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金吉,你去查查这酒楼有没有隐秘的暗道,同时问清楚,昨晚这里是不是一直有客人在喝酒,尤其是在水阁离开之后,有没有可疑之人离开。”
说完,又说道,“走吧,咱们进去。”
金吉按初浅汐的吩咐派了人去,几人一同走进客栈,找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坐下来,初浅汐勉强笑了笑,“叫人上酒吧!”
水阁诧异的看了初浅汐一眼,他们不是来追查王爷的下落的么?怎么喝起酒来了?
小二很快送了酒过来,云歌见初浅汐咳嗽的厉害,气息也明显的火烫起来,便担忧的询问道,“小二哥,请问这里有避风的雅间么?我们与我家公子相约在这儿,可半路上夫人受了风寒,您看……”
“哦,有有有,”小二忙笑道,“在楼上,不但有雅间,还可以准备食宿,保管夫人住的舒心!”
“那真是多谢了!”金吉站起来说道,“如此就劳烦小二哥带路送我家夫人上楼去吧!费用方面不必担心。”
小二将初浅汐带到二楼,他一离开,初浅汐便让金吉和水阁在楼口守着,自己潜进霍寒壁出事的厢房去查看。然而厢房很显然已经被人仔细的打扫过了,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听到金吉的咳嗽声,初浅汐知道有人正朝二楼走来,便先回了自己的厢房,之后再做打算。
金吉之前派出去的人正好已经回来了,正在厢房内候着。初浅汐问道,“有什么发现?”
“回王妃,这家酒楼周围都十分繁华,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只有后门比较隐蔽,可属下查探过,那里不远处便是一家青楼,也不是十分安全。水阁离开之后,确实有一些人出去过,但是属下找在附近摆摊卖馄饨的老汉仔细打听过,并不是王爷等人。”
初浅汐点点头,思忖道,“这样说来,王爷很可能还在这里,这么说的话,那这个酒楼还真是不简单。”马上吩咐金吉,“将你的人都调过来,包围酒楼!要暗中进行,在找到王爷之前,不可打草惊蛇。”
几人正说着,忽然听见外面有点奇特的动静,初浅汐打了个眼色,水阁立刻走到窗前,稍稍打开一条缝,向外面看去。只见两个小二模样的人提着两桶饭菜,轻手轻脚的打开走廊最末端的一个房间,闪身走了进去。
水阁将所看到的一切告诉初浅汐,初浅汐突然笑了,“我猜的果然不错,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水阁,交给你了,一定要将王爷的所在找出来。金吉,你的人到齐了么?”
金吉此时对初浅汐非常佩服,闻言回道,“已经到齐了!”
初浅汐道,“找几个伸手好的进来,就在这房间里待命,等水阁查出王爷所在,趁其不备迅速救人。其余人等里应外合围攻酒楼,将这伙逆贼一举拿下!”
金吉一顿,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初浅汐,那伙人不是西黎人么?她是乐昌公主,竟然对自己的国人毫不留情?
不大的工夫,便听到两个小二离开的声音,随后,水阁便回来了,原来那房间里果然是个密室,密室的入口就在床上的木板底下。
得知了霍寒壁所在,初浅汐半刻不停,吩咐水阁带着已经在房间内待命的几名侍卫前去救人,同时,金吉带着外面的侍卫亮出身份,进酒楼抓人。初浅汐则在云歌的搀扶下,慢慢的下了楼,走到了大堂内。
大堂内已经乱成了一团,前来喝酒的人惊慌失措的尖叫逃窜,侍卫们迅速将掌柜的和几个小二捉拿起来,此时,只听二楼一阵响动,初浅汐抬头一看,原来是霍寒壁等人已经被水阁他们救了出来,只是他们一个个虚弱无力,由人搀扶着,很明显是中了让人四肢无力的迷药。
见到他安然无事,初浅汐松了一口气,只觉得眼前一黑,突然一阵眩晕涌上脑海,若不是扶着云歌的手,她几乎就要站不住。既然事情了了,她也没有强撑下去的必要,况且,她的身体也已经撑到了极限。
“走吧!”初浅汐将大半的重量都靠在云歌的身上,虚弱的慢慢转身往外走。
“等等!”看着初浅汐就要离开,霍寒壁突然说道。对众人说了声,“你们先出去。”
金吉等人明白霍寒壁是有话对初浅汐说,经过了今晚的事,他对初浅汐的态度大为改观,因此二话不说,便压着逆贼们走到外面候着。
见霍寒壁走到面前,初浅汐勉强一笑,“有什么话,快一点儿说。”
霍寒壁神色冷了冷,盯着初浅汐,“这又是你的把戏是不是?是你扣押了水阁,拖延了金吉前来的速度,对不对?!你究竟想干什么?初浅汐,你果真是这样一个心机深沉阴险毒辣的女人!”
【第034章】你不恨她了么?
