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莺哼哼道:“亏你还是好兄弟,这出了事,你怎么就不能替兄弟挡挡了?”
邓久成嗤一声,“你别跟我说兄弟不兄弟,你陷害兄弟的事也没少干,别的锅我给你背了,这回是肯定不行。你要不出去,我就让人把你扛出去,看到时候丢人的是谁。”
从前在军营,郭文莺要是办了错事,怕封敬亭责罚,能推就往邓久成身上推的。同样的事,放在别人身上,封敬亭最多骂骂就算了,可放到郭文莺身上,偏要想尽办法折磨她的,老邓脾气好,有时候锅就叫他给背了。说起来,这些年她不知道欠人家多少人情呢。
可今天这事,还真不是别人能管得了的。她虽也知道,但真让她出去面对封敬亭,她心里也发憷,他现在是她相公了,想管她是顺理成章的事。只是这事回家说不行吗?非得闹到衙门里算怎么回事?
叹了口气,松开扒着门的手,小心翼翼地往外走,真是一步三回头,那模样真是好比慷慨就义,真心赴死。
邓久成看着忍不住滴下两滴同情的眼泪,在后面叫道:“文莺,好好保重,你要活不了,明年坟前哥哥给你烧纸去。”
郭文莺:“……”
她挺了挺胸,心说,多大点事,至于把她吓成这样吗?别说她没养小白脸,就算养了能怎么样?姥姥的……
鼓足胸器往外走,刚走了两步就觉腿肚子发软,差点摔在地上。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怎么竟叫人给吓成这样?
但是,那人真的好可怕,尤其发火的时候……
到了大门口,外面已经站满了人了,工部官员基本全到了,一个个堵在门口,人群里齐怀山和白玉生也在探着脑袋,两人嘀嘀咕咕的也不知在说什么。
郭文莺心中一动,这两人是工部里的祸害,等哪天有空了,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把他们俩收拾了。
蒋明河也站在人群里,他站在最前面,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吓的,拼命抹着额头的汗,一时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放了。
过了一会儿,皇上的车架终于到了,前面一队锦衣卫开道,后面是一辆金丝檀木镶金雕花的马车,齐进骑在高头大马上,带着羽林卫和金吾卫在马车前后左右护卫着。
郭文莺腿颤了颤,看着架势,竟不像单纯来算账的。
马车停下,封敬亭穿着一身淡青色常服从车上下来,下襟衣摆上绣着飞翔的青鸟,随着他的走动,那一只只的鸟好像在他身下飞动一般,活灵活现的。
蒋明河颤颤的迎上去,他是工部尚书,此时想在后面缩着肯定缩不了了,只能紧走几步迎上去,扑通跪倒:“老臣蒋明河率工部上下躬迎皇上御驾,吾皇万岁万万岁。”
他这一跪,后面的人也跟着跪下去,顿时塌倒一片。
封敬亭双眸往人群里一睃,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找到几乎跪成个圆形的郭文莺,心里暗道,这丫头倒是老实了,自己自己犯了错,倒是躲得怪远的。他也知道自己今天巴巴跑到工部来,是有些莽撞了,不过既然来了,也断没有再回去的道理。他一肚子火没处发,索性今天拿这帮工部官员使使性子。
他淡淡一句,“起吧。”说着也没理蒋明河的茬,迈步就往里走。
蒋明河忙爬起来在后面跟着,颤声问:“不知皇上今日驾临,有……”
他话说了一半,猛然被皇上回首的眼神一瞪,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只身子来回颤抖着,几欲昏倒。
封敬亭收回目光,刚才那一眼他看的是后面的郭文莺,这丫头居然踮着脚尖想要跑了。可惜蒋明河明显误会了,身上更是出尽了冷汗,前襟后襟都湿透了。
第四百六十四章 出首
郭文莺一向不喜欢娘娘腔的男人,看雪融那软的面条似得性格,她能喜欢了才怪了。
这一天从早朝忙到现在,折腾的他心力交瘁。他眯着眼往椅子上一靠,“娇娇,过来给朕捶捶腿。”
郭文莺过去,跪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给他捶腿。
她这个书案是别人用过的旧书案,又高又大,外面还有一块厚实的挡板,她这一跪下,整个身子没在案几下,从外面看根本看不出这儿还有一个人。
她在军营的时候就被他训练着捏腿的功夫,有时候犯了错,给他锤锤腿,说几句好听的也能糊弄过去。这倒练就了一手的好功夫,她手劲拿捏的极好,不会儿就把封敬亭捶的很舒服,他嘴里“嗯”了一声,那拉着长音的叫声倒让她吓了一跳。
封敬亭深深望了她一眼,突然拿住她的手放在他身下,那里高昂着。可他面上依旧沉静无波,俊美的容颜展露的是百合般的纯洁。
他状似悠闲地向后一靠,已拿着郭文莺的小手来回蹭着。封敬亭享受的眯起眼,在她手下戳了几下,暗示她解开。
郭文莺谨慎的看看外面,还好门是关着的,在这工部的公事房,外面还一堆官员等着呢,她可真不敢造次,若被他折腾出动静来,真是羞也羞死了。
封敬亭却不管这个,自己把裤腰的细绳轻轻拉开,让她的手指触摸他腰竖实滑润的肌肤,她的手抖的更厉害,好容易才轻轻将他的外裤褪到膝盖下。
他的外裤下是明黄色,这是帝王独具的颜色,此刻却被他穿出几分银荡的意味儿。
郭文莺哀怨的抬头看他,总觉得似乎在这里很不合适,万一进来个人看见了,她要不要一头撞死以示贞节?
