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自然也不宜例外,喂养多个妻子,跟她们生儿育女,这不是什么福利,而是一项沉重的义务。
其次,是为了迷惑敌人,主要是刺客。大统领身系一族安危,人身安全岂可马虎。
东方兰让众侍卫分散开来守卫在禁苑四周,只他一人挎刀跟随杨昊进了禁苑。现在,即使杨昊本人也不知道他要找的女人在哪,东方兰更不知道,按族规禁苑内二十间寝帐中至少十间内部装饰是一摸样的,如同旅舍的客房一样,随时可供居住。大统领和他的女人就像投店的客人一样在各房间内轮着住。
如此,不要说刺客,即便是大统领的随身侍卫也未必清楚明早该在那个寝帐门口迎接自己的护主。
不过这些对这里的主人来说并不是大问题,他和自己心爱的女人有只属于他们自己的暗号,暗号巧妙地标识在寝帐外某处,随他们的兴致而不断变化,循着暗号他们就能找到彼此珍视的对象。当杨昊拖着疲惫的身躯进入杨欣的寝帐时,杨欣已经睡下,正隔着竹帘与侍寝的杨盼说话,另一个侍寝女子杨美则已经发出细微的鼾声。
杨欣突然就意识到杨昊已到了门外,她一咕噜爬起来,催促杨盼赶紧张灯,自己则顾不得穿衣,裹了一件绸衫就迎了出去。
杨昊心疼地说:“别出来,外面风大,天凉。”
杨欣说:“我健壮着呢,没事。”
她就是这个脾气,说她不听话也好,说她爱痴情深也罢,她反正是迎出来了。杨昊知道劝她也没用,就把她搂在怀里,赶紧往寝帐里走。寝帐里生着炭火,暖意融融。不过从清凉的夜空中乍一进来,却觉得有些憋闷。
杨欣知心知意地说:“有点闷吧?不知怎么的,最近我总怕冷。”一边说一边就吩咐睡意朦胧的杨美把门帘卷起来,杨盼挂念她的身体,拉着杨美不让动。杨欣立即恼起来,呵斥道:“自己把鞭子拿来!”杨美吓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杨盼则不情不愿地拿来了马鞭,跪在地上,将马鞭双手捧过头顶。
杨昊抢在妻子之前抢过了马鞭,凌空甩了个响。笑道:“我已代你警醒了她们。看在她们回护你的份上就不要惩罚她们了吧。”杨欣说:“如果这是大统领的口令,我只有服从。”杨昊就朝她们挥挥手说:“起来吧,夫人身体不爽,你们当尽心尽力地服侍。”
对丈夫的这番好意,杨欣也不矫情,她喝令杨盼去准备洗澡水,让杨美去铺床,自己替丈夫卸了衣甲,安顿他坐下,双膝跪下来,亲手为他脱下皮靴,解开裹脚布,来为他捏脚。杨昊说:“你不必辛苦了,我泡泡澡便好。”
他指示杨欣坐在他旁边,杨欣却坐在了他的怀里。自己解开了绸衫,杨昊就不客气地捏弄她胸脯上的两团肉,抱住她的头,亲吻她的唇。杨欣闭上眼,任他摆弄,神情如痴如醉。直到杨盼准备好了热水,来催促他洗澡,杨昊才舍得和妻子分开。
杨欣服侍他脱去衣裳,自己也脱了衣裳要伴浴,杨昊道:“天太晚了,这通折腾,你还睡的着吗。”
杨欣说:“我再累也不及你万一,妻子伺候丈夫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杨昊已经无话可说了,他见杨盼和杨美两个嘀嘀咕咕的,说着悄悄话,还不时地朝这边瞄一眼,发出赤赤哈哈的欢笑声,便饶有兴致地问道:“两个巧嘴的小鸟说什么呢。”
杨盼和杨美对杨昊虽然敬若神明,却并不十分怕他,在他面前说话也很随意。杨盼说:“杨美问我:大统领在外面那么威严,杀人不眨眼的将军们见了您,害怕的气都不敢出,为何您回到寝帐,就变得如此和蔼可亲了呢。”
杨美接茬说:“我们见了将军们害怕,见了您却不是很害怕。”
杨昊哈哈大笑道:“唐人有谚:无规矩不成方圆。又谚:慈不掌兵。军中是最讲规矩的地方,军人却是最不讲规矩的。治军不严,危害甚剧,可不是闹着玩的。这里是家,居家讲究舒适,讲究情感,何苦把规矩定的那么严,让你们不得自由呢。”
杨盼和杨美就叽叽咕咕笑个不停。杨欣咳嗽了一声,说:“大统领仁慈,你们便忘了规矩了吗。男人们在外面打仗,要讲究规矩,女人们在家里缝衣做饭,就不需要规矩了吗?都像你们这样嘻嘻哈哈的,怠慢职事,男人们回来吃什么,喝什么?”
杨美和杨盼听了这话,都吓的伸长舌头,低下了头,赶紧忙活去了,谁敢怠慢?
