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萧的里底问道。
“然后本着狗过踢一脚的心思,小人当然又去盯梢那个死士了,我怀疑他要进行什么重大财货交易,见不得光,所以想黑吃黑。”到此,文章以失望的姿态道:“可惜跟了出去后,发现那个死士并不是做什么财货交易,只是见了一个敌烈部的穷光蛋,递交了一封神秘信函。”
“敌烈部!”
听到后萧的里底猛的起身,“你确认那是敌烈部的人?”
“确定。”文章很萌的样子道:“小的还偷过敌烈部的马,了解他们。听说他们的马比较耐病耐寒,现在的宋国喜欢那种马,可以卖出好价钱来。”
他说的是事实,增加了说服力,老萧也是知道高方平在培育那种特种马的。用的还真是敌烈部的原始马种。
不过敌烈的马老萧不关心,他始终怀疑的是敌烈部的反意越来越明显。上次宋国使团遇袭,老萧真怀疑是敌烈部做的,也真想把锅甩在敌烈部头上。可惜总有人带节奏转移注意力,就连萧炎都和稀泥说黑夜没法辨认贼军是谁。
现在事关两国局势的一封重要信,出现在了混元商号,然后紧跟着,这个毛贼说有个“死士”去见了敌烈部那群反骨仔?
这个信号,就算老萧不是被迫害妄想症,也要发狂了。
信的内容透露出了高方平行踪,处于郭药师部,如果敌烈真有反意,要挑起两国战争,又被他们获知了高方平的行踪,那真就要出事了。
于是老萧就算不完全信任文章,也拍案怒斥道:“召见萧炎来!”
萧炎来了之后,老萧抛下令箭道:“立即带珊军东进接应宋使高方平,兴许已经有叛乱份子先一步出兵,若是高方平回不来,本相把你们此行出征的人的脑袋,全部砍下来,送给宋国皇帝当球踢!”
萧炎是个和稀泥的存在,却是也吓的屁滚尿流的样子,不敢扯犊子,拿着令箭就去点军出阵了。此行他带了一万人,带了辽国最好最快的马群。
引导着萧的里底发布了派军接应高方平的相令后,文章松了一口气,他的使命算是完成了。
接下来他知道,自己的命运一定会哭瞎的。
很显然自己知道的太多了。耶律元平时铺垫的好,又有个皇城使官位,老萧不会对他太过分。但是我文章的命运就不会好了。
文章手里握有许多重大消息,却不能交给老萧,就算他和高方平的利益一致,他也不是大宋相爷。不能获知有些东西。
譬如让人惊悚的在于此番高相遇袭,竟是宋国自己的枢密都承旨把路线消息透露出去的。西夏李贤耀策划了整个事件,辽国的敌烈部存在叛乱。这些消息誓死不能透露给萧的里底,因为官僚节操没有惊喜,老萧知道这些事后,兴许会相反加以利用,再次形成对大宋不利局面。
此外若这些消息由我文章手里传出来,那么我文章更会因为知道的太多,而没有任何一丝生路。
文章的心思,也正是萧的里底的担心所在。
萧的里底觉得混元商号和西夏李贤耀有关,李贤耀又和西夏皇室有关,西夏皇后耶律南仙是辽国的宗室女,他的心腹是萧合达萧合鲁。这下好了,妈蛋这么复杂的关系,又牵连上的敌烈部。
在萧的里底这里也成为了一锅乱炖。
这些事在老萧层面上不宜公开。无他,会把许多的潜规则摆来明面上,如果让辽皇知道了政治这么乱,他还有心思去打猎?让他知道我老萧治下出了这么多幺蛾子,我这个宰相也不要干算了。
老萧认为,耶律俨他们一定会用李贤耀事件大肆攻击我萧的里底。因为李贤耀能在上京堂而皇之活动,还真是萧的里底批准的。老萧当时说了:他区区一个年轻人,小侍郎,管他做什么呢,就让他在上京嘛。
却正是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搞出了这许许多多的事,导致宋国于边境陈兵四十万,险些带来了辽宋全面战争。
这些事,虽然事后萧的里底尽力补救了,但这也绝对是老萧甩不脱的锅。加之一提李贤耀,就难免把苗头指向萧合鲁,他是耶律俨的人,在没有确实证据的时候,萧的里底可不会去干这么蠢的事。
于是,这些都不能去提及。
此外萧的里底怀疑,既然高方平的信函这么重要的东西留了下来,也可能会有其他的大料留下来,也落在了这个毛贼文章的手里?
