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不欺瞒她,径直解说道:“是一种会让奕儿忘记你的药!”
闻言,蓝沫猛地震惊,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像是要对那盒药退避三舍。她真的搞不懂皇帝的心思了,如果只是怕她耽误了齐泽奕的夺位前程,那她走便是,可是为什么皇帝还要狠心到夺去他的记忆!
“不…皇上,我不能这么做!”她颤声婉拒,娇美的脸色有些略显苍白,也没了方才的镇定,“皇上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让我亲自抹掉他生命中关于我的记忆,那对我来说不公平,对他更是残忍,您是他的父皇,怎么能如此狠心!”
“为了奕儿,为了朝兴国未来的兴衰,朕不得不狠心!”皇上厉声吼道,威凛的神色像是来自地狱的黑脸阎王,让人不敢抗拒。
可蓝沫却不想顺了他的意,她摇着头,不惧龙威地出声反驳:“皇上口口声声都是为了他,为了朝兴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奕的感受,你帮他休妻弃妻,如果让他知道了真相,他还会认你这个父皇吗!”
“朕永远都不会让他知道真相,所以你必需把这药给他服下,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你死,要么让奕儿忘记你!”皇帝再次变了脸色,杀机顿时呈现在他脸上。
蓝沫毫不畏惧,冷笑道:“就算皇上杀了我,我也不会这样做,我宁愿一死,让奕永远记得我,也不要让他忘记我!”
活生生剥夺一个人的记忆,她自已就已经经历过,所以她不会再让相同的事发生在奕的身上。而且现在她体内的蛊虫都没有解,她深知那种失去记忆后的迷茫和空落,她不想让奕也尝到那种感觉。
皇帝大怒,喝斥道:“你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皇上要杀便杀,蓝沫绝无半句怨言!”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像是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哪怕皇帝现在就了结了她的性命,她也不会觉得害怕,只是有些遗憾,不能陪齐泽奕走完一生一世。
“你!”皇帝恼怒至及,见这样威逼她都不行,也不能真杀了她,这样反而只会让齐泽奕更快和他决裂!
他沉着脸,收敛住怒气,严声道:“朕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否则别怪朕痛下杀手!”
蓝沫态度坚决,“皇上不用给我时间,因为明天我的答案还是一样!”
“哼,先不用急着回绝朕,因为朕有的是办法让你答应!”皇帝突然冷厉一笑,那笑里含满了阴谋的意味,让蓝沫顿觉毛骨悚然,有了更加强烈的不好预感。
她不再应话,而是施身行礼告退,因为乾和殿内萦绕的龙涎香让她觉得呼吸不畅,快要窒息般难受得紧。
然她却不知道,就在她前脚刚离开,初希若后脚便从乾和殿右侧角落里的屏风后走了出来。
“希若丫头,你足智多谋,快给朕出出主意,朕应该怎么做,才会让她答应把这药给奕儿服下?”皇帝急忙问道。
希若自信满满地笑了笑,恭敬地回话:“回皇上,以我对蓝沫的了解,她倔起来的时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所以若是想逼她就范,不能强来,得从别的方面下手!”
听了她所说,皇帝眼冒精光,“如此说来,难不成你已经有了主意?”
希若笑而不语,而是慢步走到皇帝身边,低头小声地将她想好的计谋与皇帝细细道来。
是夜,明月穿窗,月光似水,幽幽铺泻一地,星光点点泼溅了天幕,院中花间草木清香万里,宫殿雄伟的屋角高高与天幕交接,坚硬冰冷,隐约映着星光,透出几许深深宫闱里无法言说的寒意。
蓝沫心情欠佳,独自一人上了房顶,躺在冰凉的瓦片上仰望着苍茫天迹。
清澈的眼里隐隐含了些心痛和失落,眸光映着星辰,晶莹剔透。
“沫儿,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蓝沫收回目光,微偏过头,竟不想自己失神到连他上来都没有察觉。
她莞尔浅笑,并不直接回答他的话,而是再次仰望上夜空,幽幽吐语:“只是觉得今天晚上的星星特别好看,就上来瞧瞧!”
齐泽奕眼里溢出了宠溺的温柔,侧躺下去拥过蓝沫的身子,让她的头枕在他的胳膊上。
“今天下午去驸马府玩了?”他轻声问道。
“恩!”
她的应话让齐泽奕心下一沉,因为他这些日子都派了暗卫保护她,刚才暗卫来报,说她下午进了宫,并没有去驸马府,所以,她在骗他!
可他却不动声色,手指有意无意的轻抚着她的脸,故意试探性地问道:“沫儿,为何这几日,你都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哪有,是你想太多了!”蓝沫立刻开口否认,然后伸出手推他:“怡儿刚嫁入府里来,你就冷落她,这样不好,我自己在这里看星星,你去陪她吧!”
