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甩头,继续倾听着刘正夫和朱的撕逼。
听下去,也就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了,总结下来,朱此番来的来意非常简单,就是他看到了刘正夫身上不合常理的事,就来扯犊子,想要套取一些消息。
朱是鲨鱼,刘正夫和摩尼教勾结当然不是秘密,但是此番刘正夫派兵包围了摩尼教的据点,这便是不合常理的地方,那么这个背后一定会有原因,这就是朱此番来套话的用意。
换高方平是朱,也肯定要来了解到底摩尼教内部出了问题。兴许,朱这厮也站在道士的立场上,想借助这个大混乱时期吃模糊,在背后扔些黑锤,捅些黑刀。
妈的没有一个好东西,换做高方平是林灵素那个妖道,当然也会闻到血腥,就追着摩尼教“趁他病要他命的”。
刘正夫和朱接下来、大抵就是尔虞我诈的口水话,没有太多有用信息。
差不多的时候朱告辞离开了,临走之际,梁红英发现,老奸巨猾的朱有意无意的,朝后堂高方平隐藏的方位看去了一眼,之后什么也没说,带着护卫离开。
朱消失之后,高方平走了出来。
刘正夫道:“你听到我们谈话了?”
高方平点了点头。
刘正夫非常直接,语出惊人的道:“朱这厮要搞事了,你信吗?”
高方平道:“他会怎么搞呢,你不凡从你奸诈的视觉给我分析一下?”
刘正夫阴笑道:“他必然从兵围摩尼教到场的事上,看到了目下摩尼教内部的不稳定。那些妖道就是他的人,高大人,换做是你,你代表道士的立场,你会放过这个机会吗?他铁定要煽动道士们搞事,妈的这些人未必没有你无耻,背后捅黑刀,制造事端,让摩尼教之间相互加剧矛盾的小动作他们一定会有的。所以不出意外,苏州城恐怕要开始有些乱子了。你觉得,这事发生后会如何?”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他朱是皇帝的宠臣,不是苏州的主政。苏州一但乱了他是没有责任的,整倒了你,而我此番介入了苏州事务,当然也会整倒我,那么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朱。”
刘正夫一拍桌子,惨笑道:“知己者,非你猪肉平莫属。你我这是奸人所见略同,万万没有想到,此番我刘正夫的利益,竟然和你个流氓绑在了一起!”
梁红英林冲关胜,和外围的刘正夫的心腹护卫们面面相视了起来,汗,想不到他们的阵线竟然统一了,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狼狈为奸?看起来此番刘正夫是大灰狼,高方平是小狐狸了。
某个时候高方平直接问道:“苏州厢军是否可用?”
刘正夫神色古怪的道:“你算是问到关键问题了。苏州都监叫朱子善,你猜他是谁的侄子?嘿嘿没错,他是朱的侄子哦,此番关键时刻,兴许他就能把你我一锅给黄焖了,至少他也敢不作为,让你我栽的很惨。朱刚刚走那么急你觉得是为什么,当然是闻到血腥味,召见他侄子去秘密了。”
“靠……你不早说!”高方平惊恐的道。
刘正夫捻着胡须喃喃道:“朱家,乃是苏州的超级毒瘤,怪我老刘平时顾及官场潜规则和面子,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不想太过干涉朱都监。现在高大人你知道我的难处了?苏州乱,他不是我刘正夫一人的锅,朱家便是这苏州城的最大豪族,在这里,他们根深蒂固,还有道士支持。有些时候也并非是我一味放纵。”
这方面老刘倒是说的实话,大宋官场之内的潜规则非常严重,官官相互说的就是这个,一般来说武将虽然没有人权,但是有个朱作为靠山那当然就不同了,刘正夫也就大概率睁只眼闭只眼的当做看不见。
就是基于这些千头万绪的潜规则,厢军基本都是地方权贵的私兵,于是大宋的禁军也非常的庞大,并且分开驻扎各地,其实就是为了维护皇权的。
在厢军的使用上,朝廷和地方有同样的权利。但是禁军属于皇帝私军,虽然理论上也是破烂军队,但是禁军的内务很少被地方豪强干涉,加之禁军要换防,北方人组成的军队弄来南方驻防,就是皇权的保障,一定程度上杜绝了禁军和当地豪族那根深蒂固的血缘关系。
这些,基本就是大宋稳定的保障。
高方平皱着眉头又陷入了思考,苏州的军队看来是不可用了。不是说朱子善会造反,其实这类人他真没有造反的胆子和才能,但是尽管刘正夫是朱子善的上司,不过放纵习惯了的权利,不是说收就能收回来,至少有朱撑腰,在关键时刻故意拖拖拉拉不作为,朱子善是敢的。
而此番局面复杂,没有军队背书真的不行。那就压制不住即将捅黑刀的那群道士,更压制不住方腊的核心势力。
是的,关键是方腊的核心势力,那些就是带节奏的狂热敢死队。
至于那些各地来朝1圣的信徒,也就仅仅是信徒,他们需要被引导,他们只想吃一口饭,不在这个时期被饿死。但关键时刻有人带节奏,开始喊着“诛杀奸臣朱”的口号大肆的抢劫杀人,短时间内,这些不明真相的百姓跟随,便会掀开浩劫。
从许洪刚那个国贼的手里,到底有多少兵器流入到方腊手里,方腊到底有多少核心死士?这些暂时不得而知。
不过高方平知道,军队其实不是用来屠杀不明真相的百姓的,军队的真正作用是部署得当后,一举捕杀那股隐藏在暗处的摩尼教圣1战敢死队。
这是一场硬战!
