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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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雄-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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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敬亭见他这样,心里更是暗暗好笑,其实他对这位卢大人,也没有什么太大企图,能把他收归己用也好,不能收也没什么。今日也只是看在他是自己未来娘子的舅舅面上,给几分面子而已。

    当然为了郭文莺,他总不能让别人拉拢了去,若成了自己的对头跟了太子和二皇子之流的人,等自己登极之后,岂不叫心上人左右为难?

    所以他今日见他,除了留个好印象,方便日后求亲之外,另一方面也是提点一声,别让卢家走错了路。

    若是平常人,他也不必这么放在心上,不过他深知郭文莺与郭家的关系,也知道她唯一在乎的至亲之人就是这位舅舅,也便跟着多放了几分心思。且还有一个因故,若是他日郭文莺与郭家闹翻,也好为她找条出路,作为卢家女嫁他,门第也尽够了。

    郭文莺哪知道这位王爷心里揣着这么多心思,她以为他有意拉拢自己舅舅,才这般殷勤,心里暗暗不齿,道他为了夺得皇位,真是越发不要脸面了。

    她远远看着卢俊清,幼时虽曾见过面,可隔了这么多,模样已经记不得了,不过这会儿看见依然觉得可亲,只觉舅舅长得帅气,与母亲面容也有几分相似。

    正巧这时卢俊清向这边望了一眼,她深深一躬,行了个长礼。本不想流泪的,却忍不住眼睛发酸,一滴滴泪水不由自主滑下来。这么多年了,终于再次看见那个母亲心里最为惦念的‘卢哥哥’了。

    卢俊清瞧着有些纳闷,这人怎么向自己行了这么大的礼?瞧着不像是个下人啊。

    他迟疑道:“那位是……?”

    封敬亭回头看了一眼郭文莺,笑道:“那是本王军中的下属,新任的怀远将军。”

    卢俊清一吓,今天这是撞了什么邪了?先有王爷对他礼遇,一个三品将军也拜自己像晚辈拜见长辈似的?

    封敬亭邀卢俊清坐下,却也并没像卢俊清想象的说些招揽自己的话,反倒掰开了给了他讲了许多京中各官员之间层层关系,比如谁和谁交好,谁是谁的人,谁最不好惹,谁是根本不能得罪的。

    卢俊清听得暗暗吃惊,像这样的话,若不是至亲根本不会提起的,这王爷哪是招揽自己,根本就是在提点,如此掰开揉碎了恨不得亲手喂下去,那副生怕自己听不懂的样子,真真让人奇怪的不行。

    封敬亭说了半天,也觉口干舌燥,他喝了一口茶,“卢大人可是明白了?”

    卢俊清忙道:“多谢王爷提点,只是不知……?”他想问,你到底和我什么关系啊?

    封敬亭却只笑了笑,“今日看见大人颇得眼缘,日后打交道的机会还多呢,大人事忙,就不多留大人了。”

    卢俊清傻傻的站起来,走出去很远,脑子还一团浆糊着呢,卢新玉见他回来,忙迎过来,“爹,王爷跟你说什么了?”

    “说了好多。”可就因为多才更让人琢磨不透。

    卢新玉有些不解,“王爷到底什么意思?他要干什么?”

    卢俊清哼一声,“若是招揽不该如此,若是提点又说的太深,我怎么瞅着没安好心,像是别有所图呢?”

    卢新玉有些乐了,“爹,你有什么可图的?咱们卢家不过清流,又没甚家财,爹又是个宁折不弯的脾气,他到底图咱什么?”

    卢俊清哼道:“我一时也搞不清图什么,只是感觉像是和咱们有意示好,想跟咱们攀亲似的。”

    卢新玉差点笑出来,“爹,你别逗了,咱家哪有什么女孩啊?二叔家倒是有个闺女,可惜才八岁啊。”他们家就有三儿子。

    “没女孩,男孩就更不行了。”卢俊清说着眉头皱的死紧,嘱咐道:“跟你弟弟也说一声,总之都离这位王爷远一点。”听说这位王爷可能是个断袖呢。

    他思索片刻,又道:“虽然意图不明,不过这位王爷说得也都是有用的,看来京都的水比他想象的要深,咱们得多加小心,可不能一头栽进去,到时想出都出不来了。”

    “是,父亲。”卢新玉应着,不免唉声叹气,怎么碰上个王爷,倒碰出事来了。

    此时封敬亭可不知道这父子俩说的什么,若是知道了,肯定懊恼的要死,自己白费一番心思,想要讨人欢欣,结果**裸的被嫌弃了。

    他走到郭文莺身边,看看她略显红肿的眼,不由笑道:“多大个人啊,怎么还哭起鼻子来了?又不是见不到了,等你打完仗回来,再去拜见就是。”

    郭文莺点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眼,“我也知道,就是有点控制不住。”或者她内心有点太渴望亲人了,渴望有人疼爱,有人思念。

