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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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澜心-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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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在三个人的身影消失的时候,澜心的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一般,疯狂地涌了出来。渐渐地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她哭着呼喊着:“不要,不要”

    “姑娘,姑娘,你醒醒啊!快醒醒啊!”青荷一边替她擦着眼泪,一边焦急地喊道。冬秀说和病人一起哭不吉利,她拼命的咬着腮帮子,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澜心皱眉,怎么好像听到了青荷的声音,她怎么在这儿?澜心吸吸鼻子,感觉到有人用湿帕子在给自己擦脸。是谁在给自己擦脸,是玉枝姑姑吗?她疑惑地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床顶的帐子。这是什么地方?这个帐子她从来都没有看到。

    转动一下僵硬的脖子,看到青荷呆呆地看着自己,拿着湿帕子的手举在半空中,眼睛红红的,活像一只兔子。紧紧地咬着嘴唇,腮帮一动一动,样子十分滑稽。澜心被她的傻样儿逗笑了,好笑地问道:“青荷,你不认识我了?莫不是傻了?”

    “哇”青荷丢下手中的帕子,扑到澜心的怀里就哭了起来,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澜心瞪着眼睛,哭笑不得。“哎呦,这是谁让我们青荷委屈成这样的,来,让姑娘”澜心好笑地哄着她。想伸手拍拍她后背,替她顺顺气。身子刚一动,不小心牵动了后背的伤口,她的动作顿住了,那天的事情如潮水般涌入了脑中,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

    “怎么了,怎么了?青荷哭什么呀?”紫衣一边披着衣服,一边焦急地问道。

    冬秀趿拉着鞋跑了过来,边转过屏风,边训斥道:“青荷,你怎么那样沉不住气呀?!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在姑娘床前哭的吗?那样不吉利的,你怎么”看着正望着自己的澜心,训斥的话咽了回去,结结巴巴地说道:“姑,姑娘,您,您醒啦?!”她惊喜地拉住澜心伸过来的手,顺势跪坐在床边,觉得这是好事,应该笑一笑的,可是嘴还没有裂开,眼泪就下来了。

    紫衣进来后,也忍不住泪眼婆娑的。她跪在澜心的床头,一边替澜心擦拭着溢出眼眶的泪水,一边笑着说道:“姑娘,您别怪她们,她们这是高兴,高兴的。”笑着笑着,眼泪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大家哭了一阵后,紫衣擦了擦眼睛,声音沙哑地说道:“好了,好了!我们大家都别哭了,姑娘醒了,我们应该笑才是。再说了,姑娘刚醒,我们这样哭,姑娘也跟着哭。情绪波动太大,对姑娘的身体不好。”

    经她这样一劝,冬秀和青荷也都收了眼泪。看着她们红肿的眼睛,澜心喟叹地叹了口气,要说心里不感动那是假的。她轻声说道:“让你们担心了。我睡了多长时间?”

    “一天一夜零七个时辰。”青荷一边吸着鼻子,一边说道。

    “姑娘可是觉得饿了?紫衣一直把粥放在炉子上温着的,奴婢这就去给您端来。”冬秀擦了擦眼泪,红着眼睛问道。见澜心点头,就起身去端粥。

    紫衣喂了澜心一小碗儿的稀粥,又替她擦了擦嘴角,说道:“姑娘刚醒,不宜食用过多的。”

    “嗯。”澜心点了点头,就着冬秀的手漱口之后,看着桌上的蜡烛,知道现在还是晚上,低声说道:“这几天你们也是累坏了,都去休息吧。”见三个人都不愿意挪步,澜心笑着劝道:“既然我醒了,就不会再有事了。我们来日方长,等明天,我们好好说说话。”

    “不,我不走!我留下来陪着姑娘。”青荷揪着手里的帕子,执拗地说道,见她们二人要开口反对,急忙说道:“我们原来的计划也是今晚我守夜的。”

    “行了,就依青荷的意思吧,让她今晚继续守着吧。”澜心轻声说道,再争执下去,谁都休息不好。

    等紫衣和冬秀都离开后,青荷凑到澜心的旁边,低低地唤了一声“姑娘。”

    “这几天吓坏了吧?”澜心低声问道,嘴角微扯,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青荷用力地点点头,随后压低声音说道:“奴婢留下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诉姑娘。”

第九十七章荷包

    澜心眼神呆呆地看着青荷,心里有些复杂。她刚刚醒过来,神智还有些不清楚。再加上那天的事情太突然了,她也想好好地捋一下,对于青荷口中的事情,她不想听。

    可看到青荷那红肿的眼睛,想起刚醒来是,她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心不由得软了,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青荷下意识地四处看了看,又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明知道紫衣和冬秀不会过来偷听,这个院子里也没有了其他人,她还是小心翼翼的。确定四下里没人后,她伸手解开了领口的扣子,伸手探进衣服里,扯出了一个荷包。