永乐军要是在此,高方平便根本不怕方腊那个掉毛鸡。可惜……
封推感言
熬了到一百五十万字,熬进了精品。现在终于等来了“大封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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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编辑老大的扶持,感谢起点提供了平台。
姑且先不论封推的效果,但是在起点,上封推它本身就是一种标志性的荣耀,一种认可。
小宝我的写作状态时好时坏,往前去看,也有不少地方节奏和情节失控。这让小宝有些郁闷,却也能累计一些经验,努力在往后少些错误。请大家给予一定的包容。
话说,大封推是要加更的,但是无奈今天有些卡文,写的有些头疼。希望明后天能找到些状态加更吧。
读者老大们加油。
第493章 又要害人了啊
大堂之内,陷入了决战风暴前的宁静,包括刘正夫在内,谁也没有打扰。
因为刘正夫也知道,此番恐怕是出了问题,尽管高方平不解释内情,但是知晓高方平简历的刘正夫知道,兴许摩尼教真要搞大事,老子也被方腊忽悠了。而高方平知道这个情况,并且正在处理。
想着,刘正夫道:“高大人你骁勇善战,出仕起未有一败,我不要你对我解释,但是你此番得有个安排,不要让苏州出现大乱。”
高方平道:“狗1日的刘正夫,说到这个问题老子就像把你给宰了,你竟然被忽悠瘸了,任由大量的外部流民进入苏州朝1圣,你不但不作为,竟然还支持配方腊?你读书真是读到狗脑子里去了。”
刘正夫厚颜无耻的样子摊手道:“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错,不是我无能,而是敌人太狡猾,此外当务之急是解决问题,指责我是没用的。你既然介入了苏州的事,高大人,此番若是乱了,你也跑不了,我老刘就是死也咬着你一起。”
高方平现在也不想骂他了,那没什么用。想了片刻问道:“两浙路,有几只驻外禁军?哪只属于殿前司系?”
刘正夫知道他又要猥琐谋大事了,刘正夫未必喜欢这样的事,但是现在显然也无法拒绝高方平,妈的生死几乎就捏在他的手里。
于是刘正夫道:“恰好,距离不远,江阴不到的地方,就驻扎有苏州驻泊司,天武军第六阵,正是殿前司嫡系,主将乃是你父亲高俅老贼的嫡系党世英。”
高方平拍案起身道:“你再敢说我老爹是老贼,我剁了你,他在奸,害处也远没有你们这些棒槌大。”
刘正夫道:“额好吧,算我用词不当。”
高方平这才摸着下巴道:“呵呵,原来苏州驻泊司主将,乃是党世雄的胞弟,奸臣老爹的心腹,这就好。”看向刘正夫道:“就算是党世英,我也没有权利召唤他,朝廷有体制,军伍不同儿戏,所以刘大人,此番要你的关防,召党世英帅中央禁军立即进苏州勤王。”
刘正夫惨笑道:“我知道风暴就快来了,希望此番苏州不会有六千人被杀!我能拒绝吗?”
“不能拒绝。”高方平摇头道。
刘正夫泄气的道:“那你还说个蛋,你直接做了以后通知我不就行了。”言罢,他把随身携带的关防大印砸了过去,被关胜眼明手快的拿住了,然后递给高方平。
“丁二。”高方平道。
“卑职在。”丁二恭敬的走出来低着头。
高方平道:“我说大意,你斟酌用词,立即拟定文书,召禁军进苏州。”
“是。”丁二坐了下来,拿好了笔墨。
高方平淡淡的道:“随着江南水灾后遗症并发,重镇苏州,形势不容乐观,以十万计的外部流民聚集,人员结构极其复杂,经由此,苏州州衙决定,依大宋律召天武军第六阵立即开进苏州维稳,此诚危机存亡之秋,不得懈怠,接到命令起,十个时辰不进苏州者,人头落地!”
