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贤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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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贤妇-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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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稍缅怀了一下旧事,便转身去看孩子。

    经过高太医的诊治,他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鼻息咻咻,小嘴紧紧地抿着,两条淡淡的眉毛微微收拢,想来睡得不是那么舒服。

    拿手指轻轻地抚了抚他绒毛密布的小脸,不由自主地红了眼圈。

    刚刚生下他的时候,因并不是自己所期盼的女孩儿,整个月子期间,她心里都别别扭扭的,不愿看他,也不愿抱他。等她转过弯儿来,打算敞开心扉接受他的时候,他却病了。

    都说孩子的心是最干净最敏感的,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他都能感觉得到。定是他觉出她不够疼爱他,所以才会用生病的方式向她抗议。

    而她却为了遮掩自己犯下的错误,注定不能给他用最好的药。

    她果真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茗园之中,萧铮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周漱在高太医的指引下配药磨药,一边叹气,“看来今天这酒是喝不成了。”

    “饮酒伤身,不可过度,世子爷应当节制一些才是。”高太医慢悠悠地接起话茬。

    “又来了,又来了。”萧铮不满地嚷嚷起来,“高太医,您每回见了我都说同样的话,腻不腻啊?您就不能换几句别的?”

    高太医微微一笑,“世子爷面色暗黄,毛孔粗大,脸上的斑点较过去又多了不少,可见您这阵子饮食不当,疏于调养……”

    “得得得。”萧铮举手投降,“您绕一大圈,还不是要拐到我饮酒过度上去?我真是服了您了。”

    唯恐他继续唠叨,赶忙转了话题,“这以父母之血当药引,靠谱不靠谱啊?我怎么觉得您跟江湖骗子似的?”

    周漱也对此事抱有疑问,便放慢了研药的动作,竖耳细听。

    “自然是靠谱的。”高太医耐心解答,“这世上的所有东西,只要调配得当,都可以入药,人血自然也不例外。

    古书上多有记载,有人以血入药侍奉父母,父母感其孝心,病情大好。这里面固然有亲情慰藉的作用,可也不排除血的药用价值。

    暖血动物之血液性味咸,平,腥,可生血,主治瘴气、中风、跌打损伤、骨折及头痛眩晕。本身一般无毒,可解热毒、寒毒、疫毒、蛊毒、湿毒、火毒及食物中毒等;治中满腹胀,治痘疮倒靥……

    俗语有云,吃什么补什么。生病之人气血亏损,以血补血,自有道理。父母子女之间血缘相通,补起来更容易一些。

    当然,凡事不能一概而论,并不是什么病症都适合以血入药。人血比动物之血更为特异,使用不当,只会适得其反,病上加病。”

    周漱听得认真,萧铮却听得头大,“幸好我不想当大夫,否则光‘血’这段就够我消化大半辈子了。”

    “术业有专攻,世子爷头脑足够聪慧,只是对医术不感兴趣而已。”高太医笑道。

    周漱沉吟片刻,抬头问道:“高太医,您给我四弟开的这个药方,不仅仅是清除胎毒的吧?”

    ——(未完待续。。)

第246章 家族遗传之症

    高太医没想到周漱会发现这一点,赞许之余,颇感犹豫。

    他既已收了周漱为徒,就是决定倾囊相授的。无论是自己所开的药方,还是病人的症状,都不该有所隐瞒。可此次的病人有些特殊,又极有可能牵涉到家族隐秘,说与不说之间,着实让他为难。

    周漱瞧着他的神色,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又见他沉吟不语,只当周润的症状有异,当着萧铮的面儿不好说出来,便没有继续追问。

    只将所用药材一一记下,打算事后去翻看一下《千金方》,看一看此方到底对应何症,仔细钻研一番。

    高太医和周漱谈论药方病症,萧铮插科打诨,虽然接得上话,终是觉得无趣,没多久就坐不住了,自去寻了龙井、猴魁等人戏耍。

    他一走,周漱便迫不及待地问了出来,“高太医,除了胎毒,我四弟是不是还有别的症状?”

    周漱有习医的天赋,又勤恳好学,这阵子的进境可谓是一日千里。照这样下去,要不了几年的工夫,就能成为一个出色的大夫。高太医甚至有些病症即自己不说,他自个儿迟早也能诊断出来。

    略一踌躇,还是决定告诉他。

    “小少爷初一降生,我为其检查身体,感觉他手脚骨节较其他婴儿圆润突出一些。刚降生的婴儿骨头最软,不好贸然判断,而且我私心里更希望他天生骨形如此。

    今日适逢他胎毒症发,我再为他检查时。发现他手脚骨节浑圆如豆,其他部位关节亦呈现肿大之状……”

    周漱吃了一惊,“难不成是痛风?四弟才两三个月大,怎会得上这种关节重症?”

