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自己留在家里,而自己却自私地只想着梦想,很少有时间陪伴父母。只有当自己受伤了,渴望家的温暖时,才想到爸爸妈妈。
“妈,你进来把。”杨飞飞拍了拍床边的被子,杨邵娟欣喜一笑,回头冲杨国安做了个手势,进了房间,将门锁上。
母女俩躺在同一个被窝里,杨邵娟慨叹道:“上一次和你一起睡这个床,还是你初中从学校回来的时候,一转眼,你长大了,这张床似乎都变小了。”
杨飞飞强忍心酸,抱住了杨邵娟的胳膊,撒娇道:“妈,不管我多大,我永远都是您的宝贝女儿!”
杨邵娟欣慰地一笑,捏着女儿有些婴儿肥的脸蛋,问道:“那我的宝贝女儿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事这么伤心?”
杨飞飞瞬间黯然。可是,她能告诉爸爸妈妈,他们原本喜欢的辰辰竟然是一只猫妖么?
杨飞飞勉强牵扯嘴角,苦笑道:“妈,不问好不好?”
杨邵娟看着她,半响,才认真地说:“好,你如果不想爸妈问,爸妈以后都不问了。不过,你要记得,当你想说的时候,爸妈会当你第一个聆听者。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爸妈帮忙。”
杨飞飞心中一暖,只有父母的爱是永远不变的……而南宫元辰,他的爱,或许会变吧?只是,妈妈,关于他,你真的帮不了啊……杨飞飞将满腹心酸吞入肚中,问道:“妈,当年你是怎么爱上爸爸的?”
“喔——这个啊!”杨邵娟忽然脸上羞赧一红,双眼大方神彩,眉飞色舞地说:“那是25年前的一个夏天。那时你爸还只是个中学的普通教师。有一天,我无意中误打误撞认识了他,可他从此就开始对我死缠烂打……”
说起年轻时候的往事,杨邵娟似乎忆起了少女时代的事情。而那一切历历在目,如同昨日。
她还记得,那是个夏天。杨邵娟作为驱魔神族的后裔,仗着灵力高深,不听姑姑的劝告,偏要驱赶一名法力高深的怨灵。结果,那怨灵竟然附身到了杨国安身上。杨邵娟无奈之下,只好趁杨国安睡觉的时候,偷偷潜进他的单人宿舍,与潜伏在他体内的怨灵展开了一场恶斗。
经过一夜的殊死搏斗,杨邵娟终于成功收伏了怨灵,但自己却也身受重伤。而天色即将大亮时,因为怨灵已离开体内,杨国安从睡梦中醒来,扭开了灯,便见满脸是血的杨邵娟,手中拿着一把奇怪的钥匙。杨国安大声惊呼,怒斥杨邵娟是小偷。
杨邵娟怒急攻心之下,连自己的身份不能向普通人透露都忘了,怒声辩解道:“混蛋!你看本女侠浑身上下哪里像个盗贼?你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瞪大你的眼睛给我看清楚了!哼,若不是本女侠救你,只怕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杨国安惊疑不定地看着杨邵娟,连声问道:“女侠?什么女侠?”
“哼,你被恶鬼缠身,印堂发黑,阳气不足,若我再不出手,不出一个月,你必将气毙而亡!还不赶快向本女侠道谢!”
那时的杨国安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哪里肯相信杨邵娟的一番胡言乱语?他惊怒之下便要报警,而杨邵娟担心引来警察介入会更加麻烦,怒急之下,居然空手隔空捏爆了杨国安的手机。
杨国安被震慑了,也被杨邵娟的侠女气质所征服了。随后,他送杨邵娟去了医院,也顺便认识了杨邵娟。
此后,杨国安便经常故意制造“偶遇”邂逅杨邵娟,用各种理由请她吃饭、看电影、一起散步。终于,他的锲而不舍打动了杨邵娟的芳心。而一直坚持独身不恋爱的杨邵娟,也终于在姑姑的劝说之下,嫁给了杨国安。
婚后,杨邵娟的驱魔能力变得微弱。而当她生下杨飞飞之后,通过脐带之血,将驱魔神族的血液能量传递到了杨飞飞身上,自己则彻底失去了能量。
当然,这些杨邵娟不会告诉杨飞飞。她只是挑自己与杨国安恋爱时的趣事告诉杨飞飞,重要情节则眨了眨眼睛,糊弄过去。
末了,杨邵娟依然沉浸在美好的往事中回不过神来。
杨飞飞抱膝,喃喃自语道:“妈,你说是不是一个男人爱你,他就会对你穷追猛打?会不管什么时候都关心你的喜怒哀乐,会第一个发现你的异常,会在你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吧?”