“你老老实实交代,真的只找到了这一封信?会不会有其他的重要信函,也不小心一起被你找到了?”萧的里底眯起眼睛道。
“没了,小人真的只得道了这封信,再无其他。”文章道。
“你觉得本相信你吗?”萧的里底问道。
“不信也没办法,小人又不会变。”文章道。
“不用大刑看来你是不说了?”萧的里底狞笑着一拍手。
于是就开始动大刑了,各种什么竹签戳手指什么的酷刑,一通轮了下来文章昏死了,却什么也没有说。
萧的里底没办法,只得摆手道:“把他关起来,这个人,不许任何人接触,不能让别人知道他的存在。”
……
第836章 一点也不好玩
“无敌阵型来了!跑啊!”
这个呼声一起,城外的牧民们又跑光了。
所谓的无敌阵型当然指的耶律清苑和萧哩娜两纨绔女、加上她们所骑的照夜玉狮子了。
现在局势下到处人心惶惶的,其他纨绔都洗洗睡了,甚至已经被萧的里底的宵禁政策弄的动不了,所以目下也只有这两没心没肺的小姐,能有心思和权利出来溜达了。
作为纨绔,这两傻女喜欢抬着箭乱射。
然而此番郁闷的在于没目标,所有的动物什么的都被牧民带着跑光了。没了那到处逃窜的“野狼”,她们就不能乱射箭了。
于是她们只能带着狗腿子人横冲直撞,冲击了很多的牧民部落,搞了非常多的破坏后,一不小心,她们又来到了早前那个她们践踏过的部落,正是殴打郭秀儿和小牛皋的那个地方。
所谓见光死,其实不等她们来这里的人已经跑光了,只留下了一些帐篷。
见又是此情景,两纨绔女觉得一点也不好玩,一个举起刀来开始乱砍帐篷,一个举起弩箭来胡乱突突突,以便发泄她们那郁闷的心情。
把其中一个帐篷弄倒塌后,萧哩娜和耶律清苑不禁楞了楞,只见帐篷里有两个受了伤、仍旧昏迷不能逃离的人。
印象深刻啊,这两昏迷的伤者,正式被她们给弄扑街的小牛皋和郭秀儿。
耶律清苑皱了一下眉头,嘟着嘴巴道:“晦气,又见到了这两死鬼。”
萧哩娜也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她不是觉得晦气,而是想不到当时把他们两打的伤那么重,居然这么几日过去了人都没有醒来,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死?
“一点也不好玩,来啊,把这两没死的混球吊起来打死!”耶律清苑下令道。
“啊!”
手下武士们又不蠢,当即吓得也如同牧民一般的鸟兽散了。
萧哩娜道:“过头了,我爷爷说了任性是可以的,但要注意分寸。咱们和他们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就算他们不懂事也教训过了,很是可以了。”
耶律清苑撇撇嘴,嘿嘿笑道:“我开玩笑的,又不是说真的要打死他们。”
萧哩娜倒是信任这个死党的,知她主要是大姐头性格要面子,嘴巴不饶人。喜欢强撑着。
默默注视了一下郭秀儿那较小的身躯,其实这个丫头还很小呢,呼吸很微弱。对此萧哩娜也说不上太难过,却总归有些心神不宁,她毕竟神经没那么大条,不说会认错,却是已经没了纨绔的兴致了,觉得来来去去都这模式,没点新鲜的,一点也不好玩。
“算了今天没心情,咱们回去了。”于是萧哩娜这么说道。
“我仍旧没玩够。我最喜欢看到他们一见咱们就如同丧家犬一般逃跑的场景了,我觉得这很威风。”耶律清苑说道。
“好吧我也觉得这很酷。只是……来来去去都就这样,没点新鲜的,相反那天有反抗、和他们打架,要新鲜一些,可惜他们被老子们打败后就从此没了对手,没了挑战,没了趣味。总之走啦,你不走的话我先走了。”萧哩娜赌气的调转马头。
耶律清苑还是很讲义气的,尽管没有玩够,但是看起来姐妹心情不好,于是就陪着她回去了。
一边走,耶律清苑一边说道:“萧妹妹你心情不好的话,大姐头我陪你喝酒撩汉。”
“好姐妹,这才对嘛。”萧哩娜说这么说,却又皱了一下眉头,不经意的回头朝着那睡着两个伤者的帐篷看了一眼……
天色暗下来了。
长腿美女萧哩娜带着一个很诡异的面具,如同个二流萨满一般的造型。
可惜她那矫健的大长腿泄露了她的底,没人会觉得她是一只鬼。
此番萧哩娜真的叛变了,用计把耶律清苑灌醉了后,她偷偷的带着武士又来到了那个牧民的部落。
闯进了郭秀儿她们昏迷的帐篷时,把一个正牌萨满巫医给吓跑掉了。
现在帐篷里唯独留下了昏迷的小牛皋和郭秀儿。然后那个早先羊羔被杀、被两纨绔虐待的小男孩、他犹如有小战士一样的握着一把木刀,和带着面具的萧哩娜对持着。
小男孩也不知道她是谁,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突突
随即小男孩傻眼了,只见这个鬼脸扔了两黄金锭子在地上,故意以嘶哑、老气横秋的声音道:“本大巫夜观天象,觉得这两人骨骼惊奇命不该绝,于是大发善心,给他们请个靠谱的大夫治疗吧。”
于是,小男孩很无语的看着这个戴着面具的人鬼鬼祟祟的跑了……
回去的路上,跟着身边的契丹武士道:“小娘娘给他们恩赐,为何又要蒙面?”