封敬亭微微笑着,“你放心,你在这儿谁也看不见你,朕要不把徐茂叫进来,看他能不能看到你。”
郭文莺暗骂一声“变态”,终于咬了咬唇,伸手握住了。
她仰头看他,仰视的角度让他看起来像一尊毫无瑕疵的神像,高贵威严,隐有帝王气势。他有一双深沉而美丽的黑眸,可是现在那双眼睛在诱惑她,在邀请她。在请求她,在鼓励她,更是在命令她!
她不由叹一声,暗骂这位爷装样的本事果然更上一层楼了,发起骚来也是无极限了。她真怀疑自己究竟是怎么喜欢上他的?是因为他对自己还算体贴,还是因为他的活确实好的无人能及。呸,她又没试过别人,怎么比得出谁好谁坏?
心里乱转着不知几个心思,就在这时,忽然外面一阵喧闹,有人脚步急匆匆的往这儿走。听到徐茂的声音叫道:“哪里来的狂徒,要做什么?”
“工部主簿李朗有要事求见皇上。”
“皇上没空见你。”
接着一阵推推搡搡,不知怎么的,门被撞开了。
郭文莺下意识的就想低头把自己藏起来,头一低,脸正撞在某样东西件上,在她脸上微微跳了一下,虽见过多次,还是被外形吓到了
郭文莺吓得想叫,却被封敬亭给死死摁住,脸紧紧贴着,一时烫得她脸火辣辣的,真是好不尴尬。这说什么就来什么,也不知他们看见没有。都怪她,刚才进来的时候,怎么忘了把门锁上?
封敬亭眸色微沉,低喝道:“怎么回事?”
徐茂就知道皇上跟郭大人一在一起,不管先前干什么,最后都能干出那事来,所以他拼命拦着李朗不让进,结果那门不知怎么轻轻碰了下就开了。他本以为这回杀头的罪都有了,撞上皇上那事,掉一百回脑袋也没亏。
可是公事房里空空的,除了皇上本人坐在椅子上,竟没瞧见郭大人在哪儿了。真是奇了怪了,分明是见她进来的,莫不是从哪儿飞了不成?
他心里纳闷,此刻见皇上问起,忙道:“皇上,是这个工部官员,乃是工部主簿李朗,说是有急事要见皇上。”
封敬亭微微点头,“行了,你下去吧。”
徐茂退下去,又不免在屋里找了一圈,依然没找到郭文莺,更觉郭大人厉害了,也不知从哪儿学了飞天遁地的本事。不过也幸亏她不在,否则还不定怎么个衣衫不整法呢。
封敬亭扫了一眼地上跪着的李朗,眸中冷冷的泛着寒光,“你有何事要见朕?”
皇上的声音冷静中微带着一丝隐忍,李朗微觉奇怪,他也不敢抬头,只道:“启禀皇上,臣出首吏部左侍郎齐怀山。”
封敬亭眼神闪了闪,“你一个小小主簿敢出首齐怀山?”
跪在地上的郭文莺也不禁吓了一跳,她想动,头却被他紧紧摁着,她只好尝试着把他那个东西从脸前移开,瞬间他的喘息粗起来,“嗯……”
李朗刚说了要出首齐怀山,一听皇上声音不对,吓得他忙埋首两分,颤声道:“臣,臣自知职位低微,恐有不敬上官之嫌,臣也是没办法,臣若不出首,今日便会死在公事房中,落个畏罪自杀的罪名。”
李朗也是豁出去了,皇上要查账,一帮子大官们找替罪羊,最后找来找去找到他一个小小七品主簿身上。他自知自己是活不成了,便干脆闯了圣驾,今天就是拼着被砍头也要把这帮人的罪名揭露出来。
封敬亭深吸了口气,暗道郭文莺这丫头胡闹,刚才差点逼得他露了情绪,他冷声道:“没事,你继续说。”
他身体里叫嚣着想要纾解,不过他忍性极好,依然坐的住,面上表情也维持着一个君王必有的庄严持重。
李朗没看出任何异色,低声道:“皇上,以工部左侍郎齐怀山为首,自有一帮人拉帮结派,上下沆瀣一气,贪墨河工银子,收受贿赂,为排除异己使尽各种手段,陷害官员。工部上至尚书,下至八品小吏更被他们拉拢,朝中官员与他们相交着更是无数,这些人才是朝廷的蛀虫,每年贪墨的银两达上百万两。”
封敬亭道:“你此言可有证据?”
