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刺客遂不及防,被两人套在中间,左右夹击,一时便被困住了,姜斌怕她喊叫惊来了人,从怀里掏了包迷药轻轻对她脸上一弹。这迷药是专门给她准备的,就等着有机会能用,今天总算是派上用场了。
迷药果然效果极好,那女刺客只是愣了愣神,随后向后一栽便倒,皮小三见机的快,在后面拖住她的腰,顺势在上面掐了一把。对姜斌呲牙一笑,“老哥,你追她这么久,不会看上这妞了吧?”
姜斌哼一声,“看上个屁了,回头送给郭文莺,非得被她栽了不行,就算看上了也白搭。”
其实年轻貌美的姑娘谁不爱啊,只是这朵玫瑰刺儿太多,怕扎了他的嘴,而且明显命不长久,还是悠着点别沾的好。
皮小三往四周望望,观察从哪儿出去,两人抬着一个人也不方便,只能想办法把人扛在肩上。也是他们运气贼好,这院子里虽然有人却并不多,或者先前该是守卫森严的,却不知什么原因许多人都调走了。回想刚才那女刺客的穿着,穿着紧身衣裙,身上背着一个小包,应该是准备离开这里似得。
他们顺利的走出院子,本以为就此能出去了,可是却在外面胡同里遇到伏击,两人一路逃着,被人追出老远,一直躲躲藏藏的,后来遇上路唯新巡街的时候才算救了回来。
他们回来的时候,路唯新已经带人抄了那院子,至于抄出来什么不知道,不过应该收获并不是很多。
封敬亭听完他的汇报,又叫人把那女刺客推了上来,那是个不过十**岁的女孩,长得很是漂亮,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若是平常看见了绝不会想象的到她是刺客的。
封敬亭皱了皱眉,听说是郭文莺要的人,也不知她要这个女人做什么。
他正要叫人带下去审问,听到房间脚步声响,却是郭文莺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宽大的女装,挽着头发,倒是一副贤妻良母的贤惠模样,只是想到气人之处,不免还是觉得压根痒痒的。
他道:“你在里面待着就是,出来做什么?”
郭文莺柔柔一笑,“我这会儿身体好着呢,没什么事。况且这女人是我要的,我有些事得当面问她,你容我问几句话好不好?”
她的手在他袖口上了几下,一副撒娇的模样,封敬亭叹息一声,心说自己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了,怎么就爱上了这么个女人?不过也不怪她,她成今天的样子,还是他手把手教的呢。
想到她差点把他们的孩子给掉了,不自觉的想抽自己一个嘴巴,若不是他把她放到东南来,又何至于出这种事?
接触到她求恳的眼神,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只得微微点下头,“你且问着吧,只是不要时间太长。”
郭文莺立刻举双手保证,才让他收回递在她身上的眼神,慢悠悠做回椅上去。
徐茂素来最有眼力价,见此忙搬了一把舒适的椅子过来,又在后面垫上软垫让她靠着。
郭文莺坐舒服了,看一眼地上跪着的女刺客,冷冷一哼,“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刺客眼皮都没抬一下,垂着手,一副死鱼样,大有要杀要剐随便的架势。
郭文莺又道:“你不说名字也没关系,咱们也算老相识了,你什么出身我也是知道的,我就问你一句,前闽浙总督乌大人是不是你杀的?”
女刺客终于抬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眨巴了两下,“是我杀的如何?不是我杀的又如何?”
郭文莺平常也不怎么爱生气的,不过今日倒是有些不耐了,这女人几乎要了她的命,想到从前的狼狈,还真是有些恨毒了她。她招手把姜斌叫过来,“你来问,问她前因后果,问她现在都做什么,三皇子在哪儿?”
姜斌嘬着牙花子,打人他是没问题的,只是实在下去手在那漂亮脸蛋上扇几巴掌。他看看皮小三,那意思说,“你来吧?”
皮小三对他咧嘴一笑,转头却看向旁边去了。他总觉得姜斌这人对这小妞有那么点意思,追人家追的都追出感情来了,他又不傻,才不趟这浑水呢。
姜斌无奈,只得举着巴掌对着那白净的小脸上打了过去,这一下打得颇重,那女刺客半天脸都肿了,他厉声喝道:“你到底招还是不招?”