    澜心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知道这个荷包她一直都随身带着的。

    果然,青荷开口说道:“这个荷包奴婢一直随身带着的。这是玉枝姑姑临终前交给奴婢的,千叮咛万嘱咐,让奴婢一定要收好这个荷包。她告诉奴婢说‘如果有一天,姑娘碰到了为难的事情了,或者是和周家有冲突的时候,你就把这个荷包交给姑娘。该如何抉择,姑娘会知道的。’”说着,青荷郑重地把荷包放到了澜心的手里。

    澜心捏着带有青荷体温的荷包,没有急着打开,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想着那个临终前还在替自己操心的人,鼻子里一酸,忍着眼中的泪意,声音暗哑地问道:“姑姑还交待了些什么?”

    提起玉枝姑姑,青荷的眼圈也泛红了。开口说道:“姑姑当时嘱咐我,荷包的事情一定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周家的人。姑姑还说,让奴婢替姑娘多留意府里,提防着大夫人刘氏。”

    “为什么要提防着她?姑姑可说了原因?”澜心疑惑地问道。

    青荷回答道:“姑姑说大老爷这个人虽然贪财,却没有赚大钱的本事,索性姑娘也不缺那三瓜两枣的。一个男人,再没有本事,也不会紧盯着内宅那些事。

    而大夫人就不同了,她管理着内宅,想给姑娘添堵很容易。不过大面儿上是不敢的,姑娘有容家这门亲事罩着,她对姑娘是不敢太苛刻的。就担心她使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让姑娘心里不舒服,所以让奴婢多提防着。”

    青荷说得十分流利,显然玉枝姑姑交待她的话,她时时记在心里,“姑姑最后还郑重地交待奴婢,让奴婢一定要照顾好姑娘,可是,可是奴婢太没用了,让姑娘遭受这么大的一份罪。”她懊恼地抓着头发,恨不得把头在床柱上撞几下。

    “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了。”澜心按住她的手安慰道,被她这样一闹,心里的酸涩冲淡了一些,幽幽地叹息道,“我也没有想到,她这次会昏了头,为了一桩婚事,搞出这样大的动静来。”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青荷脱口问道,随后又摆摆手说道,“姑娘不用说的,奴婢就是随口一问,其实不想知道的。”她担心再次想起那天的事情会引得姑娘伤心。

    “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澜心无所谓地说道,随后把那天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实在是太过分了。为了三姑娘,竟然就这样牺牲了姑娘,简直就是不可理喻!还有容家,也不知道那个刘氏给容家灌了什么**汤了,竟然让他们跟着一起撒谎。亏得我以前还觉得容家大少爷是个有情有意的人,没有想到他居然这样不靠谱。真是气死我了,我当时要是在场,就,就把他们全撕了,一个不留。”青荷愤愤不平地说道,手上还不住地比划着。

    “呵呵!”澜心倒是被她嫉恶如仇的样子逗笑了,也不觉得那样伤心了。她笑着说道:“也正是因为担心你坏事,所以才把你支走的。”

    “姑娘,您居然还笑得出来?!”青荷瞪着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她都快要气炸了,可姑娘却笑了,蹙起的眉头越来越紧了。随后松开眉头说道,“也是,为过去的事情伤心,吃亏的还是自己,那我们就把这些事情忘了吧!”

    “你家姑娘也不是圣人,什么事情都不在乎的,遇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也是会不平的。”澜心叹息道,“小的时候,我隐约地听人说过,我不是周家亲生的孩子,只是抱回来的。只是后来也没有再和村里的人接触过,这些事情也渐渐地淡忘了。来到徐州城后,虽然她对依云偏爱一些,对我也没有苛刻过。所以,大家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过了这么多年。”

    “那姑娘还会回周家吗?”青荷犹豫了一下问道。

    “怎么会呢?我那天已经说了,我与周家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澜心声音低沉,语气坚定地说道。

    “对,离开了周家我们也不会饿死的,甚至会活得更好!”青荷点头赞成道,“对了姑娘,奴婢还是不明白。那天为什么不把奴婢和紫衣一起支走呢?难道真像冬秀说的,害怕姑娘起疑?还有,为什么支走紫衣的是二姑娘?难道二姑娘也参与到整个事情当中了吗?”

    “有信心就好!至于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支走紫衣,也许是像冬秀说的,担心我起疑,也许是因为她没有想到支走紫衣的理由。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筹谋着这样的事情,连她的丈夫都瞒着的,又怎么会告诉别人呢?