“切,我又不是同情他们,我只是觉得这样有点好玩,竖立两个有趣的敌人再打倒他们。”萧哩娜老脸微红的样子说道。
武士们觉得好笑,但也知道这个千金小姐就这德行
这个时间有个小男孩在帐篷里画圈圈诅咒:老爷快降一神人处罚这些坏人吧。
于是一阵寒风从荒野吹来,萧哩娜顿时感觉到一阵恶寒。她赶紧疑神疑鬼的左右看了看,取下鬼脸面具扔在地上,逃命死的加快步伐回城……
高方平又跑了。
是的大魔王他就有这么猥琐,跟随郭药师部族朝上京方向迁移着,但是嫌弃他们拖家带口的移动太慢,其次,高方平的被迫害妄想症那真是病入膏肓的,仍旧不完全信任郭药师部族。
根据郭药师这家伙在历史上的尿性,高方平担心出了什么变故的话,郭药师真会为了利益反水的。
于是把郭药师部当做一个移动疗养院,在郭秀儿上路送信、高方平大病初愈后,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带着大姐姐菊京、偷了她们的一些粮食,就秘密的上路溜走了。
这次耶律大石和萧干真哭瞎了,急的跺脚。他们就没遇过如此过河拆桥、如此猥琐的人。他居然敢又孤身上路了,若是被野狼吃掉,那老子们两人以及郭药师部族,还不得被萧的里底给灭了啊?
然而没办法,高方平已经走了,且小高还留了一封信说:吾夜观天象,局势仍旧不利,郭秀儿涉世未深,她携带的信中有我的具体信息,于是……你们仍旧存在被袭击的可能,一切自己小心,千万要防备突袭,愿上天保佑你们。
论神人、现在都服大魔王了。
因为高方平的预言又一次成真,就在高方平从郭药师部族消失的第三日,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郭药师部真的遇袭了。
来了一队神秘莫测的幽灵骑兵,快很准,骁勇善战,见人就杀。
郭药师部并不是女真部,他们大部分是老弱病残,所以此番伤亡极其惨重。
好在牧民就算在弱,也是天生的战士血统,郭药师部人数不算少,为了生存勇气也特别足,加之他们是真听了高方平的警告,多少是有些准备的。于是在临危不乱的耶律大石带领下,初期吃了些亏后,还真被他们勉强的依托帐篷、车辆、马匹等等辎重组成了临时防线,以阻止对方的弓箭袭击。
耶律大石平时看着傻,但这个时候并不傻,仅仅才一交战,尽管是黑夜看不清楚,但耶律大石已经清楚,这是敌烈部惯有的放风筝战术。
也正是因为敌烈部的这个特点,在有选择的时候他们一般不会硬派冲杀。而会依托骑射战术减少他们自身的伤亡,等待敌方的自我崩溃。
于是这个战术特点就被耶律大石利用了。若是来的其他部族,采用契丹族传统的硬派冲杀战法的话,一但冲破辎重防线,其实郭药师部的老弱病残很快就会死光了。
耶律大石认为,此番对方不敢随便突袭,打的很保守,恐怕得是托了女真部的福了。兴许郭药师部来自“渤海”此点吓住了敌烈部的胆识,让他们不敢第一时间采用硬派战法突击。
是的阿骨打的战法现在是闻名大辽的,纵使敌烈部的狠人,他们也需要摸清形势,从而减少自身的伤亡。
于是鬼使神差之下,被耶律大石利用此点,愣是死守了一整夜,持续到即将黎明的时候,依萧的里底将领出征的萧炎又带着珊军赶到了。
见大势去了,叛军领袖兰木托不迟疑,所谓一击不中远遁千里,他们甚至没和萧炎部交战,就借助黑夜形势开始撤退。
其后耶律大石急的跳脚,指责萧炎孬种不敢战,为何放过如此丧心病狂的叛军而不追击?
然而萧炎就这德行,他根本不想和如此数量庞大、骁勇善战的不明敌人交战。他咬死了一点:他的任务是救援而不是歼敌。
所以作为一个保守派,萧炎同学认为的主体任务完成后,就不想多生事了。
如果强行追击交战,打赢了那便不说,万一打输了呢?或者老子的嫡系部队死伤过重、兄弟们哭瞎,到时候回去还要担负“错误决策”的责任,谁来承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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