杨昊哈哈大笑,把光溜溜的娇妻揽在怀里,说:“不想我温厚可亲的妻子,治家竟如此严谨。真是长生天赐予我的福分。”
杨欣说:“夫妻本为一体,一主外,一主内,我不能为你排忧解难,就给你一个安稳的家,让你回来有衣穿,有热饭吃,疲惫了可以洗澡解乏。如果我做不到这点,我怎配做草原大英雄的妻子?我岂不是要被别人笑话?”
杨昊听了她这话,欢喜的不得了,便说:“难得你这等明白事理。如此我出征之后,便无后顾之忧了。”
他抱着杨欣要求欢,杨欣说:“你先洗了澡,躺下来歇一觉,等身子解了乏再行夫妻之礼不迟。”
杨昊见她说话文绉绉的,便欣喜地问道:“我给你的书,你都看了吗?”杨欣道:“我哪看得懂?不过是略知几句粗话罢了。你可不许笑话我?”杨昊哈哈大笑,对她又喜欢,又敬重,于是用手托着她的下巴说:“得妻如你,夫复何求。”他伸手拿起自己的马鞭说:“握好它!以长生天和草原诸神的名义,我赐予你鞭打六宫之权。”
杨欣初始有些懵懂,不明白六宫为何物,待她明白这是一项极大的权力后,欢喜无比,跪在浴桶里接受了。
杨昊在杨欣的寝帐里歇到二日新阳初生,一身的疲乏全解了。清早,他洗漱完毕,结束整齐,神采奕奕地走出寝帐,眯缝着眼望了阵蓝天白云,享受了一丝拂面清风。对杨欣说:“握好你的鞭子,为我守好后宫,我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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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肃清外围
为了能尽快肃清大石城的外围,杨昊颁布了“包干令”:将大石城外散布的二十几个小部落,按大小强弱均匀地分为五组,除了羽射营和教导营外,一个营一个,抽签包干,限期肃清,至于用什么手段不问,所得财物人口悉归各营。
命令一下各营顿时忙活起来,刘盘率前营一马当先攻灭了散布在大石城南方的六个杂人部落,所谓“杂人”即以某一族为主干,混杂着其他人口,而组成的部落。在人数对比上,主干族群的人数不占绝对优势只占相对优势。
大石城南方的这六个杂人部落以回鹘人为主干,混杂着唐人、回鹘人、契丹人、突厥人、奚人、沙陀人等,有的部落回鹘人人数很少,不要说绝对多数就是相对多数也占不到,只因在回鹘人的势力范围内,出于语言、习俗、宗教方面的优势,回鹘人,即使他们人数和力量都占弱势,也依然能把持政权,剥削他族,这样的部落凝聚力很差,战斗力并不强。
前营战旗所到之处,大小部落纷纷要求投降。刘盘出于极度鄙视的心理,拒不接受他们的投降,因此攻防战前后持续了五天,此后各部就没有资格再提投降,他们已被彻底征服。身为鱼肉,有什么资格跟砧板和刀讨价还价?
此役,前营伤亡六百骑兵,而且都是精锐。面对质疑,刘盘回击道:“操个老娘们把自家枪操断了,你们还好意思说。那帮货色天生卑贱,人人yin邪,个个反复无常。今天跟你喝酒称兄道弟,明天就能造你的反,翻脸比他妈翻书还利索。你们真想在上娘们时让人捅了屁股?别忘了,大石城才是你们要上的娘们。城里珠宝堆积如山,好看的娘们一抓一大把,为了拿下大石城,为了不留后患,折损几个弟兄不值吗?”
一腔话说的众人哑口无言,刘盘随即又宣布:战死的弟兄要厚葬!将来打下大石城,所取财物优先用于抚恤死难将士,让他们的父母衣食无缺,让他们的妻儿体面地活下去。今后永为定例。
杨昊在赶往大石城的途中听到刘盘颁布的这条“定例”,遂让张伯中起草了一份抚恤令:将刘盘的“定例”深化、细化,完善后固定下来,颁布各营实施。也因为刘盘的这个创造,杨昊才没有追究他因好大喜功而损兵折将的过失。
相对于前营,其他各营的运气就要差得多。后营攻略大石城西北的三个奚人部落,五千骑兵竟一连两次败给千余名奚人。肖恩清自觉颜面无存,只得亲自上阵,奚人立即还以颜色,让他颜面无存。一支奚人骑兵趁夜色突袭中军,杀的他光着屁股窜出寝帐,裸奔一里地,燃油趴在沟里装死才逃得一条性命。
不过这场惨败倒让他来了灵感,肖恩清跟奚人玩了招“诈死”的把戏。他宣布自己在奚人五十名勇士突袭中军帐的战斗中“不幸战死”。当然主帅“战死”的消息从来都是要严格保密的,为了不让奚人生疑,肖恩清用两个动作传递自己“战死”的信息:一、在奚人突袭之后,后营没有实施报复行动,而是偃旗息鼓,谨守营寨不出;二、派信使向大本营报讯:后营统领肖恩清阵亡,所部处境危险,请求大统领派员主持后营军务。