    二姑娘同三夫人一样,是个精于算计、无利不起早的人,她应该是从三姑娘那里嗅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的。至于二姑娘的目的,以后就会清楚了。”澜心说着掩口打了一个哈欠,她刚醒来不久,身子还虚弱,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已经有些困意了。

    “姑娘可是困了?怪奴婢不好,拉着姑娘说是这么长时间的话。”青荷一边替她掖着被角,一边自责道。

    “不怪你的。把蜡烛移过来吧。”澜心摇头说道。

    青荷把蜡烛移了过来,挑了挑灯芯,让蜡烛更亮一些。又拿出几个靠枕,让澜心靠得舒服些。“姑娘,奴婢到外面替您守着。”说完,不待澜心答应,就转身出去了。

    澜心那玉润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那朵蔷薇花,慢慢地抽开了荷包上的绳子。

第九十八章新生

    澜心动作轻柔地抽开系在荷包上的绳子,轻轻地伸平荷包。她的动作轻柔、缓慢,对荷包里的东西期待中透着忐忑,她有种预感,荷包里的东西会开启她新的人生,她的人生将发生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从荷包里抽出一张折成四四方方的纸,她轻轻地打开纸,看着那熟悉的字迹,鼻子一酸,眼泪就流出来来。慌忙把纸挪到旁边,用帕子按住眼角,以免泪水滴到了纸上。

    过了一会儿,情绪平息后,澜心重新把纸拿到了近前。这封信是玉枝姑姑写的,字迹凌乱无力,显然是病重的时候留下的。信中写到:姑娘,奴婢时日已不多,思虑再三,还是决定留下这封信。奴婢希望姑娘有朝一日能看到这封信,回到玉家,以慰老爷夫人的在天之灵。亦望姑娘永远不知道这封信的存在,这证明姑娘的生活顺遂喜乐。

    玉家罹难,奴婢甚幸救姑娘于水火之中,唯恐贼人惦记,故寄养于周家

    信中讲述玉家遭难以后,玉枝担心背后的人对澜心下手,同时又想她能在一个正常的家庭中长大,匆忙间把她寄养到了周家。虽然遗憾不能看着澜心成亲生子,但陪着她长大,心里也是非常高兴的。再后面,就介绍着玉家的一些家事。

    澜心看完后,把纸按着原样小心地折好。虽然周家不是那种父慈母爱之家,但对于姑姑的这份守护之情,还是十分感激的。而且看了信之后才知道,原来玉枝姑姑病是为了救她才烙下的。握着这轻飘飘的两张纸,宛如一股暖流淌入心间,冲淡了她身上那冰冷的郁结之气。

    澜心从荷包里又翻出了两个小的荷包,一个宝蓝色的,一个是石榴红色的。两个荷包用的都是上好的锦缎,虽然样式老旧,但却保存完好。她先打开了那个宝蓝色的荷包,荷包里是一块黑色的似玉非玉、似木非木的牌子,按着玉枝姑姑信上的说法,这就是代表玉家的身份牌了。而且,在满月那天,会取一滴血滴在上面,算是身份认证。

    澜心把它掂在手里,发现这个牌子很轻,翻过来覆过去地看了一遍,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她很好奇,她的那滴血是不是还留在玉牌里。于是她把玉牌举在烛光下,仔细地看着。发现在烛火的映照下,牌子上出现了一行红色的小字:澜心,景帝四十六,腊月初九。

    难怪每年的腊月初九,姑姑就会给她煮碗鸡汤面,原来那天是她的生辰。再者,按照玉牌上的记载,她今年应该是十八岁才对。

    好吧,既然开启新的人生了,就沿着新路走吧。从今天开始,她就是玉澜心了,今年十八岁,生辰当然就是腊月初九。

    转念一想,那行字不会是用她的血刻上去的吧?天呐,那得多少血呀?随后又好笑地摇摇头,把这荒诞的想法挥去。随后,澜心又拿起了那个石榴红的荷包。

    荷包是葫芦形的,用金线绣着“愿吾儿平安顺遂喜乐”九个字,澜心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嘴角却不自主地翘了起来。她那圆润的指尖轻轻地摩挲着这几个字,这是她的父母留给她的东西。荷包的针脚细密,绣工精湛,那九个字苍劲有力,无一不彰显着父母对新生儿的宠爱。她双手合拢,把荷包捧在手里,浑身如沐温泉般,暖洋洋的。原来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上,她并不孤独。真好

    荷包里是一撮婴儿的头发,这应该就是她的胎发吧?澜心猜想着,脑海里突然出现了梦中的那对夫妻,没有征兆,没有缘由,看到胎发的那一刹那,脑海里就出现了他们的音容笑貌。心里暗暗发誓:爹,娘,玉枝姑姑,你们放心,我会好好活着的。我会回到玉家,将玉家的事情发扬光大,以告慰你们的在天之灵。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晨光,新的一天开始了。一缕晨光透过窗棂照进屋里,那缕光线很亮,甚至可以看到光亮中跳动着的细小的灰尘。澜心的唇角慢慢地翘起,新的一天开始了,真好!

    冬秀端着水盆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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