    封敬亭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叹道:“天色不早了,要上路了。”

    “嗯。”郭文莺应了一声,去拿了包袱,系在身上,翻身上了马。

    封敬亭望着她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酸涩,此刻他忽然后悔不想送她去战场了。

    他咬了咬牙,终于没把挽留的话说出口,只脱口道:“文英,你要活着回来,一定要活着。”

    郭文莺勒紧马缰回望着他,送给他一朵大大的笑容,“王爷多虑了,祸害遗千年,王爷不会死,我也不会死。”

    封敬亭一滞,这丫头,变着法的骂他是祸害呢?他若是祸害,她就是个小妖精,专门生出来勾人心的。

    郭文莺说完,笑了一声,打马扬鞭,胭脂马轻快地走远了。

    官道上熟悉的影子渐渐消失了,封敬亭依旧痴痴望着,许久也缓不过身来,直到身后徐茂低声道:“王爷,时候不早,该回了。”

    封敬亭轻叹一声,属于她的战场,她已经去奔赴了,而属于他的战场也刚刚开始。

    他喃喃着:“文莺,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不要让本王失望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 劫匪

    虽然徐海一队人早走了一天,不过他们带着粮食上路,又人数过众,走得相对慢些。因此郭文莺只用了半天时间,就与他们汇合了。

    临出发前王爷已经吩咐,让他们一切听从郭文莺的,他和哥哥徐横倒是一致,看见郭文莺追上来,都纵马迎上去,“郭大人,咱们是走水路还是走陆路?”

    郭文莺道:“走陆路近些,不过要过浔阳,怕是要走水路了。”

    徐海一怔,“大人的意思是要过浔阳吗?”

    郭文莺招了招手把两兄弟叫到一个没人的地方,低声道:“有个事想跟两位商量一下。”

    “大人请说。”

    郭文莺踌躇着一时不知怎么开口,这一路骑在马上,她一直在想粮草的问题怎么解决,若是平时以现在的存粮,西北将士勒紧裤腰带也能过,可是真要打起来,粮草缺了影响士气,仗就没法打了。

    她是军需官,自然知道军中究竟有多少存货,能用多少天。刨去她出来的这近一个月量,剩下的最多也只能够半个月的。朝廷要议和了,他们若不听朝廷调令擅自开战,别说粮给断了,所有供给都不会再有。

    所以他们只能自己想辄,在翻脸之前,至少先把粮草备齐了,而目前最靠谱的办法就是‘抢’了。

    浔阳是鱼米之乡,又是南齐的粮食中转地之一,多有粮仓米仓,也颇多高门大户,富商云集。

    他们现在有两条路可走,要么抢劫官粮,要么抢劫富户。

    她把意思跟两人说了,徐海和徐横都惊得面无人色,这位新任的怀远将军,胆子也太大了。

    徐海素来谨慎,拱了拱手道:“大人,这怕不妥吧,抢劫官府那是造反,要砍头的。”

    郭文莺点头,“那就抢富户吧,让官兵扮成土匪,一路抢回去,到了西北也差不多够用了。”

    徐海忙道:“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咱们不能这么做。”

    “那你想怎么做?”郭文莺深深挑眉,“现在摆在面前就只有两条路,要么眼睁睁看着大军一溃千里,瓦剌在南齐地界烧杀抢掠,要么冒着杀头风险放手一搏。”

    “不是啊,朝廷不是有粮,咱们不可能到这种境地,咱们……”

    郭文莺不想搭理他,这徐海性子太棉,没个干净利落劲儿,若是朝廷肯给,她也不会出此下策。其实这样的事封敬亭也做过,他在南方就曾抢过富户,抢来的粮食充作军用。最后就算查出来也是为了保住南齐疆土有情可原,最后朝廷也是不了了之了。再说了有钱人损失点,于他们也没什么太大危害。

    她问徐横,“你怎么说?要干就留下来,不干押着粮先回去,把人给我留下。”

    徐横倒是比徐海痛快多了,立刻道:“干他娘的,左右不能坐以待毙。”

    郭文莺点头,“做是做,不过尽量不要伤人,也不要抢钱,咱们只要粮。”

    “行。”两人敲定下来了,商量着怎么制定计划,从哪儿开始下手。

    徐海被两人这么一激,也不好说“不干”了,只能跟着他们冒这个险。心里却嘀嘀咕咕的,怎么看着都不痛快。

    郭文莺怕徐海黏黏糊糊,做了半截再撂挑子,干脆让他带一千人押着十万担粮草先回去。她跟徐横带着四千人,则走水路,直奔浔阳而去。

    到了浔阳城下了船,他们脱了军装,换上普通百姓的衣服,还是皮小三有本事,也不知他从哪儿弄了许多破衣服。郭文莺盘算好了,让两千人扮强盗,一路抢劫,另两千在后面当官兵假装追杀盗匪。就算浔阳府发现有人抢劫,派兵来剿灭,那另两千人正好做掩护了。