    “那么我来问你,痛风是否只是关节病症?”高太医不答反问。

    周漱摇了摇头,“痛风有原发和继发之分,继发源于后天,往往是其他疾病的并发症,也有可能是药物引发;原发则是先天症状,归于关节症类。并非源于其他疾病。一般在家族血亲之间遗传……”

    说着不由变了脸色,“高太医,莫非……四弟这是家族遗传之症?”

    高太医不置可否,“你对痛风之症类别的诠释倒是不差。不过痛风之症关键在于一个‘痛’字。症发之时关节刺痛。伴有疲乏、发热、寒战、头痛、心悸、恶心等全身症状,受累关节及周围出现红、肿、热等表征。

    小少爷骨节虽有肿大,却一无红热。二无痛感,三无呕吐,由此推断,并非痛风之症。”

    周漱愈发吃惊,干脆停止碾药,专心求教,“那四弟所患,到底是何种病症?”

    “此症表象与痛风极为相似,很容易误诊。我行医多年,还是头一次遇见,医书上亦无详细记载,病名不得而知。”高太医面色严肃,“我也怀疑此乃家族遗传之症,然我来到王府之后,先后为王爷,三少爷,世子爷,世子爷的一双儿女诊视过,并未发现哪一个患有同样的症状。

    你就更不用说了,我为引导你研习医术,几乎摸遍你浑身骨骼,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周漱心神一动,“您是说,四弟的病症源自母族?”

    “那倒未必。”高太医捋须摇头,“家族遗传之症极其复杂,有的父传子,子传孙;有的母传女,女再传女;有的父传女,由女携藏隔代传于外孙;有母传子,由子携藏隔代传于孙女。

    有隐症,有显症,还有半隐半显之症。可能由显转隐,一隐再隐,经由几代最终休止;也有可能由隐转显,潜藏至多少代之后突然出现例症……

    一母同胞,三少爷的骨骼关节十分健康。四少爷出现病症,并不能说明就是王妃所传。

    所以我才以药引之名,请王爷和王妃滴血入药,方便通过血气催引之法判断到底是不是家族遗传之症。”

    周漱还是第一次听说可以用这种方法判断家族遗传之症,赶忙问道:“这个要如何判断?”

    “医书有云,一切疾病,皆源于骨血。此说虽有偏颇,却适用于血液骨骼疾病。若王爷和王妃某一方携有病因,以血气催发,数日之内,小少爷就会有所反应。

    或者病症有加重的趋势,或者出现新的症状,具体怎样反应,只能届时再看。”

    一个疑问解开,新的疑问又出现了,“既如此,您何不让父王和母妃各自滴血入药,一举推断出这病症到底源自父族还是母族?为什么非要让他们同时滴血入药呢?”

    “血气催引之法伴有风险,单以父母一方之血入药,若恰逢这一方正是携病之人,很有可能严重加剧病情,一发不可收拾,甚至危及性命。以两性之血阴阳调和,方能控制在安全可治的限度之内。

    断定确是家族遗传之症后,再调查父母双方的家族病史,便有踪迹可循,进而谋求治疗之法。”

    “若是携藏多年的隐症,此前没有踪迹可循呢?”

    高太医看了他一眼,“那就只能由我们摸索出治疗的方法了。”

    周漱仍有不解,“那您为什么不直接跟父王和母妃说明缘由,非要拿药引做借口呢?”

    “遗传之症往往都是致命的,是不便宣之于口的家族隐秘。我贸然告知,王爷和王妃若顾虑之下有所隐瞒,岂不耽误了小少爷的病情?确认病症之后,有的放矢,才能引起他们的重视。”

    其实高太医不直接说明,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

    他此前为济安王诊脉的时候,无意间得知,数年之前,济安王在打猎的时候不甚落马,伤及腰肾。貌似已经痊愈,却留下了后遗症。

    以他多年的行医经验推断,济安王已很难再有生育能力。

    以目前的症状推测,周润所患十有八~九是家族遗传病。

    他对王侯之家潜藏的丑事不感兴趣,可若那病症的确源自父族,为治病救人,就有找出孩子亲生父亲的必要。所以他故意将周润的病情以及药引的效用夸大,诱使济安王和方氏同时滴血入药。

    一方面用来确认济安王到底是不是周润的亲生父亲,一方面也让方氏有个心理准备,及时作出妥当的应对。

    这深层的原因,却是不好告诉周漱的,只能隐瞒下来。

    他哪里知道,周漱恰恰是知情人,此时正为滴血入药一事深感烦恼……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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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谁让你素了?