到此,丁二以大宋官场惯有的书面文辞写了调军文书后,问道:“相公,是否以您的名誉落款?这应该会让党世英将军更积极。”
高方平道:“不,加盖苏州关防后,让刘正夫签字。妈的落我的名号,过后这虽然不是死罪,我也要背他们咬下一层皮来,事情我来做,黑锅当然是刘正夫的,又不是说我不猥琐,不好意思。”
于是丁二送去给刘正夫签字。
刘正夫爽快的签了之后,把笔恼火的仍了,对高方平竖起大拇指道:“高,高大人实在是高,论及无耻下贱卑鄙,谁都没有你之下限啊!”
高方平奸笑道:“骂我能让你心里平衡些的话,你就骂吧。”
刘正夫深深的吸了口气,省点口水的态势,不说话了。
召唤党世英进苏州勤王的文书,已经下发出去,高方平丝毫也不担心没有我小高的签字便会延迟。事实上如果是党世雄的兄弟、高俅老爹的心腹,就肯定是个大滑头,贪污他敢,但是执行军令他是不敢含糊的。在两浙路没有帅司的情况下,刘正夫以苏州名誉说形势危急,让禁军开进苏州维稳,他党将军肯定不敢不来。
事实上高俅老儿的麾下军伍,是一群没有担当的混蛋,也没有什么政治立场,就是不惹事安全第一,如何敢违反重镇苏州州衙的将令。。
至于进来后,党世英那小子,当然就会被衙内爷彻底架空了。
此番唯一的好处在于,还有个苏州驻泊司可以归属苏州合法调遣。大宋的规矩就这样,但凡重要的重镇,都会驻扎有上四军来的驻泊司,譬如北京驻泊司,直接就有两万五千人马,那是一个厢的编制。
不过苏州处于南方,理论上不用准备国战,最多只是防止土匪,所以苏州驻泊司只有一个军编制,两千五百人马。当然了,两千五十在册人数,至于实际有多少,得看党世英那孙子了。
喝了一口茶,高方平舒缓一口气道:“基本上目下就是等。等禁军进苏州,有底气后,老刘,我帮你把厢军的权利夺回来,顺便撸了朱子善朱都监。”
刘正夫冷笑道:“你那叫害死朱子善吧,不叫撸,别说的你不是魔王似的,我知道以你的风格,此番一定会死人的,还不是一个两个那么少。总之,我算是被你害死了,因为整死朱子善、得罪朱的锅,肯定是我扛的。”
顿了顿,刘正夫阴阴的道:“我只希望,你收拾苏州都监朱子善的时候,找个好的官面理由。别把我给坑了。在这苏州,他朱家可不是好惹的。”
这不是废话吗,妈的害死一个朝廷的将军,也不能太明目张胆不是,然而理由是什么呢?高方平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丁二忽然神色古怪的样子,眼睛有些红,走了出来跪在大堂上,低声道:“小人的家,原本就住在这苏州城边,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谁知那朱应俸,他蛮横不讲理,勾结军队目无天,占我大屋夺我田……”
刘正夫不禁半张着嘴巴。一听便知道这人出口成章,绝对是个秀才,并且是一口苏州地道口音。
刘正夫不禁觉得,恐怕就快有收拾朱子善的理由了。
说到后面,丁二已经泣不成声,基本上他这就是在“鸣冤”了,要为他险些被杀,为他被害死的老娘鸣冤。
到此,高方平不禁和刘正夫面面相视了起来。
高方平摸着下巴道:“好了丁二,当时你在众目睽睽下险些被杀死,我是亲眼见证的。但因为我在应天府和苏州没有治权,当时我也一直忙于在江州斗法,你帮了我不少忙,然而你之公道,我一直没有机会帮你找回来。此番正好遇到了公正严明的刘大人在,你有冤屈,就全盘对他说出来。他一定为你做主。”
刘正夫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最不喜欢的就是为民做主了。然而现在无法拒绝,现在乃是高方平说了算。这都什么事,逼着我老刘做清官?
“咳。”刘正夫喝了一口茶道:“你别急,慢慢说与我听。你乃是国朝秀才,国朝对你这样的人一向是重点保护的,若是真有冤屈,本官是必须要过问的。”
丁二悲愤的道:“夺我家财,害我家破人亡之人,正是那朱和那苏州都监朱子善。他们以莫须有的理由,谋夺了我家产,还想要我的神秘种子,我宁死不从,为此逃亡了。其后,朱子善丧心病狂,他派他军中的人,追我到了南京应天府,当街杀我,算好遇到了好心的小高相公搭救,否则我早已不再人世,客死他乡了。”
在高方平的强势逼迫下,和朱家撕破脸已经在所难免,那么为了自保,刘正夫就必须找个朱子善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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