见她要赶自己走,齐泽奕越发觉得不对劲了,以蓝沫的性子,怎么会容得下他去宠别的女人!
想想以前他为了保护她,而故意宠孟怡儿,她还伤伤心心地跑来质问他为什么,可如今她却是反了过来,主动把他推向别人!
“我不去,只想陪你!”他索性耍赖,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心窝上,然后俯首下去埋进她的脖间,贪婪地嗅着她的体香。
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肌肤上,让她觉得痒痒地甚是难耐,本想再次推开他,可转眼一想,自己若真是被皇帝送走了,只怕日后就再也不能这样靠在他的怀里了吧!
抬起双臂攀上他的脖颈,蓝沫小声问道:“奕,我爱你,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忘记我,一定要记得,我真的好爱你!”
她突如其来的表白不仅没让齐泽奕觉得开心,反而更加确定这个小女人肯定藏了些他不知道的秘密!
“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说这些,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他凝神问道,抬起头来,迷人的桃花眼紧紧地锁住她那看似平静却波澜闪动的眸子。
“哪有什么事……”她还想否认,却被齐泽奕沉声打断。
“今天下午你并没有去驸马府,而是进宫了,别告诉我你进宫是为了好玩?”
“……”
蓝沫一时找不到好的理由来搪塞他,没想到自已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看来皇帝想把她送走,也并非件易事呢!
她的沉默不语,让齐泽奕越发担心起来,双手轻轻地捧起她的脸蛋,“沫儿,是不是父皇又找你了,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的担忧和紧张,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心里突出生出一种强烈的感觉,就是不管天塌下来也好,人死了也罢,她都不想离开他,哪怕世人骂她红颜祸水,骂她是千古罪人,她也想留在他的身边,独享他的一世温柔!
可是,她不能这样任性自私,不顾相府一家的安危。
“怎么不说话,告诉我,不许骗我!”
齐泽奕用了霸道的口吻命令她,目光灼灼地落在她脸上,让她再也无法闪躲。
可是,她是绝不会告诉他皇帝找她的真正原因,心里闪过这个念头,她幽幽开口道来:“我只是不想你担心,才没告诉你实情,皇上是找我进宫了,只不过是说了昨日新娘被调包一事,他还说,为了你以后的夺位大业,可能还会陆续赐给你一些大臣的女儿,以联姻的方式笼络人心,希望我能识大体,不要独占你的宠爱!”
226节 连环之计
她说着假话,眼不眨心不跳,可她越是装得镇定,就越加让齐泽奕心生怀疑。
“父皇真的只说了这些?”他随意把玩着她胸前的一缕发丝,轻声问道。
“当然是真的!”
“那你怎么回答?”
“我还能怎么说,他是皇上,我又怎么能忤逆他的意思,所以只有答应他了!”蓝沫神情笃定地说道,水灵灵的眸子氤氲着流动的波光,深情地凝视着他,“因为多知道,不管奕娶了多少人,心里都只有我……”
齐泽奕眼里流露出无比的心疼,俯首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一吻,叹息着道:“此生,我只要有你就够了,如果父皇真因江山大业而逼我,我绝对不会答应的!”
“奕……”
“以后发生这种事情,不许一个人闷在心里,不管父皇找你说了什么,你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了吗?”
“恩!”
他的霸道让她无从抗拒,只好乖巧地点了头,心里却是痛上加痛,默默地跟他说着对不起,又一次骗了他……
良辰美景,似水年华,穿越时空与他相遇,还没爱够,却要痛苦地纠结着分离,命运的安排,总是让人出奇不意。
翌日响午过后,悠兰和云飞像往常那般前来恒王府陪蓝沫,却见怡儿正在玉明宫里和蓝沫大吵大闹。
“是你使计让我嫁入恒王府的,如今又自己霸占着表哥,你什么意思啊!”孟怡儿气得脸胀得通红,自从她入了王府,齐泽奕就没去过她的院子里,这让她她不气恼。
蓝沫很是无奈,她已经很大义凛然地让齐泽奕去陪怡儿了,可是齐泽奕不愿意去,她总不能拿刀驾他脖子上,逼他去陪别的女人吧!
“怡儿,就算你跟我闹也没用,关键在你表哥那里,他对你根本就没有男女之情!”她耐着性子劝道,可怡儿并不领情。
“谁说没有,表哥之前一直是喜欢我的,可是遇到你,他就对我不冷不热,肯定是你使了什么妖术迷惑表哥!”