信使派出三个,其中一个就悲催地钻进了奚人设下的口袋,成了奚人的俘虏。奚人截获书信,却将信将疑,于是严刑拷打那名信使,打的他皮开肉绽,信使仍不改口——他说的是真话,主将战死的消息是他临走时副将亲口告诉他的。
奚人分析了一番后,认定肖恩清的确已战死,他们立刻做出决定:契丹人势大,不可与之对抗,不如趁对方主帅阵亡,群龙无首之际,赶紧撤入城中寻求庇护。
奚人说干就干,在确认肖恩清“战死”的当晚,他们便拔营起寨前往大石城,起初他们的警惕性还很高,派出精锐骑兵严密注视着如古墓一般沉寂的后营大寨。一直等到大队人马离城只有七八里地,晨光中大石城的尖塔遥遥可望时,他们才彻底放松了警惕。
监视后营的奚人骑兵撤走,并赶到了队伍的前列,他们要给大石城一种印象:他们很强大,很有利用价值,接受他们进城,对大石城有利无害,或利大于弊。
离城还有五里的时候,情势发生突变,三支契丹人骑兵踏着风雷之势,从尚未脱去夜色的草原上杀出,将细长的迁徙队伍瞬间斩为三段。奚人部落顿时陷入巨大的混乱中,本来他们就隶属三个部落,仇恨、嫉妒,相互攻杀从未停息,是共同的灾难把他们暂时捏合在一起,现在灾难不期而至,即使联合在一起也无法抗衡,危急时刻,每个人内心深处的自私就流露出来:不听号令,各自逃命。
除了那千余名护卫骑兵尚可一战外,其余的近万名奚人只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奚人向城内守军发出求救信号,守军做了回应:你们要坚持住,我们会出城接应你们。口惠而实不至。直到最后一个敢于反抗的奚人被斩杀于马下,大石城的铁门也没有开启。
那扇铁门永远也不会开启了,大石城的首领们对这些不听话的奚人早已不满,碍于平日还有商贸往来,姑且忍耐。此刻大战在即,大石城被围已成不可逆转之势,平添一万张只能吃饭又不听话的人口,任谁当家主事也难下这个决断。
奚人被彻底征服,万余人跪在晨风中等待命运的审判。对许多年长者而言,这种事已经不止一次发生了,每次都有不同的花样,谁也无从测度随后又要发生点什么。肖恩清的后营以极大的代价彻底征服了三个奚人部落,为了泄愤,也为了警告城中守军。他下令将所有五十岁以上、受伤不能行走的奚人悉数斩杀于大石城北门外的空地上。
斩下的头颅插在木桩上示众,尸身开膛破腹,将肚肠拖拉到体外,用血腥味招徕草原上的食腐客:乌鸦、秃鹫、鬣狗。利用它们争抢食物时的嚎叫营造一种恐怖气氛。
相较于后营先败后胜,大支迩的右营是先胜后败。胜的华丽,败的窝囊。当大石城攻城战正式拉开帷幕后,大支迩和他的右营都因失去作战能力,而只能窝在后方充当警备队。也正因为他们的惨败,才最终促使杨昊把羽射营推到前台,无心插柳柳成荫,一支纵横天下的无敌铁军竟从此横空出世。
大支迩包干的对象是活跃在大石城西南方泥螺川两岸的六个以沙陀人为主干的杂人部落。大支迩先用厚利收买了六部中的怒牙部首领叔绰充当自己的内线,因此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收服了米罗川东岸的三个部落,被他收买的怒牙部趁机渡河避难,暗地里则接应大支迩渡河。大支迩渡过泥螺川后,立即向包括怒牙部在内的三部发动进攻。仗打的很顺手,一部稍作抵抗就宣布投降,另一部几乎是主动派员来投诚。只有怒牙部装模作样地跟右营周旋了几天,戏做足后,也宣布投降。
大支迩没想到这么顺利就结束了,为了验证各部对自己的忠诚度,他邀请各部首领和长老齐聚他的中军大营参加饮宴。信使派出的同时,重兵以待,哪个部落不肯接受邀请,他便立即发兵讨伐。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除了怒牙部首领叔绰外,其余五部的首领、长老都如约而至,且每部所带甲兵皆不超过二十人,一副诚心归附的样子。
缺席的怒牙部首领叔绰托人带来一封信,声言自己犯了急病,难以赴宴,恳请大将军宽恕。随信送来了一份厚厚的贺礼。
这可让大支迩为难了,若说其他部落首领缺席,自己立即发兵征讨便是,偏偏是为自己立下大功劳的叔绰,伐他不义,不伐他又恐难平众议。于是自以为聪明的大支迩想了个绝顶愚蠢的妙计:他要带着其他五部首领,亲自前往怒牙部探望生病的叔绰。
五部首领中立即有人提出发对意见,说大喜之日探访病人很不吉利,不如改日探望。大支迩竟有鬼使神差地相信了他的鬼话,并和他们约定了探视的时间。
到了那一日,大支迩带着亲兵卫队,携带礼品前往怒牙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