他的语气虽然是疑问的,但是在他深沉的眼眸里,初浅汐看到的,是失望,是痛恨……
原来如此!初浅汐心中一凉。原来在他的心目中,自己依然是他认为的那个心肠歹毒满怀阴谋诡计想要对他、对东沧不利的初浅汐!
既然如此,自己还有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么?况且她的身体就要支撑不住了,一阵阵的眩晕袭来,初浅汐咬住舌尖强撑着。
她本不是个刚强的女人,若是霍寒壁怜惜她,她才不会这样为难自己;可是面对着他置疑而又失望怨恨的表情,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在他面前落了下风!
舌尖的疼痛和口中蔓延开来的血腥气让她又有了一丝精神,勉强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嘲弄神情,“你才知道么?我本想看看所谓的敬武将军是怎么英勇不凡,可没想到……啧啧,也不过尔尔。”说完,转身欲走。
霍寒壁原本心中还存留着一丝希望,希望初浅汐会辩解,哪怕生气发怒也好,却没想到她竟然就这样坦然的承认的!是吃定了自己不会拿她怎么样么?这个该死的女人!
满心的愤怒中,霍寒壁的心头抹过一丝不安,虽然清淡,却不可忽视,他忽然想起来,方才初浅汐的脸色难看的吓人,脸上血色全无,就连嘴唇都是青白色的,所以那样似笑非笑的勾起唇角,竟然有股诡异的味道……
还没等他想透,只听云歌一声惊叫,“王妃!”
霍寒壁心跳顿时漏了一拍,慌忙抬头,正巧看到那个瘦弱背影正软软的倒了下去!
霍寒壁大惊,几步冲过去接住了初浅汐倒下去的身体,这一触碰之下才发觉,初浅汐的身体竟然这样烫得吓人!
他猛然想起来,初浅汐正在发烧!
心像被一直大手攥住了一样,霍寒壁突然觉得胸闷的紧,将初浅汐抱起来,快步走向马车,也顾不得审讯已经被抓的那些人了,沉声道,“回府!”
金吉等人都知道初浅汐病的严重,二话不说将人押回府中先行关入地牢,等候王爷发落。
回到王府,霍寒壁将初浅汐从马车里抱出来,她满脸苍白,双颊却泛着一股病态的潮红,呼吸粗重,连气息都是滚烫的。
仿佛身上十分难受,就连在昏迷中,她英气的眉毛紧紧皱起,睫毛也不安的轻轻颤抖,双眼紧闭的伏在霍寒壁的怀里,难得的安静宁和。
霍寒壁忽然发觉,成亲既将一月,他这是第一次抱她,她平日里那样刚毅激烈,没想到竟也有这样温顺柔和的一面,乖巧的伏在他的怀中,殷红小巧的唇微微张开,却不会吐出那些凌厉的话语,她的身体竟是这样瘦,抱在怀里几乎都有些硌人,分外惹人怜惜。
初浅汐自生病起来,太医就已经常住了王府候着,很快便为她诊了脉,初浅汐的身体原本快好了,却不想这一晚又是受惊又是过虑,出去透支了体力不说,竟然又一次受了寒,这寒上加寒,她病情越发的沉重了起来,一时撑不住,是以才晕倒了。
太医迅速开了方子,又亲自煎了药来给初浅汐服下,天色已经大亮了。今天是大年初一,不必上朝,见初浅汐吃了药暂时没有醒来的迹象,霍寒壁想起带回来的那些人,便想去地牢审讯一番。
谁知一出门,就看到金吉和水阁正守在门口,天上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细细的雪,两人的头肩上都已经覆了薄薄的一层,想来已经站了有一段时间了。
见他出来,两人忙迎上来,关切道,“王爷,王妃如何了?”
霍寒壁一怔,诧异的看着他们,水阁一向是在暗处,除了水溶,就连自己也只是认识他,并不多了解,初浅汐和他,更是没有什么交集;至于金吉,他是跟霍寒壁亲身经历了沧黎之战中的那场军变的,对于初浅汐的厌恶痛恨不在自己之下,这样的两个人,为何竟这样关怀与她?
见霍寒壁面带疑问,金吉一脸愧疚地解释道,“昨晚王爷遇险,若不是王妃察觉了不对,拖着病体带领我等调查王爷的下落,说不定到此时,属下还不知王爷身在何处。”
他所言不虚,昨晚他虽然去查看过,但见王爷不在酒楼,又不相信水阁之言,便没有细加追查,更是万万没有想到,王爷就被藏在酒楼地下爱的密室里。
“什么!”霍寒壁一惊:竟然、竟然是她救了自己?那,为何来的这样晚?
“是属下的错!”水阁抱拳单膝跪在地上,“属下当时带着王爷玉佩回来求援,却在半路上将玉佩遗失,金总管不认识属下,为谨慎起见便没有轻举妄动。属下办事不利,请王爷责罚!”
