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皇上说有心让三皇子在京都多待几年,皇后和太子未必会同意,到时候肯定有一场硬仗要打。
只是可惜了崇州,连太后和勇国公府都舍不得丢的金矿啊。
有一座金矿在手,即便三皇子远在封地,她和护国公府也有把握拉拢朝臣,那些大臣,嘴上说忠君爱国,忠的是自己的私心,爱的是黄白之物,喜的是锦衣玉食。
哪有几个是真心把天下百姓放在心头的,只要给他们足够的好处,就任你驱遣。
这好处,她占不到,太后占不到,又岂会轮到五皇子占了去?
五皇子去封地,就会发现铁矿,勇国公府在晋王府封地上做的事就瞒不住了,太后肯定会极力劝说皇上让五皇子留京……
三皇子跟在后面捡便宜就是。
心头稍安,李贵妃脸上又展开一抹芍药花般的笑容,望着皇上道,“皇上,这些天,皇后都在筹备清柔公主出嫁事宜,凌柔和清柔公主只差几个月,她的亲事还没有着落呢,您给清柔公主赐婚赵大少爷,您打算把凌柔指给谁啊?”
谈及女儿亲事,皇上把奏折放下,他女儿也不少,最疼爱的就是清柔公主和凌柔公主了。
赵翌温文尔雅,才情洋溢,有这么个女婿,皇上是满意的。
但是凌柔公主嫁给谁……
这事,皇上还真没想过,他端起茶,借着喝茶的时辰琢磨下,能娶他女儿的,必定是人中龙凤,京都他看的上眼的世家子弟不多,还要权衡朝堂,他总不能把太子一党的人指婚给三皇子一党。
皇上一时间,还真没有合适的人选,随口问道,“爱妃有合适人选?”
李贵妃就等皇上问这句话呢,皇上不是昏君,他多少会顾忌她们的想法,便道,“能和赵大少爷相提并论的不多,臣妾觉得楚大少爷就很不错。”
咳咳!
皇上一口茶呛在了喉咙里,没差点把眼泪给咳出来。
福公公站在一旁,嘴角也是抽搐不止,李贵妃可真会挑人。
李贵妃见皇上反应这么大,有些无措的看着他,柔媚道,“皇上……。”
显然,是希望皇上指婚,让楚大少爷做凌柔公主的驸马。
“他不行,”皇上咳了几声后,摆手道。
因为咳嗽,声音有些不稳,但依旧带着威严,毋容置疑。
什么人不好挑,选他,这不是给他找事吗?
李贵妃撒娇道,“皇上,臣妾琢磨来琢磨去,楚大少爷是最合适的,他年纪也不小了,也该娶妻生子了。”
皇上头疼,“楚大少爷什么时候娶妻,那是人家楚大将军该琢磨的事,还轮不着你我来操心。”
李贵妃并不怕皇上,她道,“皇上不应,那臣妾可就自己找楚大将军夫人商量了。”
皇上额心狠狠的皱了下,脸上的笑意收敛干净,隐隐有几分怒意道,“朕说了,他不行!”
皇上极少对女人摆脸色,李贵妃更是很少见到皇上露出这般不快的神情,吓的她扑通一声跪下,惶恐道,“臣妾知错,只是臣妾想不明白,为什么楚大少爷不能娶凌柔,他……。”
李贵妃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皇上。
楚大少爷不住在楚大将军府的事,不少人都知道,最近几个月,他更是连面都不曾露,还有不少人说楚大少爷长的和楚大将军没有一点相似之处,怀疑不是楚大将军亲生的。
不是亲生的,还占着楚大将军府大少爷的名头,楚大将军夫人还一句话都不吭,必定身份不简单。
现在皇上又死活不同意,甚至还动怒,李贵妃想歪了。
那怀疑的眼神,皇上很上火,恨不得拍龙案泄愤,他是那样的人吗?!
皇上冷了眼神道,“楚大少爷和离王世子性子如出一辙,要这样的人做女婿,朕迟早会被活活气死。”
有些话不能说的太直白,但愿李贵妃能听得懂。
李贵妃道,“皇上,虽然您疼离王世子,但臣要说句心里话,离王世子的性子远比不上楚大少爷,您见过楚大少爷闯祸惹事,别人说他不好吗?”
皇上,“……。”
这话说的他乱嚼楚大少爷舌根似的。
没人说楚大少爷不好,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皇上心口堵的慌,他摆手道,“楚大少爷已有妻室,朕的女儿绝不给人做妾!”
再说了,这也不是做妾的事。
表兄妹就算了,堂兄妹怎么成亲?!