怡儿说出来的话跟开机关枪似的,对着蓝沫好一阵乱轰。
“你怎么说话的,六嫂一个普通人哪里来的妖术,依我看呐,是你自己魅力不够,入不了六哥的眼才对!”刚进殿内的悠兰一听到怡儿如此数落蓝沫,当即便不乐意地出腔反驳。
怡儿被她呛得脸色苍白,鼓着腮帮子一副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
看着她这模样,蓝沫于心不忍,心想着她也没错,爱一个人,却得不到那个人的爱,这样的单相思,应该是很苦的吧。
想来自己应该很快就会被皇帝送走,到时只能靠孟怡儿照顾齐泽奕,于是蓝沫亲切地拉过怡儿的手,真诚地道:“怡儿,感情的事急不来,反正你也嫁入了王府,来日方长,先慢慢和王爷培养感情,总有一天,他会发现你的好,对你倾心的!”
“我也知道来日方长,可表哥现在看都不看我一眼,你让我怎么办?”平日里妖娆媚气的孟怡儿,何曾像现在这般露出小孩子的一面。
悠兰好笑似的嘟了嘟嘴,打趣道:“能怎么办,总不能凉办,六嫂既然都这样说了,你耐着心思等就是了!”
“等?怡儿姑娘若是一直这样等,恐怕永远都没有机会得到恒王的宠幸呢!”
不想悠兰的话音刚落,殿外就传来了一句戏谑的话语,众人寻声望去,竟是初希若一脸悠然自得地立在了殿外。
“哟,这是吹得哪阵风呐,竟然把希若侧妃给吹来了,真是稀客!”悠兰皮笑肉不笑地来了这么一句,瞬间拉下脸色表明,她很不待见初希若。
管家跟在希若的身后,诚惶诚恐地上前给蓝沫行礼:“王妃请恕罪,她非要进府,老奴拦也拦不住!”
蓝沫颔首,淡然地扫了面带浅笑的初希若,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希若挑了今儿个来,准没好事!
“管家不必自责,好歹人家现在也是太子的侧妃,来者是客,我们恒王府又岂能有怠慢之理,吩咐下人拿最好的茶水来!”蓝沫浅笑盈然地对管家挥了挥手,又主动将希若迎进了殿内。
她故意婉声叹息,“妹妹没能入得了恒王府,真是遗憾,我是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阴差阳错的事,苦了妹妹不能嫁给自己的心上人!”
希若眉角一抖,心里的愤怒如熊熊燃烧的火焰,可脸上仍旧笑得坦然:“事已至此,我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只能当是与恒王此生无缘罢!”
蓝沫听了她这话,顿时心生鄙夷,她若是真能如此看得开,又何必千方百计地使出那么多阴谋!
“诶,初希若,你刚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永远都没机会得到表哥的宠幸?”一直没有吭声的孟怡儿沉不住气,冷声对希若质问道。
希若但笑不语,她慢步走到跳水池边,然后蹲下,伸出右手,纤纤玉指轻轻地荡了荡里面的水,这才缓缓道来:“沫沫之所以能一直得到恒王的宠爱,无非是她能做出一些千奇百怪的事情,总是能让恒王感觉到新鲜罢了!”
她此话一出,顿时引来了所有人的好奇,都不明白她究竟想要说些什么。而蓝沫心中的戒备却是越发强烈,仿似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怡儿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道:“她能做什么奇怪的事,你倒是说来听听?”
希若淡笑着起了身,又慢步走到怡儿身边,伸出左手拍了拍她的肩,如是道:“就拿这跳水池来说吧,这样的建筑我们何曾见过,偏偏她却能画出纸建造出来,而且还有胆量从那样高的地方跳入水池中,她这样的胆色,又岂能不让恒王迷恋?”希若解说得头头是道,然她却是故意这样说,从而好将孟怡儿引入她早就设好的圈套。
果不其然,孟怡儿听了她的话后,立刻不服气地哼哼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一样能从那上面跳进水池!”古语有云,佛烧一柱香,人争一口气,此时的孟怡儿完全就是这样的心境,她就不信自己真的能输给蓝沫!
说罢,她就要往跳水台上跑去。
蓝沫见状,立刻飞身一闪,拦住了她:“怡儿,你没受过专业的跳水训练,不能乱来!”
然孟怡儿被希若的激将法一激,哪还有多余的理智思考,她只知道不能被蓝沫比下去!
“你能做到,我为什么不能,还是你怕我做到以后,表哥就不再喜欢你了?”
蓝沫顿时有种无语问苍天之感,这孟怡儿看似不傻,怎么却如此肤浅,听不进道理?
“六嫂,既然她要逞能,你就由了她去好了,到时吃了苦头,她就知道深浅了!”悠兰拉开蓝沫,然后挑衅地看向怡儿:“你去跳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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