霍寒壁心头大震,原来,原来竟是自己误会了她!就连金吉也无法把握自己是不是真的遇险,她却这样迅速果决的做出最正确的判断;她不顾病体沉疴,带病前来相救,可自己竟然那样误会了她,那样指责于她!
霍寒壁心头一震懊悔,忽然又想起她最后那个似笑非笑的嘲弄神情,她说,“敬武将军……也不过尔尔!”
是啊,自己怎么就一时被怨怒冲昏了头,忘记了她正在病中呢?可下午的时候她分明还能起身,还笑着说要喝酒,他以为她的身体没事了,可、可没想到,她病的竟是这样重!
一想到她依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霍寒壁觉得心中一阵焦躁,烦躁的挥挥手让两人先下去,自己转身回房。
“王爷,王妃她——”没有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情况,金吉忍不住又一次出声问道。
霍寒壁慢慢的转过身来,疑问道,“金吉,你不恨她了么?”
金吉的脸上有些不自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属下之前是很恨她,恨她杀了我们那么多的兄弟!可是,现在想来,当时她是西黎副帅,两军交战,伤亡在所难免。如今她已经成了王妃,是我的主母,但看她为了王爷连命都不顾,属下佩服她!”
【第035章】让我们从头开始,好么?
霍寒壁闻言,凝眉目光深沉的看着金吉,心中大为震动,连金吉都能设身处地的为初浅汐着想,可是自己……她是他的妻啊!
雪不知什么时候大了起来,霍寒壁见两人仍旧面露担忧,摆摆手,“王妃受了风寒,现在已经服了药,多加休养很快就会没事了。”不知为何,要向他们说明初浅汐的病情,霍寒壁心中突然一阵不舒服。
两人这才放下心来,金吉见霍寒壁的身上也已经落了一层白雪,忙道,“雪大了,王爷请回房去吧,属下告退。”
霍寒壁缓步走向房内,经过小花厅,见云歌正与几个小丫鬟在等候传唤,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忽然叹了一口气,“王妃最喜欢下雪天了,可惜……”
他突然想起来两人和解的第一天早上,他就坐在这小花厅的躺椅上看书,初浅汐身着一身明亮的绿色不顾寒冷的跑到外面,看着到处银装素裹的院子露出那样惊喜欢悦的表情……他抿了抿唇,忽然开口,“溶月,将去年北嶷国相赠的那件貂裘取来!”
“王妃醒了!”正在这时,卧房里传来赏心惊喜的呼声,霍寒壁心中一动,大步走过去,却又在门前停了下来,拍拍自己身上覆着的落雪,他身形高大,只是站着,便有一股不容直视的威严流露出来。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赏心端着水盆走了出来,见到霍寒壁,忙去身行礼。
“王妃怎样了?”
“王妃一直没有说话,似乎……心情不太好。”赏心观察着霍寒壁的脸色,小心翼翼的措辞。
霍寒壁皱了皱眉,初浅汐总是一副似笑非笑的嘲讽神情,让他以为她对什么都不甚在意,原来,自己那番话,竟是伤到了她么?
忽而又想起当日在天波寺,众人皆认定了是自己行刺大哥的时候,那种愤怒与不甘,被人冤枉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也难为她会伤心。
霍寒壁推门进去,只见雍容宽大的床帐间,一抹瘦削的身形隐在锦被间,初浅汐侧身朝里躺着,背影孤寂落寞。
霍寒壁忽觉心头一阵堵塞,突然觉得所有道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一句也说不出来。
“王爷今日不忙?怎么有闲情到我这里来?”初浅汐察觉到来人是霍寒壁,并未回头,只冷冷的说道,话语中显然带着火气。
“是本王错怪了你……”霍寒壁皱了皱眉,开口道。
“可是乐昌又做出了什么阴险歹毒的事来,劳烦承王殿下前来兴师问罪?”初浅汐缓缓翻过身,强撑着想要坐起来。
见她动作艰难,霍寒壁忙上前一步,在床头垫了两床被子,扶她靠着。初浅汐并不拒绝他的帮助,只是仍旧用冷淡眼神看着他,似笑非笑道,“只怕是要请王爷恕罪了,乐昌身体不适,还请改日再审。”
她容颜艳丽,纵然缠绵病榻未施粉黛,仍然掩不住那一瞥之下眼波流转的风华。
霍寒壁无奈的叹了口气,温声道,“你明知我不是如此,为何要如此强硬?若不是当时你拿话来激我,我也不会误会了你……”
“如此说来,”初浅汐不客气的打断他,“是乐昌自作自受?”
说话间,溶月捧了一件银白色的貂裘进来,纵然在这因天气而有些阴暗的房间里,依然掩不住它的流光闪烁,打眼一看,便是不是凡品。
霍寒壁接过貂裘,放在初浅汐床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