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多少人?都过来吧;”
吴威扬随即开始下达命令:“全军停止前进,今夜在此宿营;侦察排负责南岸的警戒线,警卫队负责北岸营地周围警戒。”
第二百三十章 大东沟一
半个小时之后,在后路和运送13名援朝军战士尸体,还有三挺格林炮的骡马队,一起行军的何长缨等人,才赶了过来。
随即开始建立临时营地,捉鱼升火淘米做饭。
在河边的草地上,一群援朝军的军官和李博虎,李园,还有四名什长坐成一圈。
这四名什长和哨长李园,之前都是跟李博虎一起,被何长缨铁腕强制发配到仁字军的‘老人’,大家既然都是熟脸,除了刚见面的微微尴尬,之后的沟通倒是十分的流畅。
彭千宴简单的介绍了一遍援朝军中午在江左的战绩,惊得李搏虎八人都是张嘴结舌,一脸的震惊。
个个都是一脸的服气。
不服气不行啊!在上万平壤诸军丢盔弃甲的落荒而逃的时候,人家援朝军只动员了五百余军力,就敢反其道而行的攻击日军。
而且居然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战果,怎么不让人心服口服。
要是能重新加入援朝军?
只是想想,李搏虎几人就是一脸的激动。
“现在平壤诸军已经是惊弓之鸟,不可能在安州过久停留,估计现在说不定就在逃亡义州的路上;你们未来有什么打算?”
听了李搏虎等人在江东桥店的所作所为,何长缨不禁高看了这六十八名士兵一眼,心里也有了收编的打算。
李搏虎和李园几人纷纷对望一眼,只是几人都是之前被狼狈赶出援朝军的人,现在真是一肚子的话却没脸说出来。
“潘金山领着一营一哨的军力,居然未打先逃,你们选择不和他们同流合污,敢于战斗,这一点是非常值得肯定的;”
看到几人不啃声,只是拿眼睛热切的望着他,何长缨心里就有数了,就继续耐心的给他们分析道:“可是你们之后擅自离开战场,就这一点来说,回到九连城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何长缨的话,说中了李园和四名什长心里面的担心。
至于李博虎,他既然敢违命脱离战场,压根就没准备再回到仁字军。
可是让他厚着脸皮求何长缨,要求回到援朝军,他又拉不下这个脸子。
而且李博虎更怕自己开口之后,一旦被营长拒绝,那么自己可怎么和这六十七名义无反顾的跟着他的兄弟们交代。
以后更是何去何从?
“依着我看,啊?”
鲁招妹就欣赏像自己这样有热血,敢跟槽蛋上司叫板,有种带钢的汉子。
此时看到李博虎被营长问得满脸通红,喜爱打抱不平的津门爷们儿的脾气,顿时就上来了。
不过鲁招妹刚刚仗义执言半句话,就被后边坐着,累的瓜子脸粉红的徐如,狠狠的对着他的屁股踢了一脚,把下面的话给踹了回去。
鲁招妹满头问号的扭头望着徐如,搞不懂自己又没招惹他,为什么要踹自己。
对于这个徐副官,在不知不觉的时间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不知从哪一天开始,鲁招妹和小六子就变得对他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不然这个有时特像女人的家伙一旦发起飙来,不男不女又突男突女的,能把人给活活的麻死。
而且据小六子和鲁招妹私下偷偷交流,感觉营长似乎也很迁就徐如这个越来越有女人味儿的假女人。
再一联想到昨夜大雨,营长和徐如两人睡在一个雨棚子里,今天早上营长一副龙精虎猛的神清气爽。
而徐如走路都是叉着腿。
两人还能不明白,血气方刚的营长昨夜肯定是采菊了。
当时鲁招妹和小六子都是臀部一紧,商议着为了自己的贞洁,一定要伺候好徐如这只兔子。
让他好好的给营长献花,使得营长没精力打他们两个屁股的主意。
看到后面的徐如低着脑袋,望都不望自己,虽然鲁招妹不明白徐如为什么不让他说话,可下面的话肯定是不能再说下去了。
“鲁副队长,你想说什么?”
何长缨不知道已经鲁招妹挨了徐如一脚,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话说半截的鲁招妹问道:“说话就说话,你啊什么啊,喊春啊?”
“我要拉屎!”
鲁招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一圈人都望着他,尤其是李搏虎那六人,更是一脸的热切,只好选择了屎循。
而且营长这句‘喊春啊?’,更让他听得心颤。
“这家伙真是一肚子的屎!”
