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
海浪“哗啦啦”地拍打着海基,海子听着这声音,似乎感觉到某种熟悉的气息,那是一种淡淡的香味,好闻的味道,让他觉得特别安心的味道。
似乎这种味道是来自那个女人身上的……
“海子,天晚了,快回家吃饭去!”
田妞每到傍晚渔船回来后,都会提前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还用香皂把手和脸洗得白白的。
当然,只是她觉得白了一点。
由于海风和太阳,住在海边的人,皮肤都偏黑。
“哦,知道了,马上回去。”
海子正回味着那熟悉的气息,努力回想,恨不得把所有的片断想起来,但就在这时,被田妞打断了。
他依依不舍地,还想等着田妞走了,重续画面。
可是谁知道田妞却不走,她走上礁石,大胆地挽着海子的胳膊,道:
“快回去嘛,不然饭菜都凉了。”
“好吧,马上。”
海子有点尴尬,但又不好直接甩开田妞的手,只好假装点头,趁机自然地把手从田妞手的环抱中解脱出来。
“哎,海子哥,好黑啊,我都看不到路了,你能牵着我的手吗?不然怕会摔下去。”
这时,田妞跟在身后惊叫。
“好,你小心点啊!”
海子伸出手,让田妞接着。
田妞把自已略有粗糙的手放进海子的大手里,觉得一阵阵温暖,顿时再也舍不得放开了。
其实,在海边长到二十多岁,这里有几颗石头她都能数清楚了,自然不存在看不到路会摔倒的问题。
见海子这回没有躲开,而是老老实实牵着自已的手,田妞不由心里甜滋滋的,她道:
“海子哥,你知道吗?你长得可比电影明星们都帅多了。”
“哦?真的吗?我倒不觉得。我黑得象黑炭一样,哪里帅了?”
海子不以为意地笑了。男人嘛,靠的是能力,又不是靠长相,所以他不介意自已的皮囊。
“当然是真的啦,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明星,可是我看过明星的画报啊,就算他们都化了妆,也没有你的十分之一。”
田妞说着,心头一阵火热。
第九百四十五章 离开
“哎,男人又不是靠脸,是要靠本事的,象我现在这样,帮着你爸打鱼,屋上无片瓦,一点也不帅!”
海子笑笑,看到近处已经有了灯光,路上依稀能见,便放开了田妞的手。
“海子哥,你说得好深奥,我不懂。可是我们渔家女就一个性格:直脾气。实话实说吧,我喜欢你!不管你有瓦没瓦,我就是喜欢你帅!”
说完,田妞突然拉过海子,然后在他来不及防备的时候,在他的颊边印下了一个吻。
吻完,看到海子楞楞的目光,并无回应的反应,田妞这才心里着慌了,她脸一红,赶紧自已先一溜烟跑回去了。
海子摸了一下田妞刚才那吻过的脸颊,微微觉得有些发烫。呃,这就是喜欢吗?
喜欢一个人,就会变得如此大胆吗?
他摸着脸颊,笑了笑,并不以为意。
他身份不明,来历不明,只是这里的匆匆过客,不可能给田妞什么承诺的。
何况,他对田妞的感觉,只是大哥哥对妹妹一般的好感。
海子走回老田屋里,看到大家都在等他吃饭,而田汉更是在起哄道:
“海子哥,你欺负姐姐了吧?要不然她刚才跑进屋,怎么脸红得象大红布一样?”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田妞气坏了,拿筷子敲了一下田汉的头。
海子笑笑,他伸手拿起碗,利落地吃了起来。
老田一家都是善良的人,现在他和他们相处得亲密无间,不想破坏这种气氛,但是,随着田妞的态度越来越明显,海子觉得,自已离开的时候到了。
“田叔,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下,我的伤现在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我想离开小岛,到陆地上走走看看,没准能刺激我想起自已是谁。”
海子尽量装得很平静地道。
但是他却明显感觉到,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田妞不吃饭了,她“碰”地把碗放在桌上,转身就离开了。
老田尴尬地笑了下,道:
“是啊,你不是小岛上的人,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哎,好吧,你想走就走吧!”
“田叔,我一旦找到家人,还会回来的。如果没有你们,我现在就是大海上的一条亡魂了,哪有可能象现在好手好脚地活着,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会记得的。”
“海子哥,你真的要走?好舍不得你啊。”
没想到,田汉也会舍不得。
“放心吧,我一旦找到家人,马上回来看你们!”