“证据在此。”
李朗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跪爬着往前两步,随后高高呈了上去。
第四百六十三章 私下
他自是逍遥事外,抱着胳膊站在一根柱子后,看着郭文莺那满脸纠结的小模样,不由心里暗笑,怕是这帮人想破头都想不出来今天皇上这顿邪火是从哪儿来的吧?
徐茂给皇上奉上茶,封敬亭喝了一口,扫了一眼缩在柱子后面的小人儿,不禁嘴角露出一丝诡秘的笑。他轻咳一声,道:“今年地下水道是谁负责的,花了多少银子,怎么个花法,给朕报一报。”
所有人都看着郭文莺,她这才意识到是在说她呢,忙整整衣襟站出来,“启禀皇上,京城水沟共计一百二十,耗费工人一百零三,银钱八百两。”
封敬亭一怔,“怎么花了这么少?”往年没有几万两银子都下不来,这一回倒省了十倍不止了。
郭文莺一想到那胖子贾大鹏被自己整的惨样就想笑,他摄于自己的威势,再加上后来秦玉燕的事败落,他自知理亏哪敢跟工部要什么钱,倒是郭文莺大方的付了那一百来个工人八百两,算作他们的工钱了。
她把前因后果跟皇上一说,并说了自己如何数着步子,让贾大鹏爬水沟的事,他蠢笨如猪的身体卡在里面几乎出不来了。说到后来,不由抿着嘴轻笑起来。
封敬亭睃她一眼,这丫头还真是心大啊,他这顿邪火还没发出来呢,她倒敢乐出声了?
他站起身,突然道:“郭大人既然对开沟之事如此精通,不如跟朕详细说说吧。”说着已经迈步往前走去,所走的方向自是郭文莺的公事房。
蒋明河一见皇上暂时走了,心中大喜,忙对郭文莺使眼色叫她跟上。郭文莺忍不住心里骂娘,这狗日的蒋明河,为了保他自己,这是把她豁出去了?
不过她也知道今天这事没完,不是这帮工部官员们贪墨的事,而是她和皇上的事,不解释清了,怕是今天谁也别想离开工部衙门了。
皇上前脚一走,蒋明河立刻把几个主事的官员召集起来,几人商量一会儿怎么跟皇上汇报。皇上下旨每一项银子的进出项全部交代清楚,其中涉及太多,想要交差自是交不了了。说不得只能推出几个替罪羊来,把他们自己身上摘干净才行了。
郭文莺办公的地方距离前厅不远,是一间单独的房间。房间很小,只有一张书案和一把椅子,其余的空间只有站下两三个人。这么小的房间办公确实小了点,不过不妨碍办事。
封敬亭往椅子上一坐,顺势把脚搭在她的书案上,然后脚尖轻轻把书案上的几本书拨到地上,双手搭在脑后,摆了一个让自己舒服之极的姿势,淡淡道:“你有什么话要跟朕说吗?”
郭文莺看他那姿势就觉碍眼,真的很难想象这么威严的陛下,私底下是这副样子,真该让前面那些急得跟热锅蚂蚁似得大臣们看看他这副形象,或者也就不觉那么害怕了。什么皇帝陛下,无赖都比他看着顺眼。
心里腹诽,面上却不敢露半分,乖乖跪到他脚下,低声道:“皇上,此事真的是个误会,是工部的一个官员偶尔见到雪融,传出的谣言,皇上也知道臣成亲至今从未提过夫婿是谁,那些人难免心里好奇,随便看见一个人,就造谣生事。”
封敬亭冷笑,“你好好的怎么会跟雪融扯上关系?怎么不传别人的谣言,单传你的?那雪融对你做了什么,又引起旁人误会?若是好好的又怎会误会?”
郭文莺一时无言,她也知雪融对她言语实在是暧昧,也难怪被别人看在眼里就成了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见她不说话,封敬亭心中恼怒更甚,双脚从桌上放下来,恨声道:“郭文莺,你不要以为朕宠你爱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朕也是有底线的,你惹恼了朕,也不用做你的官了,你立刻给朕进后宫去。每日只管伺候朕,想着朕,也省得你一天到晚的不安分。”
“是。”郭文莺垂首再拜。她虽心里不高兴被他如此说,却也真不敢惹恼了他,他说得没错,若没有他给她撑腰,什么做官,什么当值,她什么都不是,最多只能成为他后宫的女人,每日伺候枕席的。可是她真的不甘心,凭什么女人就该屈居于男人之下,她和他之间就该他在上,她在下吗?
就永远没有可能有平等的一天?没有可能有翻转的那一天吗?心里暗暗发誓,千万别有她翻身的那一日,否则还不定谁把谁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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