看着鲁招妹神经兮兮的捂着屁股,大步钻进高粱林子,何长缨没好脾气的骂了了一句。
自己警卫队里的两个队长,都是极有个性的家伙,这次把陆铁腿打发到安州,让他劝说截留仁字军,那家伙在顺安驿走时都是把自己好一阵埋怨。
现在这个鲁招妹,也是天天和自己唱反调,好奇心特强,什么事都要参合进来,还特爱发表感言。
看到众将的目光都望着自己,何长缨也不想浪费时间,就直接问李搏虎:“愿不愿意回来?”
“愿意,当然愿意!”
李搏虎听了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大嚷道:“之前从江东桥店跑出来,我跟兄弟们说的就是去安州投奔咱们援朝军。”
“就是,营长,当时在江东桥店高地李哨官都是这么说道。”
一听何长缨开口,圈子里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几个什长纷纷如获重释的笑着给李搏虎作证。
这个‘咱们’两字,让何长缨听了很满意,他微笑着站起来,很认真的说道:
“援朝军的军纪你们也知道,等到了安州,部队还会进行大规模的调整,但是无论怎么调,遵守军纪,无条件的严格执行上面下达的命令,这是最基本的要求;我不希望第二次看到长庆门下的事情重演。”
看到何长缨站了起来,众将也纷纷站起来,都是一脸的严肃。
“营长,我保证不会再犯那些毛病,生是援朝军的人,死是援朝军的鬼!”
在这一刻,李搏虎浑身似乎都充满了无穷的力量,望着何长缨,坚决的大吼起来。
“生是援朝军的人,死是援朝军的鬼!”
一时间,整个合并江畔的援朝军士兵,纷纷扯着嗓门大吼起来,一脸的狂热。
“好,欢迎大家归队。”
何长缨笔直挺立,朝着李搏虎等人,重重的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是!”
李搏虎这六个援朝军的老人,纷纷激动的立正还礼。
西洋历1895年9月16日,援朝军南进分队突袭完日军第九旅团的炮兵第三大队以后,在回撤途中遭遇仁字军李搏虎哨,将其顺利收编。
之后援朝军在合并江东岸宿营,整个营地里面一片笑语,战士们纷纷嘲笑着日军和平壤诸军的无能。
那种百战百胜,东亚第一强军的骄傲感,渐渐的在援朝军将士之间酝酿形成。
随之而来的拯救国民于水火的责任感,还有俯视整个东亚大陆领地感的萌芽,也在这一片片的哗笑声中,慢慢的扎根萌发成长。
合并江东岸援朝军驻地西北方向四百里,大东沟。
在16号中午时分,由北洋水师护送的运兵船终于抵达鸭绿江入海口。
由于港内水浅,并为了保证5000陆军安全登岸,丁汝昌令镇南、镇中两炮舰和四艘鱼雷艇护卫运兵船进入安东港内护航。
平远、广丙两舰停泊口外担任警戒。
定远、镇远、致远、靖远、来远、经远、济远、广甲、超勇、扬威十艘战舰距口外十二海里下锚,以防止日舰袭击。
随即整个下午,5000陆军和大量的军资,就开始从港口各个登陆点上岸。
不过到了夜黑时候,才只一小半的清军登陆,饿着肚子的清军一个个怨声载道,要求在船上好好的歇息一宿,等明天有力气了再下船登岸。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大东沟二
定远舰。
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右翼总兵刘步蟾,左翼总兵林泰曾,花翎总兵衔洋水师总教习兼副提督汉纳根,经远舰管带林永升,来远舰管带邱宝仁,南阳镇总兵刘盛休,太原镇总兵聂士成
一群北洋水路两军的高级将领都无声的站在舰桥上面,心情沉重的望着正在缓缓坠入西部群山之中的斜阳。
不久前,安东电报局送过来一封总督衙门的急电。
平壤失陷,平壤诸军已经退到安州,不久将全军撤回国内,在鸭绿江北岸组织防线。
总督衙门要求刘盛休部,聂士成部,迅速登陆,在安东九连城鸭绿江北岸一线布防。
北洋水师完成护兵之后,不可怠留,应立即南下,在威海卫洋面游弋扼控。
消息传来,北洋水师众将皆惊,林永升几个管带登上定远舰商议。
话还没说出口,刘盛休和聂士成就乘着小艇上舰,希望运兵船上的陆军今夜就此歇息,等明日天明以后再继续登陆。
刘盛休的话一出口,旁边的北洋众将都无不微微变色,都用一副看傻比般的眼光看着他。
都什么情况了,你tm的当这是在游山玩水啊?