李贵妃一脸错愕。
楚大少爷怎么可能娶妻了呢,从来没听说过这事啊。
可皇上金口玉言,他说楚大少爷已有妻室,他就是没有,他也得有。
见李贵妃一脸不敢置信,皇上摆手道,“此事不许再提一句,凌柔的亲事,朕会放在心上,退下吧。”
第六百六十一章 倒霉
出了御书房,李贵妃还是不敢相信她被皇上轰出御书房的事实。
皇上对她似乎越来越不耐烦了。
她眉头凝的紧紧的,宫女跟着一旁,道,“娘娘,您觉不觉得宫里头越来越邪门了,先是赵皇后,再是太后,现在是您,接连倒霉。”
这三个在宫里头意气风发的女人,近来就像是掉进了霉坑里爬不起来似的。
这三人中,又以太后最惨。
长公主一双儿女先后出事,勇国公府三老爷中毒身亡,御膳房的事又悬在那里,崇州封地的事,时刻担心皇上会发现,到时候还不知道皇上会如何龙颜震怒。
赵家大姑娘被马踩伤,这辈子都没法生孩子,太子东宫被烧。
现在轮到李贵妃和三皇子,皇上赐婚,长乐郡主宁死不嫁,现在封地又那么贫瘠。
细细想来,好像倒霉都是接连发生,快的人措手不及。
宫女不提,李贵妃都没有细想,她看了宫女一眼,道,“还真是这样。”
宫女趁机道,“所有人都倒霉了,贤妃可什么事都没有呢,三皇子倒霉从皇上把清柔公主赐婚给赵大少爷开始,如果赵家不是不想娶清柔公主,又怎么算计长乐郡主,殃及三皇子?”
李贵妃脸沉了,望着宫女道,“你的意思是……。”
宫女点头。
贤妃绝对深藏不露。
太后、赵皇后、李贵妃接连倒霉,三败俱伤,最后占便宜的是谁?
肯定是柳贤妃啊。
李贵妃越想越觉得是,如果不是柳贤妃拾掇她,她怎么可能想到怂恿皇上把清柔公主赐婚给赵大少爷,最后把三皇子给搭上。
李贵妃在皇上那里受了气,再加上皇上近来格外恩仇柳贤妃,李贵妃本就妒火丛烧。
宫里头那些闲言碎语,说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扶持柳贤妃,抢了自己的恩仇,世上就找不到她这么“好心”的贵妃了。
说是好心,其实就是在笑话她太蠢,她听得出来。
她好心好意扶持柳贤妃,她却在背后捅刀子?!
李贵妃怒气冲冲去了长信宫。
寝殿内,柳贤妃正抱着小皇子哄他高兴呢,那明媚的笑容,不带一点烦心事,实在扎眼。
这后宫里,有几个活的柳贤妃这般恣意的?
恣意的李贵妃都妒忌了。
她撩起珠帘,珠帘相撞,发出激烈的撞击声,柳贤妃回头,就看到李贵妃一脸怒容,便道,“谁惹姐姐生气了?”
李贵妃咬牙道,“你说还能有谁?”
柳贤妃把小皇子放摇篮里,道,“皇后要查御膳房的事,应该没心情惹姐姐生气才是,莫非是……皇上?”
算是猜准了,要不是在皇上那里碰了大钉子,李贵妃也不至于这么生气。
她皱了眉头道,“当初,你为何怂恿我让皇上给清柔公主赐婚?”
柳贤妃有点懵,这事不是办的很漂亮吗,怎么李贵妃现在这么生气,柳贤妃请李贵妃坐下说话,然后道,“先前,我只是替姐姐分忧,姐姐不是很高兴吗,现在怎么生气了?莫非是有人挑拨离间?”
柳贤妃斜了宫女一眼,毕竟她怂恿李贵妃之事,只有她们几个人知道,她身边人嘴巴都紧的很。
李贵妃额心狠狠的皱了下,柳贤妃看宫女的时候,她正好望过去,就见到宫女眸光有一瞬间的躲闪。
那一瞬间,李贵妃的心都像是掉进了冰窟窿。
卉儿是她最信任的宫女,难道也被赵皇后收买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柳贤妃一眼就看出有人挑拨,她竟丝毫没有察觉。
李贵妃没有发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毕竟是她贴身宫女,当着柳贤妃的面发落,这是丢自己的脸,连身边的狗都管不好,就火急火燎的来找她质问,愚蠢。
李贵妃借口喝茶,平复愤怒的心情。
柳贤妃扫了宫女一眼,宫女对卉儿道,“卉儿姐姐,你绣活好,教教我吧。”
卉儿谦虚,李贵妃就道,“就教教她吧,仔细教,别丢我的人。”
卉儿这才随宫女出去。
内殿,就只剩李贵妃和柳贤妃,还有一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小皇子。
柳贤妃望着李贵妃道,“在这后宫,我没有争夺之心,只想将小皇儿抚养成人,将来新皇能给个荣养,许我出宫,我不会碍姐姐的路,这一点,姐姐大可放心,姐姐这么生气,我却是不懂。”
柳贤妃没有夺位之心,李贵妃看的出来,就凭她,也夺不了。
可有些事,李贵妃不便和她说,但柳贤妃也能猜到几分,她道,“是谁给三皇子出主意,让他要崇州做封地的?”