海子心里十分感动。这种被人掂记、牵挂的心情,似乎他也曾经体验过。
“好,我知道你是重情的人,唉,总有一别,记得回来看我们就是了。”
老田感概。
他虽然是个渔民,但也知道海子不是这个小岛能留住的,看他的精神气质,也不是个普通人。
田妞并未走远,她偷偷地守在门外,听着海子的话。
听到他说一旦找到家人,就要回来看他们,她的心里,不由地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是啊,找家人当然重要了,可是海子哥不也说了吗?一旦找到家人,就马上回来看他们。
看他们最重要的是看谁呢?当然是看她了。
想到这里,田妞的心里,也不由地美滋滋的,一时间,对海子的怨气也减少了不少。
“海子,这是你在海上被我们救时,你身上穿的衣服,不过,我试着搜了下,里面也没有任何证明你身份的东西,我让田妞洗干净了,样式还不错,你可以凑合着穿。总不能回陆地上,还穿我的旧衣服吧?”
饭后,老田从屋子里摸出一个塑料袋来,解开以后,露出里面几件衣物来。
海子拿起这些衣服,穿了一下,别说,真得挺合身的,虽然被海水浸泡过,但是衣服的线条一点也没有走形,质料更是上乖。
“哇,海子哥,你穿上这些衣服好帅啊,真的和大明星一样了。”
听到田汉的惊呼,田妞终于也忍不住了,从门外踱了进来。
一进屋,看到灯光下身着一身帅气服装的海子,田妞的眼睛也不由地发亮了。
弟弟说得还真没错,穿上时装的海子,远远比那些电影明星帅多了。
“海子,你出门,必须多带点钱,这些,你先拿着吧!”
老田拿出一迭纸币,放到海子的手里。
“田叔,太谢谢了。”
海子知道一毛钱也没有,自已甚至走不出镇子,只能先收下,连声道谢。
他知道虽然田叔攒了点钱,但是渔民整天风里来海里去的,赚的都是血汗钱,田叔能拿出这么多真不容易了。
“哎,拿着吧,钱是男人的胆。”
老田感概了一句。
第二天一早,海子便跟着大船到镇上,然后从镇上转了一圈,问过镇上的人后,知道这里通往外面的世界的唯一通道,就是乘长途汽车离开。
于是海子便在热情的老乡的指点下,来到了镇上的长途汽车站。
还好,长途汽车站并不要求出示身份证,但是当售票员问他要买到哪里时,海子犯了难。
他连自已从哪里来都不知道,这下要去哪里呢?
就在他一时犹豫的时候,一个大手拍到了他的肩膀上:
“哟,海子,你这是要去哪?”
海子在镇上并没有熟人,谁会认得他呢?
他回头一看,真是无巧不成熟,叫他的正是他在镇上唯一的熟人邱医生。
“哦,我要买长途车票,想去外面走走,邱医生你去哪?”
看到邱医生提着行李,也是要买票的样子,海子顺口问了一句。
“我要去江南参加研究生考试,你呢?打算去哪?”
邱医生说着,先掏出钱买了自已的票。
江南?
这个名字好熟悉。
海子好象脑子里闪过一些片断,他道:
“那我也去江南吧。”
冲着这熟悉的感觉,他肯定去过江南,或许,到那里看到熟悉的景物,能刺激自已的记忆也不一定。
海子打定主意,也买了一张去江南的票,结果,正好坐在邱医生的边上。
两个人上了车,邱医生问道:
“你上回去县医院检查应该没问题吧?”
第九百四十六章 栖身之所
邱医生也是闲来无事,顺便唠唠嗑。
“嗯,做了ct说没事,县里的医生不知道什么是创伤后遗症,只告诉我这事没个准,说不定哪天我就恢复记忆了。这一次我出来,就是想到处走走,看能不能恢复记忆的。”
“哦,告诉你吧,县里和镇里的医生实力有限,我们和市里、省里的医生哪能比啊?医生和做泥瓦工一样,都是看重实践经验。多看病例就是对医生最好的提升,可是镇里县里,我们一年看的病例,都没有人家省里一个月看的多,所以医术水平可想而知喽。”
邱医生见海子要离开本地,天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再说,这次自已考研究生,如果考上的话,也会一辈子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小穷镇子,所以说起话来便没把门。
“嗯,也是,到了江南,如果我赚了钱,就去找好一点的医生看看。对了,邱医生,江南有什么医院的大夫对我这样的病情会比较懂的?你能推荐一下吗?”