那女子对他阴阴一笑,“姓姜的,你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就是了,姑奶奶都接着呢,就怕你打烂了姑奶奶的脸,我也不定会吐半个字。”
姜斌抬了抬手,终究不愿再打第二下,转头看着郭文莺,“大人,我不会审问犯人,要不交给锦衣卫吧。”
郭文莺点点头,这女子牙尖嘴利的,多半不肯招的,在这里动刑终究不好,便让人押了出去,务必问出有关三皇子的事。
乌大人死在谁手上倒不是多么急切,终究人已经死了,再多问什么也没用,只是三皇子的下落却必须找到。她和封敬亭一个心思,留着那人在绝对是个大祸患。
处置完这事,又把路唯新叫进来询问他搜院子的情况,有封敬亭在一边看着,路唯新也不敢说话随意,抱了抱拳道:“回大人,满院子都搜了几遍,只找到一些留下的桌椅、古玩、摆件之类的东西,书架上倒是有不少书,却没多少有用的,估摸着是在这之前已经被人清洗过一遍,该带走的都带走了。”
第六百一十一章 诛灭
郭文莺也以为深是,既然封敬安能任皮小三和姜斌随后跟着那辆马车,就知道他们找不到什么有用的,或者意外之喜就是姜斌他们抓回那女刺客了吧。
这会儿徐茂走了过来,低声道:“皇上,福州那边奏折过来,张明长提审张家人以及在押的两淮盐运使和福建巡抚等人,这是具体的奏报。”
他举着一本奏折,虽然是跟封敬亭说话,眼睛看的却是郭文莺,一时也不知道这该呈给她还是呈给皇上。
郭文莺也不说话,伸手就拿了过来,她让张明长把具体审问情况报上来,再拟一份折子递给皇上,想必她的那一份奏报现在在卢府里吧。
她打开奏折,场面话一掠而过,直接往后翻看,见张家和李庆玉等人的供词都在上面。
张家招认参与盐案都事,李庆玉也招了不少,还供出许多同伙出来,大都是在名册上有的,只是对于雇佣无影门行刺皇上和郭文莺的事,他们一字也不认。
要知道参与盐案最多是掉了脑袋,若是行刺皇上,那可是要诛灭九族的,一家老幼大小一个也休想活命。
他们知道其中利害,不招也有可能,只是郭文莺也隐隐觉得此事或者是三皇子在幕后主使的,未必就是李庆玉和张家的主谋。毕竟他们拿的是朝廷的俸禄,吃的是皇粮,或者违法的事能干出不少,但这种谋反的却不一定干得出。
她看了半晌,转头问封敬亭,“皇上对此有什么看法?”
封敬亭手指在椅背上敲了几下,一脸的不悦,“郭文莺,朕好像已经免了你的闽浙总督之职了吧。”
郭文莺这才意识到自己越位了,从前她是郭大人的时候还没什么,这会儿一个民女实在不宜看折子和皇上商讨国事。
她忙把折子递过去,嬉笑道:“皇上恕罪,我这也是习惯使然。”
封敬亭接过折子,轻哼一声,“有些事你还是改了习惯的好,马上当娘的人了还没半分稳重。你好好保养身体就是,管这些闲事做什么?”
郭文莺虚虚一笑,她也是因为先前瞒着他怀孕的事心虚理亏,也不敢跟他犟嘴,假装温顺的一笑,“皇上说的是,妾身都听皇上的。”
这一声“妾身”把封敬亭的气叫掉了不少,他挥挥手让人把她扶进内室里去,并言明没有旨意不许她离开半步。
郭文莺无奈只得让人扶了回去,不过在屋里憋着也不能出去着实气闷。有时候皇上处理朝事,她偷听几句,封敬亭也不许,还让人把帘子都遮的严严的,似乎打定主意不让她管一点了。
过午的时候,锦衣卫来报,说是那女刺客已经招供说是乌大人是她亲手所杀,只是对于三皇子的去处却没怎么交代,只说三皇子让他们一干人去江岭渡集合。
江岭渡离此约有百余里地,当即路唯新就带人赶了过去,只是一来一去却要两三天的时间。
这边事情处理差不多了,到了次日,他们就要离开杭州。
因着郭文莺身上有孕,封敬亭特意找了辆最舒适豪华的马车给她坐,几乎整个车身都棉絮和被子等软物包裹着,生怕伤着她一点。
他们一路回京道路颇远,要有十几日才能回到京城。
封敬亭对她看得十分着紧,一路走走停停,看她稍有不适就停下休息,就这么着足磨蹭了大半个月才回到京都。
郭文莺毕竟没有名分,她虽然嫁给封敬亭,却也没入了皇家玉蝶,封敬亭也不好直接带她进宫,便先安排住进了她自己的府里,并派人把卢大太太接来照顾着。
都安排好了,嘱咐她不许移动分毫,封敬亭才回宫去了。不过一会儿卢大太太来了,瞧见郭文莺立刻小步颠了过来,嘴里叫着:“哎呦,这可是怎么了?怎么说病就病了?”