    按她的计划,先派出几人踩点,找出浔阳城究竟有多少富户,多少可以下手的。专挑那些平日坏事做尽,黑心不良的商户,然后挨户摸上去。

    皮小三是江湖人出身,对于这点颇为在行,在他的指点下,他们做劫匪做的也相当出色。

    浔阳也不愧是鱼米之乡,有钱人多,粮也多,尤其粮店密布,一个个挨个抢过去,不过两天就收获颇丰,足足抢了三十万担粮食。

    浔阳城忽然涌进这么多山匪,浔阳知府吓得屁滚尿流,他本就是胆小怕事的,派兵围剿?他有几个胆子。再说了,就他衙门里的那十几个人能剿匪?让匪剿了还差不多。浔阳通判倒是手底下有兵,可他奶奶的,越到紧要关头,通判反倒找不见了。挨着城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人。

    到了这会儿,浔阳知府也不急着剿匪了,连夜写奏折送到京都,大大的参了浔阳通判一本,说他玩忽职守,致使匪徒逃走,简直罪大恶极。

    参人谁不会啊,两人不对眼了好几年,正好趁这个机会解决了。两人之间内斗,倒给了西北军充分的撤退时间。

    此时郭文莺已经带人出了浔阳,拉着三十万担粮食奔西北军营去了。

    路上清点人数,除了个别遇上护院抵抗,受了点轻伤的,四千人都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这主要也得益他们的喊话,每到一处,郭文莺都让人大喊:“咱们是义匪,不伤人,不抢钱,有多少粮草都拿出来,反抗者必死。”

    那些富商大户虽有护院家丁,可粮是人家的,命是自己的,既然生命无碍,自然不会卖力,打了几下就都跑了。至于是不是真义匪,鬼才知道呢。

    回程的时候,陈七过来道:“头儿,横三那小子不听话,看见个娘们就扑上去,要不是我一把抓住了,裤子都脱了。”

    横三一听,气得伸手要打他,“陈七,你小子居然敢告我的状。”

    陈七嗤他,“告了就告了,你小子再管不住下面那玩意,回头没准死在女人身上。”

    郭文莺看了横三一眼,心说这小子本事不小,就是太好色。她下的军令,不得伤一人,这小子居然敢强奸妇人了?不给他点教训,永远不记得自己是谁。

    她冷声道:“回军营自己去领一百军棍吧。”违抗军令轻则二百棍,重则砍头,给他一百算便宜了。

    横三恨恨地瞪着陈七,心说你就告吧,下回有你好果子吃。

第一百一十四章 疑兵

    陈七也不理他,他就是看他不顺眼,回想被他摁在地上那姑娘眼泪吧嗒的,可怜极了,他们只是情非得已抢些粮食,又不是真土匪,怎么能做这等龌龊事?

    一行人连夜行军赶回军营,陆启方得到消息,出营来接他们。

    一眼瞧见一车车运回的粮食,笑得两眼都眯起来,“行啊,文英,真能干,老夫还说没粮不行,你这就把粮食运回来了。老夫真是没看错你。”

    郭文莺苦笑道:“陆先生别拿我取笑了,文英头都大了。”

    她抬步往营帐走,陆启方笑呵呵地在后面跟着,“怎么?王爷把烂摊子扔给你?”

    郭文莺回头睃他一眼,“陆先生这么快就知道了,莫不是先生的主意?”

    陆启方笑着捋起胡子,“主意是不是我出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郭大人能不能领得了这二十万大军。”

    两人走进中军帐,这本来是封敬亭的地盘,不过他不在,倒是可以拿来她用用了。

    郭文莺找了个地方坐下,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扔过去,“这是王爷给的,交给先生了。”

    陆启方拿起来看看,又扔回去,“别,老夫哪有这本事啊?”

    “先生。“郭文莺苦着脸叫一声,“这兵符我真不能拿,就我在军中这点资历,谁能听我的?”

    “怎么没人听。”陆启方笑着掰起手指,“你看啊,路怀东是你义兄,自然给你几分面子,楚唐素来跟你关系好,他也不会拆你台,陆赞被王爷调走了,他要管你得自个跑回来,至于老夫更是铁杆支持你,你说还有谁跟你作对的?你告诉我,老夫给你摆平。”

    郭文莺咧嘴,这是打算硬推她上岗了。

    陆启方也知她为难,便道:“行了,你就忍一忍吧,反正就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咱们能不能活都不一定呢。”

    郭文莺:“……”先生,有这么劝人的吗?

    都说成这样了,她还能说什么?两人铺了地形图,埋头开始商量着这场仗怎么打。

    郭文莺道:“一个月时间太短,只能速战速决,我倒是有个想法,凉州和冀州一起攻城。”

    “两城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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