海子心想,还是医生了解医生,如果让他逐个医院看过去,天知道要白跑多少路啊。
“江南嘛,原来也没有什么好的医院,只是自从有个大老板投资了新阳医院后,江南的医疗水平,在全国迅速上升。
新阳医院可不得了,里面什么医生都是全国顶尖的,那个老板据说超有钱,把全国最好的医生都搜罗到新阳医院里了。到时候,你可以去新阳医院看看病。”
邱医生果然了解业内的情况,和海子侃侃而谈。
海子眼睛一眨不眨,听得很认真。不知道怎么的,他觉得自已很喜欢听邱医生讲新阳医院的事情,可是不过一会儿,邱医生就不讲了,他昨晚上温书太晚,一上车被摇了几下,不知不觉就发困了。
见邱医生靠在车窗上沉沉睡去,海子也不好打扰他,只好默默地看着窗外疾驰而过的风景。
三个小时后,车子晃晃悠悠地驶进了江南长途汽车站,邱医生在刹车之后,终于醒了过来,一看到站了,便起身拎起行李,对海子道:
“那就再会啦,有缘再见,祝你好运,早日把病治好。”
“嗯,谢谢邱医生,再见。”
海子淡定地回道。
他的神态和气质,还有那种从骨子里表现出来的教养倒是让邱医生印像深刻。邱医生楞了下之后,还是拿起包,快速地下了车,就此和海子别过。
他还要到新阳医院拜会一位他通过以前上的医学院的教授牵线认识的一位心理医生,这次要考研,如果能得到他的指导,他就多了几分把握。
海子随后也下了车,他背上背包,这是田汉贡献给他的,里面装着几件田叔的旧衣服,然后迈开大步,开始用脚来丈量这个城市。
与此同时,夏媛开着车,正好从这个长途汽车站路过,她一路接着电话,不断地通过手机给请示的公司下属下着各种指令。
出差两天,回来公务积成了山,没办法,她只能一边开车,一边及时回应。
海子看一辆红色的漂亮车子从眼前驶过,车窗半开着,透过驾驶室,能看到一张女子好看的侧脸,不过看不清全貌,海子不由地停下脚步,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不过,车子很快驶过,只留下一个漂亮的背影。
“看来,我和江南有缘,来到这里,到处都是熟悉的感觉,肯定对我恢复记忆有所帮助。”
海子在街上逛了半天,终于逛累了,他走到城郊,发现这里不光房子低小破旧,一些小吃店也很多,什么扁肉、拌面的,两样加起来能吃饱还只要五元钱,海子乐了,点了这两样,埋头吃了起来。
田叔虽然给了他一些钱,但是毕竟有限,在没有找到工作前,他必须省着花,不然就得做乞丐了。
吃完饭,海子抬头正好看到店门口挂了个招牌:招洗碗工。
海子不由得眼前一亮:
“老板,你招洗碗工啊?”
“是啊,招,你要做吗?”
“是啊,一个月多少钱?”
“一千二,管吃住。”
老板正愁没人洗碗呢,利落地答道。
哟,真不错,有吃住,把他的后顾之忧都解决了。海子立即点头应允了下来。
结果,这碗一洗就到了晚上,老板下班后把他带到包住的地方,海子一看,得,这就是个小阁楼,他的腿长,放一张小床还不怎么伸得开呢。
好歹也是住的地方,还不花钱,凑合着吧。
海子把行李放到地上,躺在床上,大长腿搁在床沿上,不一会儿,就迷糊地进入了梦乡。
“我帮你放好洗澡水了,快去洗吧!真脏,先别碰我!”
“好,夫人,我马上去洗。”
海子迷迷糊糊地回答道。
由于这梦境太真,他猛地从梦中惊醒,同时听到自已嘴巴里的咕哝。
是梦到自已的家人了吗?
海子企图再进入梦境中,寻找梦中出现的那个迷人的女子,但是头脑却愈发清醒了。
……
夏媛并不知道她错过了什么,车子匆匆开到了公司,才把车泊好,王祥就出现在车门前,他着急地道:
“税务避来查咱们公司的账了,说咱们虚报纳税,正在对账单呢!”
“怎么回事?咱们去年还得过全市纳税模范的称号呢,现在又来查咱们?”
夏媛一听这个坏消息,顿时也楞了。
不管公司的账是不是清白,有税务局进驻总不是好事,他们能找出千八百条理由来找碴。
“我也不清楚,下午突然就进来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