杨邵娟点头,赞同道:“当然。他若爱你,必定时刻关心着你。如果不是,则说明不够爱你。”
“是这样吗?……”杨飞飞陷入了迷惘之中,自言自语道:“那么,如果有个男人肯为了救我不顾性命,可是却又坚决的说他不爱我,这,又算什么呢?……”
杨邵娟诧异地看着女儿,问道:“飞飞,你刚才说什么?妈没有听清楚。”
“啊……没什么。妈,很晚了,我们睡觉吧。”杨飞飞说着钻入了被子中,背对着杨邵娟,悄悄留下了泪水。
南宫元辰,你若爱我,应是宠我都来不及吧!可为何要推开我呢?
是不是,像妈妈说的那样……不够爱我?
眼泪啪嗒啪嗒地滚落在枕头上,泪湿了枕头,杨飞飞不敢让妈妈听出来,只好将拳头塞到自己嘴里。
杨邵娟听着女儿的抽泣,辗转反侧,最终起身,笑道:“人老了,睡觉还认床。飞飞,你睡吧,我去跟你爸爸睡。”
杨飞飞点了点头,没有应声,怕杨邵娟听出自己的哭泣,却不知道,杨邵娟早就知道了。
从杨飞飞房间里出来,杨邵娟关上卧室门,打开客厅的灯,见杨国安静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个人默默地喝酒。
064。再度相亲
杨邵娟吓了一跳,走过去嗔怒道:“你吓我一跳!大半夜的不睡觉,独自在这喝什么酒?酒瓶给我!”
杨国安抬起头看着妻子,道:“我这不是担心飞飞吗?她怎么样了?”
杨邵娟望了一眼卧室的房门,轻轻摇头,坐在丈夫身边,嘟着嘴道:“你这个女儿呀,跟你一样!不想说的事情谁也问不出来,反倒把我们恋爱的事情给套出来了!”
杨国安又饮了一口酒,认真地看着妻子,踌躇半响,才道:“邵娟,我看,还是把那件事告诉飞飞吧!”
杨邵娟闻言,立即瞪大了眼睛,板着脸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飞飞一直没有灵力,或许是驱魔神族的血液灵力经过漫长的岁月,慢慢消失,就让她做过普通人,这样不是挺好么?”
杨国安沉思良久,才慢慢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可是……我总觉得,那个南宫元辰不简单。”
“呃……你的意思是说?”杨邵娟眨了眨眼睛。
“他送我的那些字画,棋子,都是价值连城的,可他却随便就出手送人。出售绰约不算什么,可是这些字画上面,似乎有他身上的味道。还有,他上次说话也很奇怪,好像他见过那些唐朝的人似的,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杨邵娟不安地攒紧了丈夫的手,紧张地问:“你是说……他,难道也是……?”那他会不会对飞飞不利……?!”
杨国安点了点头,沉重地说:“我担心的还不止是这个。看他的样子,他若真是妖族,存心对飞飞不利,也用不着送我们这些礼物,更不用对飞飞这么好。我更担心的是,他们俩……唉!”
杨国安叹了口气,无奈地摇头。
杨邵娟瞬间惊讶得合不拢嘴:“国安,你说,这不会是真的吧?”
杨国安闷闷地饮了一口酒,反问道:“你说呢?女儿下午在电话里跟你说的,你不都听见了吗?”
“那怎么办?”杨邵娟焦急地喃喃自语:“听飞飞电话里那么说,他们好像是闹别扭了……不如,我们趁机给飞飞介绍个男朋友?”
杨国安想了许久,才点头应道:“我看行!”
清晨,杨飞飞揉着肿得如同核桃一般的眼睛,睡眼朦胧地走出了卧室。
早餐桌上,摆着她最爱吃的皮蛋瘦肉粥,以及酸菜炒凉皮,椒盐排条,清炒干罗卜丝,杨飞飞的眼眶瞬间又红了。似乎又回到了上学的时候,每天早上妈妈叫她起床吃饭,总是这几样她爱吃的小菜搭配着。
早餐桌上,杨邵娟笑眯眯地问杨飞飞:“飞飞,你跟南宫怎么了?”
杨飞飞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放下筷子,道:“妈,以后别提他了。”
“好,不提。”杨邵娟笑着道:“既然你没有男朋友,那不如去相亲吧,这回是妈亲自挑选的,你一定喜欢!”
出乎意料的,这次,杨飞飞并没有反对,而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杨邵娟与杨国安对视一眼,彼此都松了一口气,却又因为女儿的异样而更加担心起来。
杨飞飞却只顾若无其事地埋头吃饭,仿佛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一连在家休息了三天,杨飞飞惨白的脸色才稍有改善。这回是认认真真的相亲,出门前,杨邵娟再三叮嘱她,一定要认真对待。
相亲地点是对方挑选的,是一家非常温馨的夫妻档咖啡间。非常隐秘,幸好出门前杨邵娟把对方电话给了杨飞飞,在电话里,一个好听的男声一直给她指路,才让杨飞飞找到了位于镇上的角落里,坐落在杨柳湖边的小咖啡厅。
是非常有爱的夫妻咖啡厅,沿着原木楼梯一直上了二楼,漂亮的老板娘见到杨飞飞,笑容甜美地打招呼:“嗨,美女,那位帅哥等你很久了。”
杨飞飞略有诧异,在老板娘的率领之下,走到了二楼的角落里,靠着护栏旁边的一个小小圆桌旁边。圆桌对面,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他笑容俊朗,见杨飞飞走来,礼貌地起身微笑,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陈建。刚从英国伦敦留学回来,很高兴认识你。”
“我是杨飞飞,很高兴认识你!”杨飞飞也微笑着伸出手去,心下微微有些感叹,老妈这次挑选的男人,好像还真不错。可惜,他出现的时间不对。
陈建体贴地为杨飞飞拉开座椅之后,微笑着问:“想喝点什么?”