“子征,现在情形你也知道;平壤大败,日军不但能通过朝鲜长驱直入攻击鸭绿江北线各城,他们的舰队也从护军之中解放出来,随时可以奔袭咱们沿海各地;”
丁汝昌当然不可能同意这种白痴提议,断然的拒绝道:“护送你们上岸,舰队就得立即赶赴威海洋面,隔海和正东六百里处的仁川港对持,扼守日军舰队西进渤海和南下黄海的咽喉通道;今夜你们务必全军登陆,明早水师就会直接启航南下。”
听到丁汝昌拒绝自己的要求,刘盛休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看。
大清江山承平三十余年,自己带的这4000铭军,早已不是当年那些能吃苦,见过血,能打硬仗的铭军了。
十之**都是自己刘氏家族子弟和乡党亲戚,当兵不过就是为了挣银子,图的就是不种地就能轻松的养家糊口。
平常连放枪都很少,更别提什么训练。
坐了一天的大轮船,都把这些皮娇肉嫩五谷不分的少爷兵们累的怨声载道,一个个喊着‘大伯’,‘大爷爷’‘舅父’我好累!
搞得自己这个当长辈的脸面上没有光彩。
“夜晚仓促登陆,我的将士多数不熟悉水性,怕有个闪失,就不免有所伤亡。”
刘盛休还想再坚持一下。
“当兵还怕死?夜晚登陆就有伤亡,那日军真的来了,打个夜战可怎么办!”
一边的刘步蟾早就听得腻歪的要死。
此时水师暴露在此等险地,他真恨不得立即启航远离,耳朵里听着刘盛休还在叽叽歪歪的说个没玩没了,刘步蟾实在忍不住,就阴阳怪气的插了一句话。
“哼!”
刘盛休黑着脸冷哼一声,看到丁汝昌默然不语,不禁恼怒的拱拱手,和聂士成一起下舰,坐着小艇径直离开。
“我呸!什么玩意儿;”
刘步蟾看着刘盛休远去的小艇,不禁怒骂起来:“感情朝廷花钱给他们刘家养子孙是不?4000千铭军里面,全部都是他刘家的子弟亲戚乡党,之前我说平壤诸军战力太弱,可我看就是丰升阿的那帮‘鸭蛋兵’,都能轻松扫荡这些刘家的一群窝囊废,少爷兵!”
“自从咸丰十年,咱大清国和英法两国的战争结束之后,陆军除了十年前动员了三万余军力,在越北和法军打了几场小规模的战役,这其中真正发挥作用的,还是刘永福的3000黑旗军;哪里又起过什么兵戈?”
丁汝昌幽幽的望着落日的余晖说道:“既然不打仗,陆军又不需要什么技能本事,只要不缺胳膊少腿儿,都能在军营里混吃等死拿银子;这种好事儿,哪个不是一拥而上,又何止是刘盛休的铭军?”
“相比来说,北洋毅军,盛军,仁字军,芦榆防军,是中堂和朝廷特意拿重金砸出来,用来拱卫京津唐京师门户的精兵;里面虽然也有乡党裙带关系,不过远没有其余各军严重,可以说平壤诸军的战力是咱大清陆军里面拔尖的。”
林太曾皱眉说道:“假如他们都打不赢日军,其余各路岂不是更加的不堪!”
“现在就看咱们水师了。”
方伯谦的一句话说得人人侧目,心想着这个胆小鬼怎么突然敢说出来这么硬气的话来了?
“军门,得催促陆军赶紧连夜登陆啊,不然日军舰队一旦把咱们堵在大东沟,这场仓促的海战那是不打也得打了!”
方伯谦的声音猛地一变,带着哭腔望着丁汝昌嚷道:“既然陆军不堪,咱水师就是大清最后的屏藩啊!只要保存水师实力,不轻易出海浪战,日军断然不敢跨过鸭绿江攻击咱大清江山;假如水师受创,则日军再无后顾之忧,那天就要塌了啊!”
“闭嘴!”
丁汝昌狠狠的怒斥了方伯谦这个不争气的胆小鬼一声:“你这话要是传出去,北洋诸军会如何说咱们水师!人家都不行,就你显能耐,是大清屏藩?”
丁汝昌训斥了方伯谦一顿,然后对身边的众将说道:“所有各舰从此时起,全部处于临战状态;锅炉的气压全部都给我升上来,调试大炮,备好炮弹,随时准备迎战。”
“喳!”
舰桥上面,众将齐声应道,震得老朽的舰桥又咯吱咯吱的晃荡起来。
“等这场仗过去以后,一定得先花银子换一个舰桥。”
丁汝昌掌着栏杆,心里暗想。
夜色降临,满天繁星。
夜黑的时候,何长缨特别想跟徐如睡一个行军帐篷,不过徐如连看都不带看他的,微红着脸蛋儿跑到鲁招妹和小六子的帐篷里面去了,何长缨只好失望的一个人独睡。
孤枕难眠!
翻来覆去,何长缨怎么也睡不着,就起来走出帐篷,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江边,听着汩汩的流水,看着满天繁星倒映的璀璨江面,陷入了沉思之中。
明天就是9月17号了,假如历史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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