皇上派去的人也没说是出了什么事,卢大太太便以为是病了,还特意找了许多补品准备给她补身子。
郭文莺刚才下床走了几步,这会儿挺着肚子坐了下来,对卢大太太笑道:“舅母不用着急,我只是怀孕罢了。”
卢大太太一惊,随后大喜,“当真吗?可是皇上的?”
郭文莺点头,“是皇上的,估摸着这回我还是要进宫的。”
这孩子毕竟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若是儿子将来就是太子,怎么可能叫他生在宫外了?
卢大太太寻思道:“这事说来也快,那咱们怎么也得预备着,只是皇上不能随便接了你进去,总要有名分才好的。”
此事郭文莺倒没和封敬亭商量,东南的事闹的那么多,参奏她的人不知凡几,她进宫好说,但要想封后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她心里早有思量,要么不进宫,此次若进去便绝不能以一个妃子的身份,宫中还有太后在,不能立后就站不脚跟,以后怕少不了她的苦头吃。不过立后不仅是家事,且是国事,想让朝中官员同意立她为后,没人给她撑腰站脚肯定不行,说不得还得找伯父和舅父商量一下啊。
她跟卢大太太说起此事,卢大太太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天生就是劳碌命,这种事我去替你说就行,或者找人送个信便是了,还用得着你亲自去吗?”
郭文莺叹气,自己也是,操忙了这么多年,什么事喜欢亲力亲为,倒不知道要用别人了。
她道:“除了舅父和伯父,还有陆家,让人给陆丞相去个信儿,不用多说,他自也明白我的意思。”
照她的想法,怎么也得先让他们心里有个底,回头此事皇上一提,朝堂上有人附和,此事便算成了一半了。
她心里自打好主意,该派出去的人也都派出去了,便静心在家里养着。
自打她出京后,卢家老夫人已经回乡去了,卢大太太也没什么事,就住进了府里,每天陪着她一起说说话,唠唠嗑,倒也不觉闷气。
封敬亭特意让人送了许多补品和补药,还派了太医来给她诊脉,这么多人给保驾护航,她的身体还算康健,再加上心中无事,倒也养得白胖了许多。
第六百一十二章 胎动
这几日封敬亭来看了她几回,他是真的稀罕这孩子,时时刻刻盼着能出生,每日过来都要对着她的肚子看上半天。他也不敢下手去摸,生怕给摸坏了似得,拿手指头轻轻的一下下触着,弄得郭文莺痒的咯咯直笑。
他傻兮兮地看着她,“你说,这孩子怎么不动呢?”
她笑道:“现在也不过四个来月,哪有那么快就有胎动了?”
封敬亭看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盯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才依依不舍的站起身子,对她道:“今日在御书房我召见了内阁几位阁老,说起立后的事。”
郭文莺也正想问他这事,只是他一直不提,她也不好直接开口,此刻故意打趣道:“怎么,你这是又看上哪家的姑娘,打算立后了?”
封敬亭白她一眼,“你这丫头,真是白对你这么好了,朕心中属意的人是谁,你还不知道吗?你离京足足有一年多,朕都没碰过后宫任何一个女人,这份心思难道是作假的吗?这会儿你又说看上什么姑娘,哪有什么姑娘能及得上你了?”
郭文莺自觉自己也是没事找骂的,皇上不止一次提过要立她,偏自己心里不放心,却还要问上一问。
她笑道:“你也别气,我开个玩笑罢了。我知道皇上心里是有我的。”
封敬亭哼一声,“朕心里没你,能几次三番的往东南跑吗?”
郭文莺虚虚一笑,有下人在旁边,她也不好意思讨饶,只道:“皇上说的是,只是不知内阁那几位是怎么想的?”
封敬亭顿了,脸上颇有些愠怒,“朕真是白养他们了,竟然一个个说要朕再仔细考虑一下。”
郭文莺一呆,她以为托了陆启方,此事必成的,倒没想到陆启方也没想帮她。
她道:“皇上可知他们是什么意思?”
封敬亭嘴里哼了几声,“朕怎么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他自知道那些人心里怎么想的,无非是怕郭文莺本事太强,怕将来太子会受辖制,又怕将来江山落在女人手里。只是这些话不好对她说,也只能勉强糊弄过去了。
郭文莺是什么人,细细一琢磨便知道其中的关窍,连陆启方都没极力倡导立她为后,想必是对她心存忌惮了。她这样的人做大臣辅佐帝王是一等一的,可若做了国母母仪天下,就不知有多少人会背后戳她了。
当初她不想入宫想入朝的时候,朝中大臣尽皆反对,拿三纲五常来说事,说什么女子当在家相夫教子,不能参与朝堂之事。现在她想入宫了,这些人却又怕她牝鸡司晨,篡了南齐的天下。
若是封敬亭肯信她则罢了,若是不肯信,凭别人一挑拨,说不定便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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