杨飞飞抚了一把乌黑的长发,柔声道:“我不熟悉这家店,不如你替我选吧。”
“也好。”陈建并不客气,笑着对老板娘道:“两杯蓝山咖啡,一份午后闲暇时光。”
老板娘笑着离去。这里,就只剩下陈建与杨飞飞了。杨飞飞环顾四周,见咖啡厅居然只有他们两个,疑惑地看了陈建一眼。
陈建笑道:“抱歉,我不想被别人打扰这么安静的时光。你不介意吧?”
“当然不会,谢谢!”杨飞飞微微一笑,陈建包下了咖啡厅却不让自己知道,就凭这一点,是个靠谱的男人。再低头望下护栏外,是清澈的河水。河水贯穿了整个镇子,从这里一直流向远方。湖边有低垂的杨柳,只不过此时只剩下光秃秃的柳条。
陈建见杨飞飞打量着环境,便笑着解释道:“我的外婆是这个镇上的,小时候父母经常在外地,我在这里长大。后来虽然去了城里,又出国留学,但最怀念的,始终是这个地方。这里有我最美好的回忆。”
杨飞飞笑得恬静:“回忆再美好,应当也不具有任何力量吧。活在回忆里的人,究竟是幸运,抑或是悲伤?”
陈建身子前倾,笑眯眯地看住她的眼睛,说:“凡事都有两面,看你怎么想。如果你觉得回忆不能重来,你会悲伤;可是换个角度,至少你还有回忆,证明你曾经快乐过,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至少……曾经快乐过吗?杨飞飞一愣,黯然了几秒钟,随即冲陈建淡淡一笑。是吧,南宫元辰,若你执意要离开我,至少你曾给了我那么甜美的回忆,是否我应该为此而感激?
065。参观画作
在杨飞飞发怔的时候,美女老板娘将咖啡和小点心端了上来,便笑着离去。这时店内开始放松音乐,是悠扬悦耳的大提琴演奏,沉静舒缓,在这样的时光里,莫名的令人的心都沉了下去。音乐是一种奇妙的东西,能够治疗伤痛,也能让人忘却烦恼。
陈建笑着问杨飞飞:“我选的音乐,不知道你喜欢吗?”
杨飞飞抬头,轻泯一口咖啡,粲然一笑:“很喜欢,谢谢。”
陈建也笑,杨飞飞发现,他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个漂亮的酒窝,两排整齐的牙齿格外阳光。眼神里有一种掩不去的神彩。如果不是先遇见南宫元辰,杨飞飞甚至会认为,这是她迄今为止见过最帅的男子。看着陈建,杨飞飞不由得好奇道:“陈建,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陈建含笑点头。
“坦率地说,你很优秀,也很能讨女孩子的喜欢,为什么至今没有女朋友?”
陈建笑得意味深长,看着杨飞飞道:“杨小姐,在我看来,你也很美,可是为什么还是单身贵族?”
“好吧……”杨飞飞调皮一笑,吐了吐舌头,话题就此打住。
如果说这是一次相亲,倒不如说像是两个老朋友的约会更合适。两人没有盘问彼此的家庭背景兴趣爱好过去情史未来愿望等,只是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陈建突然问杨飞飞:“对了,听说你是网络写手,不知道你都写什么类型的书?”
呃……
突然被问起这个问题,杨飞飞还真是有些脸红。她尴尬地笑笑:“其实没写什么,认真说起来,至今没写出能够让自己满意的作品,所以……”
“没关系,说说看。”陈建笑着看她,温暖的眼神里满是鼓励。
“唔……网络小说而已,你不一定看过啦!”杨飞飞有些纳闷,老妈怎么会说出自己的职业呢?爸妈一直不喜欢自己现在的工作,所以往常跟对方相亲时都会说自己是自由职业,突然听到别人说自己是网络写手,还真奇怪。
陈建的语气温柔,却是不容置疑地说:“飞飞,每个人都有梦想,不管别人如何看待你的梦想,至少你自己要坚信,你是对的,你走下去,一定会胜利。你还没成绩,不是失败,只是暂时没成功而已。如果连你都不敢说出自己的梦想,别人凭什么相信你、支持你?”
杨飞飞一愣,细细地品位着陈建的话,半响,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