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浔阳转身,想吩咐两句,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情,毕竟自己刚刚醉得厉害,连他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情,他又能怎么办呢?
想了想,还是作罢,“算了,没什么,回王府吧!”,浔阳摆摆手,随后自顾走起来,出花朝院大门时,他探头看了几眼,心里还是担心会在这里遇见“熟人”的。
扶晞待在房间里,侧耳站在门口,方才浔阳和见诚两人的对话,她听了个全。
对于浔阳,虽然她也没有过什么太大的期待,但是刚刚那番对话还是让她觉得失望,总觉得这个人和她之前认识了解到的人不一样。
如果说,当初邱群得如事件,浔阳的态度是让扶晞觉得失望的话,如今浔阳对待于蕴薏的态度则是让她绝望。
并不是因为两件事情有轻重之分,而是因为事件的叠加就是双重的失望。
失望成倍,绝望至极。
扶晞深吸一口气后,推门出去,快速关上门以后,故作常态的在走廊走了几步,确定没什么人以后,她扶在栏杆上看大厅。
还是在搜寻着她记忆里的脸,良久以后,仍是一无所获。
想起两年前来这里,自己来这里就是到的二楼,扶晞准备去另一边楼道碰碰运气,就在她转身准备去其他地方转悠转悠的时候,一个温香软玉撞了过来。
扶晞眼明手快,及时扶住面前的娇花,并轻声问了一句,“姑娘无碍吧?”。
第二百七十四 两年之前
真真假假相互掺合,才是谎言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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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就是这样带走巧合性,扶晞刚刚看得眼睛都疼了,始终找不到的人,如今一个转身就撞上了。
第一眼的陌生,再看过去就完全和当年的那张脸对上了,扶晞瞳孔放大,脸上的欣喜欲隐欲现,她记不起那个名字,只是脱口喊了一声,“姐姐”。
“扶公子”,夏露双眼明亮,两颊微红,她从楼上下来,一步步走近这个人,越发的确定了他就是自己这两年来梦里梦外,想着念着的人,如今听他喊了一句姐姐,她满心欢喜。
扶晞显然是没有料到如今的情况,她下意识的诧异看着夏露,所有的话如鲠在喉。
夏露见扶晞一副痴样,她低头露齿轻笑,两颊如同飞上两朵红花,越发的红,她大胆的挽住扶晞的手,“扶公子随我来,来我房间”。她的声音里透着丝丝柔情,和两年前相比,更添娇媚。
“好”,扶晞也不拖沓,快速适应了现况以后,她并不挣脱夏露的手,只乖乖的跟她上楼,走了十余步路,她侧身低头,轻声问了一句,“我记得姐姐住在二楼,怎么你带我上楼呢?”。
“差不多一年前,我便住到三楼了”,夏露见扶晞不只还记得自己,还记得自己曾经住的楼层,她心里更加开心,看向扶晞的时候,眼里的柔情更甚。
扶晞做了解状点点头,随后又问道,“若是我记得没错,我同姐姐只有一面之缘,还是在两年前…姐姐怎么记性这么好?”。
“同样是一面之缘,同样时隔两年,扶公子不一样也记得奴家?还记住了奴家房间的楼层”,夏露说着抿嘴笑出声,“怎的了,就许扶公子记性好吗?”。
扶晞摇头,同样是浅笑回复,“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姐姐误会了”。
夏露带着扶晞在一门前停下,她从腰间取下钥匙开门,勾着扶晞的两根手指进去,随后关上房门。
这样的感觉太熟悉,让扶晞恍惚间觉得回到了两年前,那时候也是这样的情景。
“扶公子且先坐下,奴家给你看样东西”,夏露招呼扶晞坐下,她笑着转身走到床边,掀开床褥,拿出一叠半寸厚的纸来。
夏露步履轻盈,三两步跑到扶晞身侧,将那叠纸放到她眼前的桌子上。
扶晞一张张看下去,屏住了呼吸,脸蛋越来越红,她都不敢抬头再去看夏露的脸。
那是一幅幅画像,是扶晞的画像,准确来说,是她做为“男子”时的画像,画像上的人活脱脱就是两年前稚气未脱的自己。
闭眼哀叹,雀跃欣喜,醉酒懵懂,痴傻呆萌…
“扶公子好生薄情,自那日来过以后,便再也没来过了,可怜奴家日日期盼着”,夏露说着话,手自己搭上了扶晞的肩膀,十指轻捏,“这些画,是我自己画的,原不止这些,我只留下了画得不错的”。
扶晞感觉肩上痒痒麻麻的,她吞下口水,立马站起身,退后一步,带着一点惶恐的看着夏露,支支吾吾的说道,“姐,姐姐,我,我不是…可能你我之间存在误会”。
“误会?”,夏露回想起当日的情况,了解了扶晞所说的“误会”是什么,她苦笑一番,而后带着些许劝诫的说道,“我知道扶公子的喜好与常人不同,但是,那终究不是正道!”。
扶晞一头雾水,她就不明白了,她的喜好怎么就和常人不同了?又怎么就不是正道了?她轻侧脑袋,仔细回想两年前发生了什么,奈何实在是太久远了,她无奈放弃,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夏露问一句,“姐姐这话什么意思?”。
“扶公子当初…当初…”,夏露欲言又止,眼睛红红的,眼泪跟着打转,很明显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了。
“哎呀,姐姐你怎么了呢!你可别哭啊!是我说错了什么吗?”,扶晞最见不得人哭,夏露这个样子让她手足无措,她缓缓靠近,拍拍夏露的背,一声声的安慰,又一声声的轻问,“我当初怎么了,我不可能做了什么冒犯的事儿吧!”。
扶晞说到“不可能”三个字的时候是很坚定的,因为她很自信自己绝不会做出什么无礼的事来,再说,两人都是女子,又能做出什么来呢!
