,带着三个孩子,并不怕什么妖魔鬼怪。
“我当是什么,活着都不怕,死了还怕什么?”
路老太太说的不以为然。
袁妈妈就急了:“我的老太太,我是亲眼看得真真切切啊!当时,我就在院子里扫地,抬起头就看到她在大门口!老太太还记得否,她当时穿的那衣服还是贺寿当天新做的,黑底红纹,又大气,又漂亮!听说,她后来死的时候穿的也是那一身!老太太,她那样子,那样子,和我们去看过的时候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啊!”
路老太太这才重视一点:“你说的就是峰……峰儿刚死的那天,我们去看的那一次?”
袁妈妈一拍手:“是,就是!”
秦瑶瑶被关了两个月,路老太太恼恨她,也从不去看她。峰儿死了后,路老太太气晕了,就去了一趟,一直到死,只去了那么一趟。
那时候,秦瑶瑶穿的就是那身衣服。
“老太太,真是邪门啊!我方才看得一清二楚,清清楚楚!当时,我就愣了,她还对我笑了笑!老太太,我这三魂就去了九魂!我,我这心里没主意,赶紧来告诉老太太,这怕是要做一场法事。”
路老太太下首的秦菲菲猛然也想起之前,秦疏影说在园子里看见了一个人影的事情来,因为当天出了很多事情,秦疏影又是那样坑她们,后来秦菲菲也就没有当回事。
现在听袁妈妈这样说,秦菲菲也有些害怕:“难不成,二姐姐她,她……她真的不愿意离去?”
她不敢提起另外一件事,在秦府的时候,她亲眼看到秦瑶瑶的身影。
那件事,只有路长轩知道,她受了惊吓,后来亲自来接她回来。路长轩和她商量好的,不告诉路府的人。
路老太太哼了一声:“她不愿意又怎样?是她自己做的孽,又不是我逼她死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冤有头债有主,她要回来就回来,谁还会怕她不成?!”
路老太太说得理直气壮,秦菲菲和袁妈妈对望一眼,却从各自的眼里看到了恐惧。
冤有头债有主,路老太太自然不怕,可秦菲菲和袁妈妈却是真正的“头”和“主”啊。
秦菲菲吓得几乎要落荒而逃,结结巴巴说道:“母,母亲,这她要是回来,这整个府上都会受到惊吓。袁妈妈说得对,还是请人来做一场法事。”
路老太太乜斜了她一眼,说:“做法事,好啊。从你的私银里出钱,你二姐姐还不是给你腾地方才死的。”
第110章 打个赌吧
秦菲菲心里一个咯噔,后背冷汗直流。难道路老太太刚才的话都是有所指?她难道知道了自己做下的事情?
这些日子,路老太太左看右看看她不顺眼,横挑鼻子竖挑眼。
秦疏影在路家闹出这样的事情,作为秦疏影的堂姐,路老太太将一腔怒火全部烧到了秦菲菲身上。
尤其得知秦老夫人发话,以后不让秦菲菲上门,还不是因为秦菲菲拿秦疏影的东西讨好自己,被秦老夫人发现了。
秦瑶瑶没死的时候,路老太太以为秦菲菲孝敬自己的东西都是她自己的,出了秦疏影的事情,她才知道那居然是秦疏影的。
如果不是秦菲菲铁公鸡一毛不拔,她这样一个坚贞的烈女,何至于如今被人指着鼻子骂!
全都是秦菲菲这个祸害!
路老太太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其实早就知道秦菲菲和路长轩的苟且之事,只是那是自己的儿子,倒贴上来的官家小姐的便宜,不占白不占。所以,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秦瑶瑶事发的时候,当天宾客众多,她的脸都被丢尽了,所以将秦瑶瑶关起来之后,她也就乐得看秦菲菲将秦瑶瑶弄死。
自始至终,她都冷眼旁观,没有插手,但是不代表她不清楚秦菲菲的行径和伎俩。
所以,这才有这一说。
路长菊也说:“嫂子,你真是比不上你二姐。你二姐在的时候,我们从没短过什么。你看看你,才进门多久,家里就要削减开支。二哥要不是因为没有银钱去打点,何至于落榜?还不都是你拿不出钱的缘故!这叫我如今都不好出门了,这京城的贵女们,谁出行不是要买些名贵的糕点水果,你看我,上午跟你要钱,你怎么跟我说的?真是也好意思!”
秦菲菲一口气就提不上来!
这能怪她吗?能怪她吗?
这还不算,路老太太说道:“我看外面的人也说得对,你就是个丧门星。那廖举人原本好好的,娶了你,就成了病鬼,连个血脉也没留下,一蹬腿就去了。自从你嫁入我们路家,就没出过好事情。先是生意黄了,如今只剩两个铺子,不死不活撑着。后来又是这样的事情,还牵累了长松。”
秦菲菲气得眼泪汪汪,哭道:“母亲,你,你冤枉儿媳了!”
路大姑摸了摸兜里的一块碎银子,说道:“长轩媳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嫂子这是教导你,你哭给谁看啊?长轩媳妇,你还是自己掏银子,给自己洗洗罪孽,我们路家才能安生。”
秦菲菲像是见了鬼一样看着路大姑,竟然连她也敢这样挤兑自己了?
征西大将军府。
梁辙将梁岩均说的事情听完,居然大笑起来:“有意思,有意思!这个小娘子,有意思!”
梁岩均苦着脸,公子,这小娘子可是订了婚的。
你别表现得那么喜欢人家的性子行不。
“那样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反将一军,着实聪明!而且心狠手辣,对她的堂姐和表姐,一点也不留情!好,好!”
梁岩均说:“公子,秦七小姐订了亲,是湖州刘家家主刘恭善的嫡长子,会试第三名,殿试怕也不会有大的问题,坊间如今都在下赌,赌他会不会成为大周最年轻的探花郎。”
梁辙显然是知道的,说道:“明天你也给我也下了一注,赌他成。”
既然知道人家订了亲,还这样关注人家,梁岩均就摸不清梁辙的意思了,公子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岩均,我们俩也来打个赌,你看好不好。”
梁岩均条件反射地说:“赌资不要太多!”
梁辙一哂,“瞧你这点出息!”
梁岩均苦着脸:“公子,属下还有妹妹没出嫁呢!”
公子你好赌,而且好豪赌,已经有好几个人输在你手下,裤子都没留一条。要是公子你赢了,我输得太难看,我那唯一的亲人妹子嫁妆可怎么办?
“你还没听我说赌约,就认定自己会输?”
梁岩均试探地问:“难道公子也拿不定自己究竟会不会赢吗?”
梁辙白他一眼,“既然是赌,双方都要有个五五的把握才行。如果我赌今晚吃肉,那还有什么意思。”
梁岩均就是哈哈一笑,回到府里后,公子的餐桌上每顿必然会有大鱼大肉,而且做法粗糙,根本不是这样一个钟鸣鼎食之家能做出来的。
笑完,梁岩均又说:“公子,天下那样传你,你真的不生气?”
梁辙说:“生什么气?为什么要生气?说我凶悍暴戾,难道我不是这样么?战场无眼,我若不凶悍,如今焉有命在?说我粗鲁粗鄙,不就是爱吃肉么,我们武人,每天要练功,不吃肉,没有力气,如何使得动刀剑?说我纨绔懒散,这宫里就那么几个娇滴滴的美人,需要做什么?睡觉才是正经!”
梁岩均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不,他们公子才不是这种人!才不是!
公子战场骁勇,却博览群书,智谋超群……
“好了,别拉着脸了。说说我们的赌注吧,看你回京之后虽然吃得好,却面黄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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