    周漱跟高太医忙活到二更过了,才回到采蓝院。

    简莹忙把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拿了出来,“祝夫君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出了周润的事情,周漱听着这话怎么都不像祝福之词,忍不住苦笑,“娘子这是在讽刺我吗?”

    简莹眼睛一眨明白过来,哧哧地笑道:“你爹你哥你后娘都没觉得讽刺,你自寻烦恼个什么劲儿啊?来来来,拆礼物了。”

    周漱瞧见桌子上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红皮包裹,上面还别着一朵怪模怪样的绢花,心下好奇里头装的是什么,便将这茬暂且揭过去。

    上前拆了绢花,解开包裹,里面露出一个皮质的箱子来,有锁有盖有提手,两侧还系着一条长长的宽边带子。箱子正面镶贴了一块圆形白皮,上面用红线绣了一个楷体的“医”字。

    用途一目了然,“这是医箱?”

    简莹笑眯眯点头。

    去年这个时候,她还没有把他当成自家人,根本没有将他的生辰放在心上。今年情况不同,她老早就琢磨要送他一件什么样的东西作为生日礼物。

    她针线不好,送衣裳鞋袜只能借花献佛,显不出诚意。诗词字画,她同样不精,买回来送他未免过于生分客气,况且他也不爱好这个。

    思来想去,便想到了医药箱。

    这边的大夫出诊时拎的药箱都是木头做的,为了轻便。一般用梧桐木,像高太医这样身份不凡的则用紫檀木或者楠木。木头终究是木头,装满东西再轻巧也轻巧不到哪里去。

    于是她画了一个图样,让罗玉柱找到济南府有名的皮匠,依着她的要求做出了这么一个皮药箱。里面衬以木片支架,外面包裹熟牛皮。

    解开锁扣之后,从上面打开,可以放置针筒、脉枕和笔墨纸砚台之类的东西。从正面左右打开,有若干个大小不一能够抽拉的屉格,可以分门别类地储存丸药、膏药和应急的药草。

    比木头箱子要轻上许多。而且容量大。提着背着都很方便。

    一一给他展示过之后,便抛个眼风过去,“怎么样,我送的这份礼物还不错吧?”

    “岂止是还不错?”周漱笑着揽过她来。在她唇上重重地亲了一口。“娘子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这份礼物十分合我心意。”

    简莹听出他话外有话,眨了眨眼,“有人送了你不合心意的礼物?”

    “是啊。金石那混蛋,居然送了我一本宫廷秘藏的春宫画册。”周漱咬牙道,“他生辰的时候,我可是精心挑选了一套马具送给他,他却从他收藏的乱七八糟之中随手抽了一件敷衍我,当真可恶。”

    简莹两眼放光,“宫廷秘藏的肯定很值钱吧?你拿给我,我帮你保管。”

    周漱见她兴致盎然,就知道她打的什么算盘了,“只怕娘子不是想保管,而是想观摩吧?你不是说孩子在肚子里就拥有学习的能力,一定要多读多看一些高雅美好的东西,进行积极向上的胎教吗?

    春宫画册哪里高雅美好,哪里积极向上了?”

    简莹“切”了一声,“不高雅美好,积极向上,你在床上怎么还如狼似虎的?我现在不能实战,过过眼瘾还不行啊?”

    周漱哼了一声,“我也素了几个月了,娘子就忍忍吧。”

    “谁让你素了?排解的法子又不是只有一种。”简莹嘀咕道。

    周漱被她说得心神一荡,下腹隐隐抽紧。唯恐火气上来控制不住,赶忙将心底那一簇小火苗踩灭了,手指轻轻敲在她的脑门上,“为了你和孩子,我多久都素得,娘子也规矩一些吧。”

    简莹原想逗弄他几句,再拿出从岛国动作片上学来的法子帮他纾解一番,算是额外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无奈他不解风情,只得作罢。

    说了一阵子闲话,又拐到周润身上去。

    简莹听周漱说完家族遗传之症的事情,好奇地问道:“如果滴到药膏里的有一半儿不是亲生父母的血,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我也委婉地问过高太医。听高太医的意思,只要滴进去的是两性之血,阴阳得以调和,就能够将四弟的症状控制在安全可治的限度之内。

    四弟的安方面倒是不必担心,问题在于……”

    周漱皱了一下眉头,有些难以启齿。

    简莹没有那么顾忌,想什么就说出来了,“你爹和你哥都是小四的直系血亲,如果那个遗传病来自父族,滴谁的都一样吧?”

    “这可不好说,隔一代就有一代的差异。”周漱忧心忡忡地道,“万一这病果真源自父族,却因为滴入的血液不合,没能催发出症状来,高太医必然会断定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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