“公子当初对一男子示爱,你们,你们…”,夏露见扶晞这样耐心哄自己,心里自然是开心的,可是再度说起自己的伤心事,她的眼泪珠子立刻就掉下来了,“你们这样是不对的,想来你们二位的家里也是不会同意的!”。
“啊?”,扶晞张嘴挑眉,这时她才想明白这个夏露姐姐所说的“与常人不同”是什么意思,原来是以为“他”喜欢男子啊!
也对,毕竟自己在她眼中是个“男子”,如果她对男子示爱,那也确实不是什么正道。
可是她又能对那个男子示爱让人误会呢?能让自己示爱的,也只有是简离了吧!
扶晞眼睛几经转动,她慢慢的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
当初是和简离一起来的,中途走散了以后,她是自己进来的,再然后就是和眼前这个姐姐在房里玩游戏喝酒,她套了一些话出来,再然后就是不停的喝酒。
还有,还有就是见到了简离…似乎是见到了。
可是,后面还有什么事情就记不清了,更别说是什么对男子示爱这件事情了。
扶晞决定用另一种办法来套眼前这个人的话,不管怎样,先把当初的事情整理清楚,再想办法问关于秋思的事情。
“不可能,我不记得有这样的事,一定是姐姐你记错了”,扶晞仔细看着夏露的表情,她适时的加了一句,“我绝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情!”。
“不会的,我没有记错,那是我亲眼所见,扶公子你一字一句的说,说你喜欢他,我甚至还记得他的名字!”,夏露斩钉截铁,言辞凿凿。
扶晞见对方上钩,她继续说道,“那你说他叫什么!我明明就不记得有这样的事情”。
“简离,他叫简离!”,夏露越说越激动,“当时我见那男子对扶公子你举止轻浮,动作暧昧,还以为他是哪个有龙阳之癖的客人,错拿公子你当成这里的小倌,我还为了救下公子,同那人据理力争起来,哪里想到…”。
当夏露说出“简离”这个名字的时候,扶晞就发蒙了,那些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事情也如同真实存在的画面一样,一幕幕在她眼前闪过。
“公子你当时醉得厉害,他问你喜欢谁,你捧着他的脸就说喜欢他,还喊出了他的名字…对了,那人还说了,公子你的名字是化名,是从他的名字里取出来的,扶慕离,倾慕简离”,夏露回忆完所有的事情,她整个人倒退半步,差点跌倒在地上。
这些还不算完,夏露这两年无数次想起那次在后门偷偷送别的场景,她用两年的时候,将当夜的事件编出了一个她认为合情合理的完整故事。
在她的意识里,当初的扶公子和那名叫做简离的男子是一对恋人,因为什么原因吵架了,然后简离来这里解闷,扶公子就寻来了。
或许一开始,扶公子听到什么风声,以为服侍简离的姑娘是秋思,所以他就指明要秋思来服侍,谁知道根本不是,而他也因为郁闷而借酒浇愁。
喝醉以后,简离寻来了,扶公子虽然生简离的气,但到底还是喜欢他的,所以即便是喝醉了,也会对他示爱。
如今,夏露把自己意识里的故事告诉了扶晞。
扶晞一句句的分析着夏露说的话,慢慢的吸收每一句话里的信息。
原来,两年前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原来,简离还曾对自己举止轻浮,动作暧昧过,原来,自己不止有那一次月夜表白,还有这样一次趁醉示爱。
两人双双沉默,就这样过了片刻,扶晞决定将这个故事圆下去,她抬头看着夏露,极为认真的说道,“姐姐误会了”。
“误会?”,夏露懵然摇头,“奴家不知道扶公子所言何意”。
“我可是同姐姐发誓我绝对正正常常,我喜欢的肯定是异性,我若骗了你这个,便叫我不得好死!”,扶晞忍住笑意,把所有的笑憋回心里,义正严辞的。
夏露皱眉担忧,“喜欢男子便是喜欢男子了,扶公子发这么毒的誓做什么,也不怕…”。她慌忙走上前,用手指在扶晞嘴巴边点了一下。
“我是认真的,我没骗你!”,扶晞的样子正经得不得了。
“你…”,夏露这时才正视起来,她心里暗想,扶公子都发了这样毒辣的誓了,莫非当年真的有误会,是我错想了?