李贵妃就道,“太后。”
“难怪……。”
柳贤妃呢喃了一句。
李贵妃离的近,听得真切,她道,“什么难怪?”
柳贤妃笑道,“姐姐这些天没来我长信宫,却一天几趟往永宁宫跑,妹妹就猜出来了,那天,妹妹和姐姐说过,不宜拉拢太后,姐姐还不高兴。”
李贵妃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柳贤妃就道,“我曾在离王世子妃跟前说过你有意拉拢太后的事,离王世子妃笑说,太后绝对不可能帮姐姐你的,让我少掺和,她的话,每一个字我都记在心里,先前提醒姐姐,也是因为姐姐待我好,没有明说,只因我也没有细问为什么。”
太后绝对不可能帮她。
这几个字就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李贵妃心头。
离王世子妃凭什么这么笃定太后就一定不会帮她?
“那太后帮谁?”李贵妃咬牙问道。
柳贤妃摇头,“离王世子妃没说,不过离王世子妃告诉我这话之后,我反复琢磨了好些天,太后极有可能早就和皇后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被你拉拢,极有可能是为了帮赵皇后和太子。”
柳贤妃极力把明澜瞥到一旁,不想给她惹祸上身,虽然太后和赵皇后都不喜她。
李贵妃脸色铁青。
柳贤妃的话,她无可反驳,太后帮她出了两个主意,一个是要崇州做封地,一个是要凌柔公主嫁给楚大少爷。
这两件事明着都为她好,可结果呢?!
三皇子的封地贫瘠,赐婚一事,皇上非但没同意,还对她不耐烦,大声斥责!
李贵妃强忍着,道,“妹妹何以见得?”
第六百六十二章 莽撞
柳贤妃就道,“这后宫里,谁想弄死一两个人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御膳房出了事,管事的到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呢。”
如果太后真心帮李贵妃,她要做的就是杀御膳房管事的灭口,因为不管她杀还是不傻,御膳房管事的这条命都没人救的了。
可要是御膳房管事的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这案子指不定就查不到勇国公府和太后的头上。
可太后却没有杀御膳房管事的……
这是为什么?
怕下手被人发现,触怒皇上吗?
太后在这后宫也待了几十年了,比她们谁待的时间都久,杀一两个人还怕被发现,那是新来的宫女太监。
柳贤妃觉得太后不杀御膳房管事的,极有可能是因为赵皇后。
因为皇上说了,如果这案子查不出来,就要赵皇后交出凤印。
赵家风雨飘摇,至今没有好转迹象,要是赵皇后再交出凤印,那太子的储君之位可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与凤印和储君之位相比,一个小小御膳房又算得了什么?
柳贤妃点到即止,李贵妃脸已经黑的跟几十年没洗过一般。
柳贤妃不说,她还真的一点都没发现,太后的手段什么时候这么弱了?
柳贤妃继续道,“姐姐也别太生气,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许是我多想了呢。”
李贵妃笑了一声,“我还不及妹妹通透。”
是猜对了,还是多想,她不是没办法验证。
如果赵皇后查清御膳房一案,把这么多年贪墨的油水都找回来,而不牵连上太后,那太后和赵皇后早就联手是板上钉钉的事。
她静观其变就是。
这点时间,她等的起。
小坐了片刻,逗了会儿小皇子,李贵妃倒是真心喜欢小皇子,因为他的诞生,打破了朝局,让她进可攻退可守,立于不败之地。
这小皇子,简直就是她和三皇子的福星。
她比谁都希望他能健康的活着,活到看着赵皇后和太子一党垮掉的那一天。
永宁宫内,赵皇后在和太后商议御膳房的事。
赵皇后为难道,“也不知道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对御膳房下手,皇上又偏偏把这事交给我查,查不出来就让我交出凤印,我想了一夜,除了愁白了头,一点办法也没有。”
凤印她是肯定不能交出来的,但让太后和勇国公府把吃进肚子里的油水再倒出来,太后和勇国公未必愿意。
赵皇后是真的左右为难。
太后脸皮紧绷,她看了徐嬷嬷一眼,道,“把匣子取来。”
徐嬷嬷就把匣子抱了来。
赵皇后看着那匣子,眸光闪了闪,这不是离老王妃送进宫的匣子吗,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等看清楚是一匣子银票,足足有六十万两的时候,赵皇后也不免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愧是离王府,就是财大气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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