扶晞知道对方心里还有犹疑,她继续说道,“当初我确实是来找人的,但却不是来找那男子的,而是来找秋思的”。
“秋思?”,夏露心里暗诽,又是秋思…
“没错,秋思”,扶晞知道该怎么把两件事情勾连在一起,她要一边解释当年诽误会,一边问出秋思的具体下落,“当年是我第一次来这里,只不过是因为知道我的妹妹扶暖因为遇人不淑被人拐骗,卖到了这里,我来,就是为了找到她,带她回家,至于那名叫做简离的男子,从一开始,你就搞错了,他并不叫简离,简离是另外一名女子的名字,他当时不过是为了避免麻烦的带我离开,才会那样说”。
这一回,轮到夏露瞪大眼睛,她不漏过扶晞说的每一句话,也不忘分析这里面的每一个信息点。
第二百七十五 踪迹可寻
我不听命于任何人,如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将来,而我想要的将来里,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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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如公子所言,那当年的那场误会便是个大大的笑话”,夏露原本依旧带着一点怀疑,但看着扶晞真挚的眼睛,她点了点头,心里头也完全认可了她的话。
“误会解释清楚了便好,咱们也别站着了,坐下聊聊天吧!”,扶晞嘴角上扬,俊俏面庞当真惹人喜爱,她一片童心的牵住夏露的手坐下,心里的算盘慢慢开打。
夏露本就在偷偷的看着扶晞的脸,如今心上人一笑,更是让她发起痴来,顺从的坐下。
“当初我来的时候,家里是不同意我来的,我求了简,就是我那个朋友,我请他帮我,原本是一起来的,可是中途走散了,他怕我就这么丢了,所以后来他找到我的时候才会着急”,扶晞想好了说辞,说着说着,连她自己都相信了这些话,她相信简离当初会着急,会害怕自己不小心丢了。
夏露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我今天来,还是为了秋思,也就是我的妹妹扶暖,希望姐姐可以帮我”,扶晞两手放在桌子上,十指轻抓握拳,身体微微前倾。
“秋思真是公子的妹妹?亲妹妹?”,夏露看着扶晞极为认真着急的一张脸,她心里突生不忍。
夏露暗暗想了想,想当初,自己和秋思那丫头还有过矛盾,那丫头也因为自己的原因吃过苦头,不知道公子知道了那些事情,会不会厌恶自己。
她一面担心焦虑,一面又想着,如果秋思并不是扶公子的亲妹妹,那么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真的只是简单的兄妹之情吗?没有血缘的兄妹之情,会让他两年不忘吗?
“恩,亲妹妹!”,扶晞没有多想,她回复以后又问道,“我还记得姐姐当初说过她被人赎走了,那人还是一个京官,姐姐可以告诉我那人到底是谁吗?”。
“亲,亲妹妹…那为何间隔了两年,公子才来这里,中间的时间公子做什么去了,已经有了线索,公子难道不着急吗?”,夏露没有回答扶晞,反倒是又问了几个问题,她不想也不希望面前的扶公子是秋思的亲哥哥。
“嗯?”,扶晞没有料到夏露会问到这些,她错愕了短暂的一秒,随即一一回答,“我说过了,妹妹她是遇人不淑,她出逃以后,家里痛心之余是愤怒,所以根本就不同意我这样找她,我回去以后就出不来了,我着急,但也毫无办法”。
夏露觉得她最后的一根稻草也断了,开始慌神起来,眼神也带着闪躲,不敢直视扶晞,“这样,原来是这样…那秋思,秋思是个倔丫头,我说当初她,她怎么那么拼命,原来是遇人不淑”。
扶晞注意到夏露情绪的转变,她半眯起眼睛,两手收到桌子底下,上下的牙齿轻轻碰撞了一下,将夏露面上的表情尽收眼底,细细揣摩,等她说完了话,她才缓缓道,“扶暖外柔内刚,性子是倔了些,但我不知道她在这里是个什么倔法,又是怎么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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